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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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前念书的时候，每次晚上放学，顾年煜要么和伙伴们一起在夜市吃路边摊，要么回家吃妈妈做的鸡蛋面。虽说他经历过这么多事早就变得强大，可这样的打击还是叫他心里难受无法如平时一样从容面对。

    昏黄的灯光因为电线老化一闪一闪的，老板看到顾年煜在店前站好几分钟也不吭，就出来看看，一位俊美无双的小青年双目无神的立着，叫他也不回答，怎么看都觉得诡异。

    “是不是想吃鱼丸？”老板试探这着问，这孩子肯定是失恋才会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吧。

    顾年煜木然点头。

    “来一份？3币，白天都卖4币的，大晚上没什么生意给你优惠啦。”

    顾年煜摇头，“没钱。”

    老板笑笑利索的舀起十几枚圆滚滚又热乎乎的米白色鱼丸放到环保盒里，“我请你吃，小伙子，吃辣吗？吃醋吗？”

    顾年煜诧异片刻，猛点头。

    老板递给他鱼丸和牙签，“烫，慢点吃。反正就剩这些了也没顾客来买，你吃吧。”

    他快速吹几下，牙签捅破鱼丸表面，浓郁的汤汁有些溢出来，他一口咬下去鱼丸的香味和里面的爆浆鲜美融合到一起，好吃的差点咬到舌头。

    人间自有真情在！居然能在深夜街头感受到大帝国的温暖。顾年煜感慨着，却不妨吞咽太快了烫的喉咙和舌头痛，又辣又烫，他不禁泪流满面哈着气继续吃。

    季锋泽赶到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幅叫人火大的画面：自家媳妇站在那个外貌猥琐、举动猥琐、神情猥琐的男人对面泪流不止，神情痛苦又难过，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混蛋，敢欺负我媳妇！”季锋泽过去一脚把老板踹翻，赶快揽住顾年煜，“他欺负你了？别怕，有我在。”

    “别！他没欺负我。”顾年煜急急忙忙吞咽掉丸子，从小摊旁扯块卫生纸擦去泪水和鼻涕，赶快把在地上哎哟哎哟起不来的老板搀扶起来，转头对季锋泽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

    老板泪奔，“不就给你白吃一碗鱼丸嘛，我招谁惹谁了。”

    季锋泽心塞，媳妇居然为一个猥琐男训斥自己，好伤心。

    顾年煜赶快看看老板有没有受伤，他摆摆手，“我好歹也是在皇家军校食堂带过几年的人，练过，没事，这位没下狠手。”

    顾年煜再度捧起小碗，插一个鱼丸送到满脸不高兴的季锋泽嘴巴，“很好吃，尝尝？”

    季锋泽张嘴吞掉鱼丸，刚咽下去就满脸蹙起眉头，“好辣！”

    “你不能吃辣？”

    “恩。”季锋泽对老板的仇恨值再度上升。

    老板赶快跑到屋子里拿一瓶水给他，“送你们，不要钱。”

    漱口之后季锋泽才觉得好受些，顾年煜第一次看到这一贯强势霸道的男人这么糗的样子，帮忙把水拧开递给他，“喝点水，抱歉不知道你不能吃辣。”以为你无所不能呢。

    季锋泽有些委屈，神色落寞的接过水喝下，擦去嘴角的水渍望着顾年煜，“没事，反正我的事你终归不会放在心上。”

    “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怎么会了解。”顾年煜莫名觉得心虚，却仍是昂头理直气壮的，他只知道涂涂喜欢吃甜食、一天五顿饭、一点辣也不能吃；莫莉喜欢嗑瓜子，在顾家的时候经常见她偷偷摸摸把瓜子皮带出去扔掉，因为吴娅莉不喜欢坚果类的零食容不得家里有这些。

    “我知道你爱吃加蒜的红辣椒，煎蛋喜欢熟透的，不喜欢吃生食，枕头一定要软软的，起床后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喝加柠檬的温水，你不喜欢穿四角内裤所以十一条内裤都是三角……”季锋泽继续怨念的看他。

    “我知道了！”顾年煜赶快打断他的碎碎念，明明是雷厉风行的军官，怎么突然转变画风如祥林嫂一般呐。季锋泽确实对他很好、照顾的细致入微，即便从前上学时在家里，老妈的照顾恐怕都及不上季锋泽在军校里对自己关照的这般细致。知道他这些习惯，每天早晨起床后床头都放着一杯温度正好的水，里面加一丢丢的柠檬，喝下去整个人立刻神清气爽。

    顾年煜默默转过身冲缩在台阶上一脸惊恐的老板抱歉笑笑，“再来一碗鱼丸，不放辣。他给钱。”

    季锋泽准备掏钱，老板赶快摆手，“不、不用。”要不起。

    顾年煜再度把鱼丸送到他嘴边，“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好歹媳妇儿能亲自喂食自己，也算是不负苦心，季锋泽微微低头一口咬下鱼丸，冲他暧昧一笑，“我做的肉丸更大更好吃，真的。”

    “……”

    季锋泽送顾年煜回新租下的住处，不知是不是有人陪伴、或是一碗鱼丸拯救了他几乎崩溃的心情，顾年煜很快把情绪调整好，回家时脸上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沮丧。

    季锋泽没进屋子里，一来里面有别人在，二来顾涂涂那小鬼扒着门口虎视眈眈的瞪他。

    “有事随时联系我，别一人撑着。”季锋泽站在门口目送顾年煜进去，突然抬手揉揉他的脑袋，手指收回时无意蹭到顾年煜的耳廓，季锋泽不禁浑身发热，收回目光迅速下楼去。

    顾涂涂气哼哼的关好门，他很不喜欢那个男人，他怎么能摸爸爸的头发呢！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爸爸，而且他裤裆那藏了什么东西那么鼓！

