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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白家,最终白星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努力地收拾着自己的情绪,然后问雷家大老爷,他到底想从自己知道些什么。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们白家覆灭,应该就跟你们白家这两种秘术有关吧?”
“我也不瞒你,暗语上说了,太爷他们把我赶出白家,是因为他们算出了白家将有覆灭大劫,所以他们强行改命,为了瞒住所有人...把我给用那种决绝的方式赶了出去,任我自生自灭。而换命术...就是这所有一切灾祸的源头。”
“换命术究竟是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我只知道尽管那个东西好像确实厉害,可白家却没有一个人敢去修习的。因为实在太有伤天和,所以白家只敢修习缩骨之术。尽管白家没人敢去修行,可这秘术却还是一直在传承。按照太爷的说法,只要这换命术在白家传承一天,这白家就可以对这几大世家投鼠忌器,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屹立不倒。所以修习换命术不修习换命术,都没有什么所谓,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人们对于换命术的忌惮而已。可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因着换命术得来了家族荣盛,也因着换命术得来了灭顶之灾。”
白星昼话中满是嘲讽,好像对于白家的做法很是不屑。
“你不用这个样子,白家太爷这么做,若是换成是你,一部不用学也可以保你白家百年昌盛的秘法,你是要还是不要?”雷家老爷子也没打算劝白星昼,只是淡淡地点出了这事背后所代表的责任与利益。
“那是你们!一辈子蝇营狗苟,不就是为了那点儿利益吗?!”
“利益?天真!这点儿利益背后,你知道是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吗?你又有多么阳春白雪了吗?如果不是这点儿利益,你早就变成不知道堕落在什么阴暗的角落里苟延残喘了!”这次开口反驳的,竟然是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范姜仁国。
范姜仁国的家族也算是大了,他身上的担子也很重,可从高中之后,他就知道,有些事儿是注定的,不是他说不要就可以不要的。因为他知道,一个家族也好,一个集团也好,背负的不止是他们本身的运命,还背负着无数仰仗他们鼻息而生存的小人物的性命。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白星昼恼怒,一则是恼范姜仁国一个小年轻竟然也对他说教起来了,二则是他心里也知道,范姜仁国说的是对的,可他就是不想承认。对于他这么些年所遭受的那些痛苦,他始终都无法轻易释怀,哪怕已经知道白家那样做是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你懂什么?你...你什么也不懂!!”白星昼是想说他这些年来所经历的一切痛苦的,可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最后也只能沉默着又沉默。
“我是不懂,也没经历过你说的那些痛苦,可我也知道,一个大家族,他要顾全的永远都是大局。”
“可我们这些小人物,难道就活该为了这所谓的大局而白白受苦吗?小朋友,事情没落到你的头上,你自然是怎么说都可以!”白星昼不屑地冷笑,对于范姜仁国的话,不予理睬。
“不要说这些了,你告诉我,这换命术到底是要怎么修炼?”雷家大老爷立马站出来阻止这两个人继续斗嘴下去,他们两个再这样辩论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救孙女儿这事可耽误不得。
“呵,告诉你又何妨。换命术施展起来十分简单,可效果却十分显著。初级的换命术,只是转换人们的命运,如果想要换命,就找到换命的对象,将其折磨致死,然后封其魂魄进入紫符,想要换命的人,只要把紫符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慢慢地变成那个被换命的人的命格。”
“...你继续。”雷家大老爷想起了一件事,十分久远的一件事,这让他感觉很不好,可他只能让选择白星昼继续说下去。
“中级的换命术要复杂一点,是要请小鬼出山的。首先还是一样,要找一个要被换命的对象,然后请小鬼附身在那人身上,直接用小鬼身上的阴怨之气破掉对方的命格,然后换命的那个人,然后换命的人再窃取对方的命格。而这被换命的人,自然是要丢了性命的。”
“......”越听雷家大老爷越觉得害怕,他总觉得这事儿不寻常,好像从一开始,就不对了。越想越觉得不对的雷家大老爷,连说话都变得颤抖了起来。“...那...那再之后呢?”
