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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意浓心道:“糊涂!”立马吩咐落雁过去请,“朕之前就跟他们说过,要留一人轮值,就怕出这样的意外。”皇宫里的这些人,到底太娇气,动辄会生病的。现在她庆幸于自己有这个安排,只是走近了床沿,发现余时友整张脸红彤彤的,连脖子都红了,整个人昏沉沉,眼睛重的似乎睁不开来,眯着点缝,像是在看人,又像是在睡觉。薛意浓坐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想来是发烧了。
“皇后,你还听得见朕说话吗?不碍事的。”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将它塞被窝里去,让人先挤了水来敷着,“先替她散热,万一被高温烧坏了脑子怎么办?”
众人见她在,仿佛有了主心骨,都会动了,各司其职。乱成一团的地方,顿时有条不紊起来。薛渐离站在一边,望着薛意浓,不由得发痴起来。
她向来对这位四哥看不大顺眼,觉得他娘气。可是遇上事情,能保持住镇定,指挥若定的还是他,而自己呢?自己这个男人心又怎么样,说到底还不是女子。
顿觉得自己弱下一节去。
低着头,连气都弱了。看着床上仍然昏迷不醒的余时友,她的心几乎都要碎掉了,恨不能就此替了她。要不是自己乱踢被子,怎么会连累她病成这样。该死,该死,她恨不得自扇巴掌,惩罚自己。
薛渐离跑了出去,被薛意浓喊道:“人到哪里去,皇后还需要人照看。”
是啊,自己几乎忘记了重要的事。她才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皇兄说我该如何做才好。”
“看着她,醒来就跟朕说。朕去给她熬米汤,怕她待会儿要用药,肚子总不能空着,怕药伤了胃。”
薛渐离怔怔的望着她,“是!”她唯有听令,薛意浓吩咐人把炉子抬过来,她要熬粥。当然这种事,自然有人抢着去做,梅嬷嬷就是其中一个。
“不用,朕来。你们去帮忙敷皇后脸上的帕子,注意降温。”
梅嬷嬷心里有一些复杂,但还是去了。
薛意浓在这里熬粥,任公公进门来,催了几遍,说是藩王们以及藩王妃,世子、郡主等等人已到大殿,还有公主、国公府、丞相府等诸位都在等着。
“就说皇后病了,朕没时间去,就说他们的心意朕都知道了,问安就免了,待皇后好了,朕再谢他们。”薛意浓向来对皇后冷淡,这事,整个宫中无人不知,可这次余时友突然病了,她却表现出极度的关心,这让人无从猜测,也有些措手不及,皇上到底对皇后是怎样的感情?
对薛意浓来说,余时友是可有可无的,但是她并非冷血无情,凡是在她范围内的人,可照料的,都会尽力去做。何况,对这个女子,她并不讨厌。
余时友的体谅,不怨恨,都是她所知道的。要是换作另外一个人,可能会把整个后宫闹的天翻地覆,她知道,这亦是自己的福气,是余时友给予的,那么对这样一个女子,她病了,自己就不能不闻不问,假装不知道。
这是她的私心话,就算于公,她也要安抚好丞相。
薛意浓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是专心照顾好余时友。
且说落雁离了坤园宫,往太医院去,外面瑟瑟的寒风,一点儿都不怜香惜玉,刮的她整个人抱臂而行,才得以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护住。
去了太医院叫了门,药童出来相迎。“请问姑娘有事么?”
“皇上的旨意,宣太医觐见,今儿是哪位太医值班?快去请了,皇上等着呢!”
药童回道:“是林太医。”
“正好,就她吧!你快去叫。”林红莲被人叫起来,那是一万个不痛快,这可是大年初一,被安排值班就很不痛快了,今日却还要出诊,她这三百六十五天还有休息的时候没有,问了几句就打着哈欠起来了,见到落雁也没一副好脸色,催魂哪!她这觉还没睡好,昨儿鼓捣尸体到三更半夜,林红莲顶着一张黑眼圈的脸,无精打采的问道。
“什么事?皇上怎么了?”
一见落雁,感觉别又不是那位前宠妃出了什么毛病。她笑得有些不怀好意,“那位有出毛病了?”
落雁看着她一脸的坏笑,猜出了林红莲的小心思,只是她现在和存惜的关系比以前好了点儿,当然也就不觉得徐疏桐多么的妖里妖气,因此很正经道:“不是,是皇后,她不舒服,皇上正让找太医看呢,林太医快些吧。”
“是皇后呀!”
