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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杨肃观奉柳昂天之命率同韦子壮、伍定远等人前去查访羊皮祕密。为免崑崙山与锦衣卫高手滋扰杨肃观便带同众人先赴河南嵩山少林寺找齐帮手后再往西疆而去。

    三人晓行夜宿只因身怀要物不愿招惹是非路上见到江湖人物更是远远避开只顾匆匆赶路。

    这日气候转寒忽地落下冷冰冰的大雨众人都给淋湿了。那雨打在身上凉到了骨子里众人虽然内功不弱迳自抵受的住但湿冷的衣衫贴在肉上滋味却也不妙。

    三人躲在一株大树下商量行止。杨肃观抬头望天皱眉道:“看来这雨还有得下只怕一时三刻停不下来我们不如先找地方歇息待大雨停后再走。”

    韦子壮沈吟道:“前头是郑州向来武林人物众多咱们可要小心些别招惹纷争。”

    杨肃观道:“不如这样我先乔装易容前去察看一番如此可好?”

    韦子壮知道自己识得的人太多一进城里只怕还没说话便会给人认了出来那杨肃观武艺高强见事机敏向不出半点差池想来由他前去定会加倍妥当。当下道:“如此辛苦杨大人了。”便让杨肃观先行探查自己则与伍定远在原地等候讯息。

    杨肃观换下行装扮成一个说书先生行进城去。郑州地产丰饶向为棉花集散之地自来多有高人居住於此杨肃观来此不下数十次但都是公务出巡自个儿来郑州却是头一回。只见他面带微笑手摇摺扇装作漫不经心自在街上闲逛他面上一派无事散漫其实却不住四处打量察看不怕江充派人在此埋伏就怕粗心大意没察觉出来。

    正走间只见前头有几名轿夫抬着一顶轿子一旁尚有众多仆僮扛着行李正往街心走去看来是行路中的官宦人家。杨肃观想道:“近来道上不太平静时时有强人出没这种大户人家不可能独自行走附近必有保镖随行。”

    他凝目看去果然那轿子后头远远散着几人一人年近中年身材肥胖另二人却是青春芳华的少女三人都是腰悬长剑步履轻盈显然身怀武艺。杨肃观细看他们的配剑上头都镶着『九华山龙吟阁』六个篆文他心中一凛知道遇上了武林中的同道当下跟随在后察看他们的行踪。

    只听那胖子叫道:“好了前头有间客店大夥儿进去歇歇!”抬轿众人登时欢声雷动看来这群人一路挑担扶轿确实累得狠了。那胖子又道:“大夥儿今夜歇宿明日出了郑州得加紧脚步赶过了黄土冈!”

    众人听得此言都喊吃不消那胖子暴眼圆睁喝道:“休再啰唆!又要吃鞭子吗?”神态凶狠无比众挑夫飕飕抖急忙闪到店里去了。

    众挑夫进了客店各自忙里忙外安排物事那胖子却叫了几样小菜自在角落坐下喝酒。杨肃观尾随进店也找了张桌子坐下他叫了些酒菜吃食眼角却瞅着那胖子的动静。

    那胖子正吃食间随行的两名少女走了过来便在胖子身边坐下一名少女约莫二十岁上下生得是张清秀瓜子脸容貌甚是动人另一名少女稍小几岁大约十七八鹅蛋脸上还露着一丝顽皮大大的眼睛甚是灵活动人。

    那胖子瞪了那两名少女一眼道:“累了一天!怎地还不去歇息?”

    那年岁略小的女孩道:“太阳还没下山哪!怎能睡得着?”

    那胖子哼了一声骂道:“你就不肯多学学你师姐一路上喊累叫疼的不都是你怎么这会儿又精神奕奕到处想找玩乐?”看来这两名少女还是师姊妹艺出同门。

    那师妹瞋道:“都怪你把阿傻留在山上若是他来定会帮我挑担稍重我也不会那么累啦!”那胖子怪眼一翻又骂道:“你啊!咱们这回下山为的是什么事你倒给我明明白白的说上一遍!”

    那师妹嘟起小嘴低下头去说道:“咱们是为了护送高大人返乡的待到二月初一我们还要到玉清观参拜。”

    那胖师叔闻言气结大声道:“不是参拜咱们是去观礼的!小妮子我们可不是出来玩哪!那宁不凡是何等人物他要封剑归山可不是件小事你这孩子能亲眼目睹观礼那可是三生有幸啊!”

