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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在现场取完了血,又来到那个大水坑,雷百岁拿着那血,就开始往身上贴锁阳符,马年看见了又问。“我说你怎么往身上贴这个啊?这种符活人可以用吗?看起来...像是...给死人用的啊...”
这个时候雷百岁才相信藏文滨说马年有天资这句话,这孩子竟然能看出来这符的不同之处,确实是聪明,可惜就是太聒噪了,有点儿烦。
雷百岁选择性失聪,无视了马年的聒噪,继续着自己手上的活儿。很快,一阵阴风四起,马年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藏文滨和雷百岁都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儿,按理说一个婴灵不会有这么强大的能力,搞出这么大的阴风啊...
很快他们的疑惑就解开了,他们面前出现的,不仅仅是那个婴灵,还有白天死掉的刘老二也跟在婴灵的身边,紧紧牵着婴灵的手。
“道...士...”阴沉而又异常尖锐的声音直直地刺入了人们的脑海,马年捂着耳朵却堵不住那个让人觉得难受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开。不用雷百岁出马,藏文滨一把上前去就捂住了马年的耳朵,将手上的朱砂涂到了马年的耳朵上,口中还恨铁不成钢地骂。
“说了让你小子注意点儿注意点儿,家伙事儿要天天带,人要激灵点儿,见事儿不对就要操家伙!你到底都给我听到哪儿去了?”责备里浓浓的关心听得雷百岁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对儿师徒有点儿肉麻。
抖了抖根本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雷百岁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牵着婴灵的刘老二。婴灵牵着刘老二的手,像是得到了奖赏的所有普通孩子一样,笑得纯真又开心,有那么一个瞬间雷百岁甚至觉得自己福至心灵,感觉到了那个婴灵的快乐。
“”藏文滨照顾完了自己的徒弟,转而便看向不远处的刘老二,和雷百岁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太明白眼前这是什么状况。
“保护...保护...保护...我的...我...的...儿子...”阴冷的声音直接在他们脑海中爆发,雷百岁却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不适,看起来好像根本感觉不到任何的不适一眼。这让藏文滨对雷百岁的好奇更多上一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听到阴魂的声音而没有任何反应的人呢。难道这个小姑娘的道行已经高到了这种程度吗?
刘老二的话让雷百岁费解,他儿子就在他手上牵着还谈什么保护不保护的?可让雷百岁来不及费解的事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婴灵听到这句话突然挣脱了刘老二的手,向着不远处的雷百岁用来召唤婴灵的血滴冲了过去。雷百岁眼明手快,掏出一道符冲着婴灵就贴了过去。婴灵被符纸沾到,只是略微一停顿,那符纸便无风自落。正是这一停顿的功夫,雷百岁冲到了血滴前面,拿出符纸就封住了那个装着血滴的盘子。
“你想干什么!?!”藏文滨大声质问小小的婴灵,婴灵的眼睛此时变得无比怨毒。雷百岁心里暗叫倒霉,这个小婴灵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有向小鬼转变的趋势。
雷百岁担心生变,拿出了两大张符纸和早已研磨好的朱砂,开始写起了符咒。普通的镇字符对婴灵根本不起作用,她要收服婴灵,不是几张符纸就能完事儿的。雷百岁屏气凝神,一口气便写下了一张火符,火符阳气最盛,灵属阴,阴阳相吸,她要利用这么个特性,把婴灵给困住。可困灵最好用陶土罐儿,混着朱砂烧制,她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困灵的一天,所以身边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容器。
似是看出来了雷百岁的为难,藏文滨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陶土罐儿,递给了她。“用我的,把那小家伙儿抓起来,快!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再增添怨气了!”
雷百岁接过陶土罐儿,手上捏散两张火符,火符自燃之后,她就将符扔进了陶土罐儿里,对准了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婴灵一扣,小小的婴灵就像是被抽水马桶吸走了一样的被吸进了陶土罐儿里。
一旁的马年好像从来没见过这种场景,看得嘴巴长大得都能飞进去苍蝇。雷百岁看不惯,伸手扶上了他那快掉在地上的下巴,结果吓了对方一跳。是真的一跳,马年跟被雷百岁拿针扎了一样,立马跳到了一边。
“小友...”藏文滨捅了捅雷百岁,伸手示意。“那边儿还有一个呢...”雷百岁顺着藏文滨的手就看了过去,刘老二站在那里,空洞洞的眼睛什么也没有,可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他正在注视着你。
“刘老二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保...护...保护...我的...儿子...”
