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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的郊外也是让人觉得舒服的地方,单玉带着花满楼和公孙策两人沿着一条小径走了快半个时辰才瞧见那不远处的一片花圃,还有几间草屋。
公孙策一路上话不多,一直在想刚才的问题,单玉这人来历不明,着实是让人觉得奇怪得很。
不过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可能也会这般玲珑心思,聪慧的人总是要想得多一些。
单玉在距离花圃还剩一段路程的时候道:“两位公子,这花圃主人卓公子脾气有一些奇怪,到时候你们俩跟着我就好,他也不喜欢生人,要是触到他的底线,怕就是麻烦了。”
“多谢单小姐提醒,我们不会给单小姐添麻烦的。”
公孙策看向花满楼,花满楼已经嗅到花香,显然不会轻易地打扰这花圃主人的娴静。单玉见到他们两人这般自然是相信的,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俩继续往前走。
好奇的问道:“不知道公孙公子和花公子买花回去是打算自己栽种吗?”
“刚才在你店里看到,这花是精心用心栽培的,不免得想要多带一些回去,七童喜欢这些,每次外出都免不了待一会儿回去。”公孙策这般说让单玉诧异的看着他们。
两人的关系真是亲近,这般亲昵的称呼只有至亲好友才会这般称呼吧。
“公孙公子和花公子真是关系好,你们住在一起?”
这下公孙策也听出来单玉对他们的关系好奇得很,只是这好奇归好奇,这般直白的问出来的也只有单玉这么一人了。“单小姐,我和七童的确是住在一起,讨一杯酒,也讨一些吃的,他那里,安静。”
单玉一怔,随后笑起来,“公孙公子真是喜欢开玩笑。”
旁边的花满楼在单玉转身带路时,走到公孙策身边低声问,“单姑娘的好奇心可不小,你把她的话堵了回去,下次再见还是会一样的追问你。”
“这种事情,不相干的人没必要解释和让他们知道嘛。”公孙策耸肩道:“倒是你,一来这里就什么都给忘了,陆小凤说你对花的怜惜比对貌美女子还怜惜,我如今是相信了。”
“相信什么?”
“相信这些花草在里眼中比那些貌美女子的存在感要高。”
“这话从何说起,不过你的位置和它们一样就是。”花满楼话锋一转,让公孙策错愕不已,回过神来瞧见花满楼脸上的揶揄的笑立即知道花满楼这是在拿他说笑,不满的撇撇嘴。
和花满楼在一起,真是占不到半点的便宜。
说话间,单玉已经带着他们俩来到花圃外面,筑起的篱笆内是满满的月季,花香四溢。花满楼侧耳听着花圃里的动静,在公孙策他们看到这花圃主人的时候已经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卓公子,请问——”
“单姑娘,我的话放在你那里卖是因为你这人价格公道而且的确是爱花之人,今日你来既不是采买的日子也不是别的特殊日子,带着两个生人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卓风从他们背后出现,直接绕过他们走进花圃里。
单玉一听知道卓风怕是真的生气,连忙解释道:“卓公子,这两位公子也是爱花之人,对你这里的月季很高兴去想要买一些回去,搜那里不过只有两盆而已,所以才冒昧带着他们过来。”
“……下不为例。”
“多谢卓公子。”
单玉看着卓风走进屋内,没有关上门,松了一口气,“我们进去吧。”
“让单小姐为难了。”
“这不怪你们,都是我自己的错,没有事先问过就贸然过来,也难怪卓公子会生气。”单玉说完吐舌后道:“反正现在卓公子没有计较,我们就进去吧,你们不是要买花吗?卓公子可是比我懂得多。”
闻言公孙策和花满楼一同点头,和单玉一起走进花圃。
花圃里面的香味更甚,浓而不腻,不会让人觉得头晕。公孙策四下打量了一眼,这花圃很普通,就是一般花农家里都会有花圃,而且相比较花农栽种的面积来说,这里可是小多了。
进到屋里,桌上已经到了三碗茶,公孙策对着卓风施了一礼,却见卓风根本没有在意,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坐在花满楼旁边——这个卓风的性子真是古怪得很,完全摸不透在想什么。
单玉见气氛尴尬,出声缓和道:“卓公子,这位花公子是爱花之人,对于种植花草也有一些经验,你若是觉得不愿意卖给那些不懂得侍弄花草的人,不如和花公子谈谈,刚才一路走来,单玉是自愧不如。”
单玉的话说完,卓风脸上终于有了其余的表情。
“你是个瞎子?”