白星昼瞥了雷家大老爷一眼,好像也看出了他眼底那深深的恐惧,不太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间就变成了这样,可是他还是能够猜的出来,这必然是和他白家的换命术脱不了关系。
“再高级一点的...就是...过血...人体命数,不外乎是血气二字。最简单的就是这个了,不过,还是要先挑一个被换命的对象,然后将对方的血液全都过到自己的身上。我听说这最后一招,不仅可以改变命格,更可以逆转时光,让人回复青春,只不过...被换命的人因为被人生生地吸干,尸体会尽数碎掉,然后变成一种...很恐怖的行尸。因为实施起来太过困难,且有伤天和,所以这最后一招,一直没听说过有人炼成。”
听完白星昼的话,雷家大老爷震惊地向后退了两步,一个不小心,竟然坐倒在了地上。
“老大你怎么了?”雷家二老爷立马上前去扶自家老兄弟,可老兄弟却愣愣地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雷家二老爷一见这架势,也是怕了,喊了出声。“老大你怎么了!?!”
“...老二啊...我们雷百岁...雷百岁...”
“她怎么了?你到底想到了什么?”雷家二老爷见老兄弟这副表情,也知道自家孙女儿这回定然是遭了什么大难了,不然一向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老大竟然都能瘫坐在地。“不管你想到了什么,现在都不是你丧气的时候!赶紧起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对...对对...不是丧气的时候!”说着,雷家大老爷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见这架势,范姜仁国的一颗心控制不住地狂跳了起来,连眼皮都跟着抽筋一样地不停地在跳跳跳,他觉得心慌意乱,甚至有些呼吸困难。范姜仁国觉得眼前的景物他都看不清了,尽管一直告诉自己,事情还不确定呢,怎么能够就这么妄下定论?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那慌乱到极致的感觉。
“换命术,最高等级的那种...到底...是什么时候才能施展?”
“...说是要等到天地混混冥冥,万神皆无所察的时候,才可以施展。其实就是至阴之时...天狗食日的时候便是最好的时候。”
“老二,你算算最近什么时候是天狗食日的时候...”
“...老大...明天就是天狗食日。可是...天气预报说明天阴天,就算是有天狗食日,咱们这里也看不到。”
“你去查!让所有人都去给我查!!查那个奇正一的老巢到底是哪儿!想要拿我的孙女儿开刀,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那个福分!”雷家大老爷终于也是霸气了一回,可却让一旁的范姜仁国心惊,他只觉得腿软。
之前他是知道雷百岁失踪了,可是他觉得雷家两个老爷子来了,事情肯定特别容易就给解决了,可现在看来,事情分明十分棘手,棘手到这两位都无法解决。而且,雷百岁很可能十分的危险,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儿想哭,为了他命运多舛的雷百岁。
“...老大,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总算是能跟我说,你到底想到了些什么了吧?”雷家二老爷出了医院之后,在沉默的车内问雷家大老爷。开车的范姜仁国听到这话,也偷摸地支楞起了耳朵。
“...唉...这都是...命...”雷家大老爷听到这话就忍不住地开始叹气,话里满是担忧与愁绪。
“别卖关子了,快说。”雷家二老爷实在是受不了他这个悲春伤秋的样子,不能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只有他自己明白怎么回事吧?
“那我就从头说起...你记得刚刚白星昼说得那几个换命术的阶段吧?”
“嗯,怎么了?”
“我记得百岁她入行的契机,便是有人用了换命术,谋害了四条人命。可那是最低级的换命术,把人都给折磨死的。我本来不觉得有异,可是听到第二个我就觉得有些巧了。他说的第二种比较中级的换命术,是要小鬼上身。你还记得雷百岁是怎么进的疗养院吗?她就是被小鬼上了身,引来了天雷劈了自己才彻底地消灭了小鬼,可整个人却也因为那样变得懵懵懂懂,偶尔还会发狂...所以听完之后我就在想,是不是有人根本就是设了个局,让她往里钻?”
