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8章 兽人星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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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给李航发的私信，笃定得不给李航任何反驳的余地。
无法反驳，更不能对初雪的私信置之不理，李航担心初雪得不到回复就直接来找他，现在他正处于风口浪尖，绝对不能把初雪给卷进来。
李航盯着通讯机屏幕上的回复框，再看看自己的兔爪子，根本没法打字。
只能用语音输入模式了。
羽墨夜袭李航的事不能曝光，所以总经理把羽墨安顿到了21层的办公生活区，现在这个区域，只有李航和总经理有进出权限。如今总经理收拾烂摊子忙得脚不沾地，一时半会不会过来。至于羽墨，李航看向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羽墨，抖抖兔耳，灵敏的听力明确地给出反馈，他正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李航把目光重新落回输入框，切换语音输入，软绵绵少年音响起，“初雪。”
输入：初雪。发送。
初雪估计一直在等李航的答复，她秒回李航，语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果然是哥哥呢，我还以为……
李航：以为什么？
初雪：我以为哥哥不记得我了……
李航：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
初雪：你不用瞒着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你的金卡，还有你强大的力量，我怎么可能无视这些不自然的表现。
李航：等等，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殴打虎族的视频传出去，才从我的兔子形态认出我的吗？
初雪：哥哥你在说什么，我看到猎风的朋友圈动态，就认出那是哥哥的双眼了。
李航还以为自己一直没曝光：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认为那是和我长相相似的别人吗？
初雪这一次的回复速度慢了下来，许久之后，李航才收到一大段文字的答复。
哥哥和爸妈，都是我亲手埋葬的，所以我很确定哥哥已经死了。当我看到哥哥眼睛的截图出现在猎风的朋友圈动态，从理智的角度思考，那应该是眼睛长得和哥哥相像的别人，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就是哥哥。为了证实我的猜测，当天我就向学校请假，去墓地检查哥哥的坟墓。
对了，还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哥哥和给哥哥金卡的人都太粗心了，怎么能随意掩埋坟墓？
死而复生是传说中的事，万一有人认出哥哥死人的身份，又发现哥哥的坟墓没有尸骨，那哥哥就要被抓起来当做研究材料了！
不过哥哥不用太担心，我已经低价买了一副被丢弃的兔族尸骨，作为替代品掩埋进哥哥的坟墓。只要我们不高调地兄妹相认，哥哥不用太担心死而复生的身份曝光。
李航回复：……………………
右键点击，选择刷新初雪的印象。李航简直不敢相信初雪居然凶残地把他的坟都给挖了。如今初雪不仅挖了坟，还低价购买兔族尸骨帮他做好扫尾工作，这也太可靠了吧？！
打开了话匣子之后，初雪也不用李航追问，便接着说下去。
哥哥能死而复生，而且还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我很感激那个对哥哥施展魔法的神秘人。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可是那个神秘人已经给予了哥哥那么多东西之后，还要送给哥哥一张金卡。太过慷慨无私根本不符合常理，除非那个神秘人想要向哥哥收取更大的代价。
所以，谨慎起见，我确认哥哥的身份之后，没有立刻相认，而是找侦探调查哥哥的日常生活。
哥哥的喜好喜好和生活习惯都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以前看到书就头疼，现在却会在图书馆一呆就是一整天，而且阅读的很多都和生活常识相关书目。种种表现，让我不得不怀疑哥哥失忆了。
后来，我看着哥哥开始经营“李航是兔族”的账号，看着哥哥麻烦缠身，看着#弱小种族不弱小#的话题传遍蓝星，我想，我也许明白了那个神秘人改造哥哥的目的。
