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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应珏早就怀疑他心怀不轨,便是他不动声色说着关心的话语,谢应珏心中警惕不减丝毫,露出一个安心的笑,“我是关心则乱,以父王的本事自然无惧这般蠢笨的野物。”
“砰!”众士兵原本想用逮捕老虎的方式将狗熊困住,只是比不得此物力气,数人竟是被狗熊拽着绳子拎起扔到了地上,直接将旁边的树木砸断,所有人躺在地上,嘴里痛苦的呻yin不断。
站在一侧的玄昌王脸色难看的看着杀伤力如此巨大的狗熊,垂落的右手似乎在微微颤抖,原是先前被狗熊爪子扫到些许,整个胳膊痛的有些麻木。
“莫统领,你先护着皇上离开,这里交给我便是。”
莫百里知道如今不是磋磨的时候,点了十来个精兵护送皇上离开,“苍瑞你自己多加小心。”皇上放心不下,看向旁边身上血迹斑斑的莫百里,“莫统领,你无须跟着朕,在此处协助玄昌王便是。”
谢云齐面色惶恐,“皇上万万不可,此处毕竟是围场,前路还不知隐藏着何种危险,您且放心,臣等定能将此物拿下。”
莫百里眼神慎重,“皇上,谢公子说的是,咱们早些离开,方能调集救兵。”
皇上看了一眼在狗熊面前不堪一击的士兵,挥鞭离去,“走!”
谢云齐看了一眼对面混战的众人,以及谢应珏,“二弟,父王的安危最重要,你可想到了好的主意。”
谢应珏冲青风等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朝熊的腹部攻击,它那里最是柔软。”
见青风等人全部上前降服狗熊,谢云齐小心的向后退了些许,直接将剩余不多的蜂蜜全部撒到了谢应珏衣摆处,随手将玉瓶丢弃在草丛中,他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皇上,而是谢应珏。就算不能将其除掉。他也一定要让谢应珏付出些代价!
狗熊被蜂蜜的香味勾引,更加狂躁起来,直接舍了围着它的众人。迈开腿笨拙的走向谢应珏。
玄昌王脸色瞬间大变,“阿珏,速速退开!”
谢应珏就算自诩有功夫也不敢跟狗熊硬碰硬,只是狭窄的小径被东倒西歪的树木挡了去路。“小驷,越过去!”
小驷猛地抬起蹄子跨越过障碍物。谢云齐手中捻着几粒石子狠狠的打在马腿上,小驷嘶鸣一声,落地的瞬间,前腿半跪栽到地上。
“阿珏!”玄昌王看的胆战心惊。
“主子小心!”青风等人神色惊惧。只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看着。
谢应珏坐在马背上随着惯性同时扑倒在地,即便他当即就地翻滚减小冲击。最先着地的右臂依旧发出清脆的一声,他面色苍白。扶着右臂狼狈的站起身子,原本整齐的头发也散乱下来,身上带着草屑与尘土,唇瓣咬的发白。
他身上带着狗熊最喜欢的蜂蜜,纵使马儿倒地,它依旧朝着谢应珏冲了过去。
青风手中长剑狠狠刺向狗熊后背,虽让它见了血,只是顽强的狗熊见了美食完全不顾性命。
玄昌王冷声道,“挡住这畜生,且摸让它再靠近阿珏。”
青风等人自是拿出了当家本领,狗熊身上的皮毛仿若钢针一般,长剑的攻击几乎都奈何不了。
谢应珏到底是个少年,之前的重击似乎撞碎了肩膀处的骨头,他脸色苍白的靠着一颗树,颓然的大口喘息,额头全是冷汗,谢云齐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作出忧心不已的模样,迅速从马上翻身下来,担心的走到他身边,“二弟,你伤到了何处?”
谢应珏忍着疼痛看了他一眼,对他这么愚蠢的问题狠狠的嗤了一声,没好气的说道,“伤了脑子!”