    莫莉帮着把沙发铺上褥子，顾年煜先在沙发上凑合一宿。他从顾家带出来的东西不多，其中有个他很喜欢的投影台灯，只要开灯，灯光映射在墙壁和天花板上呈现出如夜空群星闪耀的景象，望着上空虚拟物象如坠梦境一般。

    夜空真美。对！他可以去“夜空”打工！顾年煜突然坐起来，太空被直接从肩头滑落冻得他赶快钻被窝里，穷就是受罪啊，在顾家，周围空气就算低到零度以下，顾家一天24小时开始调温器始终在一个温度从不觉得冷或热，而他们租的平民区别说没钱置办那么昂贵的调温器，也消耗不起呀。

    夜空算是帝都繁华商业区档次比较高的饭店，环境不错，而且他去过几次算是和大堂经理熟悉，在那里做服务生薪资应该不会很低的。对于军校，他既然已经被开除就不打算再去皇家军校读书了，当初读军校一是为了改变被家人强行找个男人嫁掉的命运，二是圆小时候对哥哥的崇拜而想念军校的梦。现在没钱就暂且把这事儿搁置，以后能把涂涂他们照顾好了再说吧。

    清晨，顾年煜换一身样式最简单又不随意的白衬衣加黑西装去夜空毛遂自荐。毕竟夜空没有招聘服务生的公告，他这样贸然去心中有些忐忑，不过其他小饭店招聘服务员他不是很想去，越是档次高的地方、报酬越多，能见识到的人事就越广泛，他对这世界毕竟了解不多都是听涂涂说的、或是去网上看，给人打工不是长久之计，先稳定一段时间他准备想个能发家致富东山再起的路子自己干。

    当服务生如往常一样恭敬的招待顾年煜时，他说明自己来意，另一个服务生认出顾年煜这张脸，顿时有些结结巴巴，“你、你是那个……天啊，您要来酒店找工作？！我带您去见我们大堂经理。”

    “咔嚓”一声，顾年煜听到右边有照相的声音，不知哪位偷拍他还忘记关声音了。

    周围服务生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若非还没到中午客流如潮的时候，恐怕夜空早就炸锅了。

    大堂经理是位身材高挑、干练又精明的女士，其他服务生无论性别身份全部统一的白衬衣、黑马甲别着蓝色小领结，唯独她一身华丽的红色印花旗袍，浓郁的复古妆容，随便一站已是婀娜多姿吸引人眼球。

    一名服务生压低声音和经理汇报：“顾家出了那种事，如果我们留下他，一定会影响生意的啊，为了我们生意考虑请务必拒绝他的请求。”

    经理未置一词笑盈盈的做出请的姿势，“我姓李，叫我李玫姐就好，跟我来吧。”像顾念念这样处于风口浪尖的名人，只能会给他们酒店带来更高知名度，负面影响又如何，有钱人会慕名而来看曾经的顾家少爷端盘子，她们负责收银子就好。

    这天起，顾年煜每天都在“夜空”打工，白天工作6小时、晚上5小时，每小时报酬30币，这样的薪资绝对比一般的工作赚的多，毕竟那种高薪工作他目前无法胜任，工作一天就抵得上房租的三分之一了。而其他服务生每小时的工资只有6币，所以自从顾年煜来之后，每个服务生的心理都是矛盾的，一方面暗搓搓嫉妒和怨念为毛他就能有这么多报酬，另一方面能每天看到男神又觉得真特么养眼啊。

    当顾家再度上头条时，利多第一时间把新闻链接转发给正在雷霆军校上课的季教官，并附上他的评论：秀色可餐。

    看到自家媳妇成为别人呼来换取的卑微服务生，季锋泽原本面无表情一下子垮下脸，宣布自由活动便匆匆请假离开学校。他脱去军装驾驶飞行器赶到夜空，隔着透明干净的玻璃窗就看到顾年煜匆忙的流连于各个餐桌之间，黑色制服上的蓝色领结增添几分俏皮。偌大的餐厅，唯有自家媳妇穿什么都那么好看，那件衣服能被他穿着是衣服最大的荣幸。

    痴迷的看着，突然一个娇柔但在他听来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锋泽哥哥！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呀，怎么，今天不用训练那些孩子吗？”

    穿着白色长裙的女人摘下墨镜，一手扶着他的飞行器一侧，冲他甜甜的笑，“那天之后我一直想约你出去玩，却怕打扰你工作就只去你家看望了季伯伯，你今天不忙吧？”

    对于吴娅芸的邀请，季锋泽心里本能的要拒绝，突然间又改了主意，原本蹙起的眉头平和下来，嘴角勾起迷人的笑容，“不忙，吴小姐可否赏脸去这里面喝杯茶？”

    “锋泽哥哥别这么见外，叫我小芸就好。”吴娅芸俏皮的冲他吐了吐舌头，看到心仪的男人起身下车，高挑身形立即吸引着路人的注意力，不禁更加骄傲的昂起头颅，自觉的挽住季锋泽的手臂一同往夜空里走去。

    大堂经理对于这些比较出名的人物个个记得很熟，她不禁感慨，顾家刚倒下，季家大少就不再和顾念念一起来夜空吃饭，这会不知从哪找了一个娇俏的小姑娘出来鬼混，哼，这丫头可比不上顾念念的一般姿色啊，可惜喽。

    虽然这样想着，大堂经理还是笑呵呵的迎宾，一副看出殡不怕殡大的心态，扭着水蛇腰走到顾年煜身边叫他去招待6号桌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