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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槿画觉得,老天爷也许真的是太寂寞,太孤独了,所以拿她们来逗逗乐子,解解闷儿,乐呵乐呵。
看着舒御安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舒槿画感叹,虽然司马仪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但她在惹恼舒家人的功力上,却不得不让人竖起大拇指。
拍卖已经进行了小半天,舒槿画倒是还真入手了几件小玩意儿,可就在一幅卫祁之的真迹上台之后,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天字六号间一百三十万!”一楼大厅的拍卖师高声喊道。
舒御安眯了眯眼,摇响了属于天字二号间的竞价铃铛。
“天字二号间一百四十万!”这幅卫祁之的真迹竞拍价格是二十万,如今就只剩下天字二号间和六号间两位竞拍买家。可就算只剩下两位买家,但是价格却一直在往上抬。
舒御安原本的理想价格是在八十万两之内入手这幅真迹,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司马律兄妹二人的天字六号间,竟然一直在和自己竞争。
这让他深深的认为,司马律兄妹二人看自己不顺眼。
“天字六号间一百五十万!”
“天字二号间一百六十万!”
……
直到天字六号间叫到二百二十万两,舒御安叹口气,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看来这幅画是和我无缘了。”
听到舒御安这么说,舒槿画就知道。三哥哥这是要放弃了。
“三哥哥你是为了这幅画儿专程来的?”舒槿画失笑,舒御安上次来秀珍阁也只买了一幅卫祁之的字,这次也只为了这幅画摇了铃。
她知道父亲和三哥哥都是喜爱字画之人。可热爱到如此程度,肯花大价钱来竞拍的,却没有多少人。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舒越和舒御安手中大部分的银钱,都是花在了字画上面。
舒越安点点头,“秀珍阁每次得了真迹,都会去告诉我一声。父亲手中现在拥有的六幅卫祁之的字画,都是从秀珍阁买到的。”
“想必父亲和三哥哥爱字画儿的喜好很多人都知晓罢?”舒槿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而且怎么想,都觉得事有蹊跷。
“不是很多人,是泰安城的官员,都知道此事。”舒御安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疑惑的说道,“司马律自然也是知晓的,可看他今日的举动,难不成是专程来给我添堵的?”
“算了,就一幅画儿而已,得不到这幅,下次还有机会买其他的。”舒槿棋对字画没什么看法,她也有些不理解父亲和弟弟为何为了一幅字画可以如痴如醉。在她看来,这些都需要供起来的字画。都太不实际了。
“是,还是姐姐你想的开。”舒御安从来不和舒槿棋在字画上面过多纠缠,他晓得姐姐是看不上自己和父亲那种为了字画可以倾尽所有的冲动。
其他几人虽然觉得可惜。但也只能出声安慰几句。这字画最终还是入了六号间司马律兄妹的手中,他们也不可能上去抢。
后面的竞拍舒御安都没了心情,蔫蔫的坐在一旁喝茶。
舒槿画倒是又看上了一对儿用羊脂白玉雕刻的掌珠,从大小到纹理,都栩栩如生,让舒槿画看过去的第一眼就再没离开过。
最终。这对儿掌珠,以一百八十万两的价格被舒槿画收入囊中。
若是以前。舒槿画可能对这种把玩类的掌珠没什么喜爱,可见过了秦溯那时时刻刻不离身的掌珠后,她竟然对这东西也上了心。