    杨肃观听到宁不凡三字忍不住只眉一轩留上了神。

    这“宁不凡”声誉何其崇隆传闻武功冠於四海华山之颠至今还插着两面锦旗一书“长胜八百战”、一书“武艺天下尊”足见其傲视江湖睥睨群雄的气势。十几年来赶赴玉清观讨教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却没听说谁能胜过这位掌门。

    哪晓得这宁不凡方值壮年却忽地要退隐归山真可算是当今武林的第一等怪事。杨肃观虽是朝廷命官但他出身少林听闻这位天下第一高手退隐一事自也关心起来。

    那师姐听了师叔的责备忙劝解道:“师妹是小孩子心性师叔就不用计较了。倒是这黄土冈有何要紧为何师叔定要明日抢过?”

    那胖师叔皱起眉头道:“这黄土冈不比别的地方当地山贼出没连官府也没法子要是明日傍晚前过不了只怕山贼真要抢劫到时真刀真枪的干上了定会杀伤不少。”

    那师妹给骂了一顿却还是嘻皮笑脸丝毫不以为意。只见她举起玉葱般的手指一晃笑道:“那时咱们师叔大喊一声我『快剑』张之越来也!一招『飞帘剑法』使去贼子们大叫『我的妈呀!』满地找牙乱滚师叔好不神气!”

    那师叔与师姐给这么一逗忍不住都笑了起来。

    那胖师叔强压脸上的笑容装出正经模样道:“咱们这趟护送高大人返乡可得小心行事你给我乖乖的切莫惹出事端到时掌门责备起来你师叔可要挨骂啦!”

    杨肃观心下暗想:“原来这几人是护送大臣还乡。近来姓高的大臣中只有太常寺卿高定一人告老返乡我等事情了结后倒可前去拜访他老人家一番。”杨肃观出身名门家世非凡朝中王公大臣都是看他长大的是以他与大臣名门交情深厚。

    那师妹老气横秋地道:“师叔啊!都说我们九华山是江湖好汉向来是『独来独往』、『独步武林』这高大人不过是个朝廷大臣咱们何必为他这样出生入死的。”

    听得那师妹满口江湖、好汉等语和她玉雪可爱的外表大不相称杨肃观忍不住暗暗摇头心道:“好好一个可爱的小泵娘却落得草莽一般。”

    那胖师叔喝了一口酒说道:“这说来话长了你可知咱们掌门在入山学艺之前却是做什么的?”

    那师妹拍手笑道:“师父准是做官差的你看他平日凶巴巴的模样不像个捕头像什么?每回我做错了事总觉得师父好像要扛个虎头铡什么的给我那么一下子!”

    胖师叔大笑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对付你这小小表灵精扛把狗头铡来喀喳一下也够了。”

    那师姐看来文文静静说起话来也是温柔斯文她轻轻拍了师妹的脑门一记笑道:“傻姑娘!师父以前是个教书先生听说还是秀才呢!”

    那胖师叔摇头道:“岂止如此!岂止如此!他还入过殿试、见过皇帝在朝廷里做过官呢!”两名少女睁大了圆圆的眼睛忍不住目瞪口呆。

    那胖师叔续道:“你们师父青衣秀士是何等人物?哪只是个小小秀才?他这般唸书作文章的功夫你们这两个小娃子可要多学着点!”

    那师妹吐了吐舌头缩头道:“我们是女子怎能赴京考试?师叔乾脆叫我们做太监好了。”

    胖师叔听得此言一口酒倒喷出来杨肃观虽然低头不语但也不禁莞尔。

    那师姐点头道:“原来师父有这等了不起的来历那他又为何上九华山学艺?”

    那胖师叔摇头道:“距今二十年前朝廷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师父也牵连在里头这才弃官离去……”他怔了半晌举起酒杯轻轻啜了一口又道:“还记得当年是我看守山门那时见你师父一个人骑了只驴子上山我一见了他嘿就觉得不对好似他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味叫人一看之下便知不是普通人。”

    那师妹吐了吐舌头道:“敢情是师父从不洗澡身上气味臭得紧。”

    胖师叔骂道:“小表头!我说得气味是人的气魄哪是什么体臭!”

    那师妹笑道:“原来如此!不然旁人闻到师叔身上的味儿定也觉得师叔是不同凡响的大人物。”

    那胖师叔笑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笑你师叔身上臭!”两名少女相顾一笑想来那胖师叔身上确实髒臭得紧。

    那胖师叔倒也不以为意只道:“那时我见你师父来了便迎上前去问他有什么事。你师父却对我笑了笑说道『小兄弟我要见九华山的道长。』我听他这般对我说话便赶忙替他引荐之后你师父便留在九华山上学道学武原本他是个文弱书生便扛柄斧头都难待到后来武功却越练越高高到深不可测终於接下掌门衣钵自称『青衣秀士』。我一来尊他年纪比我长二来敬佩他聪明绝顶便照着年纪排辈自居师弟了。”

    那师姐轻声问道:“究竟师父的真名是什么?怎地从没听人提过?”