直接的话让单玉变得尴尬,这一路上尽管知道花满楼是个眼盲的人,但是从不觉得他和常人不同,便也不多问,谁曾想到卓风竟然这样问出来。
正不知所措该如何解释的时候,花满楼开口道:“花某的确是个瞎子,自小就看不见。”
“活得坦荡荡,瞎还是不瞎又有什么关系呢?有的人就算是看得见,也跟瞎子没有什么区别。”卓风说完脸上难得露出一个柔和的表情,看向花满楼,“花公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可有注意到什么?”
这话是问花满楼,公孙策在一边也开始想到底刚才进来的时候有什么不一样,只是思考了半晌也没觉得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卓公子这花圃里的土质很特殊,不是襄阳城附近的土质,应该是从别的地方运来的,我想……是从洛阳运来的。”花满楼却浅笑着回答卓风的问题。
显然卓风对于花满楼的答案很满意,眼神发亮,如同遇上了知己一般,“花公子果然是懂得花草的人,竟然连土质也能知道是从哪里运来的,真是相逢恨晚!”
旁边的单玉也是第一次知道这花圃里的土竟然是从洛阳运来的,这么远的路程只是为了运土过来栽种月季,那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在洛阳那边定居呢?
公孙策对这些是略知一二而已,听卓风和花满楼说话,有一些无聊,趁着两人谈得高兴时起身悄悄走了出去,来到院子里面,瞥了一眼这些月季,的确是生得比襄阳当地的月季要好一些,花朵大叶嫩色美而且花香沁人。
想到刚才花满楼说这土是从洛阳运过来的,不由得蹲下来伸手捧了一些在手里,看着土质,眼神一暗忽然想到什么,又凑近了一些闻,正欲再看看其余的地方,身后却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公孙策丢下手里的土拍了拍手故作不知的站起来,恰好撞上从里面走出来的人。
“哎呀!”
“啊?单小姐,你怎么在后面不出声,你没事吧?”公孙策连忙道歉,“是在下鲁莽了?刚才听花满楼说这土很特殊,想仔细看看,刚蹲下还没看个明白就觉得腰有一些不舒服,哪里知道你在后面站着。”
单玉摇了摇头笑道:“公孙公子,我这对花草有研究的人都没看出个究竟,你平时怕是不喜欢这些吧,是看不出来的。”
“让你见笑了,我平时对这些是不怎么伤心。”
闻言单玉蹲下来抓了一些土在手心里,抬头看着一旁站着的公孙策,“你瞧,这土质和周围的不大一样,你注意看院子角落那里的,比这里的要硬一些粗一些而且颜色也要浅一些。”
“噫,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公孙策笑着答应,“单小姐真是冰雪聪明,还喜欢这些,真是难得。”
被公孙策一夸,单玉面上微红,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公孙策笑着不说话,往屋里看了一眼,“你怎么不和他们在里面一块讨论?”
“和他们比起来,我是大巫见小巫,还是不献丑了。”单玉拍拍手说,“我这只是初窥门径,他们都已经是出神入化的境界,我才不要自讨没趣。”
这话逗得公孙策笑起来,摇头道:“不过我现在倒是来了兴致,不如进去听听看,或许能学到不少,也能让我附庸风雅一回。”
“公孙公子不需要附庸风雅也是一个风雅之人,这模样打哪都能瞧出身上的书生气,还有……”单玉歪着脑袋想了想,“翩翩公子,话本里面的那些讨人喜欢的公子大概就是公子这幅模样的。”
“单小姐过奖,这公孙策可担不起。”
被一个姑娘家夸奖太多,饶是公孙策这样的人也招架不住。听着受用,不过也只是听听就好了。
回到屋里,花满楼和卓风似乎已经说完话,卓风亲自端来一盆模样好看,而且比其余更为清丽的月季出来,“这盆水韵是我最爱的一盆,和花公子一见如故,交给你,我放心。”
“这——”
“你若不收下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公孙策看向卓风的神情再看向花满楼,花满楼接过‘水韵’道:“花某多谢卓兄割爱。”
“不用拘礼,我送你们出去吧。”
“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