其实要论珍贵程度,自然是这世间难得的羊脂白玉的掌珠珍贵。秦溯的那对儿虽然是太宗的古物,但除了这个名儿,那对儿掌珠其实真的就是很平常的核桃罢了。
不过借着太宗的名,这上百年的两枚核桃,硬是也能抬出个底价上百万。如若不然,那赌坊的紫伊人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让秦溯用掌珠代替了百万辆银子。
舒槿画想着何时能把这两枚羊脂玉的掌珠送给秦溯,想象着他见到自己的礼物时的表情,舒槿画就充满了期待。
整整一下午的拍卖,舒槿画共入手了四件东西,舒槿棋也相中了一套用黑珍珠制成的头面,也幸好大夏朝的女子对珍珠的喜爱还没有现代女性那么痴迷,舒槿棋以高于低价五万辆的价格收入囊中。
陈家兄妹和师姐金今也都有买到心仪的物件儿,除了舒御安,大家可谓是满载而归。
拍卖结束后,舒槿画等人去取了自己的东西。唐雪晴亲自陪在舒槿画身边,歉意说道,“真是对不住,那幅卫祁之的闻歌图,原本就是为了舒大人准备的,这次喜爱字画的人,我也只给舒大人送了信儿,可没想到……”
唐雪晴真的是差点儿被气吐血,她为了维护好和舒槿画的关系,可谓是煞费苦心。舒越父子爱字画的爱好,在泰安城无人不知。她这些年收到的卫祁之真迹,也都陆陆续续卖给了舒越。不是说她不会做生意,不知道送礼。而是她知晓这父子二人的廉洁程度,若她真的把字画送上门去,反倒是会坏了事。
所以这些年,唐雪晴也只是把字画的消息送到舒越面前,而且在价格方面,多多少少也都会放些水。好几年一直都没出现过什么差错,没想到,今日是彻底搞砸了。
“唐姐姐别这么说,你是做生意的,上门就是客。况且这东西原本就是价高者得,三哥哥既然已经放弃了,那就断断没有为难你的意思。”舒槿画笑着拍拍唐雪晴的手,安慰说道。
唐雪晴站在舒家马车一旁。瞥了一眼前方舒御安几人乘坐的车厢,小声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我手中还有一幅小字,也是卫祁之的真迹。我原打算作为这幅画儿的赠品送给令兄的,可出了这事儿,我临时又把字收了起来。我知道令兄今日断不会收,下次若再得到字画儿,我一块儿送过来。”
舒槿画挑挑眉,虽然唐雪晴所说作为赠品的小字应该不是太过珍贵。但作为卫祁之的真迹,怕是不会少于十万两。唐雪晴如此大方的就要把它作为赠品送出来。着实让她惊讶。
“让唐姐姐破费了。”舒槿画没有开口拒绝,她知道唐雪晴有分寸,也就欣然接受了。
“什么破费不破费的,我可是做了不少学士府的生意。你们可算是我的大买家呢。”唐雪晴放下心来,知道舒槿画并没有和她产生隔阂,也大大的输了口气。
又可唐雪晴聊了几句,她秀珍阁的工作实在不轻松,两人也只不过叙叙旧,唐雪晴就被店里的活计催促了四次。
没办法,唐雪晴只能欠了欠身,先回去了。
学士府两辆双架的豪华大马车,正准备绕过大道行去的时候。让舒槿画和舒御安都堵心的司马兄妹又出现了。
马车停下后,舒槿画探出头问驾车的车夫,“什么情况。怎么停车了?”
“回四小姐,是温国公府的司马小姐,在前面拦下了。”车夫把情况和舒槿画解释清楚。
“司马仪?”车厢里面的众人也都听了清楚,舒槿棋不禁疑惑出声。
“她到底怎么回事儿?”舒槿棋不满的嘟囔道。
她可是知道司马仪的心思的,可如今舒御安都已经定了婚期了,她还在胡搅蛮缠的。搁谁都觉得心里膈应。
“姐姐别生气,我下去看看。”舒槿画也好奇。这司马仪到底是什么打算。
语罢,利落的跳下车,舒槿画走到已经下车和司马兄妹理论的舒御安面前。
“我说过了,不需要!”舒御安显然被气的不轻,两条剑眉紧紧的拧在一起,沉声喝道。
“我都说了是送给舒大人的,又不是给你的,你开口拒绝是什么意思啊?你能替舒大人做决定?说不定舒大人就喜欢这一幅呢?”司马仪手里捧着一个装字画的长卷筒,跺着脚娇声说道。
舒槿画不知道这二人在争论什么,慢慢向后移动了两步,开口问陈柯道,“大表哥,这到底什么情况啊?”