哥哥从小就希望能成为英雄，如果……哥哥能以这种形式成为英雄，我可以默默支持哥哥成为英雄的。而且，既然哥哥已经忘记过去，我希望哥哥能快乐地活下去。
我们家的血仇，我一个人也可以报！
我已经发誓，不要打扰哥哥的生活。可是当我看到哥哥新发的公众信息，我食言了。
哥哥在公众信息里说，要让那些冒犯红鹦鹉螺的兽人留下第五条腿，我就想起来，哥哥以前最喜欢收集各种尾羽、尾毛。既然哥哥潜意识里还记得以前的爱好，是不是也会记得我这个妹妹？
所以，我忍不住给哥哥发私信，幸好……哥哥还记得我。
李航沉默地把初雪大段的私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李航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总经理替他发的公众信息，让初雪鼓起勇气想要和他相认的。
李航心情很复杂，自从《征服娱乐圈》的世界他人渣地攻略了所有可攻略对象之后，愿望系统害怕他真的变成人渣，就再没给他布置过好感度攻略任务了。李航和愿望系统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提起任务的问题，所以李航如今的穿越之旅，除了乔以杉以外，他过得还是过得很自由的。在拥有相对自由的情况下，李航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李航主动选择来到《兽人星球》，目的非常明确。他很欣赏初雪，希望能见一见英姿飒爽的初雪。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想尽可能地帮上初雪的忙。非常巧合地，李航拥有天时地利人和，他完全可以在不与初雪相认的情况下，为初雪开辟一个不那么阴霾重重的未来。
李航一心想着开疆辟土，却忽略了初雪的感受。如果不是总经理，李航也许到离开这个世界的那天，都不会知道初雪的内心默默承受多大的压力。
沉思许久，李航才对通讯机说道：“初雪，等最近风头过去了，我们再找个时间见面吧。”
输入发送之后，李航长叹了一口气，本来满是沧桑的叹气，却因为兔子外形时软绵绵的少年音，显得有些滑稽。
一个喷笑转咳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噗……咳咳咳！”
李航把便携通讯机藏回腹毛，继续窝在沙发上，朝躺在床上的羽墨看去，他的语气并不好，“你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帮你叫医生吗？”
羽墨总是任性妄为，脑回路异于常人，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被李航打晕有什么丢脸的，反而还会赞叹李航的强大。羽墨心情不错地说道：“不用找医生，我的身体还好，也没有脑震荡，只是受了点皮外伤。我的问题不重要，重点在于你。李航，确定你是兔族之后，我对你强大的原因更加好奇了。”
连这种机密问题都敢问，真不愧是羽墨。
李航磨了磨长长的兔牙，不满哼声，“你不觉得，你应该先把解药给我吗？你还想让我保持兔子的形态到什么时候！”
羽墨皱起眉头，他的生物钟经过训练，估时一向很准，现在离他闯进李航的卧室，至少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他不确定地对李航问道：“难道我只昏迷了不到十分钟？”
“不，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小时，”李航低头看了眼通讯机，补充一句，“一个小时零一分。”
羽墨对李航解释，“强制幻形药剂不是烈性药，药效最多只能持续十分钟。如果你身上没残留有药剂，自主幻形的能力应该已经恢复了。”
李航想了想，“那应该是我把你从石堆里挖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沾到的药剂。”
于是，羽墨起身活动自查身体的情况，李航则拐去浴室，用洗澡机来了个快速冲洗。
清洗完药剂后，十分钟过去了，李航没能幻形成人形。也许是药剂沾上身的时间太长，也许再过一会，自主幻形的能力就恢复了呢。
然而，十五分钟，半小时，一小时……
李航和羽墨面面相觑，“我还是没办法变回人形。”
羽墨也很震惊，他烦躁地来回踱步，“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暗算你。我的药剂在自己身上试验过，应该没问题才对。要不，我回去一趟，把解药给你拿过来？”
