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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冷清素有些绝望的说着,她看到陈凡儿面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神情失落,都没有抬头看自己。
“素儿,把解药交出来。”程志的声音有些低沉。这些年来,他始终骗着自己,不承认冷清素这个女儿。却没想到,一念之差,一错再错,甚至间接伤害到了程瑜。
冷清素终于认清了现实,她低下头,灰沉着脸,声音颤抖的几乎听不清了:“没有解药。”
“哐!”程志愤怒的将手边的空碗砸碎,他不信!世上有毒必有解,怎么可能没有解药?!他想严刑拷问冷清素!但是,他不能……
“老爷,现在怎么办,难道只能让冷清素去选绣女?”宋青松适时的小声提醒道。眼下的形势非常不妙,若县衙派不出人选,整个计划将会落空。
程志长舒一口气,紧皱眉间。他往旁边看了一眼,就见陈凡儿脸色惨白的靠在椅子上,连头都没力气抬起。
“恐怕凡儿也中了毒,无法再开口。但冷清素心思不正,即便让她去参选绣女,对我也是百害无一利。”程志仔细斟酌,发现局面确实两难。
冷清素见自己久久未被处置,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冀。
“没错,陈凡儿也中毒了,我是唯一人选,全家的死活现在都系在我一人身上,程志也拿我没辙。”冷清素缓缓抬起头,眼神中又恢复了几分自信。
“老爷,我没事。”陈凡儿抓紧了扶手,吃力的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冷清素大惊失色,两个多月每天服毒,怎么可能没事!
“来人,将冷清素压入大牢,严加看管!”程志迅速下令,先把这个祸害拖走,平息陈凡儿和程瑜两人心中的怒火。
“程志!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怎么能那么对我……你个负心汉,抛妻弃子,你不得好死!”冷清素面红耳赤,被宋青松拖出了大厅,叫骂声回荡在厅前,许久不能散去。
“上主菜,开始吃吧。”程志有气无力的命令着,看着手旁的酒杯,眼神涣散。
场间气氛变得很尴尬,一顿年夜饭算是彻底毁了。所有人都低着头,默默的夹着菜,谁也不敢多加议论。
程瑜面对这一桌的菜肴,没有拿起筷子。她一直握着陈凡儿冰凉的右手,两人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她们两算是同命相怜,都被姐妹背叛。当初的结义之誓,现在想来是多么讽刺。
程志连饮下数杯酒,恼怒、懊悔、无助,各种情绪在心中翻滚,今晚的清酒竟如此伤神,如此苦涩。
“大人。”宋青松押送完冷清素,就立刻回到了大堂。他没有注意到场内压抑的气氛,踏入厅堂的同时便报告道:“这是从冷清素身上搜出的,听她说,这就是毒药本身。”
宋青松摊开右手掌,出现的正是那颗灰色的珠子。
程瑜看到珠子,抓陈凡儿的手更用力了。她曾经在那个夜晚看到了冷清素下毒的全过程,却始终没有勇气去揭发。
“凡儿。”程志略微缓过神,说道:“有两件事想拜托你。”
“老爷请吩咐。”
“第一,代表青水县去参加绣女的选拔,尽力通过初选。”程志心有愧疚,因为家事差点害到了无辜的陈凡儿。可如今外患不断,当务之急是要举家迁移。
程志停顿了片刻,指着宋青松手中的灰珠子继续道:“第二,带着这颗珠子去临水郡找一名神医,求他制作出解药。”
“具体的事,我会书信一封,你看了就明白。”程志起身,捧着着酒杯,郑重的说道:“凡儿,我们程家就全靠你了,我敬你一杯。”
按之前预想,程志是要收陈凡儿为义女的。可现今,家丑曝光,自己有何脸面再要求她改姓“程”呢?
“诸位,我们一起举杯,预祝凡儿选中绣女。”程志高举酒杯,众人起身附和。
陈凡儿深深呼出一口气,不再多想,也跟着举起酒杯,回道:“我绝不会辜负老爷和大家的期盼。”
听着陈凡儿诚恳的回应,众人都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宴席的气氛总算回升了稍许。
一巡敬酒过后,几位与陈凡儿相熟的下人开始来主桌主动敬酒。陈凡儿不胜酒力,每次只是小酌,大家也都很客气,因为都知道,如今陈凡儿在家中的地位已经堪比程瑜了。
陈凡儿喝的少,但程志却不停的满杯回敬。程瑜脸上露出了一丝担忧,却又不知如何劝说。
渐渐的,下人们都不敢往主桌敬酒了,因为程志越喝越猛,隐隐有了些醉意。
“老爷。这杯酒我敬你。”陈凡儿起身,倒了满杯。
众人不解的看着陈凡儿,为何还要在这时劝酒?
“凡儿身体有些不适,喝完这杯,就只能先回房了,请老爷见谅。”
众人恍然,陈凡儿这是在劝说程志早些结束家宴,因为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变了,所以此话由她说出最为合适。
宋青书在一旁,满意的点点头;程瑜也报以谢意,一起举杯。
“呃!是本官考虑……呃!不周了。好!大家一起,满饮此杯,今天除夕家宴,就此结束!”程志一口闷了杯中酒,重重的把酒杯倒扣在了饭桌上,转身离去。
一场本应团圆和睦的过年宴,草草收场。
陈凡儿回到了卧室,烛光下,她朦胧的看着对面空空的床铺,也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别的什么,视线渐渐模糊起来。
“瞧你冻的,整个脸都通红了。给你倒了碗清水,温的……”
“小姐,你不知道凡儿妹妹多厉害,好几次把那曹胖子气得说不出话……”
“我要和凡儿妹妹义结金兰,对天发誓,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这些画面和声音不断地在脑中回荡,陈凡儿低头抽泣着,泪珠在眼眶打转。
烛光摇曳,她抬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不想让眼泪流出来。
“蛛后,你的诅咒竟然让我看清了人心,还真是可笑又可悲。所谓的朋友,所谓的友谊到底是什么?”陈凡儿靠在床柱上,痴痴的望着蜡烛,缓缓的合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