陈柯扶额,哭笑不得,解释道,“这司马小姐……还真有意思。那幅卫祁之的闻歌图不是被她拍去了么,原本御安就堵心,可谁能想到,这司马小姐,竟然说这幅画儿是她专程为了送给姑父的。这不,拦了马车,就是要御安收下这画呢。”
“啊?”舒槿画愣在当场,她可完全没想到,和三哥哥竞争了大半天的竟然是司马仪,而且人家还是专程为了送给她父亲的。
“她为什么要把高价买来的画送给父亲?”舒槿画一瞬间想不明白,其实也不怪她想不明白,想必能明白司马仪想法的人,本身也没有几个。
“谁知道呢。”陈柯耸耸肩,他也不明白。
“……我说了,我不会收的!”舒御安的耐心的脾气想必就快被司马仪磨没了,声音也不禁高了几分。
司马仪也急了,眼圈儿都红了起来。握着卷筒的双手紧了紧,抿着唇,直接走到了舒御安的面前。
举起双手,把卷筒递到舒御安的面前,大有一副你不接就试试看的架势。
揉了揉额角,舒御安后退两步,换了一个口吻说道,“司马小姐,我说过了,不管是我还是家父,都不会收这幅画的。司马小姐还是快回府罢,天色也不早了,想必世子爷和世子夫人也在担心您了。”
司马仪在听到舒御安说不会收画的时候,一张脸都要垮了下来,眼泪也在眼眶中打圈儿。可听到后面的,竟然又兴奋起来,也不管手中的画是两百多万两的珍贵物儿,随手扔在了地上,一把拉住了舒御安的双手。
“你……你是在关心我么?”司马仪热切的望着面前的舒御安。
舒御安显然被司马仪这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忙拂开司马仪的手,向一旁夺去。
“司马小姐,请您自重!”舒御安咬牙切齿。强忍住要去擦一擦被司马仪握住的手腕。要知道,他和王文柔都没有过这么直接的接触!自从他十岁后,就已经鲜少和年少时相处的女性玩伴有接触。这么多年,虽然心里一直装着王文柔,但他自认为是正人君子,于理不合的举动从没发生过。可谁想到,今日竟然和司马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了一下。
“我……我……”司马仪被舒御安拂开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可她并不后悔。
想想也够憋屈的了,她也是从小就和舒御安相识。而且她喜欢舒越安的事情,也有不少人都是知道的。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最终却要娶她从小到大的死对头。
当初听说舒御安和王文柔定亲的消息。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足足哭了两天。但她并没有就此气馁,反而越发的坚定了要嫁给舒御安的决心。
要知道,以她的身份,大夏朝想要求娶她的青年男子多的是,可她一心都扑在舒御安身上,哪怕是给他做妾,她都心甘情愿。
想了整整一个月,她决定,既然想要嫁给舒御安。除了得到舒御安的喜爱,维护好他父亲也是相当重要的。
当她从哥哥那里得到消息,说秀珍阁又得到一幅卫祁之的画时。她就觉得机会到了。
泰安城人都知道,殿阁大学士舒越喜爱字画,特别是世家大儒卫祁之的手笔。她深觉这是她的机会,磨了哥哥好几天,这才让他松口带她一同起来。
想必老天也是愿意帮助她的,就在卫祁之的画要拍卖前。哥哥突然有急事,把她留下后就匆匆离去。她这才有机会拍下了这幅真迹。
捧着到手的画,司马仪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舒越拿下。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呢,吃人嘴短,那人手软,想必舒越收了她的画后,不可能会反对舒御安娶她的。
可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和她想象的有些出入,不对,是很大的出入。
说好的拿人手软,被她投其所好的收买呢?为什么?为什么舒御安会拒绝自己的画?又不用自己花银子去买,有这种好事,想必是个人就会欣然接受的吧?可是谁能告诉她这是为什么!
不仅被舒御安狠心拒绝,还要被他深深的嫌弃!
司马仪有些不知所措,愣在舒御安的面前,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仪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司马律急声喊道,快步走到司马仪的身旁,“仪儿,你怎么不在车上等我?”
司马律一个头两个大,他这个妹妹,从小就是个小霸王的性子,只要出门,必然会惹出来一些乱子。
他方才去处理一些急事,走之前嘱咐好妹妹拍卖结束后就在车里等自己回来,可知道,他回来后,却不见妹妹的身影。
问了她的贴身丫鬟,才知道,这丫头,竟然去拦舒家的马车去了。
“仪儿,你怎么了?”意识到妹妹的状态不太对劲儿,司马律刚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司马仪不出声,只是在见到司马律后,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吧嗒吧嗒的砸在了胸前的衣襟上。
司马律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平时可都是她欺负人家的,难得见她哭一次。如今哭的如此伤心难过,让司马律不禁大为疑惑。
“贤弟,不知发生了何事?”司马律见司马仪不说话,又看到了一脸纠结的舒御安站在一旁,只能开口问道。
舒御安长长的叹了口气,微微闭着双眼,摇头道,“司马兄,令妹恐怕有些不舒服,还是尽早回去休息罢。”
司马律一愣,脸色变的有些难看。从舒御安的话中能听出来,妹妹定是又惹了什么祸,不然舒御安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拱了拱手,司马律没了继续寒暄的兴致,拉着司马仪的手就要转身离开。
“我不走……”司马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却依然倔犟的不肯离去。
司马律皱着眉,忍着怒火低声喝道。“还嫌丢人没丢够?是不是要把温国公府的面子都丢光了才罢休?”