李航并不觉得羽墨在撒谎，当时一群保全闯进他的卧室，全部中招失去自主幻形的能力，他们无一例外，都在隔离药剂的短时间内恢复正常。既然药剂没问题，那么问题很可能出在李航自己身上。
李航的身体是标准规格的兔族身体，他对愿望系统许愿，给自己开了个力大无穷的外挂。打个简单的比方，用100m的内存来表示兔族身体能够承受的最大强度，愿望系统给李航加载的外挂有1g的内容。在这种容量和内容完全不对等的情况下，强行加载外挂，很可能会导致内存崩溃。
问题早已存在，只是李航一直以来都维持人形，问题没暴露出来。李航突然被强制幻形，岌岌可危的平衡顷刻被打破。李航无法恢复人形很可能只是第一步，情况肯定还会继续恶化。
造成如今的局面，许愿想要外挂的李航，犯了粗心没强化李航身体承受能力的愿望系统，急切想要知道李航种族的羽墨，都或多或少要负一些责任。然而，现在去追究到底是谁的错，已经失去意义了。
李航的目标一直没变，他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功败垂成。
“羽墨，你带上我一起悄悄离开吧。你在莫多河流域驻守，应该知道那边的太空异兽最近的活动很异常。大战不远，我不想走正规程序参军。你帮我一次，我们恩怨一笔勾销。”小小一只的黑兔子，有点无精打采地团成一团，说话的声音软糯，可是却让羽墨听出了决绝的味道来。
羽墨能自己捣鼓出强制幻形的药剂，当然不会是笨蛋，一直想要解药来恢复人形的李航，突然绝口不提解药的问题，也没有去恢复人形，这意味着什么，羽墨就算不知道真相，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李航怒骂他抽打他仇恨他，羽墨也不会反抗，然而李航什么都没有做，羽墨只觉得心里钝痛得难受，第一次非常后悔自己任性妄为的行为。羽墨舌根苦涩，“好的，我带你去莫多河。”
李航点头，“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羽墨提醒李航，“莫多河离这里很远。”
李航问，“所以在去之前，我还有一些备用的东西需要带上？”
“你需要的东西，到了莫多河，我都可以为你准备。”羽墨停顿了一会，才涩涩说道，“我是指……初雪。我刚才听到你约她见面。不见一面再走吗？”
李航不怎么乐观，“如果见面之后就是永别，这一面还有必要见吗，不过是徒增伤心罢了。”
羽墨说道：“我查过车次，今天只有最后一趟车到莫多河了。不如这样，你把今天就要离开的事告诉初雪，至于见不见面，就交给初雪和时间决定。”
李航叹气，初雪怎么可能不来见他呢？
在羽墨的坚持下，李航还是把他要去莫多河的事告诉了初雪。五分钟，初雪回复他，“我已经向导师请好假了，一小时后在车站见。”
一小时后，车站。
初雪气喘吁吁地跑进候车厅，她按照李航发给她的精确位置和送客票，来到了额外付费使用的单间候车室1202号。初雪双手捂着胸口，深呼吸把气喘匀，整理一下跑步散乱开的发型和着装，才敲响了候车室的门。
门刚打开，初雪就笑着喊道：“哥……”
第二个字卡在喉咙，因为初雪发现，给她开门的并不是李航，而是她教科书上诸多名将中的一位，金乌战神，羽墨！
初雪身高一米六五，其实不算矮，可是羽墨身高两米，身材也非常结实，他站在初雪面前，非常有压迫感。初雪只是稍稍紧张了一下，便迅速调整情绪，她双腿并拢抬头挺胸，立正行军礼，“羽墨长官，您好！我是对太空异兽陆战军事学院的一年级学生，初雪。”
在羽墨眼里，初雪虽然还很稚嫩，但她灵敏的反应，也算对得起身上的这身军校制服。
“稍息。初雪同学，进来说话吧，李航在里面等你。”
初雪跟在羽墨后头走进了候车室，单独提供给贵客使用的单间候车室并不是很大，几步就能走到尽头。初雪耳朵很灵，朝着呼吸和心跳声的方向看去，她一眼就看到了团在单人沙发上的小黑兔。初雪在沙发前的地面坐下来，小心翼翼地伸手靠近沙发上的黑兔子，“哥哥……”
李航精神并不是很好，他抬起头来看向初雪，“你来啦。”
初雪认真地点点头，“哥哥出远门，身为妹妹，我当然要来送行。”
明明两人都有很多话想和对方说的，可是谁都没有开口，沉默许久，李航才开口说道：“还有五分钟就停止检票，我和羽墨该离开了。”
初雪对李航露出灿烂的笑容，握住李航的兔爪子，“好的，哥哥一路顺风。”
李航挠挠初雪的掌心，“你的哥哥会成为英雄的。”
谁都没有说再见，羽墨抱着李航从候车室另一边的门口离开，去检票上车。初雪则原路返回，从来时的门离开。走远之后，羽墨忍不住对李航问道：“看到初雪的军校制服，我想起来，我有个退役的战友在那所军校执教，他和我提起过有个兔族女学生在综合战斗系上课。那个兔族女学生的父母和兄长都意外死亡了……”
“我能成为弱小种族的英雄，给他们变强的勇气，但是你战友的兔族学生，才是弱小种族该学习的对象。她会证明给你们看的。”李航懒洋洋地趴在羽墨的臂弯，闭目养神。
初雪的脸映入李航的脑海，刚才初雪化了妆，大概是为了掩饰哭过的痕迹。
