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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不眠夜【2】
见恭亲王奕?还想说些什么，宋哲抢在恭亲王奕?之前开口说道：“这种事情，即使我现在点头认可，也不可能一时半刻谈下来的。王爷还是请回去好好休息吧，有什么话，明天我们再继续谈如何？”
恭亲王奕?见宋哲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这事情到此为止。本王去看一看陛下，再行跪安。”
宋哲拦住恭亲王，微笑道：“现在陛下不想见太多的人，王爷还是请回吧！”
虽然脸上挂着微笑，但宋哲说话的语气非常强硬，比之前拒绝恭亲王奕?的话更加坚决。
恭亲王奕?不知道宋哲为什么会态度如此强硬，但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办法见到光绪帝了。除非他手中有一支强军，能够击败中华军。
深深的看了宋哲一眼，恭亲王奕?说道：“也罢，这就麻烦宋少师为本王向陛下请安了。”
“好！”宋哲微笑以对。
目视抬着恭亲王的轿子远去，宋哲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收敛。“这些老狐狸，没有一个是好对付的！”
揉了揉有些冻僵了的脸，宋哲回身前往光绪帝所在的庆云殿，恭亲王奕?走了后，他还得应对醇亲王载沣呢！不过比起恭亲王奕?这个老狐狸，年轻的醇亲王载沣无疑要好对付很多了。
宋哲迈步进入戒备森严的庆云殿时候。刚好看到康有为和醇亲王载沣从病房中走出来。
醇亲王载沣对康有为说道：“这些医生的医术本王可不相信，你尽快将周太医找来为陛下疗伤，万万别耽误了陛下的伤情。”
说完这话。刚好醇亲王载沣抬起头来，自然也看到刚刚进入大殿内的宋哲。醇亲王载沣登时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尴尬。毕竟里面的军医，怎么说也是宋哲的人。而且除了为光绪帝疗伤外，这些军医未尝没有在光绪帝身边安插耳目的意思。
宋哲表面上看并没有因为醇亲王载沣这话不满，反而脸露微笑的说道：“可是周景涛周神医啊？想不到他居然到了京师！”
醇亲王载沣微微松一口气，陪笑道：“正是周景涛。因为陛下刚好肠病发作，特将周太医召到宫中看病。不过现在兵荒马乱。还得让少师多派兵帮忙寻找周太医。”
宋哲爽快的说道：“这自然。外面是谁在守值？”
“是属下赵大牛。”外面走进来一铁塔般的大汉，看身高怕是有近两米了。当真是人如其名，如同牛一般粗壮。
宋哲扭头对醇亲王载沣和康有为二人问道：“你们可有认识周太医的人，最好能够画周太医的画像出来。要不然这大晚上还兵荒马乱，想找到周太医不容易。”
醇亲王载沣刚好手下两个随同来的太监认识周景涛，宋哲安排赵大牛随他们一同去找周景涛。
宋哲的示好，也让醇亲王载沣对宋哲有了几分改观，看样子宋哲此人对大清还是有几分忠心的。
“王爷，陛下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什么时候清醒过来谁也不知道，也许明天，也许后天。甚至十天半个月也有可能，但北京现在局势，不能够没有主持大局的人。而且……”
宋哲压低声音补充道：“下面的士兵。也需要封赏安抚。即使赏赐晚些送来，官身不能够没有吧？”
醇亲王载沣脸露迟疑，沉默了半响才说道：“就我们三人吗？”
宋哲说道：“现在北京城兵荒马乱，不能够再拖下去了，而且我们三人只是初步定下基调，先把北京城安定下来。”
醇亲王载沣没有说话。他显然心中对宋哲这个提议并不认可。事实上这也不奇怪，康有为、宋哲都是汉人。而他自己虽然是亲王，但到现在他还没有担任过官职，对于官场的事情只是道听途说，谁知道会不会被宋哲、康有为二人联手坑了的？
“大总统。”
宋哲扭头，林森站在门外。
宋哲看了醇亲王载沣一眼，说道：“王爷，希望你尽快想明白，我们可以等，但北京城不能够等。”