司马仪摇着头,不甘心说道,“哥哥……我……还没把画送出去。”
“什么画?”司马律不解。“不管什么画,先回家去。”
说罢,拉着司马仪的手就要走。
司马仪被司马律拖着手,来不及多说,就已经向自家的马车走去。
“司马大公子等一下。”舒槿画连忙喊道。
司马律身形一顿,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道。“舒四小姐还有何事?”
舒槿画拾起地上的卷筒,掸了掸上面的灰尘。上前递给司马律道,“这是司马小姐买的字画,不小心落下了。”
司马律有些脸红,稍显慌张的接了过来。点点头道谢,“多谢舒四小姐,麻烦了。”
笑着摇了摇头,舒槿画不在意,“没什么。”
不等司马律再说话,舒槿画转身回到了陈柯的身旁。
司马律眼神闪了闪,什么也没说,拉着司马仪上了自己家的马车,随即驾车离去。
等司马家的马车离去。舒槿画这才小声问舒御安道,“三哥哥,司马仪这是还没死心啊?”
“什么死不死心的。就会瞎说!好了,快回车上去,这就回家了。”舒御安哭笑不得,不过也终于放下心来,撵走舒槿画,一行人这才重新出发。
回到家后。舒御安纠结了半天,还是把司马仪的惊天举动说给了舒越。舒越同样惊讶。他实在想不明白,精明的温国公和温国公世子,是如何在第三代这里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不过这件事并没有宣传太久,想必温国公府是出面解决了此事。
舒槿画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过了两天,在得知秦溯终于空闲下来后,她拿上在秀珍阁买回来的羊脂玉掌珠,满心欢喜的去了恒亲王府。
“怎么样,事情解决了?”小口抿着缠枝花粉彩茶杯,舒槿画随意的问道。
秦溯之所以着急回来,就是为了解决太皇太后心血来潮要给秦慎选秀的事情,如今已经过了十多天,泰安城里也并没有任何风声传出,想必秦溯是解决了这件突如其来的事情了。
秦溯一双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舒槿画,一只手还握着舒槿画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喜爱不已。自从二人有过了深入的接触后,秦溯就爱上了抚摸舒槿画的感觉,细细体会着她白瓷般的肌肤,让他这些天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嗯,没事了。”秦溯心不在焉的说道。
“你怎么了?”看出了秦溯的反常,舒槿画立刻紧张起来。
摇摇头,秦溯见舒槿画不在盯着桌上的点心,索性一把把人抱到自己的怀中,唇在她嫩白的脸颊上摩擦着,闷声说道,“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舒槿画被秦溯喷在脸上的气息弄的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一边躲着,一边说道,“不要闹啦,快看看我给你带来的东西。”
说着,把一个精致的楠木盒递给了秦溯。
“是什么?”秦溯接过来,问道。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舒槿画从没主动送过礼物,在递给秦溯后,一脸期待又纠结的表情,成功取悦了秦溯。
嘴角挂着笑容,秦溯暂时停下了亲吻舒槿画的动作,缓缓打来了手中的盒子。
两枚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白玉掌珠静静的躺在金丝绢布铺垫的楠木盒中,羊脂玉细腻温润的质地和光泽,让这两枚掌珠更显得高贵。
秦溯静静的看着,一语不发。
舒槿画从最初的期待到沮丧,最终还是问出生来,“嗯……算了,我还是拿回去给我爹罢,这东西也适合他那个年纪的人……”
“送出来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道理?”秦溯施施然说道,一双勾人的桃花眼中,充满了笑意。
舒槿画一愣,轻轻捶了一下秦溯的胸口,娇羞的说道,“人家还以为你不喜欢呢,谁让你一声不吭的,还一点儿表情都没有。”
“谢谢绯儿,我很喜欢。”秦溯盖好盒子,随后把舒槿画紧紧搂在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中有一丝哽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