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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广亮特意一早赶回到部里,本来是想通过沽源市化肥厂的事情,向邹广亮卖个好的。&&
谁知他刚把准备动那个厂的意思说出来,对方就指着他的鼻子一顿狠批,什么吃饱了撑着了,脑袋被门挤了,听得他一愣一愣的,不知究竟哪儿得罪部长大人,以至于他竟有如此大的反应。
对方如果是个女人的话,那倒可以理解,毕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不太痛快,可对方是个大男人呀,这就让人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了。
过了好一会以后,邹广亮的火才小了下来,他对黎兆福说道:“黎兆福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拜托你在做事情之前,动动脑子好不好?这个化肥厂不是市里面的,它是桃缘县的。桃缘县,知道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的声音陡然增大,好像生怕黎兆福听不清楚。
黎兆福的耳朵一点问题也没有,就算稍微有点背的话,对方这一大声,他也完全听得清楚了。听了这话以后,黎兆福心里==所有的一团都解开了,考虑邹广亮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沽源市市长孙启胜又为什么对他不理不睬。
这个化肥厂是桃缘县的,而邹广亮就是从桃缘县出来的,他从那起步,一步一步走到了沽源市副市长的位置,在竞争常务副市长的时候败给了孙启胜,这才来到了省委组织部。
这个情况,黎兆福是知道的,邹广亮还带着他去过桃缘县。当时他就有一种感觉,邹广亮在桃缘县就如土皇帝一般,连当时的县委记、县长在他说话的时候,都不敢随便接话,其他人则更是只有洗耳恭听的份了。
现在这个化肥厂既然是桃缘县的,那就一定是在邹广亮在那的时候搞起来的。这就难怪孙启胜为什么在自己抓着化肥厂的小辫子以后,仍能不闻不问,因为他很清楚,这事不要他摆平,自然有人会出面。就算没有人出面的话,这事捅出来了,邹广亮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搞定,他同样可以袖手旁观。
想明白这点以后,黎兆福自然不能再提化肥厂的事情了,他对着邹广亮说道:“部长,这都是我的错,在这之前,没有做好摸底工作,结果搞了一个大乌龙,请你相信,我绝对不是故意这么去做的。”
黎兆福心里很清楚,这点必须解释清楚了,自己确实是不清楚情况,如果让邹广亮觉得自己是在故意针对他,那才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呢!
邹广亮见对方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坡下驴了,现在这事已经被搞出来了,还需要对方去摆平,另外他也心知肚明,黎兆福绝对不可能针对他去搞事的,这最多只能算是个误伤。这也怪他没有交代清楚,他当时让对方在沽源市用点心事,没有提醒一句,桃缘县的情况。这样想来,这也就不能完全怪黎兆福了。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邹广亮是绝对不会这么说的,他看了黎兆福一眼,冷声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这事就这样,我不希望再听到与之有关的消息了,我这还有事,你也去忙!”
黎兆福站起身来,道了一声部长再见,才转身出了邹广亮的办公室。
黎兆福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以后,人往沙发一躺,现在事已至此,他再在这怨天尤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眼前需要想的就是怎么解决的问题,其他人倒无所谓,梁浩康那可得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可不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现在这个情况,他又能想什么合适的理由呢?真让人头疼。
想来想去,黎兆福觉得只能这么说,浩康呀,这个化肥厂的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沽源市的人找到了相关领导,现在领导已经发话了,你看我们这是继续查下去,还是……
对方是个聪明人,这次全省督察工作有决定他最终的去向,所以听到这话以后,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往后面接了。
至于说这个相关领导指的是谁,对方绝对不会傻到开口询问的地步的,那样的话,他这么多年的秘就算是白做了。官场的这类事情,讲究的就是点到即止,人家已经点到了,你却还打破沙锅问到底,那不是傻逼嘛,以后还怎么在这这个圈子里混下去。
赵雪娥第三次来到房以后,邹广亮站起身来,跟着对方后面进了卧室。他此刻的心情遭到了极点,是否还能交得了公粮,可真要打个问号了。
第二天一早,朱一铭按照昨晚想好的那样,和申强联系了一下,然后把他的意思隐晦地表达了出来。他相信对方绝对能听得懂的,因为他虽然说得很婉转,但也是就事论事,申强也是当事人之一,没有理由听不懂的。
接下来的半天都没有什么事情,朱一铭带着胡悦梅、秦珞和陈华,在南亭市内开展督查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朱一铭接到了纪海洋的电话。虽然和他一起的三个人都是他可以信得过的人,但毕竟他要和纪海洋谈的这事,属于比较隐晦的话题,所以他还是站起身来,走到外面去接电话了。
纪海洋打电话过来,果然是为了黎兆福的事情。他告诉朱一铭,昨天黎兆福是昨天午九点多的时候回到部里的,没有回三处,直接到了三楼。回来的时候,兴冲冲,满脸的得意,在三楼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再下来的时候,却是满脸郁闷,好像谁欠了他钱似的。
朱一铭听到这以后,头脑子里面更糊涂了,这两天黎兆福一系列的动作都有点让人看不明白,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
纪海洋接着说道:“处长,那位昨天午在处里亮了一个相以后,下午就没有再过来了,今天一道到现在也没有再见他过来,估计应该下去继续督查了。”
等对方说完以后,朱一铭嗯了一声,然后表扬了老纪两句。
挂断电话以后,他觉得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老纪这事可以说做得滴水不漏,直到现在才打电话过来,就是想把事情完全搞清楚。
仔细琢磨了好一阵,朱一铭还是觉得毫无头绪,他准备打个电话给梁浩康询问一下,后来一想,这时候对方正和黎兆福待在一起呢,还是等晚再说。
吃完晚饭,朱一铭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刚准备打电话给梁浩康,谁知对方的电话却抢先打了过来,他连忙摁下了接听键。
听完梁浩康的讲述,朱一铭更是满脑子的浆糊了。开始要搞沽源市化肥厂的是黎兆福,现在搞清楚了情况,抓住了对方的小辫子,而他却又不准备再搞下去了,这真让人觉得无法理解。
朱一铭和梁浩康两人在电话里面分析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但倒也不是全无收获,两人一致认定,黎兆福口中的领导非邹广亮莫属。撇开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谈,督察小组的人在下面督查的过程中,遇到问题了,自然要向正、副组长,也就是卢魁和邹广亮汇报。
卢魁这段时间根本不在部里,那黎兆福只能向邹广亮汇报了,这样一来,他口中的所谓领导自然不可能指其他人了。这样一想的话,黎兆福打消了动沽源市化肥厂的意思,应该来自于邹广亮的授意,可邹大部长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指示呢,这就让人觉得费解了。
朱一铭和梁浩康商量以后,觉得一定是沽源市的人找到了邹广亮,他才会帮对方说话的。这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比较合理的解释了,否则他们真不清楚这里面还能有什么其他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