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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早就发现了,自从她怀孕以后,皇后娘娘的精神就越来越好,就像现在,红光满面,皮肤光泽,看上去像四十多岁的人,其实她已年过半百。
玲珑想起了冷秋,冷秋有多大年纪了呢?老波斯人有六十岁了吧,他遇到冷秋时还是孩子,冷秋是做了妈妈后穿越的,当时应是二十多岁,如果把穿越前的年龄加上穿越后的,那冷秋应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可她虽然看不出年龄,却也不像七八十岁。
或许是实体穿越改变了人的生理机能,也或者是她的心情所使,就像皇后娘娘,以前见到她总是很憔悴,和十九岁的颜栩比起来,不像颜栩的娘,倒像他的祖母。现在得知自己就要有嫡亲孙子孙女,人逢喜事精神爽,看上去比她这个儿媳妇还要神采奕奕,反而是她,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完全是当猪的节奏。
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尹医正给玲珑把了平安脉:“娘娘,睿王妃脉相平滑,怀像也好,您无需挂怀。”
杨惠妃和陈嫔忙不迭地给皇后道喜,又给玲珑道喜,皇后娘娘高兴,当下就褪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赏给玲珑。
皇后还是第一次来到水木溪汀,今天心情好,就让颜栩和玲珑陪着在汀内走走,观赏风景。
玲珑原是跟在颜栩后面,皇后摆明想要抬举她,抽回搭着孙文秀的手,转身冲着玲珑招手:“好孩子,来,你扶着本宫。”
这一转身,皇后便看到跟在玲珑后面的小十七。
她面上一凝,刚才在屋里时只顾着高兴,而小十七是小叔子,嫂子在里面诊脉,他只能候在门外,还是在大门口里皇后瞥了他一眼,可当时皇后的目光都被站在他身边,玉树临风的颜栩吸引了,宝贝儿子出落得越发挺拔英俊,眼里怎会还有别人。
现在看到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男孩,皇后有些恍惚,这是十七?
前两次她来的时候,十七也曾来见驾,她都以睿王妃有孕在身为由,没让小十七进来,让他在廊下磕头请安。
她记得过年的时候也曾见过小十七,夹在一堆皇子皇孙中,丝毫没有引人注目,可现在仔细一看,在这睿王府里竟然被养得玉人一般。
皇后不动声色,围着水平溪汀走了一会儿,便说要回宫了。
她指着搀扶着她的玲珑对颜栩道:“她是双身子的人,你可要多让着她,别总是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让本宫为你们操心。还有啊,十七也在你们府里住了快两年了,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可现在睿王妃怀了身子,府里的事本就很多,哪能再为他劳心劳力,你们这就让人去给十七收拾东西,让他跟着本宫回去。”
玲珑嫁进王府多少日子,小十七也差不多在他们家里住了多少日子,与其说小叔子,还不如说是当成弟弟,甚至是当成儿子在养着。
如今皇后一句话,小十七就要被送回去,回到那个带给他童年阴影的永华宫里。
玲珑不寒而栗,她永远不能忘记,当年那个面黄肌瘦,如小鹿般惊恐的孩子,是如何求她相助的。
她正要出口拒绝,颜栩已经抢在她前面说话了。
“母后,您定是忘记了,在孩儿府里的,不仅有十七弟,还有临江侯的侄孙董楠,说起来董楠也是我的外甥,他们两个每天陪着孩儿去夫子那里上学,如今您一句话,就让十七跟您回去,董家自是不好意思再把董楠留在府里,也是要接回去的,那孩儿一个人,还上什么学?干脆连夫子也打发了,还能省下一笔束修银子。”
玲珑强忍着,才没有笑场。
堂堂亲王,需要让两个七八岁的小儿陪着才能上学,虽然知道你是在瞎说,可我也真是佩服你,这话你也能说得出来。
玲珑扁扁嘴,带着哭腔说道:“王爷,您千万别轰夫子走啊,让父皇知道,您又要挨训了。”
颜栩板着脸,道:“难道还要留着他?我从你那里支点银子,你都舍不得,反倒白白给酸儒二百两,二百两够本王......”
他的话还没说完,皇后朝他的手就是一巴掌,打得他连忙把手拢到身后,好在皇后和他们说话,别人都避在十步以外,否则让人看到他这么大了还被打手板,这脸也别要了。
皇后怒道:“够你做什么的?去赌桌上翻本吗?”
玲珑连忙纠正:“母后啊,王爷现在不在赌桌上玩了,他赌的是石头。”
皇后压根不知道赌石头和赌大小有什么不同,以前听人说十二赌石头输了半条街,她那时就想打他手板了,如果不是怕他残废,她都想给他剁手了。
“都一样,你别护着他,他也是要做父王的人了,本宫倒要看看,以后他要怎样教育儿子,是带着儿子一起逃学,还是带着儿子去赌大小?”
皇后是让颜栩给气糊涂了,竟然当着玲珑的面斥责颜栩,她虽是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有忽然拔高的声音传过来,杨惠妃和陈嫔下意识地互望一眼,索性转过身子,假装去看不远处的两只白鹤。
“都是些水鸟,若是有孔雀就更好了。”
“可不是嘛,刚才倒是见到有锦鸡,可惜没有孔雀。”
两人闲闲地说些无关紧要的话,耳朵却早就竖起来,仔细倾听着那边三个人的对话。
“母后,您早点回宫吧,孩儿告退。”说完,颜栩一甩衣袖,转身就走。
玲珑一把没有拉住,只好跪下,拽着皇后的裙角哀求:“母后息怒,王爷他没有别的意思,他......”
“小祖宗,你快点起来,这地上又潮又凉,你哪能跪在这里?”
静宜女史见状,快步上来扶着玲珑起身,玲珑用帕子使劲抹抹眼角,道:“王爷心里不好受,母后莫要怪他。”
什么不好受,还不是因为做娘的当着媳妇的面斥责他了?
皇后被这个儿子甩脸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从他十五岁从福建回来,皇后就拿他没有一点办法。
她有些自责,刚才真是糊涂了,怎能就那样训斥他?可是若不是他说出那番话来,她又怎会被他气得失控?
乘兴而来,败兴而去,皇后回到永华宫里便不住地抹眼泪,孙文秀和静宜女史好声劝她,就这样一闹一哭,反而把小十七的事给搁到一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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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