“这……”谢云齐不是瞎子,自然能看出他眼神中的鄙夷,顺着他的话说道,“大哥听说头被伤到,容易变成傻子。”
“呵呵,大哥多虑了。”
谢云齐笑的温和,“我是怕你疼的厉害,与你说些玩笑,来,我扶你到旁边去坐着。”
谢应珏身上疼的厉害,自己几乎走不动,只能依靠着谢云齐朝旁边走,只是好不容易遇见这等机会,谢云齐可不会白白放过,两人正要跨过树木时,谢云齐假装一个不查,脚下踉跄的向前倒,而此时他还搀扶着谢应珏,自是将某人一起带倒。
“靠!”谢应珏完好的手要扶着胳膊,摔倒时直接脸着地,平时再稳重的风度也保持不了,看着谢云齐歉意的眼神,他恨不扑上去咬断他的脖颈。
谢云齐诚惶诚恐的把人扶起来,关心道,“二弟,我不是故意的,地面不平,我一时没看清。”
“没关系!”谢应珏恶狠狠道,抬脚便用尽全身力气踩住谢云齐的脚,看他疼的眼角有些抽搐,他才不甚诚意道,“抱歉,大哥,我胳膊摔得厉害,看东西也有些模糊。”
“无妨。”说着抱歉,为何脚下使的力气越发大了,谢云齐忍着疼。
谢应珏自知身体不适,不等他反击,猛地朝还在与狗熊纠缠的众人喊了一声,“青风!”
青风立即撤出,紧张的扶着谢应珏摇摇欲坠的身体,“主子,可还忍得住?”
“没事,那边情况如何了。”
“主子且放心,那畜生马上便要受不住了,你先坐下歇着。”
谢云齐额头直跳,姿势怪异的转过身子,而后也坐到地上,右手小心的揉着疼的有些麻木的脚趾。
谢应珏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扶我去小驷那边。”
“主子,先前是怎么回事?”小驷是西域传来的宝马,而且早就经受过各种训练,区区一棵大树怎么可能将其绊倒,且还是蹄子半跪于地。
谢应珏嗤了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先前你们都在忙着与那东西打斗,自然是那厮下的黑手。”
青风蹙眉,“主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竟然也敢动手,心思歹毒至此,不能再让其放纵下去。”
“我可寻不着证据。这事本世子暂时吃了这哑巴亏。待我好了,再想办法整治。”
谢应珏微微闭着眼,心中还在想着之前的事。小驷栽倒是谢云齐出手,先前那只熊为何突然朝他奔来,这事情也有蹊跷,若是能抓到谢云齐的把柄。谢应珏咬牙切齿,肩膀一用力。他再次抽起冷气,真特么疼!
青云连续数剑直接穿透狗熊的腹部,这般庞然大物倒在地上,地面被震的好似抖了一番。
玄昌王使劲甩动胳膊。缓了好一会,才深深的吐了口气,“速速离开此地。”这狗熊来的太蹊跷。回去他必要吩咐人来查探一番,皇上无事是最重要的。只是他那眼高于顶的儿子这回可吃了大亏,他心中竟然觉得有几分幸灾乐祸,既然没有生命危险,其他的事玄昌王也全然不放在心上,这会看着谢应珏可怜兮兮的模样,啧啧两声,跨上马后,动作不失温柔的将谢应珏拎起放到身前,“忍着吧,本王的儿子可不能连这点痛都受不了。”
谢应珏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懒得说话,虚弱的咳了一声,“青风,将小驷好生带回去。”
“主子放心,小驷并无大碍。”
玄昌王忌讳他身上有伤,放慢了速度,缓缓而行,“你自己都伤成了这般,竟然还有心思担心一匹马。”
谢应珏却是不再开口,整个人懒洋洋的靠着他爹的胸口,玄昌王心中无奈的想着,这小子就是有让人生气却难以发泄的本事,若不是看在他受了伤的份上,他可不会留情,儿子就是个讨债的。
路上刚好遇见莫统领率领众人接应,看见谢应珏这般模样,他甚是好奇道,“谢世子这是?”
“没大事,伤了胳膊而已。”
一路平安无事的出了围场,早有御医等在门口救治伤员,皇上同样等候于此,见玄昌王无事,他松了口气,“苍瑞,没伤着吧?”
玄昌王随意道,“臣弟无事,到是阿珏受了点轻伤。”
皇上蹙眉,对身后的太医说道,“世子身体不容有失,你亲自去治疗。”
“微臣领命。”
医侍小心的搀扶着谢应珏去了最近的房间,皇上脸色冷凝,“苍瑞,围场之事乃你与莫统领共同负责,如今这情况,你有何话要说。”
玄昌王与莫百里同时跪下,“此事是臣等疏忽了,请皇上责罚。”
“别急着领罪,查清楚围场中那头熊是怎么回事。”
“是。”皇上不耐的挥手让他们退下。
安总管看皇上脸色不佳,“皇上,可要唤太医过来。”
“不用,朕只是有些累了。”说罢,揉捏着有些涨疼的太阳穴,立时有一个医女凑了上去,小心的替皇上按揉,敢在这种时候凑上来的,是何心思可想而知。
医女深知各种穴位,给皇上按了一会,皇上便觉脑中清醒了许多,闭着眼睛慢悠悠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立刻停了下来,刚想跪下,皇上道,“这样回话即可。”
“谢皇上恩典。”医女嘴角是掩不住的娇羞笑意,“奴婢名唤江若兮。”
皇上手指在椅边轻点,“江庭是你?”