    那胖师叔脸色微微一变嘿地一声道:“这我也不知道了。你师父非但不愿让人知道他的来历连面目也不愿示人。每回下山老戴着一个面具好像说不愿见昔日的旧人总之是稀奇古怪一大堆。”

    那师妹嘻嘻一笑道:“是啊!我说师父长得这般俊却不知为何要遮住面孔我一直以为他是欠了人家姑娘的情债怕给人抓去逼婚呢!”

    那胖师叔笑骂道:“小表头胡说八道你师父这么高的武功谁有能耐抓住他?”

    那师姐道:“照师叔这么说来便是因为师父曾经在朝为官所以和那位高大人相熟这才要我们护送他还乡吗?”那胖师叔道:“那倒也不尽然你师父平日留意朝政他说那高大人是个难得的清官知道他要告老还乡便要我们来护送一程让他平平安安的。”

    杨肃观留神听他们几人说话暗道:“原来九华山的掌门有这么一段奇特的往事此人既然与朝廷渊源如此之深想也不难查出他的来历。待我回京后不妨托几个吏部的朋友好好查访一番。”

    正想间那胖师叔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跟着提声道:“那位老兄啊!”杨肃观低头沈思没留意那胖子喊的便是他忽然脚步声响杨肃观连忙回过头去却见那师妹蹦蹦跳跳地走到他身前说道:“说书先生我师叔请你过去替我们好好说段故事。”

    原来那胖子见杨肃观一路尾随方纔脸上神气又有些古怪便想来试试他也好探一探是敌是友。杨肃观假扮成说书先生的模样想不到真要给人说段故事了。

    杨肃观不动声色只轻咳一声道:“我今日喉头有些疼不能说话还请姑娘原宥则个。”那师妹对他眨眨眼清纯的脸上露出调皮的笑容她低声道:“哎呀!这可糟了我师叔刚才说你必定是假扮的搞不好是黄土冈上的强人来打探消息说要好好的对付你一下。我看你还是来虚演两招吧!”

    杨肃观自知行藏已然败露但他艺高人胆大此时丝毫不惊兀自神态潇洒他站直身子笑道:“承蒙令师叔看得起在下这就从命吧!”那师妹向他轻轻一福示意他过去。

    杨肃观手摇摺扇缓缓走了过去迳向那胖师叔颔示意笑道:“这位爷台想听段故事却是什么故事合您口味呢?”

    那胖师叔冷笑道:“我看你就给我来段『生辰纲』好啦!”这“生辰纲”是水浒里的桥段说得是“青面兽”杨志押运拜寿的贡品却在路上被晁盖等人抢劫逼得他转投山寨为寇的故事。这几句话当然是在讥讽杨肃观明里暗里指他是歹人。

    杨肃观哈哈大笑笑道:“这段不好来段『宿太尉颁恩降诏』如何?”这段说得是朝廷太尉宿元景向皇帝进谏招安使江湖草莽得为朝廷效力的故事。言语之间颇有点明自己身为朝官的意思。

    那胖师叔一愣道:“你这小子口气不小看来有些意思。”

    众人正待说话忽然一名老者走了出来那胖师叔一见这老者连忙站起一旁两名少女也急忙直起身来。杨肃观冷眼旁观见那老者约略七十来岁面貌却仍清秀果然便是太常寺卿高定了。

    他见九华山门人神态恭敬自己倒也不必惊慌便只面带微笑手摇摺扇一脸的潇洒闲适兀自站着不动。

    那老者走到胖师叔面前叹了口气说道:“张先生啊!我那几个家丁都来找我说你管教他们时好生凶霸又打又骂把他们吓得厉害。真有此事?”

    那胖师叔听高定如此说登时涨红了脸道:“打骂是有………不过他们一路偷懒拖拉要晓得道上不宁静不比家里随时都能有盗贼出没我若不管教严厉些只怕早出了乱子。”

    那师妹插口道:“是啊!斑大人你可要明察秋毫你底下那些家丁又懒又笨整天只会说些废话『啊呀!口渴!啊呀!肚饿!』一路上哼哼哈哈你说该不该打?”

