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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翰,秋闱在即,你不温书,怎跑我这里来了?”木奇见到木文翰,心情多少好了一些,这是他寄予厚望的孙子啊。
“祖父。”木文翰有些局促,虽然木奇多是温和的模样,却总能给人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家里的小辈,见到木奇多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孙儿是想问问,芜城的事情……听说,芜城水灾,很严重是吗?”木文翰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木奇面前,他不敢耍小聪明。
“你从哪里听来的?”木奇脸色沉了沉,昨日才送到的奏折,今日木文翰就知道了。
“孙儿今日上街,无意中听到的。”木文翰不敢说出柳咸宁,在木家,朝堂上的事情是从不允许拿来讨论的。这个事情对不对先且不说,若是让木奇知道柳尚书将朝堂的事情告诉家人,难免会让柳尚书在木奇心里的印象打折扣。木文翰做事向来谨慎,不会犯这种错误。
“竟然传的这样快?”木奇有点忧虑,却也没有怀疑木文翰,朝堂的事情本就传的快。
“祖父,孙儿并非想打听朝堂之事,只是青歌还在芜城,我想知道芜城现在到底怎样了。”木文翰继续道。
木奇看了木文翰一眼,神色莫辩。作为一家之主,木奇当然也希望家里的亲人,能够重情重义,彼此关爱。
但是,这里面不包括木文翰。不是说不希望木文翰对家人好,只是木奇对木文翰寄予很大的希望,希望木文翰能做大官,真正掌大权。他自己虽然得皇上信任,声望也高。却不是真正的掌权着。在那些掌有实权的大臣面前,他也不得不有所顾忌。他这辈子是不能再有所作为了,所以木奇把木文翰当做了自己的替身,希望他能实现自己的抱负。但是要做大事的人,必定不能被太多的儿女私情所牵绊。木文翰若太过重情义,就注定不能在官场走太远。
既然芜城的事情传遍了京城,那木家其他人想必已知道了。可是。到现在为止。也只有木文翰来关心木青歌。木奇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却忽然有种深深的疲倦感。本以为这一生,不会有太多的遗憾。到最后才忽然发现,生活中还是处处有遗憾。
“芜城的确下了几天暴雨,幸好是三皇子早就开始防御,所以。相信灾情不会太严重。至于青歌,夏家在芜城毕竟是大家族。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时间不多了,你要好好准备考试。”木奇还是隐瞒了木青歌受伤的消息。
虽然得到了木奇的宽慰,但木文翰离开以后。心情却更加的沉重。木奇所说,和柳咸宁所说,明显又出入。尤其今天木奇的神态一直不对。现在能让木奇忧虑的事情已经不多了。最大的可能,芜城的情况并不如木奇说的那样乐观。
想着之前木显铭和夏氏的态度。木文翰心里越发堵的慌。在书房走了好几个来回之后,木文翰终于下定决心,提笔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压在桌子上。
木文翰刚走出小院子,就碰上了木青瑶。
“五哥,这是要去哪里?如此着急?”木青瑶看到淡定的木文翰火急火燎的模样,被吓着了。
“我要去救青歌。”木文翰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青歌妹妹怎么了?”木青瑶着急的问,木文翰却没有回答。留下一脸茫然的木青瑶。
木文翰一路来到马厩,挑了一匹健壮的枣红马,正要翻身上马,忽然面前人影一晃,脑后一疼,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等再醒过来之后,木文翰发现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奇怪的转头,就发现夏氏正泪流满面的坐在床头。看到木文翰醒过来,夏氏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小心翼翼的问道:“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娘,我怎么会在这里?”木文翰奇怪不已,当时他看到一个人影闪过,自己就被袭击了,却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
“文翰啊,你怎么可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偷偷离家出走呢?”夏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木文翰却是慢慢想明白了:“是您让人把我打晕,抬回来的?”