落雁分明看到林红莲很可惜的样子,而且嘴巴撅来撅去。她管不得这么许多,催促着林红莲上路。路上,与落雁鬼扯了一顿。
来到坤园宫,外头早有人报进去。
薛意浓道:“还不请进来。”磨磨蹭蹭,规矩愣的多。林红莲进门后,搭了脉,翻了眼皮看了看,又用手背探了探余时友的额头,走到桌边写方子去了。
“没事,只是普通的小风寒,皇后体质弱,所以看起来有些严重,先下几味温和的药下去发散发散,再慢慢的调养着,过几天就没事了。”
薛意浓这才放心,要下面的人照着方子抓药、煎药,却见林红莲脸上显出一种怪异的笑容望着她,薛意浓一时没有摸清楚是什么意思。
待林红莲收拾完了药箱,告辞要离开时,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突然低声笑道:“皇上的艳福不浅。”她们彼此之间,都明了各自的秘密。身为太医,林红莲没必要去管皇帝是男是女。反之,薛意浓也不会去管这位女太医对女子深感兴趣这件事。
薛意浓微笑道:“托福。也希望林太医将来也能找到心有所属。”尽管很困难,但只要用心找,总会遇上的。薛意浓前世在感情上并不顺遂,到了这里之后,能得到喜欢的人,自然万般感激,除此之后,情绪上的怨叹少了,反而积极的方面多了。
林红莲翘了一下嘴唇,“亦要托陛下的福气。”来到皇宫,妹子好多,只是对她没有好感的更多啊!她还是回去研究她的尸体去。
就像那句歌词说的:让我们红尘作伴。她现在也只能跟血肉模糊的尸体做个伴了,当然她不会忘记还有一只吃圆的像猪一样的狗。
林红莲走后,薛意浓没立马走。反正召见已让任公公去取消了,她坐下来。
薛渐离坐在床沿守着余时友,眼圈儿红红的。
尽管对这位妹妹不大熟悉,但在她的记忆里,薛渐离豪爽鬼灵精的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现在为了余时友竟然成要死不活的鬼样儿。
这两人是不是也有点儿什么?
薛意浓自己喜欢女子了,没事儿也就爱瞎琢磨,谁跟谁像一对儿似的,如今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她去八卦一番。
只是这些,她也只敢在心里偷偷的想一想。想来余时友病了这事,跟薛渐离脱不了关系,不如就有她照顾去。
想到此,薛意浓起了身,去看了看米粥烧得如何,见熟了,又让煮了会儿。
她走到床沿,对薛渐离道:“朕还有事,麻烦你在这里照顾她了,米粥快好了,先扶她起来喝了东西再吃药。”
她交代完事,薛渐离应了,送她出去,又回床沿陪坐。薛意浓一走,余时友就睁开了眼睛,她已经退热了许多,刚才如针扎如醋一样的感觉缓解了。
薛意浓说的话,做的事,她都知道了。只是嘴里有些苦涩的味道,因为她有些糊涂了,薛意浓对她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说不爱惜她,而今又为了她去得罪那些藩王,国戚。那些人千里迢迢而来,得到的却是因为皇后病了,所以暂时不召见。那些人嘴巴上不说,心里怕是要轻视他的。
因为她,薛意浓可能会受到众人背后的嘲笑。因为她,他有可能变成老百姓嘴里的那个因女子误国之人。
连带她也成了罪人。
她这病,病的真不是时候。可是观薛意浓的作为,断然不像个鼠目寸光之人。他一定是看清楚了这点,却还是这样做了,那么他于自己到底是何种情感,是为了巴结她的的祖父?真有那个必要吗?