    那老者高定给这番话一逗不由得微微莞尔但只片刻便又面色凝重摇头叹道:“张先生啊!蒙贵山掌门『青衣秀士』爱护一路对我保护照顾可说无微不至老朽自然感激盛情。只是你若再这般毒打下去我那些老仆都要给折腾死了我看贵山的这番好意老朽还是无福拜领。”言下之意倘若胖子不从他的意思高定自将逐客。

    胖师叔嘿嘿一声正想作只见一旁那师姐急使眼色猛地想到掌门交代只好忍下气来。胖师叔强按怒火说道:“高大人说得很是我自会检点一二。”

    高定嗯了一声正要说话忽听一人道:“忠奸不分小人当道难啊!难啊!”高定听这语气好熟回凝目一看却是个说书先生。

    高定有些不悦一个小小的说书先生怎能在此指东道西?当下也不理会迳自道:“既然张先生答应善待我那几个老仆老朽这就放心了。”

    正要转身进去忽又听得杨肃观道:“小丑跳樑圣主蒙蔽大凶啊大凶!”高定听这话颇有深意急忙转头却见那说书先生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高定正要火猛见这说书先生样貌有些眼熟连忙仔细一瞧登时大吃一惊喜道:“唉呀!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是肃观贤姪吗?怎么装成了说书先生的模样?”九华山三人吃了一惊都没想到高定居然识得这位说书先生。众人正猜疑间只见高定已然拉住杨肃观的手大笑道:“想不到你会来河南公干是柳侯爷的请託还是皇上下的旨啊!”

    杨肃观本就有意让他点破自己的来历此时便只哈哈一笑不置可否。

    那师妹张大了嘴茫然道:“高大人也听过他说书么?怎么你也识得他?”

    高定轻拍杨肃观的肩头向九华山诸人一笑道:“这位哪是什么说书先生?他便是堂堂兵部五品郎中杨肃观杨大人!”

    一旁九华山三人惊呼出声都是看傻眼了。那师妹笑道:“我是朝中大官你也是朝中大官大家都是朝中大官啦!”那师姐低声道:“师妹说话不可无礼别惊扰两位大人说话。”那师妹做了个鬼脸笑道:“我们是九华山的好汉怕他们朝廷中人做什么?”

    高定要与杨肃观叙旧杨肃观却道:“高世伯不忙於这一刻小姪眼下有些大事要办想与这几位朋友谈谈。”说着朝九华山几人看去。高定微微一愣想起杨肃观也有武艺在身忙问道:“这位张之越张大侠也是贤姪的好友吗?”

    杨肃观笑道:“正是。”这句话却是替张之越撑腰之用杨肃观在朝廷人面不小便是锦衣卫统领也要怕他三分此时自称与张之越有旧这高定对他多少要客气几分。

    果然高定听了这话脸上表情一阵青一阵红他方纔数落张之越的不是杨肃观定都听在耳里此刻听他自承与张之越相熟只不知他是否会为他出头?

    正担忧间听得杨肃观道:“高世伯啊!这位张大侠千辛万苦的护送你绝非贪图金银珠宝官场名利只为敬重你的清廉这才舍命相护。你若听信几个家丁的怠惰之言岂不令得好汉心冷?”

    这几句话说得高定面红耳赤连连应道:“是贤姪说话有理有理。”

    这高定告老还乡已然退隐算得上无权无势但杨肃观却是从五品的朝官官拜兵部职方司郎中再加乃父又是中极殿五辅大学士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高定虽是两朝老臣却也不能与之相比一时满脸尴尬说了几句场面话遮掩便急急进了客房不再出来了。

    张之越见杨肃观为他出头心下甚喜只上下打量着他啧啧讚道:“真瞧不出小子你还有这几手居然还是做官的?”

    杨肃观微微一笑拱手道:“晚辈嵩山少林杨肃观还请诸位多多拜上贵派掌门就说杨肃观甚是仰慕他老人家。”他见高定离开立时把官架子收得一乾二净仅以江湖道理应对。

    张之越见他行止稳重虽然身居要职却不见丝毫骄气心下更是喜欢却听那师妹嘻嘻一笑:“原来你也是江湖中人还是什么少林寺的。”

    杨肃观微笑道:“不敢。在下正是少林弟子。”

    那师妹嘻嘻一笑跟着往杨肃观头上望去忽地奇道:“咦!你怎么有头少林寺的和尚不都该是光头吗?还是你是带修行的头陀?”

    杨肃观哈哈一笑道:“小泵娘见笑了我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幼时代父在少林出家十八岁还俗返京赴考所以才有这一头的头。”

    那师妹笑道:“照这般说你可以讨老婆了?”杨肃观听她这话说得太也鹵莽便只微笑不答。那师妹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你已娶了三妻四妾?还是已经六根清净了?”

