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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一听,心中顿时升腾出一股子气来,鱼塘里的尸体明明是她发现的,现在听唐徽之的语气,搞得好像她才是路人甲乙丙丁一样。
“你们不用等我,等下我直接去鱼塘那里。”说完,苏晓恨恨地瞪了一眼唐徽之,然后锁好了大门,撒开腿朝王婶家跑去。她要出门,自然是要向云娘禀告一声。
“娘!娘!”站在王婶家篱笆外,苏晓脆生生的喊了两声,害怕王婶说自己没家教,她不敢大声。
王婶家看起来比苏晓家大了不少,也是三间青砖的黑瓦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他家的院子足足是苏晓家的两倍,院子四周砌的并不是泥砖,而是竹子绕起来的篱笆,苏晓站在外面,能清晰的看到院子里的情形。篱笆上缠满了喇叭花藤子,原本蔫蔫的喇叭花,在苏晓到来时,竟然全部都开放了,似乎是在迎接它们的王。
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苏晓,心情霎时轻松起来,唐徽之给予她的气竟然在此刻消散的一干二净。
王婶家的院子里养了十几只鸡,见到苏晓的到来也叽叽喳喳的叫起来,惹得王婶和云娘连忙从里屋跑出来。
见是苏晓,两人才微微的松了口气,她们还以为是哪个偷鸡贼呢!
“王婶好!”苏晓先是笑着和王婶打了个招呼,才道:“娘,我刚才喊你,你没听到吗?”
王婶哈哈一笑,“我是听到有人喊了,但是没料到是你!现在声小了,变文静了,王婶就听不出来了!”
云娘有些尴尬,岔开话题,“今天怎么早起了?”
“哥哥要去鱼塘,我与他一道。”苏晓走过去,抱了云娘一只手臂,把钥匙交给云娘,撒娇道:“这是家里钥匙,我锁了门了。”
“嗯嗯,快去快回,娘等你们回家吃午饭。”云娘点头笑道,用空出的一只手拍拍苏晓的额头,然后又歉意的看了看王婶。
王婶只是笑着看着在云娘身旁撒娇的苏晓,笑容中隐隐有些别样的意味。
苏晓拜别了云娘和王婶,直奔鱼塘而去。
由于上次从鱼塘里捞出了那么多的尸体,村妇们这几天都没有来这里浆洗衣物,大多是直接到水井边洗。
苏武和唐徽之三人已经是在最靠近那具尸体的塘边上,四人目光沉重,望着鱼塘一动不动。
唐徽之身后的两个仆役见苏晓到来,皆是后退一步,显然他们还忘不掉早上的那一幕。关于苏晓和白公子的传言在百草园虽然不是人竟皆知,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人知道的,所以两人虽然将那一幕印在脑海中,但是显然都不敢出声。他们也不会忘记,孟亦夏和苏德林就是因为出言不逊才被白管事给辞退的。不然孟亦夏根本就不会被妖花吃掉……
他们曾和唐徽之一起见到孟亦夏被妖花吃掉!现在的他们对苏晓只有畏惧,哪里还能生的起其他心思。
“去把白管事请来。”唐徽之淡淡道,“京城的消息也该回来了。”
“是!”,他身后的两个的两个仆役同时出声,声音里带着急切,也不知道是得了差事兴奋的,还是听到能离开苏晓身边而高兴地。总之,两人是兴高采烈的朝百草园跑去。
在请白管事的间隙中,唐徽之笑着问苏武和苏晓,“是不是很好奇,这水里的奇异花草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让整个鱼塘成为一潭死水?”
苏武蹲坐在塘边,一直看着清澈的塘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对于唐徽之的话也是爱理不理的。
苏晓愣愣一笑道:“不管它是什么东西,我只要知道它很快就会离开这口鱼塘,既然鱼塘恢复如初,它是什么东西与我们何干?”
唐徽之眼神有些闪烁的看着苏晓,道:“这种草叫五彩花,其实它并不是毒花,而是仙补之物。药死了塘里的生物并不是它的毒性,而是那些生物虚不受补!相传五彩花是天上仙人送给王母的贺礼,途中不慎跌落一颗种子,仙人一时不查,便让这颗五彩花的种子在人间繁衍。这花奇就奇在它只开一次花,花谢后也只是会得到一粒种子,就在它的根部。所以,在这世间,这五彩花是独一无二的。”
苏武和苏晓都不接话,唐徽之有些讪笑地继续道:“五彩花的作用很大,人要是死亡,只要放一片五彩花的花瓣到死人口中,那么那个人将永远保持死时的模样,不腐不烂,状如人沉睡不醒。若是和其他的药物混合,其他的药物的药性都会翻倍。不管是补药,还是毒药,效果都是一样的。”
苏晓犯了个白眼:“扯这些干什么,我只是好奇这塘里的死人是谁?”
唐徽之清了口嗓子,笑道:“我若是不扯这么一大堆,又怎么能突显出这人的身份?”
苏晓沉默,又瞪了唐徽之一眼。
唐徽之似乎很满意苏晓的反应,道:“这人按辈分来说还是我的师叔。有一次我和师叔偶然得到这颗五彩花的种子,师门让我们带着种子回师门,却不料在途中我师叔暗中给我下了药,独自离去,然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住下了,正好白公子在这里有个‘悠闲别院’,我就来客串一下医师。现在没想到,居然在这口鱼塘里发现了他的尸体,而且那五彩花竟然还生了根发了牙还开了花!”最后一句话,唐徽之的神情略微激动了一下,不过被他掩藏的很好,但是语气中的激愤还是很难掩盖的。
苏晓在心中翻翻白眼,恐怕是又发现了山中的妖花,不然以唐徽之的本性,又怎么愿意在这个山村里呆着?鱼塘里的水有异,他难道就不会去调查?拿这些哄小孩的伎俩来哄她,她就那么好哄?
不一会,白管事带着一群人过来,其中居然有一个熟面孔,是她曾经见过,并对她冷嘲热讽的丫鬟如画。
令苏晓感到惊奇的是,和白管事并排走过来的竟然还有一个女子,一个容貌不在她之下的少女!
苏晓看着那容貌美丽的少女,心中竟然隐隐有些担忧,那少女虽然笑脸如花,但是苏晓看着,却从脚底冒起一阵寒气。
那少女快步跑向苏晓,原本笑着的眉眼竟然立马变成了一副哀伤模样,“晓妹妹,你真的没事?那真是太好了!温婉就放心了。”
也不知道温婉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在止步的时候没止住,惯性的冲击力让苏晓站不稳,她本来就在塘埂边缘,犹如汽车刹不住,苏晓的身形直直的朝鱼塘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