“是奴婢的爹爹。”
“难怪……你学医几年了?”
“奴婢因家父在宫为医,奴婢耳濡目染之下自小便开始研习医术。”
皇上不明意味的点了点头,“不错。”至于哪里不错,就未可知了。
安总管看了一眼笑的温婉的江若兮,心头一跳,皇后要坐镇后宫,所以陪同皇上狩猎中位份最高的便是柳贵妃,他平日没少收好处,这江若兮显然是想趁柳贵妃不在,偷偷的爬上龙床,给自己谋个位份,安公公自然是忠于皇上的,只是柳贵妃向来得宠,自己若是将这事瞒下来,柳贵妃表面不在意,暗地里在皇上跟前吹些耳边风,就有得他受,若是别的女人他自不在意,只是柳贵妃此人……
虽说后宫最忌讳后妃与太监起这般龌龊,揣测圣心,但是有些事情根本难以避免。
安总管垂首站在一侧,眼角余光见皇上只是闭着眼享受她的按摩,他到是稍稍放下些心,皇上不是重色之人,这江若兮只是误打误撞而已,便是能将皇上伺候好,也不一定会被收入后宫,他想这么多徒增烦扰。
“小安子,使人看看谢世子伤势如何?”
“老奴遵命。”安总管走到门口,使唤了一个腿脚利索的太监去探探情况,又偷偷吩咐另外一个小太监去请柳贵妃,只在外面停了一会,安总管再次回到皇上身边,能卖个好给柳贵妃,他自是好处多多。
“行了,你先退下吧。”江若兮虽觉得手腕累的酸,却甘之如饴,谁知皇上根本就没那方面心思,她心中再失望也不敢表现出来,到底在皇上跟前露了脸,又告知了名字,终究是有收获的。
谢应珏上半身脱了干净,肩胛骨处一片青紫,荣太医伸手在他肩膀位置摸索了一会,脸色虽凝重,但却并未失色,来来回回将他整个右臂摸了一遍,玄昌王在旁边看的干着急,“荣太医,犬子伤势如何?”
“手肘错位,骨头裂了缝,不过所幸世子摔倒的时候在地面撑了一下,平时又习武防身,年纪也不大,但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世子这伤得养个三五个月才能好彻底。”
玄昌王松口气,“没变成残废便好。”
谢应珏之前被摸骨,疼的几乎要昏厥过去,口中咬着一块白布,这会有些竭力,听到玄昌王的话,直接软了身子瘫在床上不想再动。
“多谢荣太医了。”
“王爷客气,臣还要去检查其他伤员,便不再此叨扰了,告辞。”
玄昌王在他床边坐下,“你受伤的事已经通知你母妃了,你先别忙着睡,你伤成这样她肯定着急,将她安抚好了你再休息。”说罢转身离开了。
谢应珏咧咧嘴角,神色疲倦的耷拉着眼皮,果然没多久他便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王妃推门进来时,看到他毫无精神的模样,眼圈瞬间红了起来,泪水止不住的落下来,“阿珏,你怎的会伤成这样!”什么雍容华贵,气质芳华,宝贝儿子受伤,她恨不得痛在她身。
想要触碰,又怕挨着他的伤口,王妃手足无措的摸着他苍白的脸颊,“阿珏,今后莫要再逞强,你父王也是,带你出去怎的没有护好你。”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他手背,谢应珏强自微笑道,“娘,别担心,我只是胳膊脱臼而已,没事的。”
“什么脱臼……你父王早就将你伤势告知与我,你这孩子啊……”王妃用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冒出来的虚汗,“娘,父王那是骗您的……”
王妃心疼的阻止他,“别说了,娘在这看着你,你好好睡一觉。”
“恩。”谢应珏身子疲惫,只是肩膀疼的厉害哪里睡得着,只是闭目养神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