“这个案子我听雷百岁说过...她说过...好像是有人教过小鬼的爸爸,想要儿子,就必须得杀死自己的孩子还是怎么的...杀到对方不敢再来投胎位置。好像是这样的...”范姜仁国听到这里也想起来当初雷百岁和自己闲聊时聊到的话题,立马说了出来。
“...这根本就不是求子的方式...这就是在制造小鬼。雷百岁是怎么知道那里有小鬼的?”
“好像是她的老上司请她出山调查一个案子...啊对!就是h市名噪一时的杀婴案!那个地方每年都会有一个小婴儿被杀死,然后尸体会被丢弃在一个巨大的水坑附近,因为没有监控摄像头,所以一直都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后来这个案子被查出来之后,还引起过一阵热议呢。”范姜仁国突然想起来很久之前报纸上名噪一时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诉给了两个雷家老爷子。
两个雷家老爷子听到范姜仁国这话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为的就是引雷百岁入局。可既然这个局设立了这么久,为什么奇正一突然转变了风格?
“你记得...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孩子的尸体吗?”雷家二老爷突然开口问道。
“记得啊...怎么了?”
“我不是说过,在许多年前,我曾经在湘西见到过比那更恐怖的尸...全部都是碎肉,却依旧可以行动,好像是有无形的风在裹挟着碎肉前进一样对吗?”
“对啊...前段时间你不就是为这事儿去的湘西吗?还拉我去你的组织坐镇。”
“我去了湘西,调查了当年那个掉了魂的孩子的事儿。后来发现,那个孩子不久之后,就从村子里失踪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身影。然后我记得,那孩子失踪的那天,正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狗食日的日子,只不过,那个时候林子里雾气太重,加上天阴欲雨,好像根本没有察觉到那天有这样的天象。三天后,那个孩子从林子里出来,然后掉了魂魄,我们去帮他喊了回来,遇见了那个行尸,后来,我们把那行尸困在了林子里。”
“...对啊...你觉得这其中有什么问题?”
“...全都是问题!首先就像雷百岁说的那样,我们两个有道行的大男人见了那行尸尚且不知如何躲闪,一个半大孩子是如何躲过的?其次...为什么...那孩子失踪的时候是那样的天象?第三,我记得...那个孩子的八字,和我们雷百岁的一模一样,连出生时辰都分秒不差!”
“...你是说...那个孩子他...”
“我现在有两个怀疑,一是那个孩子根本就知道些什么,二是...那个孩子一早就被掉了包。”
“嘶.....”听到这里,就连雷家大老爷都倒抽了口凉气,范姜仁国更是整个人都僵硬,不小心地踩到了刹车,行驶中的车突然停止,一车人被惯性扯得瞬间前倾,可却没人注意得上去呵斥范姜仁国。“...你是说...那个孩子,可能不是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早就变成了...林子里的行尸。而那个孩子,是回复了青春的...用这种法子换了命格的...人?”
“嗯。”
越仔细想,雷家二老爷越觉得那个孩子异样,这样也能说明了,为什么不久之后,那个孩子就从村子里失踪了。
“那为什么他现在要抓雷百岁?换一次命格,那么快就会失去功效吗?”
“白星昼没有说过...不过命格寿数应该是不会变,这个命格的人,都是天煞孤星,独自到老,早夭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大多都是自己一个孤身到老。”雷家大老爷也不太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两位爷爷,你们不觉得...这看起来根本不太搭啊...”
“嗯?什么意思?”
难得两个雷老爷子都没有对范姜仁国的话反驳,而是虚心请教起了他,范姜仁国顾不上骄傲,立马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第一次那个案子,看着根本就不是什么厉害的人在做的,反而是像个小学生在做实验一样。而第二个小鬼的案子,又太过细腻,怎么看都无法让人联想到那是针对雷百岁的,简直就是老谋深算,让会让人一无所觉。而这次雷百岁被掳走,简单粗暴,反而有些像第一个案子里的那人一样。至于二爷爷说的那个,我倒是觉得跟第二个案子差不多,都是老谋深算,根本让人看不出来有任何异常的地方。如果不是雷百岁的提醒,恐怕这么多年您从来都不会去想这事儿的异常之处吧?”