    那师姐听自己师妹口无遮拦忙抢了上来向杨肃观轻轻一福歉然道:“这位杨大人我师妹说话向来莽撞你可别见怪。”

    杨肃观见此女雪白的瓜子脸蛋身形苗条玲珑忍不住心下暗讚:“好一个清秀美女。”正要回话忽听张之越问道:“杨大人此来郑州究竟有何公干?”

    杨肃观向那师姐一笑回话道:“此事正要向各位禀告不过在下还有几个朋友候在城外待我们住定之后再叙不迟。”

    张之越道:“如此正好。大家住在近处也好有个照应。”

    杨肃观点了点头便向众人拱手起身缓缓出门。张之越与那师妹迳自喝酒那师姐却低下头去满面娇羞眼角只觑着杨肃观的背影。

    行到城外一路细雨纷飞待与韦子壮、伍定远碰头却见两人早已淋的全身湿透。

    韦子壮皱眉道:“怎地去了这么久?可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事?”

    杨肃观道:“那倒没有路上遇到了几个正派人物都是九华山的朋友。”

    伍定远听了“九华山”几字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说道:“九华山!我恰巧识得几人可有一个张之越?”

    杨肃观颔道:“我遇见的正是此人伍兄果然交游广阔相识满天下。”

    伍定远回想那日与张之越相见的情景又想到那姑娘艳婷一时颇想与他们相见叙一叙旧话。

    众人进了城里便在张之越他们住下的客店打尖谁知那店小二苦着一张脸说这店已然住满了。杨肃观闻言一奇先前过来时这客店冷清清的怎能忽地住满了?他唤过掌柜奇道:“方才我来的时候店里还有好些空房怎么才片刻之间便给人占满了?”

    那掌柜努努嘴低声道:“刚才忽然来了好些个番僧强霸霸地硬把客人赶走就是不许别人住。你瞧瞧这不就在作怪么?”

    杨肃观抬头看去只见门外走进几名高壮魁梧的番僧正自对店中客人斥骂店里客人见他们个个身高体壮焉敢与之作对连忙抱头鼠窜慌不迭的逃出。

    韦子壮冷笑道:“这些番僧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在中原啰唆莫非活的不耐烦了?”杨肃观不愿多生纷争便道:“咱们且静观其变不要招惹江湖人物免得多惹是非。”

    韦子壮点了点头对店家道:“我看咱们也不住房了你且准备几个小菜我们先吃一顿再说。”那店家忙去张罗众人便自坐下。

    那几名番僧到处吼叫把客房内的几名客人都给揪出来杨肃观心道:“咱们高大人也住在此处且看张之越怎么应付。”

    只听那几个番僧连连捶门大叫说的汉语夹缠不清没半句听得懂过不多时一名番僧便往一处门上踢去喝道:“滚出!滚出!”

    却听房里传出一个少女的声音嘻嘻笑道:“滚出?滚出?这就滚出来啦!”跟着房门打开一张板凳骨溜溜地滚将出来撞在那番僧的脚上。杨肃观微微一笑知道房内住客定是九华山众人。

    那番僧大怒欲狂骂道:“你小姑娘滚出!凳子不是的。”那番僧不精汉语意思是“小姑娘你快快滚出来不是凳子滚出来。”

    那少女却笑道:“我小姑娘滚出凳子不?是的。”她一字不漏的转述那番僧的说话却把断句给改了意思登时改变变成了“是不是我小姑娘把凳子滚出来的?当然是的”她还顺便再丢出一张凳子只听碰地一声打得那番僧头晕脑胀。

    那番僧大怒吼道:“你死的!我杀的!”跟着冲了进去却听砰地一声那番僧却滚了出来那少女在房里笑道:“你滚的!我踢的!”

    余下几名番僧见自己人吃亏抄起戒刀便往房里走去。

    一名番僧大叫:“你一个出来的。”那少女也叫道:“你五个爬来的。”那番僧一愣不明“爬来的”是什么意思与另一人以番话交谈起来几人的声音都是咕噜噜来咕噜噜去那少女学着他们的声音笑道:“咕噜咕噜师姐我肚子饿了。”

    那师姐银铃般的笑声传了出来说不出的清脆悦耳笑道:“这些人说话当真难听不知是从哪里来的?”那少女嘻嘻笑道:“准是咕噜噜鸟国说起话来这样咕噜噜活像是鸟叫我们抓一个回去给师父瞧瞧他一定知道!”