一个朝臣,和一群皇亲国戚比一比,任谁也知道这里头孰轻孰重。
如果薛意浓不是傻子,那么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余时友心里有个答案,只是不敢相信。那个答案,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但仿佛像天上的星星那样缀在黑幕之中,那么的肯定。
他是为了她。
余时友嘴角勾出一丝嘲笑,不,绝对不可能。她曾亲耳听见薛意浓对她说‘不喜欢’,她曾亲眼看见薛意浓与徐疏桐在梅花林里忘我的亲吻。
所有理由都可以,就是不可能为了她。
薛渐离见余时友醒来,一双眼睛只管出神,眼睛里根本没有焦距,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开口道:“小凤,饿了吗?要喝粥吗?”她犹豫着,最后道:“皇兄来过了,太医来过了。他熬了点粥让我喂你吃下,他现在忙,所以先走了。”
她不敢把薛意浓的功劳占为己有,一想到余时友是因为自己而病了,又愧疚的不行。
“嗯,好像饿了,喝点吧,麻烦你了。”余时友把薛渐离的愧疚看在眼中,扬起一个虚弱但带着安慰的笑容,“我没有事,你不要担心,只是小风寒,你知道我素来是这样,一病就看起来好严重的样子,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薛渐离只管摇头,过去炉子里舀了粥过来,扶着余时友起来,让她穿了衣服,一口一口的喂她。
且说薛意浓离开之后,四处散散。
任公公正从大殿内宣旨回来,蹒跚着老腿儿,他的腰低低的,好像要与地面保持平行,一见薛意浓,立马眉开眼笑,他生的很喜悦,两道浓密的白眉毛,似乎很长,向两鬓垂下。
老远的就哑着嗓子叫道:“皇上,奴才在这里呢!”
薛意浓定了脚步,等着他过来。
任公公过来后,便抱拳回禀了这件事。“奴才已经传旨下去,告诉各位藩王、王妃诸位,皇上临时有事暂不能召见,等有时间会另外召见,现已让他们去吃东西了。”
薛意浓道:“这样就好。”不如等众位吃过了,再见面,所以决定不去打扰。
任公公问道:“皇上现在打算去哪里?回锦绣宫?”
“嗯,先回去再说。”
路上遇了匆匆而来的小太监,说是锦绣宫前,两位值守太监闹起了矛盾,吵起来了。这点小事,竟然还特特来告诉薛意浓。
任公公喝止这个没有眉眼的,“奴才之间混打混闹的事,还好意思来麻烦皇上,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嫌弃没吃过板子,还是宫里的规矩不知道。”
这位小太监着实委屈,忙回道:“不是这样的,皇上饶命!奴才……奴才只是见事情牵涉到恭敬王,所以特地过来请示,恭敬王要进锦绣宫,一位要进去通报,让夫人裁决。一位说是不合理,没有皇上口谕,任何人不得入内,因此争论不下,现在也不知道事情如何了,奴才一时拿不了主意,正要讨公公的示下,不想就遇见皇上了。”
“恭敬王去那做什么?”薛意浓微微的眯了眯眼睛,站在那足足有五分钟之久,像是在想着什么,然后下定了决心,道:“走,回去瞧瞧。”
任公公瞪了那小太监一眼,真是胆大妄为,要不是皇上不计较,这种破事儿,还由得人胡说。一行人跟着薛意浓回锦绣宫。
锦绣宫中的争执早已结束,薛轻裘已被徐疏桐延为上宾。然而自薛轻裘进来后,未和徐疏桐说过一言,他来这里不是没想过别的。
只是今早随着其余人一起入了大殿,却听闻薛意浓为了皇后,取消了众人的会见。
这是大年初一,召见也是大事情,他就敢如此轻慢诸位藩王,重臣,这不是典型的活得不耐烦。当时,薛轻裘就轻笑出声。心道:“他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一些,看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些藩王哪个是好惹的,而且他们那么巴巴的从封地赶过来,皇帝竟然为了这样的小事,说不见就不见,这不是摆架子耍人玩么。”
他的目光扫去,果见得三皇子眼里满是怒气,只隐忍不发,不由得勾起嘴唇微微的笑起来,但是他这一笑,却对上了余丞相深沉的眸子。
这次事件罪魁祸首就是他的孙女。
薛轻裘向余丞相微笑致意,余丞相回以冷笑。他算看出来了,这个大皇子,果真对皇上有意见,为了这点事,幸灾乐祸成这样。
又暗怪皇上感情用事,有什么事不能等到会见了众人,再去看时友的,但是皇上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深意?
看着那些向自己看过来的目光,余丞相明白,那是另外一层意思,羡慕,或者嫉妒,或者别的什么。
皇上对丞相府的重视,在皇后的身上就可见一斑了。可是之前大家都听闻皇后并不招皇上喜欢,怎么一下子就突然转变了方向。
这事,太奇怪了。
余丞相摸着自己的胡子,略微得意。他调.教出来的人,怎么会不入皇上的眼,只不过之前皇上被徐疏桐那狐狸精给迷住了,如今如梦初醒,大彻大悟,自然悟出了自家孙女的好处,这没什么了不起的嘛,人之常情而已。
但这时,薛轻裘却走了过来,一句话打断了他的得意。“余丞相,皇后成亲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有听见龙子的动静?”
