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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驱邪,但毕竟是实实在在淋到自己闺女身上的,大太太不忍直视,挪开视线不去看她嘶叫癫疯的模样。
晏莞激动,攀着沈氏的胳膊就道:“大伯母,您看,它果然是怕黑狗血的。”
不论妖邪,就是寻常人被泼个水也是怕的。
但这个时候,谁都不会去质疑,先入为主的观念使得众人面色兴奋。
晏蓉闻之气急,偏偏左右婆子就算是溅了狗血还不肯放开自己,便只能更加凶恶的瞪向晏莞。
她两辈子都没有这样狼狈过,狗血淋头的她哪还顾得了早前算计,张口不停的喊“娘”。
大太太不舍,心疼的抬脚想要过去,“蓉姐儿。”
晏莞连忙拦住她,“大伯母,您小心些,刚刚她还撞您呢。”
大太太闻言止步,疑惑的望着女儿,不确定的问道:“不是起效了吗,莞姐儿你听,她认得出我。”
“认得出不能代表清醒,刚在院门口时,她还叫我名讳呢。”
晏莞不以为然,满眼戒备的言道:“大伯母,我听说成精的妖怪很聪明,会掩饰会模仿,您千万别被它骗了去,谁知道她潜藏在二姐姐身上有多久了。”
“是,你说的有理。”
大太太点头,想到这妖物此前利用姐妹之情博得阿蕙信任又加以毒手,便知本事非同一般,遂又退了两步,心下感慨,脱口就叹:“都怪我糊涂,若是能早些发现端倪,阿蕙就不会死了。”
晏莞侧目。暗道原来果真是二姐害死了大姐吗?
瞅向晏蓉,喉咙口还有些不舒服,她想起刚刚对方下手时的狠辣,同身边人建议:“伯母,在道长进府之前,我们先取个大桶装上狗血,让她泡在里面吧?”
“这?”大太太迟疑。“身子可还是蓉姐儿的。不太好吧?”
“我只是担心二姐被妖怪占得太久会有损害,指不定这妖怪就是想取而代之,用狗血泡着至少能让它难受。此消彼长,它不舒服了二姐姐就能好受些。”
晏莞说的一本正经,见对方依然犹豫,摸着脖子添道:“再说。它刚要害我,这害人的妖怪躲在姐姐的身体里我们打不着。但也不能太让她舒坦。何况,二姐是人,又怎么会怕狗血?我们这也是在帮她呀。”
合情合理,大太太被说动了。且私心里毕竟还记着蕙姐儿的仇,想要惩治番这造孽的妖怪,于是再不迟疑。唤了“知音”就让她出府买黑狗血去。
挣扎中的晏蓉身形一滞,忙扭抖着喊道:“娘、娘。我不要泡……”
晏莞听后,讽刺说道:“伯母您看,她又在利用您对二姐的孺慕之情了,我们不能信她。”
大太太点头认同,转身准备回屋。
晏蓉的脸上低着血水,不甘的又喊了几声“母亲”,发现无用后则愈发的恨晏莞,遂又开始大骂:“都是你,晏莞!你不要太得意,再怎么风光也不会有好下场,你死后尸体被剁成肉块,被狗吃掉,晏莞,晏莞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
晏莞停下脚步,白着脸怔怔的望着那失了理智的人。
为什么要这样诅咒自己?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她拖下去,不准她再乱喊乱叫,给我锁起来!”
大太太彻底信了这是个作祟的妖物,心底更加骇然,竟然如此狠毒,是要将她们晏家的人都一个个害死吗?
