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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不是挑拔,而是明晃晃的挑衅!
许侧妃抬起手,轻轻的捂住了翘起的嘴角,忍不住兴灾乐祸。
讲真的,她也很讨厌秦庶妃,这不只是因为秦庶妃份位明明在她之下,却仗着先进府硬生生的管她叫妹妹……而是,有好几次,她都看见这位在暗处,别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怨毒凶狠的眼神盯着长宁,里面充满了恶意,似乎恨不得长宁不存在一样。
虽然她自信凭自己的手段,能护住长宁平安长大,但是……在篱笆里乱吠的狗,就算冲不出来咬人……也很讨厌是吧!
“你到是巧嘴八哥儿似的会说话。”秦庶妃被白若轻视的眼神气的气血上涌,她站起身,气势汹汹的冲到白若身前,面色胀红的大声斥着:“可你一个后来的,如此的态度未免太过不敬,我们这些人都是先你进府,份位也都在你之上,头一次见面,你不请安,不见礼,实在是太张狂了,莫不是仗着有爷的宠爱,就不把我们这些人瞧在眼里了?”
秦庶妃很生气,她这辈子最恨别人看不起她,宋氏背景太硬她没办法,一个新来的土鳖狐媚子也敢这样张狂,真是……
不过,生气归生气,秦庶妃依然没失去理智,就算是扣人大帽子,也要带上别人给自己壮胆。
毕竟,白若是真的很得柏君溯的宠,听说昨天她都睡进书房了……
那可是府里女人从来没进入过的领地,就连从小就贴身伺候柏君溯的秦庶妃都没进去过。
额,这就是秦庶妃憋着找白若茬儿的根本原因——羡慕妒嫉恨,五个字就解释的明明白白。
“秦姐姐这话说的,真是……”白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笑一声:“姐姐让我给您见礼,这不成问题,自是我这新人该做的,可是……姐姐是不是忘了,这是主母的正院,妹妹我初来乍到,头一次进正院,就是为了给主母请安。在这院子里,除了主母之外,妹妹可不敢给旁人问礼。”
刚才说话的时候,秦庶妃已经愤怒的冲到了白若跟前,此时正站在她椅子前头。秦庶妃是北方人,生的身材高大,骨满肉丰,白若又窝儿在椅子里,自然矮了半截。此时,秦庶妃被白若几句话噎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一脸恨不得生吃了她的狰狞表情,存在感十足。
“你强词夺理。”她硬生生从牙缝儿里挤出几个字,通身怒火高涨,握拳挺胸,整个人像喷涌的火山一样笼罩着白若。
似乎感觉坐着气势被压制了,白若干脆起身,跟秦庶妃站了个脸儿对脸儿,彼此之间也就隔了一米左右的距离,看起来特别亲密。但她们两个的状态……一个面色铁青,一个笑靥如花,这对比,简直鲜明的让人不忍直视。
到底是北方人,秦庶妃在身高方面还是占了优势的,白若不得已的仰起头,轻轻挑起嘴角,“姐姐这话说的我不敢认,强词夺理什么的,我这么听话的人可是从来没干过。但,谁让你是‘姐姐’呢?先我进府的,总该尊敬些,你既然都提了想让我见礼,那不如挑个合适的时间,妹妹自然会前往姐姐的西侧院,好生给姐姐‘请个安’。”
“哦,对了!”无视秦庶妃铁青的脸色,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的补充道:“姐姐说我太过张狂,这话我不能认,我自认还是挺懂规矩的。姐姐刚才那般无理的冲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可是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恭敬的‘回答’您了!”她‘谦卑’的露出一口白牙,笑的春光明媚,“我是最规矩不过的人了,最起码,我没在主母面前,让人家含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我行礼问安。”
含姑娘就是含烟,她是侍妾,见到白若这个娘子,按理确实是应该问安的。
“你,你……”秦庶妃被白若连珠炮似的话顶的胸口剧烈起伏,太阳穴的青筋一鼓一鼓的,想插话都插不进去。而旁边的围观人群们,除了连娘子之外,都表示看的特别欢脱,只有许侧许,微微的蹙了蹙眉,因为白若刚才那番话,多多少少也捎上了她。
不过,反正她不是主要目标,不过是无辜被扫了一下而已,这点伤害,不足以抵挡观看平时严肃的张嘴‘资历’,闭口‘规矩’的秦庶妃变拔火灌的乐趣,许侧妃只在心里略略不舒服了一下,就再次眉开眼笑看热闹了!
实在是,秦庶妃这人确实很讨人嫌,平时仗着自己进府最早,亲自迎过宋氏进门,就根本不把许侧妃放在眼里,哼,凭什么啊?明明侧妃的份位在庶妃之上的。
“姐姐怎么不说话了?还有什么教诲吗?妹妹还在这儿等着洗耳恭听呢!”白若不知死的接着挑衅,她侧目,看着秦庶妃被气的似乎站都站不稳了,身子直打晃儿……眼中不由的闪过一抹恶劣的怨毒之意。
秦庶妃不是爱挑她的刺吗?不是想罚她跪吗?以为单纯的被顶被噎被嘲讽就能抹平她的怒意?呵呵,想的到美……
如今她刚刚入府,不好做的太过,但是……总得让你先尝点苦头,还些利息!