“...对啊。”雷家二老爷一拍脑门儿,觉得范姜仁国这话说得十分有理,不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不出,这小子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嘛。
“那你是说...这事儿背后...不止一个奇正一?”
“嗯...我觉得您口中的那个奇正一,不像是能布这种局的人,恐怕奇正一背后还另有他人。或者...就连奇正一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会是谁?”
“那个失踪的孩子吗?”
两个雷家老爷子说出了截然不同的两个问题,范姜仁国凭借自己的直觉行事,还是觉得第二个好像比较符合现在的状态。
“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那个失踪的孩子。毕竟如果真的就像我们分析的那样的话,那么他当年的布局,就已经十分细腻了,很符合我们刚刚想到的那个第二个人的行事方式。”
“这小子说得有道理,敌在暗,我在明,现在这事情,真的棘手了。”雷家大老爷的眉头,皱得愈发的紧了。
“奇正一在h市落脚的地方我们找着了!现在就过去!”雷家二老爷发出了消息之后,立马就收到了回信,给了范姜仁国一个地址之后,他立马驱车改道前往那个地方。
这是一个仓库,如果范姜仁国之前跟雷百岁来过的话,一定就会发现,这里就是那个她第一次遇见梁学道的地方。
两个老头子可没雷百岁当时那样的耐心,还搞什么潜伏,直接推开了大门就往里冲。可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这地上密密麻麻躺着的,全都是人。范姜仁国立马就蹲了下来,从地上拉起来一个人弄醒了过来,开口便问。
“这是怎么回事?”
地上的人刚一被弄醒,下意识地出拳,可别看两个雷家老爷子年纪大了,这反应身手,却是每一个弱的。眼见那人一拳头就要打上范姜仁国的脸,立刻出手为他给挡了下来,范姜仁国这才逃过这一劫。
地上的那人看着也是惊惧到了极点,剧烈地挣扎了起来,雷家大老爷一巴掌呼在男人的后心上,人这才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你们是谁?”
范姜仁国继续问,可地上的男人明显不合作,反问道。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让你再晕一回!”
“别别别,我说!刚刚是...是...”男人吞吞吐吐了半天,一句话也不肯说出来。
“到底是什么!”
“我们老板抓的那个女的不知道怎么地挣脱了,然后打伤了我们的人逃了,老板让追,但是后来不知道突然从哪儿来了一个...怪物...把那女的给带走了,还打伤了我们一群弟兄。那是怪物...怪物啊!!怪物!!!”男人越说情绪越激动,很快再次变得癫狂了起来,雷家大老爷一个手刀下去,那个男人再次陷入了沉睡。
一直以为雷家大老爷好说话的范姜仁国默默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没想到雷家大老爷暴力起来与二老爷也不遑多让。
不过这个男人也为他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听起来,雷百岁好像是已经脱险了一样。三个人顺着那人指的方向一路追去,看见的全都是晕倒的人,见此情景,不禁又为雷百岁担心了起来,等到再次见到雷百岁的时候,她正与一个男人僵持着,在悬崖边。
“石头!”范姜仁国最是沉不住气,见到雷百岁的身影,立马喊了出声。
“别过来!”雷百岁也顾不上看范姜仁国,直接回喊了句。“这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你根本就不是卢浩思!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杀奇正一?!”
“一条狗,杀了就杀了,有什么好问的?再说...这条狗竟然忘了本分,想要翻身做主人呢,换做是你,你不杀吗?”