“你儿子不是他吗?”雷百岁晃了晃小小的陶土罐儿,她知道这是新死之人必然会经历的阶段,满脑子浆糊什么也不知道,唯一记得的就是生前的那点儿执念。可按理说,她已经把他儿子给收了,他也看见了,看见了就应该自行离开。可现在刘老二的反应让雷百岁开始怀疑,他们收服的婴灵根本就不是刘老二的儿子。
“栓子...栓子...栓...子...”刘老二似是一无所觉,依旧是念念叨叨着这两个字儿,雷百岁知道不能指望这些新死之人能有什么理智,记下了这个名字之后,也便跟着放弃了询问。
“得...看来这得等到头七回魂夜刘老二的魂魄凝固稳了才能再问了啊...”藏文滨无奈地说头,却见雷百岁一脸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
“我看未必...刘老二问不了,我们还可以问别人啊。”
“问别人?这儿还有谁能问的?刘老二他媳妇都给警察抓走了,咱们还去哪儿问人啊?”马年对雷百岁的话是嗤之以鼻,看起来是颇不以为然。藏文滨虽然呵斥了马年,可那面上挂着的好奇和不赞同,却是明晃晃的。
“就问他媳妇啊...”
“我们去哪儿问?你说得倒是轻巧!合着那警/察局是你们家啊?你想进就进!”马年挑衅雷百岁还上瘾了,雷百岁心里无语,为什么初生的小牛犊子都是一个德行?她的那两个小徒弟可不就跟这家伙是一个德行吗!
雷百岁抬眼看了马年一下,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还挺唬人,吓得马年一个哆嗦,大气儿都不敢多出。
见这个小牛犊子知道害怕了,雷百岁这才收回那一身的气势,对着不远处的藏文滨笑了笑。藏文滨也跟着笑,却不阻止雷百岁的行为,他这个徒弟,确实欠教训,自己心软下不了手,这有人代劳他何乐而不为。见藏文滨没什么反应,雷百岁这才施施然地说道:“虽然警/察局,它不是我们家。可是想进,也不是那么难的。今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就是刑警队的队长。我记得我之前跟你们说过,我曾经是个警察,这次受他的邀请参与一个案件的侦破。要是我想要问点儿事儿,应该还是可以的。”
“那就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吧!”藏文滨一听这话立马兴奋了起来,拉着雷百岁就要往警察局走。
“等等...那个...”雷百岁指指不远处懵站着的刘老二说。“不管了吗?”
“嗨,瞧我这记性,马年儿,你练练手,怎么送魂你知道吧?去,练练手!”
“啊???”马年明显是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会突然来这么一招,整个人也是懵,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下意识地问了一句。“您是说,送离这个地方啊...还是超度啊?”
“超度个屁!你把他送走就行了!别让他在这儿杵着,谁再往这儿过的时候看见了,那不得活活吓死啊?!没事儿不要干涉这个世界上运行的规律,不管刘老二干了啥,等到他该走的时候,自然就会走了,你闲着没事儿费那功夫干嘛?”藏文滨这话说得软绵绵,虽说看着跟在训斥徒弟一样,却是不疼不痒。雷百岁在一旁看着藏文滨那个教徒弟的样子,为马年的前途心忧。严师出高徒,藏文滨这个溺爱的样子,马年就是再好个苗子也能给糟蹋咯!
当然,这是人家师徒的家事儿了,雷百岁不方便多说,只能冷眼旁观,然后在心里吐槽。
马年在师父藏文滨手把手的指导下才把刘老二给送走,雷百岁一脸的无语,却只能装成面瘫。
雷百岁此时心里也有了底,关于这个案子,关于刘老二,关于婴灵,她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找到刘老二的媳妇,来验证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雷百岁带着藏文滨师徒跑到了村委会,开上了队长留下的警车就离开了,连个招呼都没跟村支书打一声。披星戴月的赶到市区的时候,天也已经蒙蒙亮了,警察局这点儿都还不上班,雷百岁见藏文滨师徒两个人也累了,带着人来到h市一条不起眼的小街上,停下了车。
“时间还有点儿早,咱们先去吃早饭吧。h市是个小地方,好吃的东西可还真不少,来来来,今天带你们尝尝咱们这的早餐。”雷百岁招呼着这对儿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