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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钱芳强调了“秘方”在楼上之后，就上了楼。
而员工们却一下子好像有了干劲，就连想要跳槽的那些人，也都歇了些心思。
普旺街的一处角落里。
郑楠倚在墙上抽着烟，唇边点点青渣，样子颓废又迷茫。
这些有个人影靠近，郑楠看也不看，依旧抽着他的烟，这人影左右看看，一副作贼的样子。
来人到了郑楠近前，一把夺过郑楠手中的烟，“你还有心思抽烟！”他把烟扔到地上，使劲用脚撵了撵，“我问你，今天怎么没有‘新货’？”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面德福楼的齐志，郑楠被夺了烟也没恼，而是平静无波的开口说道，“店里也没有多少了，老板和叶秀玲都不在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说的‘店里’自然是指他们的饺子馆。
“那是你的事，现在我们这边马上就要断货了，横不能这才刚弄几天就断了吧？郑楠你可别忘了，你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呢，你要是跟我玩什么花样，我直接让你进局子，你信不信？”齐志瞪着他那双三角眼，颐指气使的样子让郑楠很想现在上去揍他两拳，可是他忍住了。
郑楠忍着怒气，压低声音说，“我哪敢？原来叶秀玲这个调馅的手艺是有秘方的，我马上动手弄过来就是了。”
“什么？”齐志眼睛立马一亮，“真的假的？你怎么不早说。”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郑楠接着又说，“齐哥，你看我要是能弄到秘方，是不是...？”
“行了，我知道了，你要是真能弄到秘方，我就把那账本给你，到时候再也不提这事，怎么样？够意思吧。”齐志咧嘴笑道。
郑楠心想，够意思你祖宗，要不是你要挟我，我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会做这么缺德的事吗？
原来郑楠当初找的这家蔬菜批发商其实并不是真的批发商，他只是个跑腿，齐志的跑腿--小松。
小松带他去的批发商那里，其实是齐志联络的，主要就是为了蒙郑楠的，并在交易的过程中，拿出了质量不错的蔬菜，又故意把价压的比市场价稍微低点，一副新做买卖想拉主顾的样子，让郑楠觉得占了便宜似的。
郑楠年纪也小，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后来人家给他回扣，他本来不想收，觉得来路不正，开始时也是义正言词，可架不住人家好话哄啊！人家一装可怜，什么你要是不收我们怕这生意做不长久啊！我们就想稳稳当当的！郑楠一想或许对方的确就是想拉个大主顾，在他心里他们店已经算是大主顾。
所以开始只是为了安抚对方，勉为其难的收了，但是这种事情尝到了甜头，就成了惯例，于是他也变的越来越贪，眼中也不再有初时的清澈，而是变成了一种自己都厌恶唾弃的人。
二人谈好了条件，郑楠就回了店里，她先是找了个熟悉的服务员，说外面有人找钱芳，让对方喊一下，那服务员应了一声就上去了。
钱芳说的下班之后，研究秘方的问题，自然说的是下午下班，上午这边完事之后，马上就得准备中午的用餐，不然客人来了没准备好可不行。而中午结束之后，厨房的小工们正好可以切肉剁菜准备出材料。
钱芳所在的办公室还是那个大办公室，苏沐胜和叶秀玲平时在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办公，她的桌子就与叶秀玲对面，平时她最多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按着计算器噼里啪啦的算账，虽然枯躁可也乐在其中，可是现在坐在椅子上，她心神不宁。
她刚坐下一会儿，就站来围着中间的大铁皮柜来回的跨度步，这时有人敲门，门没锁，有个服务员探头进来，“芳芳，外面有人找你。”
“哦，好。”钱芳先惊了一下，然后稳了稳心神，又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衣角上根本不存在的土，心里砰砰直跳的走了出去。
她出去时特地把门锁严，还特地试了试没问题，确定锁好了，才下了楼。
“谁找我？”钱芳到前台门刚才喊她服务员。
“在外面呢。”服务员说道。
“外面？”钱芳走到外面，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除了行人也没有发现找自己的人。
郑楠这个时候拿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他走进了此时已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轻轻的带上了门。