“芜城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你怎么可以一个人跑去那里?万一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可怎么办?”夏氏目光闪了闪,还是没有回答木文翰的问题。
这么看来,是没错了。木文翰无奈的叹了口气,好言劝道:“娘,您也说了,芜城现在情况不明,青歌还被困在芜城,我得去救她。”
“不行,你不能去,那里多危险啊,你不能去!”夏氏的态度难得的强硬起来。
木文翰的眼里渐渐起了怒意:“娘,那青歌呢?她身在芜城,不是更危险?”
夏氏扭过头,听到下人打听回来的消息后,她也担心木青歌。可是,她不能因为木青歌,让木文翰去冒险。木青歌只是木家一个不逗人喜欢的女儿,而木文翰,却是木家的希望。
“我会为青歌祈福,但是,你不能去。”
“娘,您怎么可以这样对青歌!”木文翰大喊,从床上坐起来,“我一定要去救青歌。”
“你给我乖乖的待着,哪儿也不许去!”是木奇的声音。
木文翰抬头一看,木奇和秦氏在前,木显铭还有大伯大伯母也都跟在后面,正走进来。
心里一沉,这次,怕是真的出不去了,木文翰又是着急又是难过。
“青歌她也是木家的人,祖父您不能不管她。”木文翰最后哀求。
“做大事者,最要紧的是沉着冷静。现在芜城情况不明,你就这样仓促的跑去,除了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还能做什么?这么多年。我就教你这样做事的吗?”木奇沉声道,看得出来他生气了。
木文翰一时间,找不到话来反驳。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秋闱,你就给我在家里好好的读书,哪里也不许去!”木奇又道。
“我……”木文翰大惊。
“你们派人给我将他看住,若是让他偷偷跑了。你们就等着一起挨罚吧。”木奇根本没心情听木文翰说话。吩咐完就转身走了。
其余人或生气或悲悯的看了木文翰一眼,也跟着出去了,门口却被几个会武功的仆人给把守住了。
“少爷。您多少吃点吧,不吃东西,您身体会垮的……”
“滚出去!”
小厮不敢再劝,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木文翰看着桌上的饭菜。想着木青歌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吃上饭,心里越发堵的慌。伸手将饭菜推到地上。发出一阵脆响。
这两天,木文翰用尽了各种办法,想要逃跑,结果都被堵回来了。这让他又是着急又是丧气。同时也更加担心木青歌。
“我就是来给五哥送点吃的,祖父说不让五哥出去,可也没说不让人进去看五哥吧?再说了。要是五哥一直不吃饭,身体饿坏了。你们担当得起吗?”
门口的对话引起了木文翰的注意,听着是木青瑶的声音。
很快房门被推开,果然是提着食盒的木青瑶。守门的两个仆人,飞快的又将门拉上,生怕木文翰跑了出去。
“五哥,这是我亲自做的菜,你多少吃一点吧。”木青瑶一边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一边对木文翰使了个眼色。
不太明白木青瑶的意思,木文翰沉默着没吭声。
“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风都不透,也不怕生病。”
木青瑶走到窗户边,伸手推开窗户,不出意外的看到外面站着两个仆人。
木青瑶对他们笑笑,毫不在意的转身,在香炉里添了一块香。
这才走回到木文翰的旁边,塞给他一个药丸,低声道:“香里有迷药,这是解药。五哥,我能帮你的就到这里了,你去找青歌吧,一定要把她安全的带回来。”
“三妹妹,你这是……”木文翰有点惊讶。
“那天,若不是我不小心说漏了嘴,说不定你已经逃出去了。我这些天一直在内疚,而且,我也真的很担心青歌。所以,我偷偷让丫鬟去买了迷药。对了,还有这个。”木青瑶又拿出一个钱袋,一并塞给木文翰,“路上省着点用,别看到逃难的人就一股脑的都给了别人,你还要救青歌妹妹的。”
“三妹妹……”木文翰感动不已,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木青歌打小不被人待见,除了自己这个亲哥哥,也只有木青瑶对她关心备至。这个时候,父母都不敢违背祖父的意思,青瑶却再次帮了他的大忙。