她恼得弯腰咳嗽起来,沈妈妈替她抚拍后背,又使人拿帕子塞住二姑娘的嘴。
晏蓉浑身被绳索捆绑,不能言语,只能任由摆布。
走趟寅春堂,晏莞的心情糟糕透了,回到阆仙苑对着空空的屋子,特别想见爹娘和煦哥儿,便立即让人备了车往纪家去。
一路上,晏莞就想着二姐的那句话:“死后尸体被剁成肉块,被狗吃掉,不得好死……”
越想越觉得酸楚,她伸手摸了摸的脸,环抱胳膊想象着自己要被剁碎进那狗的肚子,浑身都颤了起来,难过得再也止不住泪水。
她拿手背去抹,特别委屈。
这死法委实太惨了,连个全尸都不给。
降香出言安慰,可姑娘自怨自艾起来是没人能劝得住的,奈何说干了嘴对方还是哭个不停。
晏莞就是特别想听人说哄话,她常年不哭,这一哭起来就跟开了闸门一样止都止不住。
其实自己也不明白,管晏蓉说的是什么,没必要去理会的。但现在,泪水不受控制,就像是为着哭而哭,好没道理的。
晏莞抽泣着拽了近侍的衣袖,要求道:“降香,你再骂骂她,再说说我的好。”
她觉得自己回京后日子就没有顺过,在家里还被人欺负,边扯着壁上的香包边骂道:“她才会被剁成肉块,她才会被狗吃掉,我又没做什么坏事,干嘛要不得好死……”
“是是是,二姑娘被剁成肉块,她才是该死,姑娘您别气了。”降香面露无奈,她明白对方性子的,这时候必须附和,不能管什么规矩道理。
“可不是,她才坏呢!”
降香又道:“二姑娘就是坏,等大太太请了道长进府做法就好了,那些胡话您不要记着。”
“但我怎么觉着那就是二姐呢,二姐想杀我的。”
降香辩说不得,正一筹莫展时,马车突然急急止住,眼见着姑娘向前扑去差点就要飞出去,连忙拉住她胳膊。
晏莞脑袋重重磕到车厢,撞得眼冒金星,将原先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水又挤了出来,对外就吼:“怎么了嘛?”
骑着高马、一身蓝绿衣袍的赵奕听到女孩问声,根本不用看马车上标记,直接道:“晏莞?”
果然,还没等那受惊发蒙的车夫回话,车厢的帘子就被人粗鲁扯起。然而,记忆里那张总笑靥如花的脸庞此刻却泪流满面,正满眼怨意的望过来。
晏莞抬头见来人,烦躁的问道:“赵静之,怎么又是你?”
哭得发肿的双瞳,浓浓的鼻音,嘟着嘴语声尖锐。
赵奕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委屈,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哭了?”索性下马走了过去。
晏家的车夫正弓着身告罪,“三姑娘,您没事吧?是奴才不当心,没料到这巷子里突然会闯出个人来。”
已经进了永宁街,旁边这巷子连着朱雀坊,早前从舅舅府里去王府走的就是这条道。
晏莞又望向穿得跟蓝孔雀一般的少年,揉着额头控诉道:“你撞我车。”
赵奕笑,眉眼都弯了起来,还真装模作样检查了遍车身,“车没坏,你人坏了没有?”
赵奕太了解这姑娘了,准是被其他人欺负过后心中委屈的不行,怨气没有发泄出来,便想找软柿子再欺负回来。自己这个时候碰上她,数落是免不了的,倒也不去计较。
他径自伸手,欲去扯她的胳膊看额头。
可光天化日之下当街做这种举动,晏莞还没反应时,降香就伸手挡住,把她家主子往里推了推。
然后,非常警觉的望着对方,“奕世子?”简直被对方那身花哨的衣裳闪着了眼,目中竟是好奇和惊诧。
赵奕讪讪的收回手,抬头看天,暗道这习惯果真不好。
晏莞从来没见过男孩穿这样鲜亮的颜色,不禁多瞅了几眼,这并不是常见的宝蓝或者天青,而是十分光亮的蓝绿,夹着银丝金线,丽阳下浮光粼粼,上面绣着的纹络也很复杂特别。
“我撞到头了。”
赵奕不过就随口一问,真撞到了自己也不能赔。
可心里既好奇是谁弄哭了她又想知道到底撞得怎么样,偏偏被人拦着,遂只好又问:“你是去纪府还是将军府?”
“舅舅家。”
赵奕“噢”了声,接着瞥了眼刚阻拦自己的婢子,趁其不备突然将人直接拖下车,“那不远,我陪你走过去。”
晏莞整个人是跌下去的,哪还顾得着额头,紧紧搂住了他手臂。
降香惊呼,“姑娘!”忙跟着跳下车,心道怎么会有这种人,人眼皮子底下就拐了人姑娘走的?
赵奕另只手环上去,将人抱得稳稳的,又低头询问:“做什么在哭?”
晏莞惊慌未定,着了地不答反道:“我有车坐,我不要走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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