李航临时更改见面的时间，见面时还是维持着兔子的外形，初雪肯定猜到李航的身体出问题，可是她不希望李航离开时还反过来担心她，所以才表现得很轻松。
聪明又懂事的女孩，希望她以后能过得幸福快乐。
李航从红鹦鹉螺消失的第十二天。
太空异兽突然集体发狂，从多个方向对兽人的领地大肆发起进攻。
莫多河流域是这次突发战事的主战场，在这个战场上，最抢眼的既不是新起之秀星火上将，也不是成名已久的金乌战神羽墨，而是一只连军籍都没有的兔族。
那只兔族一只维持着黑色兔子的外形，小小一只，连给太空异兽塞牙缝都不够，然而他却用萌萌哒兔爪子，凶残地撸死了一只又一只太空异兽。
那只兔族脾气不好不坏，只要不去招惹他，基本就不会有事，在战场上遇到战友有困难他还会搭一把手。兔族身上唯一能称得上黑点的，大概就是把一只仗着年纪大就对他出言不逊的中年虎族打折双腿双手，拔掉所有的虎牙而已。不过这件小事，在兔族赫赫战功的衬托之下，就太不值一提了。
战争结束后，那只兔族也消失无踪了，就仿佛他从未出现过。
——李航，兔族，莫多河战役的最大功臣，兽人星球将永远铭记这位英雄。
战争总会产生许多遗留物，于是，就产生了一种非正式的职业，拾荒者。他们游走在战后的废墟，捡拾各种各样的东西。
一个眼神空洞的年轻拾荒者，他捡到了一只兔子。
他将兔子抱起来，兔子已经没有气息，它黑色的皮毛脏兮兮的，枯槁无光泽，没有任何捡拾的价值。
得出结论的年轻拾荒者，蹲下来将兔子轻轻放回地面，继续去寻找别的有价值的东西。
十多分钟后，年轻拾荒者又回到原点，他和几只想要分食兔子的秃鹰打了一架，被挠好几下才保住兔子。他再次抱起死去的兔子，拍拍兔子身上的灰尘，继续去拾荒。
年轻拾荒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抱着一只死去的兔子，这根本没有意义。他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他抱着兔子走了一整天，在莫多河边找了一处风景很美的地方，把兔子埋在那里。
后来，他每次拾荒时，都会专门绕到那里，去看看兔子。
奇怪的兔子，为什么我总是惦记着你呢？
***
李航回到愿望空间之后，只觉得精神特别疲惫。身体崩溃到了后期，李航每天都觉得头疼恶心，都没能好好休息过，现在终于解脱，他要好好睡个三天三夜。
愿望空间是最能让人放松的空间，然而，李航的补眠睡得并不是很安稳。在他心里，始终有一个人无法放下。虽然李航觉得对初雪挺愧疚的，但是他无法放下的人并不是初雪，而是……
乔以杉。
李航已经习惯了在每个世界遇到乔以杉，可是他在《兽人星球》呆了两个多月，他到处找也没找到乔以杉。乔以杉一直在他身边，只是乔以杉藏得太好了，所以他没发现？
李航觉得不可能，他怎么会认不出乔以杉。
再联想《总裁观察日记》里的修罗场，李航怎么也睡不着了。
愿望系统体会不到李航的烦恼，它见李航没睡，就兴奋地冲过来。
【宿主！有个救援任务，你要不要接一下，愿望系统会获得愿力报酬，带宿主去更多世界哦~】
李航正烦恼着，本来不想理会愿望系统的，可是救援任务这个词，让他看到了希望。
[救援任务是什么，系统可以给我说明一下吗？]
愿望系统得意洋洋地说道：【不是所有愿望系统都能像我那么厉害，每次个世界都不出问题哒！所以愿望系统之间有个救援机制，可以以愿力作为报酬，邀请宿主进行救援任务。】
李航：……………………
愿望系统你的脸呢？我就问你我去的哪个世界没出问题？
李航把额上冒出的青筋按下去，告诉自己不生气，[那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救援任务？]
【系统也很郁闷啊，我们真得很缺愿力，所以我早就挂牌求救援任务了，可是都没别的愿望系统找我们进行任务。肯定是宿主的眼神太凶了，都没愿望系统找我们帮忙。】
李航无视愿望系统不要脸的甩锅行为，[那现在你怎么接到的任务。]
【嘿嘿嘿，这次不一样，是对方指名要本系统接任务的！那个愿望系统也太不小心了，它的宿主是个大明星，真爱粉超级多，粉丝基数大了，黑粉数量也不少。有一次黑粉们污染的愿力暴走了，导致宿主的灵魂被割裂成两半，现在宿主的灵魂修补成一个整体，但是灵魂割裂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在那个愿望系统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它就来求英明神武的本系统来帮忙啦！所以啊，宿主你听我说……】
系统正要展开长篇大论，李航打断他，[接吧，这个任务。]
系统：【blablabla……咦？宿主答应接任务了？！】
我在意的人，正处于困境中，我怎么能不去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