“好了,五哥快走,迷药已经生效了,你没多少时间,路上小心。”木青瑶推着木文翰到了窗边,看守的两个人中了迷香,已经晕过去了。
“可是你……”木文翰有些担心木青瑶。
“五哥放心吧,我好歹也是木家的女儿,祖父也不会真拿我怎样的,别磨叽了。”木青瑶急忙道。
木文翰对着木青瑶深深作了一揖:“三妹妹,谢谢你。”
看到木文翰的身影消失,木青瑶才微微松了口气。
芜城,庄府。
木青歌风卷残云一般,将面前的食物塞进肚子里,然后将碗一推:“我要先出去找苏木了。”
“小姐……”茯苓担忧的看着木青歌,却不敢阻拦。
好些天了,木青歌一直是这种状态。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找苏木。这些日子,大家几乎把芜城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有一点关于苏木的消息。
大家都很担心苏木,但同时,也为木青歌的状态担忧,她这么下去,迟早得出事。
“木青歌!”商祺睿终于忍不住了,拉住了木青歌。
“你干什么!”木青歌忽然大声的吼了回去,对着商祺睿又是踢又是打的,“就是你!要不是因为你,苏木怎么可能会失踪?你现在还阻止我去找苏木,你什么意思……”
众人认识木青歌的日子也不短了,从来不曾看到她这样子撒泼,尤其对象还是三皇子,一时间都傻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劝。
“你们先出去吧。”还是商祺睿比较淡定。
众人目带忧虑的退了出去,纪军医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木青歌全没注意到旁人的行动,还在不断的踢打。
商祺睿忽然伸手,将木青歌紧紧抱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木青歌一怔,只觉得耳边忽然炸响一声惊雷,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心里好受一点了吗?”商祺睿在木青歌耳边低声问道,声音说不出的温柔,也带着一丝无奈。
忽然醒悟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木青歌挣扎着想要从商祺睿怀里出来,却被后者禁锢的更紧。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让多少人担心?”商祺睿再次问道。
木青歌安静下来,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可是,苏木,那么好的苏木,就这么忽然失踪了,她又要怎么接受?
感觉到怀里的人真的安静了下来,商祺睿才松开了手臂,一低头才发现木青歌脸上挂着两行泪。
初升的太阳,透过窗棂,照到木青歌的泪珠上。眼泪反射着阳光,像是宝石散发的光芒,在那一刻,深深的照进了商祺睿的心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商祺睿的话里带出自己都不曾发觉的怜惜。
木青歌真的就放声大哭起来,两辈子第一次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歇斯底里,哭到,最后在商祺睿的怀里睡着了。
商祺睿将木青歌抱到床上,深深的叹了口气。这小丫头,哪里来那么多伤心委屈的事情?哭的他都快被吓到了。
木青歌醒过来的时候,感觉眼皮像是粘住了一般,看东西都有些模糊了。知道定是哭的太久,眼睛肿了,顿时不好意思起来。
一扭头,却发现商祺睿还坐在床边,更加不好意思:“对不起……”
“有什么好道歉的?”商祺睿宠溺的摸摸木青歌的脑袋,“你还是个孩子嘛,可不就是该任性的年纪?哭哭闹闹很正常的,不用说对不起。”
木青歌表情一僵,是啊,她还这具身体还是个孩子,要到年底才满十三岁的孩子。可是,这身体里的灵魂,已经二十多岁,不是个孩子了!
“殿下,我想一个人静静,可以吗?”木青歌勉强一笑。
“好,有事你叫我。”商祺睿也没有坚持,留下木青歌退出了房间。
木青歌就这么睁着眼睛,一直躺在床上神游,直到夏夫人和夏老太太来看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