余丞相整张脸都黑了,沉稳应对道:“皇上还年轻,龙子早晚会有,不劳恭敬王操心。”
“那是自然,本王也是太关心皇上了,才说出这等口不择言之语,余丞相切莫因为本王的有口无心而伤了心,动了气,那可是万万不值得的。本王也是盼着皇上能给皇家多多的添子添孙,呵呵。”
薛轻裘笑着离开后。早就说过,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余老头这会儿就得意了,也不看看,自古不下蛋的母子有什么下场。
不过,可惜了,皇上这一辈子都生不出蛋来。
要是有那个时间,最好还是多操心操心皇上的身体才好!
余丞相的脸,冷若冰霜。因为他从梅嬷嬷那里得到了消息,心里也很后怕这个结果,所以很盼着薛意浓能生个一子半女,这样,这个噩梦不攻自破。
而这些日子以来,薛意浓和徐疏桐厮混,他没有上折子干涉,就是在等结果。
但徐疏桐也没有动静,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而这个秘闻,恭敬王是怎么知道的?
锦绣宫中,薛轻裘想起自己把余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默不作声,心情自然倍儿好。
徐疏桐坐在他对面,就看着他脸上满是开怀的笑意,想道:“看来又有什么人中了他的招了,那个倒霉蛋子会是谁呢?”只是不能再任由彼此沉默下去,恭敬王来锦绣宫的事,是瞒不住薛意浓的,她必须尽快解决。
尽管她知道放薛轻裘进门是不对的,尤其是薛意浓不在的时候,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因为她对薛轻裘还有什么恋恋不舍的旧情,而是任由门口这些太监闹下去,早晚闹的宫人皆知,到时候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她至少会很麻烦,尤其是这会儿,她正和薛意浓的感情发展的不错,可不想横生枝节。
至于之后薛意浓会知道这件事,她一点也不讶异,她可以慢慢的讲给她听。
眼下,看着薛轻裘坐在那,又像是发生了什么好事情的样子。意图早日谈话结束将他赶走的徐疏桐开了口,“王爷明知皇上不在,又不请了皇上的口谕,就敢到这里来,您也不怕会有麻烦。”
薛轻裘显然不把这个问题放在心上,私闯皇上寝宫,这是死罪,他当然知道,但他还是来了。“你放心,皇上没时间管本王的事,他这会儿还在坤园宫中,在他的皇后身边悉心照顾,力求博得余丞相的感动,好在朝廷里多支持他呢!哪有时间过来。而且本王来之前,已查的清楚,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来的。再者……”薛轻裘望了一眼门口,“这里有本王的人,就算本王运气不好,这事毕竟牵涉到的是你,皇上现在对你的喜爱,可是不少,断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你和本王扯到一起。”
徐疏桐心说道:“卑鄙。”脸上却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王爷怕是看错了,皇上并未对任何人十分好,就算是我,也不例外。你该知道,帝王的心可都是铁石做的,这话还是王爷告诉我的,让我千万小心,不可堕入其中,我一日不敢忘。”
薛轻裘笑着说:“未必吧。本王前两日听说,你在回来的路上出了点儿意外,这也算本王冒险而来的原因之一,疏桐,看到你现在完好,本王真的十分开心,听你出事,本王十分自责,恨自己没有把你护送到位,好在你平安无虞,本王就放心了。”
“真是多谢王爷关心了。”徐疏桐的眼睑一开一合之间,早看的明白,这次她会出事,就有眼前这个人的一份功劳,若非薛意浓来的及时,只怕自己醒来,不仅仅温床暖被,还有不着一丝,春光乍泄呢!面对着眼前人的‘山盟海誓、无可奈何’。
薛轻裘不管徐疏桐信不信,他要表明的是态度。“为这事,宫里的御林军都出动了,这事可不光本王知道,许多人可都看见了,皇上对你的厚爱,可想一般。”
“我早就说过,王爷误会了。皇上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前两日是我,今天是皇后,她对每个人都好的很!王爷要是错误判断了什么,那真是不好。”
两人正在说话,不妨薛意浓已悄悄的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