来到门外，林森凑到宋哲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大总统，发现珍妃了，在一个水井里面，差点死了，幸好士兵发现的早。现在在安置在颐和轩旁边的乐寿堂，不过珍妃情绪很激动。大总统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宋哲扭头看了一眼，还沉默不言的醇亲王载沣，说道：“你先让人准备一辆马车和护卫。”
宋哲回身走到醇亲王载沣旁边，说道：“我有些事情出去大概半个时辰，在此之前王爷希望尽快想清楚。”
顿了顿，宋哲补充道：“我也知道王爷希望可以更多人来善后，只是忠于陛下的大臣不是改换家门，就是或贬或谪，甚至如戊戌六君子那般，血洒菜市场。与其临时提拔一些低级官员来滥竽充数，还不如暂时我们三人把事情商量妥当，到时候商量着把帝师（翁同龢）还是李合肥（鸿章）等人召到京中也不晚。”
不等醇亲王载沣说话，宋哲就已经转身离开。
其实北京的局势没有宋哲和醇亲王载沣说的那么夸张，宋哲已经派人镇压趁机奸淫掳掠的暴徒和乱兵，还有董福祥收拢乱兵整顿治安。北京城虽然乱，实际上这种乱已经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并没有脱离宋哲的控制。
而那些乱军、暴徒，可不敢惹中华军，在中华军护卫下，宋哲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紫禁城内的乐寿堂。
刚刚入宫，还有一个太监带着。名王德怀，是颐和轩的管事。慈禧走的时候不知道什么缘故，他落了在宫里面。怕被中华军咔嚓了，这厮果断当了带路党。林森介绍，之所以能够这么快找到和即使把珍妃救上来，这个王德怀出了大力气。
王德怀在前头带路，见气氛沉闷，也有可能为了讨好宋哲，介绍起周边建筑物。倒是叫夜晚冷清阴森的皇宫。多了几分生气。
宋哲也听的津津乐道。
快到乐寿堂了，王德怀脸色有些萧瑟。介绍道：“大总统，别看这里红墙碧瓦，步步锦支摘窗，这里就是民间流传的冷宫。”
宋哲有些惊讶了。因为这里看上去确实不差，没有让人感觉阴森冷清。
王德怀说道：“我刚刚来的时候也很惊讶，和多年的老太监打听，这才知道缘由，就是前面，那里叫东北三所和南三所，这都是明朝奶母养老的地方。奶母有了功，老了，不忍打发出去。就在这些地方住，所以并不荒凉，但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都是一些可怜人了却余生的地方。到了珍小主入住后，这里就更加冷清，成了人们口中的冷宫了。”
“就是那里，北房三间最西头的屋子，就是珍小主住的地方。平日里屋门由外倒锁着，窗户有一扇是活的。吃饭、洗脸都是由下人从窗户递进去，同下人不许交谈。没人交谈。这是最苦闷的事。吃的也不好，都是普通下人的饭。一天有两次倒马桶。由两个老太监轮流监视，这两个老太监自然都是老太后的人。这日子，过的真不容易。”
虽然只是旁听，但宋哲已经可以感觉到这里面的日子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的了。
王德怀又指了指旁边的房屋说道：“现在珍小主安置在这里，有一个老宫女服侍着，其实人吐了肚子里面的水出来，基本上就没有大碍了，就是受了惊。”
宋哲觉得王德怀这个太监可以，能言善道。“你和我一起进去吧，回头我会把你调到陛下身边，好好干。”
王德怀登时利索的跪下来。“谢谢主子赏识，奴才一定不会让主子失望的。”
不愧是在宫里面当差的，这反应够可以的。
“行了，起来吧！有些话说的再多，我也不相信，我会看你做的怎么样，是不是和说的一样。”宋哲不轻不重的的敲打了一下王德怀。
乐寿堂外面有中华军的士兵在站岗，推门进入里面，还没有看到人，就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这房子隔成客厅和寝室，王德怀推开房门，宋哲这才看到闻名的珍妃。
