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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胆敢对王爷不敬!”暴喝,来自旁边的侍卫。
颜栩蹙眉,乌黑深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他瞥一眼侍卫,看向那个波斯人,声音冷淡而又疏离:“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
波斯人已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学着汉人的样子跪在地上,谦卑顺从:“小人从没有见过像两位这样高贵美丽的人,有失礼之处请您像大海一样包容。”
听他把海涵说成像大海一样包容,玲珑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听到她的笑声,颜栩的脸上有了暖意,对那波斯人道:“这只怀表从何得来,多少年了?”
波斯人恭敬地回答:“这枚怀表来自我在旅途中偶遇的一位阿勒曼尼人,他用这枚怀表和我换取了能吃十天的食物。”
颜栩象征性地点点头,这波斯人说话怪声怪气,什么阿什么的,都是些蛮夷而已,本王才懒得听。
波斯人跪在地上,湛蓝的眸子偷偷瞄向站在高贵男人身边的那个女子,那女子有欺霜胜雪的肌肤,黑宝石般晶亮的眼睛,太像了,简直太像了!
仔细去看,这女子年龄还小,而且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含着笑意,和他记忆深处的那张冷若冰霜的脸还是有区别的。
只是,她们还是太过相像,乍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人,比天桥上见过的少年更加相像,那少年毕竟是男子,而眼前站着的,却是位少女。
难道真有汉人所说的轮回吗?那位有着一双空空妙手的女子重生了吗?
波斯人走遍五湖四海,多个国家,常年的游历生活让他有着异乎常人的适应能力和意志,也让他比常人多了一份狡猾。
他面色如常地讨价还价,最后,这枚怀表以三十两银子的价格成交。
他摘下头上的毡帽,把银子放在毡帽里,又把毡帽戴回头上。千恩万谢地离开了锦珍轩。
颜栩讶异,对玲珑道:“那人把银子藏到帽子里?怎么想到的?”
玲珑也张张嘴,同样惊讶,这反扒经验也太丰富了吧?
坐在马车上。玲珑拿着这枚怀表爱不释手,颜栩不屑,三十两银子太贵了,不过是个旧物而已,哪值三十两?小娇妻喜欢。志在必得,他总不能连三十两都舍不得掏出来吧,可还是太不值了。
这枚怀表的盖子上是珐琅彩画,画的是几朵淡蓝色的矢车菊,西洋彩绘色彩炫丽,这几朵矢车菊栩栩如生,优雅动人。
表盘四周镶着珍珠和细碎宝石,年代久远,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表盘也有几处磨损。但却因岁月的磨砾更添了韵味。
玲珑越看越喜欢,就差当场揣到怀里贴身戴着了。颜栩就有了几分不高兴,他实在忍不住了,从玲珑手里拿过那枚怀表,嫌弃地说:“西洋蛮夷的物件也只是稀奇而已,又是旧物,你喜欢就当成玩具,不要戴在身上。”
玲珑皱眉,这人老土到了一定境界!
“这是古董啊,这种古董表很难得。再说了。您上次送我的那枚玉蝴蝶不也是旧物?”
颜栩更加不屑:“蛮夷之地有何古董可言,他们的旧物能与我送你的玉蝴蝶相比吗?那枚玉蝴蝶是......总之是价值不菲的古物。“
玉蝴蝶的来历当然不能告诉她,那是本王偷来的。
玲珑抚额,这人真是......无语!
就像是人家西洋人没有历史。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汉人的旧物是文物,西洋人的就是旧货。
好吧,我懒得教育你,我不和你争,免得你生气了。以后再不带我来锦珍轩扫货。
看她不说话了,颜栩以为她不高兴了,又指着怀表壳上的矢车菊问道:”这是什么花?没有见过。“
玲珑道:”这是矢车菊,产自欧洲,大武目前可能还没有种植。“
”什么洲?“颜栩早就知道小徒弟对于古物有些见识,没想到她对西洋的东西也很精通。
”是欧洲,在地球的另一面,和大武隔得很远。“
”地球?“
玲珑又抚额,她怎么忘了,这年代还是天圆地方,她还是不要再教育他了,反正就算他相信了,也没有什么用,难怪还要去环球游行吗?没有圣旨,亲王不能离开京城百里以外。
“这种花产自西洋,长在田野里,很平凡很耐活的一种花,并不名贵,不过我很喜欢。”
颜栩笑了,把她搂到怀里:“没想到你这么喜欢西洋物件儿,以后锦珍轩到了新货,先让他们送到王府让你挑选。”
玲珑忽然有了种傍大款的感觉,难怪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那么多不同出身的女人前赴后继就想嫁入豪门,原来奢侈的感觉真的这么美。
“王爷,这些西洋货得来不易,您认识很多西洋人吗?”
颜栩微笑:“我不认识西洋人,但这些东西得来倒也不难,都是顺便带来的,也不值多少钱,利润高些而已。”
听他说得很有保留,玲珑没有再问,他们虽是夫妻,但王爷的产业自有一大群人给他管着,他不想告诉她,她也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颜栩倒没觉得奢侈,一是他没把这些重在奇巧的西洋物品放在眼里,二来这些都是低收高售的东西,总比让她到金玉楼挑首饰更划算吧。
回到珏音雅居,玲珑把从锦珍轩带回来的物件全都放到罗汉床上,几个丫鬟稀奇得不成,都凑过来看。
颜栩又皱眉,女人真是没有见识,不过就是做得瑰丽奇巧而已,哪比得上他那间陈列室里的珍藏。
他借口要小憩,玲珑才和丫鬟们抱着一堆战利品去了东次间,让睿王爷落个耳根清静。
进了东次间,玲珑就让红绡去把双喜叫过来。
双喜来了,玲珑便把他叫到一旁,悄声说:“这几****和长安到天桥,寻一个养骆驼的波斯人,看他叫什么名字,平日在哪里落脚。”
双喜答应着跑出去到前院找长安,两人去办事不提。玲珑坐在东次间的炕桌旁,摆弄着那枚矢车菊的怀表,沉默不语。
“冷”,她亲耳听到那个波斯人说了这个字。
这是什么?
姓氏吗?
一一一一一一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