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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盛荣提出的其中一项要求,就是要把买专利的钱放到国外的银行去,原来说是冰岛的银行,后来查了一下,说那边开户手续繁琐,还需要本人到场,后来就改成香港银行,那虽然不是国外,却是境外,并不实行国内的法律,乃是法外之地,资本来去非常自由。这账户还是荆天宇开的呢,虽然用的是段盛荣的名字。
他立即就打了电话过去,“喂,艾纽克银行吗?”
“泥猴……”那边刚说一句。
荆天宇就说:“找个说普通话的来!”
“您好。”那边立即换了半生不熟的普通话,“您是……您是金先生对吧?”
听这普通话真是太难受了,还不如说粤语呢,可惜荆天宇听不懂粤语,不如还是说英文吧,虽然荆天宇也不怎么懂,至少没有听香港人说普通话难受,那种百爪挠心的感觉,让人恨不得把自己耳朵扒下来。可惜再怎么难受,荆天宇也得忍着,正经事还没办好呢,“我姓荆,荆棘的荆,不是金。”
“金?对啊,经济的金嘛,金先生。”客户经理完全没发现这两个字的发音有什么不同。
“不是金……算了,我那个账户有钱汇进来吗?”荆天宇问。
“有的,”客户经理看了一眼资料说,“今天下午有一笔六百万华夏币的汇款进来,已经全部兑成了港币。”
“我知道了。”荆天宇说。
“然后又汇了五百万出去。”客户经理说,“我是说五百万港币,不是华夏币。”
“五百万?汇到哪里了?”荆天宇问完才想起来,“这是客户机密对吧?”严格来说,荆天宇并不是账户的所有者,他只是帮助段盛荣建账号的人,可以说是代理,当账户建立好以后,段盛荣完全可以把荆天宇撇到一边去,取消荆天宇所有的权限,再修改客户密码,这样荆天宇就一点边都沾不上。
荆天宇这一次打电话过去,也只是问一问罢了,有没有钱进去,这算不上很敏感,可是有没有钱出来,那可就是绝对的机密了,更不要说具体数字有多少。香港的银行十分职业,按照道理说不应该告诉荆天宇。
“没有啊,金先生您是账户的全权代理人。”客户经理说。
“全权代理人?”荆天宇问,“我什么时候成全权代理人了?”就是帮段盛荣建立账户的时候,他也只是代理人罢了,不是全权代理,不论对账户进行什么操作,都要拿到段盛荣的同意书才行。可是全权代理人就不同了,就算把段盛荣的钱全部转走都没问题,只要荆天宇自己的签名就行了。
“是段先生签的代理协议。”客户经理很奇怪,“段先生没和你说吗?”
“这一次转钱走是谁下的指令?”荆天宇问。
“是段先生的指令,不过是通过网络银行进行的。”客户经理说,“转到了您的账户里面。”
“我的账户?我没开账户啊。”荆天宇说。
“开了的,那天您给段先生开账户的时候,不是先开了个账户做测试吗。”客户经理说。
“对。”荆天宇这才想起来,“那个账号没有取消吗?”
“没有啊,您没有说取消。”客户经理说。
“现在转了五百万进去?”荆天宇又问。
“五百万港币。”客户经理说。
“好的,我明白了。”荆天宇说,“我要取消我的代理权。”
“啊?”客户经理有些不解,“您的意思是?”