范姜仁国只能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个在悬崖边上僵持,雷家两个老爷子却不是,他们不着痕迹地向两个人所在的方向靠近着。
“二位老人家,可不要再靠近了哦。不然...雷百岁只会死的更快。”
听到这话,两个老头儿的动作具是一顿,然后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继续往前行进。
“呵呵,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见男人轻轻地捏了一下手里的东西,雷百岁立马就跪倒在了地上。男人转身,对着两个老头儿说道:“看见没有?你们孙女儿精血做的草人儿呢,效果还不是一般的好。你看,我只是轻轻这么捏了一下,她就痛得跪下了呢。”
两个老头儿这时才看到男人手里的东西,一个扎满了针的草人,他们不敢确定那是什么做的,可看雷百岁的反应便知道,那人说的话,十有□□都是真的。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是谁?雷家二爷,咱们以前,不是见过面吗?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卢浩思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范姜仁国这时才看清了男人的脸庞,可不就是那个卢浩思吗?
“呵呵,看不出来吗?我是想要...她的命啊。”这个所谓的‘卢浩思’指着不远处的雷百岁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冲着我来!是个男人你就放开她!”
“呵呵,范姜公子真是说笑了,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呢?对于我来说,那只是没用的废物啊。”这个‘卢浩思’完全不鸟范姜仁国的任何说法。
“别喊了,他根本就不是卢浩思。奇正一...只不过是他放在外面的幌子而已。白家覆灭,也不是奇正一的手段,而是他引了天雷劈死了白氏全族。奇正一...大概是见你练了什么邪功,想要偷学的吧?”
“雷百岁,雷姑娘...你还真是聪明啊。奇正一,不过是一条狗,画虎不成反类犬,偷偷藏下白家的换命术,还偷偷地修习了白家的缩骨术,以为这样就能逃脱我的控制。呵呵,天真。那白家的换命术,都是我传下去的呢,尽是瑕疵,又有什么好学的?”
“...好大的...口气...白家传承百年,哪里是你...是你能够指使消遣的动的!”
“呵呵...雷姑娘,这就是你无知了。你都看见了我在那个仓库底下存着的行尸了,还猜不出来那是什么吗?”
“...我听白星昼说过,换命术练到极致,可以...可以...使人回复青春,不过...代价就是...咳咳...鼎炉...必须找相同命格八字的人,才能施展...还要等...天地混混冥冥之时...而被换命的鼎炉,就会变成,尸体稀碎,仅凭怨气晦气裹挟着尸块行走的,行尸...是吗?”
“嗯嗯,这次算是□□不离十了。”
“...那些...那些东西...都是你...你这些年换命...留下来的行尸?”
“对啊...说起来,当年我不过是一时兴起,便扶了摇摇欲坠的白家一把,不过是我的一条狗而已,可白家竟然开始和我作对,这样背主的狗,还留着干什么?”
“那...咳咳...为什么抓我?”
“因为你我...命格相同啊~你这样的极品鼎炉,可是世间少有,若是能得了你的命格,我想我至少未来百年,都不用再施展此术了呢。”
雷家两个老爷子只能看着二人一来一往地交锋,范姜仁国更是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可这个时候的三人,也都听明白了,眼前这个人,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怪物,根本不是什么卢浩思。
“那卢浩思...这个人...”
“卢浩思啊...哈哈,自然是早就不存在咯。行走于红尘俗世间,我总要有个身份嘛。”
“咳咳...咳咳...”雷百岁十分的虚弱,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只能够无力地咳嗽着。
“那...”
“嗯?雷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发问。你放心,我这人一向仁慈,尤其是对鼎炉们。至少要让你们在魂飞魄散之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吧。”
这人话里对生命的无尽蔑视,听得旁人忍不住地打了个冷战,可他们却无能为力,差距,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根本无法作为,更何况,对方手里,还有着雷百岁的草人,投鼠忌器,他们就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雷百岁气若游丝地说了一句什么,在场的没有一个人听清的,范姜仁国更是急得目眦欲裂,眼眶红得满是血丝,他又惊又怕,尤其怕她就这样...