    伍定远听得那师姐的声音忽地面色一喜便要过去替她们解围杨肃观连忙摇手低声道:“这里有张之越主持场面咱们不必多事。”伍定远只得嗯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正闹间忽然一名番僧说道:“两位姑娘我们欲借此店一用还请两位姑娘回避片刻惊扰得罪尚请见谅。”

    众人听这话温文得体都是讶异想不到番僧中居然有人说得如此汉话。只见那人高目鹰鼻身上披着红挂看来不太像是汉人。

    只听客房内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道:“这店是我们先来的你焉有道理赶我们走?阁下有别的公干自去找其他所在郑州城客店数百间又何必来和我们挤。”

    说话之人正是张之越这太常寺卿高定此时带着无数家当住下如何能任意搬动?要是给人见了财宝岂不另生枝节?张之越脾气不小不喜旁人霸道那日对昆仑山的“剑影”钱凌异尚且如此何况这几名妖僧?

    忽见一名年老番僧走来拿了一只金元宝出来对那精通汉语的番僧咕噜噜的说了几句话那番僧意会向房内叫道:“几位朋友听好了我师叔吩咐只要阁下离去我们自有重酬奉上。”

    谁知张之越哈哈一笑迳自从房门中丢了两只金元宝出来骂道:“若要比钱财你老张家里不见得少了。快快滚吧!”

    伍定远与韦子壮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微微一笑。只有杨肃观低头不语似乎不甚关心。

    原来九华山的掌门青衣秀士聪明绝顶乃是不世出的奇人自他上山学道后便细心栽做九华山附近的农地种植了无数奇珍异果尚且自酿药酒。山上蟠桃参果无奇不有灵芝药酒更是延年益寿真可说是远近驰名京城王公莫不重金抢购。是已九华山不同于其他武林门派乃是富甲一方的豪杰便是为此张之越出手从不寒酸更不把几两金银放在眼里。

    那番僧把张之越的话传译出去那老僧脸上泛出一股青气咕噜噜的说了好一大段话那番僧传译道:“我师父说道他奉帖木儿汗国可汗之命前来天朝晋见天子使两国敦亲睦邻和气相处谁知遇上了你这种霸道流氓他定要奉告官府将你绳之以法。”

    张之越闻言大笑忽然也咕噜噜的胡说八道一通然后道:“娟儿你给我通译一遍。”那娟儿知道师叔有意损他们两句便笑道:“我师叔说道他奉玉皇大帝之命前来凡间探视百姓使人鬼之间不要互相做法和气相处谁知遇上了你这种霸道妖僧他定要奉告释迦牟尼将你就地正法。”

    那番僧知道说笑迟迟不敢翻译那老僧却不住催促很是生气。

    杨肃观听了他们的说话心下一惊暗道:“这些人原来是帖木儿汗国的使者可不能轻易得罪了待我去调解一番。”眼下皇帝意欲和番岂能得罪对方派来的使臣?他正要走出却见一名僧人走上前去傲然伫立房门口冷冷地道:“你们让开的!”

    那师妹嘻嘻一笑说道:“又来了一个!”跟着丢出一张凳子往那番僧脸上飞去那番僧摇头道:“没用的。”伸出一只小指在那凳子上一点那凳子忽然粉碎变成一团木屑也似的东西落在地下。

    杨肃观心中一惊暗道:“这是什么邪门功夫?”韦子壮与伍定远见那僧人武功特异也都站了起来。韦子壮低声道:“这人武功走的是阴劲把内劲打入物事之中到了里头才爆方能把凳子毁成这个模样。”

    伍定远见过“剑蛊”屠凌心坏人心脏的绝招也是把内劲钻入敌人的体内然后破伤敌体看来这番僧的武功也是大同小异。

    众人正自惊疑那番僧已然走入房内张之越喝道:“大胆妖僧!给我滚出去了!”

    猛听兵器挥动的风声大作跟著有吐气呼喊的声音显然已经动上了手。只是他们在房间里头激斗旁人看不见过招的情形伍定远等人暗自焦急却也无法可施。

    忽听两名少女惊呼一声张之越显已遇险伍定远想起过去的渊源一时情急手上“飞天银梭”飞出“砰”地一响登把薄薄的照壁打穿露出碗大的一个洞来。

    众人从洞中看去只见张之越手上的长剑仅剩一半长短余下的一半却断裂在地杨肃观心中一惊暗道:“我少林寺的“大力金刚指”乃是天下一绝足以捏金生印坏木裂石但眼下看来怕还不如此人的指功厉害!”