白若紧紧抿了抿唇,眼光一扫,波光流转的瞄向进门后就站到角落的翠环,微微示意……
翠环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抬起手,袖口儿轻轻一晃,一块儿大概只有黄豆粒大小的石子儿斜着飞了出去……
正正撞在怒火高涨,张牙舞爪着跟白若‘理论’的秦庶妃的腿窝儿上。
似乎是打中软筋,秦庶妃并没感觉到疼,只是莫名的小腿一软,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唉啊……”她挥舞着手臂,失去平衡的惊恐大叫着。可在别人看来,她却是被气的没站稳,不小心跌倒了,又或者是,说不过人家就准备伸手去推……
“苍天啊!”白若似是吓了一跳,捂着胸口往旁边躲去,嘴里还叫嚷着:“姐姐这是干什么?如果妹妹说的不对,您教训就是了,何必这般做态?”言下之意,自然是秦庶妃是故意推她。
众人听了白若的话,想了想,竟然都暗自点了点头,赞同了。
按秦庶妃脾气性格和一惯的行事做风,她撞向白若是‘不小心跌倒’这个选向,真是怎么说怎么让人不敢相信,反倒是,她想推白若一个跟头,让白若给她垫背这个感觉比较真实。
要知道,按刚才那站位,白若身后有茶几,椅子,两碟果干,一盘点心,茶壶一个,茶杯n多,如果白若被秦庶妃压倒,按在这些东西上……
百分之百摔的很惨,倒霉点被碎瓷片毁了容也不是不可能的。
屋里众人们没想到本来脾气挺梗直,无论干什么都‘当面锣,对面鼓’的秦庶妃,竟然还能耍出这样狠辣的小手段,不免暗中警惕,但……
秦庶妃表示她很冤枉啊,她就算在生气也没想过两败俱伤的方法。瞪大一双眼睛,她拼命挥舞着双臂以求保持平衡,却徒劳无功的向前倒去,那高大的身材,如同压顶的泰山一般向白若‘砸’去……
“唉哟,小心,小心。”
“秦姐姐……”
“赶紧闪开!”
屋里的人全都站起身,吵吵杂杂的嚷嚷着,可语气中满满都是掩不住的兴灾乐祸。
“小姐当心。”关键时刻,最顶用的依然还是翠钗,自进屋以后,她一直就紧跟在白若身侧,刚才嘴炮的时候,她碍于身份问题,不能插嘴帮忙,但如今的‘武力冲突’,可就是她的强项了。
牢牢记住来时小姐的吩咐,翠钗一把拉过白若,动作敏捷,但却很轻柔的将她护到身后,并且,在众人的眼光都紧盯着秦庶妃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用腿轻轻‘碰’了一下茶几。
紫檀木的茶几,漆着油亮的黑漆,实木实心,少说三十多斤……
说时迟,那时快,白若被翠钗护着,及时闪开了身影,而早就失去平衡的秦庶妃——自然就很悲惨的‘砸’到了椅子上。
‘哐啷’‘哗啦’两声巨响,秦庶妃那高大的身形狠狠‘砸’在椅子上,椅子被她带倒,两个椅子腿正正的戳在她的小腹上,而横倒的椅子面也狠狠硌着她的胸口。
似乎是太疼了,秦庶妃脸色一瞬间惨白,喉中发出‘嗷’的一声惨叫,拼命挥舞着双臂,结果,更倒霉的事发生了,她疯狂摆的手臂打到了茶几,三十来斤的茶几,合着几上的茶杯,茶壶,点心,盘子,干果,茶水……通通砸在她身上。
果盘点心茶水泼了一下巴,而茶几则压在了大腿上,雕着花的宽面,最是棱角分明的那个部位,正好撞在了她的膝盖上。
“啊,来,救,救……”秦庶妃疼的双眼凸出,眼白充血,眼角瞪裂,瞳孔都快扩散了,“啊,啊,咔……”她颤抖着嘴唇,像死鱼一样喘息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
“咔……”从喉中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秦庶妃猛然闭上了眼,终于昏死过去。
“我的天啊,这怎么话儿说的?好端端的怎么摔成这样?”一惯自许名门出身,万事不惊,八风不动,泰山崩与前都面不改色的宋氏猛的站起身,指着用怪异的姿势‘挂’在椅子上的秦庶妃,下巴都快惊掉了。
“秦姐姐,秦姐姐……”连娘子一步冲上去,围着秦庶妃团团乱转,伸手似乎想扶她,可看她‘挂’成那个形状又不敢随便乱动,急的泪都掉下来,只会哭着喊:“秦姐姐,你怎么样?你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见‘秦姐姐’似乎受创颇重,怎么叫都叫不醒,连娘子猛然转过头,冲‘怯生生’站在一旁的白若开了炮:“白娘子,你这是怎么回事?秦姐姐脾气虽然急,但却没坏心,她不过是不小心跌倒了而已,你怎么不扶她一把,你看你把她……”她的语速极快,声音中带着哭腔,好像是太着急了,又好像有点想往白若身上按罪名的意思。
“我,我没有,是秦姐姐想要推我,我躲开了她才会摔的……我是靠着婢女才躲开的,怎么可能……”像是被秦庶妃的‘惨状’吓坏了,从进屋开始就挺张扬白若也掉了泪,她伸手指着秦庶妃,似乎是想解释,可大概是吓坏了,嘴唇一直在颤抖,语气也断断续续的连不成句。
连急带吓,又被指责还解释不清,白若站在连娘子旁边,捂着嘴抽泣了两声,然后,两眼一翻,也昏倒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翠钗,翠环猛然扑过来,接住白若,把她围在两人中间。
好端端的请个安而已,结果一下昏倒了两位,屋里剩余的人都面面相觑,竟然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感觉。
“来人啊!”到底还是宋氏家大业大,见多识广,最快反应过来,猛的一拍桌子,她大喊:“快,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