伪‘卢浩思’也听不清雷百岁的话,上前了两步,踏到了她的跟前,低头问道。“雷姑娘,这是...快要死了吧...这气力都不见了,哎哟,还真是可怜。我这人,生平最见不得生离死别,所以你们放心,雷姑娘死后,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去陪她。这样,也省得雷姑娘你黄泉寂寞不是?啊...不对...你是要变成行尸慢慢魂飞魄散的。那...只能三位在黄泉路上结伴而行了。”
说着‘卢浩思’蹲在了雷百岁的跟前,想要听清瞳孔已经涣散的雷百岁口中的话。而范姜仁国,早已惊怒非常,眼泪潸然而下,看着爱人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一点一点流逝,还是太年轻的他,始终无法承受。别说是他,两个老人也没有好到哪儿去,他们也都红着眼眶,只能看着孙女儿的生命消逝...可就在此时,雷家二老爷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他好像看到了雷百岁的手在作着什么动作,可又因为她的动作幅度太小,让他有点儿看不清楚。
雷家大老爷明显也是注意到了,两个人对视一眼,心中有了决断,哪怕是拼死一搏,也要试试,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孙女儿死在自己的面前。
还没等对视完呢,两个老头瞬间从原地飞了出去,在范姜仁国看来,两个老头儿那就是飞了出去。几乎是瞬间,两个人同时到达了‘卢浩思’的跟前,可‘卢浩思’一转身,钳制住了两人的攻势,脸上尽是嗤笑。“真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不过,也可以说,你们这样为着孙女儿拼死拼活,勇气可嘉嘛。唔...这是不是说,我得要...更看重你们一点儿呢?蝼蚁...啊!!!”
‘卢浩思’看不到身后的景象,哪怕他已经变成了这样厉害的老怪物。雷百岁扑到了他的身上,牙已经紧紧地刺进了他的动脉,‘卢浩思’身上的鲜血源源不断地被雷百岁吸进了体内,而两个雷老爷子此时也开始反制,紧紧地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拉住了他,让他动弹不得。
很快,十分惊悚的一幕就在范姜仁国的眼前炸开了,那个所谓的‘卢浩思’,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着,很快他就掉得只剩下了骨架,而那骨架,竟然也随着他身边阴风的飞起碎裂开来。范姜仁国,目睹了一具碎肉行尸的诞生。而此时的雷百岁,好像瞬间恢复了所有的生命力一样,帮助着两个雷老爷子钳制着这具碎肉行尸。
“...那么我...也学会了这换命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雷百岁刚刚那句气若游丝,没有任何听得见的一句话,说得正是这句。她早就找到过白星昼,自从知道他是白家人之后,用梁学道的两个条件,换了白家的两个秘术。本意不过是想要尽早和梁学道彻底断了关系,却没想到,在她看来如此鸡肋的东西,竟然也有用得上的一天。此时的雷百岁无比感谢自己那过目不忘的本事,若非如此,又怎么能够这样活下来呢?
是的,雷百岁用了那换命术,将伪‘卢浩思’的命,换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让雷百岁没有想到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怨气特别大的缘故,伪‘卢浩思’变成的这具碎肉行尸,比之前她见到的那些行尸要厉害的多,雷百岁分明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血液,正朝着对方一点一点地飞过去。而那伪‘卢浩思’的行尸附上血液的地方,竟然开始一点一点地凝聚。心道不好,雷百岁立刻甩开了两个雷家老爷子,自己拖着那行尸来到了好不容易才逃脱的崖边。
两个雷家老爷子连阻止都来不及阻止,就见雷百岁单手掐着法决,这是他们雷家的秘法...当他们什么法器都没有的时候,才会使用。用这招也就意味着,事情已经到了生死关头,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还有手,只能靠自身去对抗邪恶。
范姜仁国只记得,他最后一眼看到雷百岁的,是一张笑脸...还有那句他这辈子都不想读懂的唇语。她说...对不起...