一张清水脸儿，迷人的大眼，哭得红肿，格外惹人怜爱。乌黑的长发自然垂落。身上穿着淡青色的绸子长旗袍，脚底下是普通的墨绿色的缎鞋，这是一幅戴罪的妃嫔的装束。
旁边站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宫娥，侍立在一旁沉默寡言。
地上还有一滩湿漉漉的水迹。
王德怀提醒道：“大总统小心，地上有水。”
听到“大总统”三字，珍妃哭泣声不由低了几分，扭头看向门外。
真年轻，珍妃心中暗暗感慨。
中国人喜欢老成，俗话就有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不过宋哲思想是二十一世纪的，每天都刮胡子，再加上年纪确实不大，现在不过是二十七岁，所以显得格外年轻。
珍妃梨花带雨，声音有些颤抖道：“你，你是大总统？”
宋哲走过去，解下大衣盖在珍妃身上说道：“不过是化外小国罢了，娘娘应该称呼微臣为宋少师。”
珍妃忽然一把捉住宋哲的手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捉得紧紧的。
宋哲心头不由一荡，忍住摸一把的冲动。
珍妃：“宋少师，陛下呢？陛下没有事情吧？”
宋哲柔声说道：“陛下已经在瀛台，我这次来就是接珍妃娘娘去陛下那里的”
宋哲知道珍妃这些受了惊吓，而且还是死亡惊吓的人，不能够再受到刺激，所以宋哲说话也尽量保持温柔。
“快！我要去见陛下！”珍妃仿佛找到主心骨，说话的声音又急又快，也亏宋哲认真倾听，换了个人，说不定还真的听不清楚珍妃在说什么。
“好，我们这就走！”宋哲有些迟疑，因为珍妃现在湿漉漉的，显然从救上来后，她就没有换下湿漉漉的衣服，但宋哲也不好提醒明显情绪激动的珍妃。
宋哲一行人来到宫外，珍妃上了马车后，宋哲也跟着进去。
珍妃立刻有些惊慌了。“你想干什么？”
宋哲自然不是想对珍妃干什么了，他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亲自来接珍妃，可不是闲得无聊，而是趁机争取珍妃的支持，至少是政治上的友好立场。
“娘娘别怕，微臣是有些事情想和娘娘单独说，可不是想对娘娘做什么不轨事情。”说话间，宋哲退到车厢一角，双手张开，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有什么事情？”珍妃稍微放下一些心来。
“娘娘想当皇后吗？”宋哲一开口，就语不惊人死不休。
而这也是中国古代纵横家的一个特点，张开就要语不惊人死不休，趁对方心神震荡，再抛出自己的意见，事情将变得事半功倍。
当然了，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需要言之有物。就好比说：你大祸临头了！
请先生教我！
结果你却不知道怎么说对方大祸临头，这岂不是讨打吗？
珍妃没有说话，但她显然相信宋哲有这个能力帮助她登上某个座位，明亮的大眼望着宋哲，呼吸变得粗喘。
宋哲说道：“娘娘肯定感觉奇怪，我为什么找你。因为娘娘你曾经帮过我，我相信娘娘几会继续帮我。正如娘娘相信，你帮了我后，我肯定会报恩一样。”
宋哲说的是不就之前杨锐反对和中华民主国，宋哲通过买通珍妃帮忙在光绪帝面前合作，这才得到光绪帝认可的事情。
不是宋哲提起来，珍妃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现在仔细一想，珍妃这才记起来原来自己和宋哲还有这么一份瓜葛。
“这次……这次你想我帮你什么？”珍妃声音很轻柔，带着几分胆怯。
宋哲不由心头一软，挪了挪身体，更加靠近珍妃，轻声说道：“我希望为大清效力，而且也立下了滔天功劳。只是我到底是一个台湾来的人，哪怕做到顾命大臣的位置，也不过是空中楼阁，下面没有足够支持我站得高的基础，所以我需要其他人帮助我巩固位置。”
“一会儿我会和康有为、醇亲王召开一个关于北京善后的会议，我希望娘娘可以在会议上支持我，至少不反对。”(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