    那僧人嘿嘿一笑说道:“女子美貌的乖乖的做老婆的。”说着伸手往那师姐抓去那师姐惊呼一声急忙闪避。伍定远见情势危急急忙冲向房门但房门口有人把手如何冲得进去?几名番僧大呼小叫举起戒刀便砍伍定远呼喝连连登与他们斗在一起。

    杨肃观打个眼色韦子壮会意当即运起双掌使出“八卦游身掌”的功夫便往照壁上用力拍去那照壁不甚结实不过薄薄一片立时被他的掌力打裂当场四散纷飞。

    那番僧正往那师姐抓去脸上神情淫秽忽见照壁给人打破不由吃了一惊忙回头看去却见韦子壮一抬腿已从断壁中跨了进去喝道:“大胆妖僧!竟敢在中原行凶!不怕死么?”说着一掌刷地劈去那番僧冷笑一声两指戳来两人以快打快霎时连过七八招。

    韦子壮忌惮那人诡异的指力不敢与他的手指相触运起武当的“八卦游身掌”连连出手手法绝快那番僧眼花撩乱勉力守住要害身上腿上却接连中招。那番僧吃痛不过霎时虎吼一声伸起手指猛地冲向前来。

    韦子壮不敢硬接指力连忙闪避那番僧一时间用力过猛收势不及手指登时插入房内的木柱却见那木柱的背面却啪啪两声裂了开来。韦子壮心下一惊心道:“这厮好厉害的指力不过他除了指力了得其他武功甚是平庸我且以快攻打他当可在招式上占便宜。”他身形微蹲一个扫腿猛地往那僧的小腿踢去那番僧往后一跃避了开来韦子壮却不容他逃脱右手在地下一撑胖大的身子弹起肩头便往那番僧胸口撞去。

    那番僧没见过如此怪招慌忙间如何挡架?只听“喀啦”一声响过胸前肋骨已然断裂跟着口吐鲜血摔倒在地韦子壮正要补上一脚结果了他的性命却听杨肃观道:“且慢杀人!”韦子壮连忙收住了脚快如闪电的往那僧身上点去转瞬之间连点十来处穴道手段端的是精彩绝伦。

    杨肃观跨过照壁走了过来说道:“韦护卫手下留情这些人有些来头万万不可害了他们性命。”跟着对那师姐道:“姑娘受惊了。”

    那师姐抬头看着杨肃观脸上现出一抹晕红微微笑道:“多谢杨大人救命之恩小女子这厢有礼了。”说着又是一福。

    杨肃观哈哈一笑道:“好说大家都是武林一脉不必客气。”

    韦子壮见伍定远仍在缠斗便走上前去呼呼几声连出三掌瞬间便把三名番僧打翻在地久久起不了身。

    伍定远闪身进房急忙道:“姑娘可还好吧!可曾受伤?”那师姐转头道:“没事的多亏了这位杨大人……”她见伍定远满面关切的看着自己忽地认出他来喜道:“原来是胡元胡大哥!怎地这么巧?”

    那日伍定远用的是“胡元”的化名几连他自己也忘了这时听她说起却才记了起来。

    伍定远笑道:“事隔多日想不到姑娘还认得在下。”那师姐道:“那日与胡大哥在大同府相会我们一直记在心里怎能忘了呢?”伍定远心下甚喜道:“姑娘这般念旧当真难得。”

    杨肃观见伍定远与他们熟识看来一时间不需要自己上去应酬便自行走向那群番僧。

    众番僧见同伴受伤倒地又见对方武功高强无比早已慌了手脚待见杨肃观走来都是又惊又怕只是吓得抖。却听杨肃观温言道:“在下几位朋友多有得罪还请诸位原侑则个。”

    这几句话用的竟是极流利的回回话。众番僧本以为他有意出手伤人待听他精擅回语又兼言语温文有礼宛若遇上了救星都是叽哩咕噜地拉着他说个不停。

    那师妹听杨肃观满口番话心中不由惊讶说道:“师姐!这位杨大人也是呼噜噜鸟国的子民哪!你听他也会说呼噜噜话呢!”

    那师姐自也感到惊讶只凝视着杨肃观伍定远见她两姊妹惊奇讶异当下笑道:“这位杨大人无所不能说几句鸟话算什么稀奇?他是进士出身官拜兵部职方司郎中做的是五品的大官自然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了。”那师姐只凝视着杨肃观的背影却似没听见伍定远的说话一般。

    过了片刻杨肃观缓缓走了回来对张之越说道:“张大侠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你老原谅。”杨肃观年纪轻轻但说起话来自有一股威仪叫人不得不从。张之越嗯了一声道:“杨大人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杨肃观道:“我们请高大人移个驾好让这些大师父住店不知您意下如何?”