他先到钱芳的桌子边，桌了上、抽屉里都翻了个遍，除了单据、文件啥也没有，一拍脑袋，又到叶秀玲的办公室翻了一遍，依然没有。
他皱皱眉，此时他额头已见汗，寒冬天气，似乎很热似的。他深吸口气，思索一翻，又绕过铁皮柜，到苏沐胜那边翻了底朝天，此时他已经有点着急了，这也算是他最后翻盘的机会了，他想过了，等自己结束了这边的事就赶紧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再也不干这缺德事了，可翻来翻去，待他耐心快用尽之时，终于在最后一个抽屉里发现了一张折好的纸，他欣喜的擅抖着双手，打开一看，发现只是一张白纸而已。
郑楠气急败坏的把纸扔到了桌上，想着自己上来时间也不短了，以免被发现，还是赶紧下去吧。
谁知他刚想出去，办公室的门就打开，钱芳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廖勇，还有一个小工。
“郑楠，你是找这个吗？”钱芳手里举着一张白折着的白纸，神情严肃的说道。
郑楠惊慌失错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身边的三个人，脸色瞬间刹白。突然一窜三两步到钱芳近前，直接把纸条抢了过去。
钱芳毫不所动，定定的看着他。
他打开纸条一看，也是一张白纸，他猛的抬起头，“这......。”
“这怎么回事是吧！”钱芳一脸无奈的看着郑楠，当初童城跟他说郑楠与齐志偷偷见面被他撞见，让他小心郑楠，她还不相信，可是事实现在摆在眼前，偷偷的打算偷走秘方，不是给对面的竞争对手还能干什么，“这就是为了引你出来。”
郑楠突然笑了起来，“钱芳，没想到你现在变聪明了。”他边笑边往后慢慢退着，“这两年大城市没白待啊！你居然骗我？”
“骗你？我没骗你，我只是没想到真的是你，看来这些天偷肉的小贼就是你了？”钱芳步步紧逼，“你什么不好干，偏要当小偷，我最看不起偷东西的人了，不勤劳致富，天天想着不劳而获，你这是心术不正。”
“我不劳而获，我心术不正，对！你说的太对了。”此时他已经退到了窗户边上，他们这儿的窗户都是那种大块玻璃的，他身形又瘦小，此时他猛的转身，拉开插销就往外跳，此处是二楼，摔不死人。
可是他觉得自己很快，钱芳后面那两个似乎更快，亦或许是早防着他这一手呢，所以更是迅速的一人一边抓住了他还没出去的肩膀。
郑楠就这样被拽了回来，然后钱芳报了警，警车鸣着警笛很快开到了大门口。
郑楠被带走的时候反而没怎么挣扎，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大概他也不想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吧。
警车到时，外面围满了人，行人，客人，还有附近的店里都出来看热闹了，这年头让警察带走肯定是干了什么违法的事了，大家如是想。
而看到这一切的，当然也包抱对面的德福酒楼老板童金福和他的狗腿齐志。
齐志瞪着他那双三角眼，“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啊！”
童城福也是叹了口气，这店里的生意刚有点起色，本来想着这次应该可以翻盘了，可没想到布了这么久的局，还是功亏一篑，这说不定还要惹的一身骚，迅速冲齐志道，“赶紧把小松送手。”
齐志这才反应过来，此时不能再惹火烧身，忙应了一声，跑下楼去。
小松自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走，本来他就不太愿意干这事，不过平时溜着齐志惯了，齐志平时有事也找他，狼狈为奸的事没少干，可这时他才知道好处没捞到多少，就净跟着顶缸了，他来市里打拼不容易，本来多存点钱回家乡娶媳妇呢，这下全泡汤，还得跑路，他这要跑路，当然不能这么白白走了，“齐哥，我这可都是按照你说的做的，现在出了事情，不能就我一人担着吧？”
齐志不耐烦掏出一张火车票说道，“今天下午的火车票，赶紧有多远滚多远，你还想怎么样？”
小松接过火车票，目的地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他要重新开始，他也知道犯了事可不能回老家，“齐哥，看你说的，我一个小兵卒子，自然什么都听你的，可是你看我这挣一分花一分，到了那边我还不得要饭啊！齐志你能忍心？”
齐志瞪了他一眼，为了早点把他打发走，又从裤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沓钞票，看样子得有几百，“拿着，别回来了。”
小松了解这个抠货，也知道再炸就得翻脸了，还是早点脱身好，于是接了钱就准备回去收拾东西了。
而苏沐胜和叶秀玲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