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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司雨辰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一看,温成礼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忍不住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思考了下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才会让司雨辰露出那种仿佛计算这猪肉划不划算的表情。
看着温成礼脸上那有些僵硬的表情,司雨辰干咳了两声,把脑子里某些不靠谱的念头给甩到了一边。他居然真的在认真考虑用不用爱神之箭……司雨辰表示,这简直太可怕了。这东西他还只对凌浩清用过呢,而且因为对方修为太高,完全看不出它对人的影响和对异兽的影响,究竟有什么不同。要是效果是一样的……那司雨辰绝对是在自己作死。
“那么,”清了清嗓子,司雨辰把注意力给拉了回来,看着重新再床边站好的温成礼,开口说道,“你准备用什么方法,来让我相信你刚才所说的话呢?”说到这里,司雨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如果做不到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在这里杀了我比较好。”
嘴里说着漂亮话,其实司雨辰手心都因为紧张而不停地出汗。他这是在赌,赌温成礼所说的那个计划,对魔修来说究竟有多重要。他相信,如果真如温成礼所说的那样,混入三大门派——尤其是清虚门这么困难,那么他们肯定不愿意损失司雨辰这唯一一个成功的人。
温成礼不会也不敢杀他。
显而易见的,能够代表魔修的人来这里和司雨辰说这些事,温成礼在魔修当中的地位肯定不低。而能够进入玄天秘境,他在冰风谷混得肯定也不错。这样的一个人,肯定不会因为简单的几句话,就轻易动怒而对他动手,进而错失一个这么好的机会的。
当然,以上这些也都只是司雨辰的猜想罢了。如果温成礼真的动手的话,他也就只能把斑比叫醒拼一把了——他可没有把握,斑比能够维持清醒的时间有多久。
不过好在正如司雨辰所想的那样,温成礼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露出丝毫恼怒的表情。他偏着头思考了一阵,突然对着司雨辰露出了一丝笑容:“方法自然是有的,只不过比起原先就准备好的那些来,要麻烦的多。”也要难受的多。
后面半句温成礼没有说出来,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却加深了些许。
原先准备好的那些?司雨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并没有问出口,反正即使他问了,温成礼也不会回答他。到目前为止,虽然看起来温成礼好像说了许多东西,透露了不少的秘密,但实际上司雨辰能往外说的,还真不多。唯一算是重大事件的那个,说出去还不一定有人信。
没有具体混入各门派的人的名单,没有切实的证据,这个计划听起来又那么疯狂——想想看那些电视小说里,发现了重大事件的主角跑去告诉能够决定事件走向的人的时候,都是什么样的遭遇吧。更何况,就算别人信了司雨辰的话,司雨辰也还不敢把这事往外说。
如果要把这件事说清楚,就势必会牵扯到司雨辰的身份。不管司雨辰如何,他曾经是魔修这一点,却也绝对抹不掉。那些“正道人士”在知道了这个之后,究竟会怎么想怎么做……司雨辰可不敢保证。
就是算准了这一点,温成礼才会这么毫不遮掩地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但即便如此,司雨辰所得到的信息也十分有限。真正核心的内容,比如他们派那么多人混入正道门派,有什么目的之类的,他全部不知道。
想到这里,司雨辰不由得就有些挫败。跟这些修真界的土著们玩起心眼来,他完全就比不过。就连他们这些举动背后的意思,他都还要想好一阵子才能想出来——还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事实上,从见到温成礼开始,他就一直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跟着温成礼来找前人留下的传承也好,被暗算放倒也好,被透露自己身份的秘密也好……整个过程下来,司雨辰都有一种有劲使不出,以及不知道该往哪里使的感觉。
盯着司雨辰有些失神的样子看了一会儿,温成礼轻轻地皱了下眉毛,叹了口气后开口说道:“原本为了防止秘密泄露,我们是不准备这么做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这个方法极为痛苦,你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温成礼那突如其来的好态度感到有些惊讶,司雨辰忍不住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怀疑了下对方是不是别有用心。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蠢了。在这种他毫无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对方要是还想着怎么算计他,那才是真的有病吧?
“你……”自嘲似的撇了撇嘴角,司雨辰正准备说点什么,却没能把话说完。温成礼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个奇怪的东西,对着司雨辰脖子的一侧按了下去。条件反射的,司雨辰就想抬手去阻止他的动作——当然,因为他被捆着的现状,没有成功,却好像碰到了别的什么东西。
还来不及去观察自己到底碰到了什么,司雨辰就被一阵突然袭来的阴冷气息给冻僵了。
仿佛连思维都被一起冻结了似的,司雨辰完全没有办法思考。但这样的感觉只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紧接而来的,就是碎裂般的疼痛。每一块冰块上都出现了细小的裂缝,然后一点点扩散,最后全部一起被碾压成粉末。
看着因为司雨辰的动作,而深深地勒进了他的皮肉的绳索,温成礼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这种情绪对他来说有些新鲜,让他忍不住放了更多的注意力在司雨辰的身上。
司雨辰的身体因为痛苦而蜷缩起来,在床上不停地翻滚着。压抑着的声音嘶哑而凄惨,嘴唇因为他过于用力的动作而变得鲜血淋漓,但却因为从他的毛孔里渗出的血液而变得看不分明。
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温成礼突然弯下身子止住了司雨辰翻滚的动作,收回了捆在他身上的绳索放到他的口中让他咬着,并将他小心地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做完了这些之后,温成礼有些困惑地皱起了眉,似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很显然,这么做之后,他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刚才所做的,是通过刺激司雨辰身上所遗留的魔气,来恢复司雨辰曾经的记忆。灵气与魔气在司雨辰的体内互相冲撞撕扯,其中的痛苦不下于一次爆体。
正如温成礼所说,这既会让受术者感到极端的痛苦,还不一定能百分百地让人回忆起过去的事情,实是下下之选。但因为当初被派去在暗中监视司雨辰的人,被凌浩清所杀——甚至和他有联系的几个魔修都一同被凌浩清循着线索一一都揪了出来杀死,那些原本作为机密,只有那少数人知道的、能够在小范围内恢复司雨辰记忆的方法,就无人知晓了。
别无他法之下,温成礼也就只能选择这种不保险的方法了。毕竟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可能放弃这么一个插-入了清虚门的钉子的。
也不知道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多久,当温成礼的胳膊都因为长时间压制司雨辰的动作都有些发酸的时候,司雨辰终于安静了下来。这时候他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血给浸透了,就连温成礼身上,都被染上了红色。
但也许是刚才的举动对他的消耗着实太大,司雨辰睁开眼看了温成礼一眼后,竟是直接陷入了昏睡之中。在确认他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不仅如此,似乎因为刚才的一番争斗,经脉还拓宽了不少,就连灵力也凝实了许多——之后,温成礼轻轻地叹了口气,将他小心地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