雷家秘法一出,万道天雷齐下,方向却是出奇的一致,全都是雷百岁那里。巨大的电闪雷鸣之后,悬崖边上早已寸草不生,就连那具眼看着就要再次重生的碎肉行尸都已经不见了,更别提...*凡胎的雷百岁。范姜仁国是被两个雷家老爷子驾着离开的,他已经彻底瘫软了...他不愿意接受的事实,也是雷家两个老爷子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那之后,奇正一的组织被彻底覆灭,而伪‘卢浩思’积攒的那一批碎肉行尸,也被一一消灭干净,再然后,有网友在网上po出了那天万道天雷齐下的景观,有人戏称那是有人在渡劫飞升。世界上,少了一个叫做雷百岁的女人,失踪人口的档案上,多出了一个‘雷百岁’和‘卢浩思’的名字。
雷家两个老爷子不愿意去设衣冠冢,范姜仁国根本不承认雷百岁已经死了,竟然也这样相安无事地各自分开。雷百岁曾经的两个小徒弟,也各自有了新的人生,而范姜仁国...竟然求着两个雷老头儿教他那些雷百岁曾经学过的道法。两个老头儿沉默了许久,竟然也答应了他那无理的请求。可是范姜仁国却不学正道,天天都在研究着,开天眼见鬼的方法,两个老头儿也不阻止,竟然就那么纵着他。一切的故事还在继续着...只是有些人,随着故去的事儿,也随风飘散了...也只能永远地活在,活人的那鲜活如昨日的记忆中。
转身奈何
你死后,我很努力地学习各种道法,终于突破了人体潜能,我也练出了阴阳眼。我见到过无数的鬼魂,他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死法和冤情,每次我都会尽心尽力地去帮助他们,希望能够换到一点儿和你有关的消息,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你死后,我真的把自己活成了你的样子,却再也见不到你了...他们都劝我你早已投胎,我觉得也是,毕竟你那么好,那么豁达,不会流连人间。我为你开心,可也觉得难过,因为我竟然无法成为你的执念。
你在哪儿啊...冷不冷啊?是不是已经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重新开始了另一段人生?好难过啊...我知道这不怪谁啊...可是因为这样我更加的难过,想来想去,我竟两个可以恨的人都没有。问遍了鬼,没有人见过你...那我是不是可以骗自己,你还没死?
你离开之后,也没觉得哪儿不好,只是总觉得过得比以前艰难,余生竟然再也没有能笑出来的时候。
范姜仁国说...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好一次梦见她。她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缘聚缘散,我们谁都决定不了,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缘分散了,我们都抓不住。我不后悔,却觉得很对不起。说好了一起到老,我却没连开始都没走完。我知道这很难,对于你来说是这样,对于我来说也是。这是我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你托梦,从今之后,真的要说再见了。以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怕孤单的话,就再找个人陪你一起吧。有些事情,该忘的时候,就忘掉吧。做人还是不要太重感情了,毕竟情深不寿。虽然活着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痛苦,可却要比死好上不知道多少倍,所以比起死来,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絮絮叨叨那么多,其实只是想要告诉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不为了我,就为你自己,好好地活着啊...一定要好好活着。不说来世了,就算真的有,也别再遇见我了吧。”
“自己保重,时间到了,我该走了,以后就都,不再见了。”
范姜仁国如是说...
我看着她转身,走上了一座桥,那桥上有个老婆婆摆着一个摊子。她端起了摊子上的碗,向我挥了挥手,脸上是笑。她不常笑,可能是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我想让她回来,可却开不了口,一张嘴便是呜咽的声音,眼泪一滴滴地从我们的眼眶涌出来,她的身影在泪水中变得模糊。我很想要努力看清她离开的每一个场景,可却始终不能如愿。我只能在泪水中模模糊糊地看到她喝下了碗里的东西,始终带着笑容地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过了那座桥。
我知道她不回来了,也回不来了,好想冲上去把她拉回来。可是无论我怎么跑,那座桥看起来离我都是那么的远,好像永远都到不了一样。
可我知道她还是活着...她的余生...都要活在...我那鲜活如同昨日的记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