“我不想对段先生的账号负责。”荆天宇说。
“这个……”客户经理刚入职不就,经验并不是很丰富,他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有一个数百万现金可以随意使用的账户,那是多大的诱惑,荆天宇居然不要?就算里面的钱不能自己花,用来买理财也不错啊,理财收益总可以自己拿着,再不行,拿一半的收益总可以。
甚至还可以打一下歪脑筋,比如说把钱借出去做高利贷,在香港这可是合法的。收益归自己,风险到段盛荣身上。拿到了本息,那是荆天宇慧眼识人,拿高额佣金无可厚非。人家还不上钱,那是市场规律,谁也没办法。
甚至还有一种专门的风险投资,就是针对这种状况的,这种风险投资佣金很高,谁买谁了就给谁一大笔佣金,但是风险也很高,十次有五六次会血本无归,赢了又赢不了多少,自己的钱谁也不肯这么投,可是别人的钱就不同了,所以很受国内那些国企高管的欢迎。
段盛荣的这个账号只有几百万,本来是不够格的,但有钱赚的话,资本主义比谁都灵活,那时候至少能把两三百万收入囊中,荆天宇可以发财,客户经理也可以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荆天宇居然不要这个代理权?大陆人就是不行,一点都不理解现代文明。钱这种东西,当然是越多越好,就算不是自己的,借来的抢来的偷来的都无所谓,控制了钱的人,就控制了世界。
“我不想要。”荆天宇再一次强调,“给我取消。”
“可是……这好像不能单方面取消的,得段先生来取消才行。”客户经理说。
“我不想要权力都不行?”荆天宇问。
“可以是可以,你得亲自到我们银行来,还要找个律师做见证。”客户经理回忆着条文规章,努力找借口,“并且还要签法律文书,我们银行高层也要进行回访,很麻烦的。其实您留着这个权力并没有什么坏处,何必一定要取消呢?”
问题就是有害处啊,荆天宇已经想明白了,段盛荣在他的户口里面放五百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是现在荆天宇也没有空跑到香港去,更没空找律师,人家已经杀上门了。
到了酒店房间,段盛荣依然和那个叫做阿雪的女歌星腻在一起,似乎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叫做庄淑梅的情人,也不记得自己和庄淑梅有个儿子。不过他的精神似乎不是很好,见到荆天宇,还打了个哈欠,才说,“荆主任这么快就来了啊。”
“段总没睡好吗?”荆天宇随口问。
“夜夜**,吃不消啊。”段盛荣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
“死相。”阿雪娇嗔一声。
荆天宇听得浑身都打冷颤,这阿雪虽然说长相还不错,可毕竟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居然说出这种十几二十岁小女孩才能说出口的东西,实在是太羞耻了。
“那个段总。”荆天宇赶紧打断他们,“你说你已经考虑好了?”
“是的。我已经考虑好了。”段盛荣说,“我们还是合作吧,六百万现金,5%的股权,这些股权先不给我也没关系。”
荆天宇当然不会按照顾通的要求,傻乎乎的什么都答应,他就是想把谈判拖得越长越好,一时说现金和股权不能都给,要么给现金,要么给股权,一时说先给现金,一时又改变主意说先给股权。这两天谈的是先给现金,股权等公司开始赚钱再说。段盛荣原来不肯同意,现在忽然同意了,那当然就是要下手了。
“我们又开了一次会,觉得这对你不太公平。”荆天宇说,“股权还是应该先给你,否则你进不了董事会股东会。再说新公司也缺现金,不如先给你股权,这六百万就算奖金,等公司开始赚钱了,第一个六百万先给你,对我们大家都是更加稳妥的方案。说句不好听的,要是你不努力干活,公司赚不了钱,股权当然也就一分钱都不值,也没有六百万,对我们双方而言,这都是更好的方案。”
“更好个屁。”段盛荣不屑一顾的说,“顾老板都已经和我说了,这门生意根本不可能亏本。东方老板叫你们搞得,怎么可能会亏本。只要完成了东方老板交代的目标,他肯定会溢价把公司买走。这5%的股份绝对是值钱的,比现金还要硬挺。再说缺钱,黄葛树和顾老板都在呢,六百万算得了什么。”
“这六百万你已经拿到手了是吧?”荆天宇也不藏着了。
“是啊,顾老板已经和东方园长商量过,把钱给我了。”段盛荣说,“我说阿宇,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可以放开了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拿的太多不愿意啊?你放心好了,我不是这种人,我已经分了五百万给你,放到你在香港的银行帐户里面,在那里你可以随便用。不过这五百万是港币,算起来应该是四百万。”
“你给钱我干什么。”荆天宇沉着脸问。
“大家既然一起做生意,那当然是有钱大家赚。”段盛荣说,“难道你不喜欢钱吗?”
“我当然喜欢,可这也未免太多了。”荆天宇说。
“多乎哉,不多也。”段盛荣煞有其事的说,“我已经给了你五百万,那些股份我就不分了。”
这家伙一定要送钱过来是什么意思?荆天宇对这种事没经验,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还是要请教一下别人才行,“那些钱我就不要了。本来就是你应得的钱,买你的技术和专利。”
隔壁老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