    张之越嘿地一声道:“咱们明明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却又何必再让这些人?”

    杨肃观摇头道:“张大侠有所不知这些番僧有些奇怪习俗他们每住一个地方便需布一次法很费功夫。这些人过去来到中原之时住的都是此间客栈因此不愿到别的地方投宿。我们与人方便也是自己方便。”

    原来这些番僧确实是帖木儿汗国国师的门人只因公主和亲之事便来中国晋见天子杨肃观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小不愿正面开罪汗国便想退让一步不要让对方过分难看。

    张之越哼了一声破口骂道:“他们也不过十来个人却如何占了整间店?”

    杨肃观道:“他们怕咱们身上肮脏会坏了他们身上的法力。”

    张之越很是生气骂道:“操他***这算是什么东西!老子身上脏也脏不过他们的屁股去!”

    那师妹吐吐舌头笑道:“师叔又说粗话啦!我回去定要和师父说去。”张之越骂道:“小鬼头!”跟着沉吟片刻道:“也罢!实在搞不清你在想什么不过也算是卖你一个面子咱们这就走人!”

    适才杨肃观曾在高定面前替他解围张之越很是感激此时便卖他一个人情算是回报。

    杨肃观大喜道:“多谢张兄玉全以后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便请吩咐一声。”

    那师妹抬头看着杨肃观笑道:“这下我们有兵部大臣当靠山了嘻嘻!”

    原来那群番僧乃是帖木儿汗国的使臣东来中原弘法其时朝廷有“正一真人”、“正一天师”之职乃是正二品的大官专封道教真人佛教则有“僧录司左右阐教、左右讲经”等职多是正六品、从六品的官多给中原诸宝刹的名僧。这次预备新立一个名目封给此次东来的群僧增进两国邦宜。

    杨肃观深知这些人的身分重大万万为难他们不得适才情不得已将他们打伤只怕已坏了两国交谊他这人向来周到早已替那番僧接好肋骨跟着重重赔罪更答应即刻离开客店好方便他们起居。那老僧见他执礼甚恭又将伤者包扎妥当看来确实有意道歉待得听他一口好番话更增好感这才转怒为喜不再计较。

    高定听说要改投其他客店心中不喜唠叨半天迟迟不移脚步但一来杨肃观乃是世家之子高定不得不卖面子二来杨肃观亲口承诺要护送他到陕西直到平安返乡为止这位高大人才勉强屈就稍移玉趾。

    众人找了一处住下晚间便一同用饭杨肃观自与高定谈天两人同坐一桌伍定远与韦子壮二人便与九华山等人共饮。

    席间那师妹问道:“这位大哥上回听你说姓胡可是他们又说你姓伍到底你是几个爹生的?这么多个姓?”

    这话要是别人说来伍定远非翻脸不可但这师妹天真无邪别无恶意。伍定远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当然是一个爹生的其实在下姓伍草字定远那日说姓胡只是一时权宜还请诸位莫怪。”

    那师妹名叫娟儿一派的天真烂漫只听她笑道:“原来你乱编一个名字骗我们还好那日我没借你银子否则日后怎么讨得回来啊!”

    众人闻言大笑伍定远道:“那时我遭人追杀千里奔波已是九死一生这才不得不编个假名倒不是有意欺瞒各位。”

    张之越心下一凛知道这种江湖上的恩怨知道越少越好便截断他的话头举杯道:“无论如何今日大家难得相逢来来喝了这杯!”

    众人举起酒杯正要一口喝干却见那师姐呆呆的望向一方似有什么心事。

    伍定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杨肃观正与高定低声交谈两人似在商量什么。

    伍定远心下一奇只不知她为何如此关心杨肃观正想出言询问那张之越眉头一皱道:“艳婷怎么如此无礼?快把杯子举起来了!”

    那师姐名叫艳婷平日一向乖巧此时却不知为何失态忙举起酒杯向众人歉然一笑。

    伍定远往她脸上看去见她清秀的脸庞似有一丝淡淡的忧郁浑不似那日山西见面时的健谈模样忙道:“姑娘可是日间被那些番僧打伤了?要不要请大夫诊治?”

    艳婷忙道:“小女子没事的多谢伍大爷关心。”伍定远嗯了一声连声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艳婷听出他话中的关切便自微微一笑。这笑容一现便如玫瑰初绽艳丽不可方物。

    伍定远见了她姣好的容颜身子不由微微一颤心道:“几日不见这姑娘可又长大许多了竟然出落得如此标致动人。”

    席间众人相谈甚欢直至深夜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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