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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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是适应性测试？”

    “适应性测试是一种基因筛选，符合要求的人异化成功率较高。路德维希抓来的实验品有三类，一类多是死刑犯，很多时候花点钱就能买来，比如小田，一类是灰色身份，即使失踪，也不会引起多大关注，或者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去彻查的，比如小裴小史，还有一类就是定向寻找的普通人，他们通过了适应性测试，有较大可能性激活古基因，所以路德维希即使冒风险也会弄进基地。也许路德维希在广场上看到你是偶然，但之后约你吃饭就是有目的的。”吴教授详细地解释。

    裴千行思索道：“可我还是觉得太刻意了点，就非要邓柒不可吗？”

    吴教授低着头，犹豫了许久才开口道：“路德维希的红日计划已经施行了很多年了，最初的成功率极低，几百个人里只有一个能激活古基因，不但是最低级的那种，而且人也无法保持神智。之所以成功率在慢慢提升，是因为在不断更换培养基。”

    “培养基？”裴千行觉得这个词很熟悉，仔细回忆后想了起来，“我听你们一个研究员说过这个词，培养基是什么？”

    “溶解剂的本质就是古基因，培养基是制造溶解剂的基质。被溶解剂释放出来的古基因好比是一种剧毒，人体根本就无法承受，培养基就是过滤器，从改良后的培养基中提取出来的溶解剂更有活力并带有抗毒性，就能激活更强大的古基因，并帮助人体适应。于是培养基就经过一代代改良，异化的成功率也就越来越高。”

    裴千行隐约嗅到了不太好的气息，一字一句问道：“培养基究竟是什么？”

    吴教授长叹一声：“人体。被异化过的人体就是最好的培养基，异化程度越高，质量就越好。也就是说给你们注射的所有溶解剂就是用人体制造出来的，这也是那批半成品用完之后我没有办法再制造出溶解剂成品的原因。”

    季元鸿冷冷插嘴：“所以你一直劝我将未成功苏醒的士兵视作死亡，并交给你处理？”

    裴千行的手指弹动了一下，差一点裴修远就会被当做肥料。

    “我正在努力将异化的动物做培养基，但目前进展并不理想。”吴教授辩解。

    季元鸿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示意他终止这个话题。

    吴教授继续道：“培养基本身的基因构成对溶解剂成分也有影响，比如培养基是白人，那制造出来的溶解剂注射给白人，成功率会提高。路德维希已有较稳定的三种培养基，即白色人种、黑色人种和棕色人种，大概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他成功获得了黄色人种的培养基，那时候我已经被他囚禁起来，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放我出来，所以具体细节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为了增加培养基的稳定性，他非常需要黄种人，但因为他势力范围的关系，抓黄种人对来说有一定的难度，所以一旦被他遇到，他是不会放过的。”

    裴千行想想也是，以他和路德维希的仇，按常理被抓住肯定直接杀了，但路德维希还是留他性命丢上了岛。

    “但是按肤色来分这个范围太广阔了，每个人种下面都有无数民族，那成功率不是更高？”

    “话是没错，可稳定培养基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情，如果要细化到民族，难度无法想象。而且他为什么要做那么细呢，全世界人口基数如此之大，成功异化的人数也够多了。”

    裴千行将前前后后的事连起来想了一番，忽然想通了一件事：“不是数量够多，而是够用。”

    “够用？”

    “你还记得他们说的吗，补完！”裴千行看向史东。

    史东接话：“路德维希崇尚力量，花样繁多的异能他怎么可能不眼红？但他又不可能一次又一次注射溶解剂去碰运气，所以采取的方法就是从我们身上吸收。其实我们对他来说就是培养基，就是毒素过滤器，他吸收我们已中和过的古基因，并将力量据为己有。”

    “但当时我们的实验还没有开始他就离开了。”

    “他的离去并没有影响对我们的实验，你又怎么知道在我们沉睡期间他们是不是已经提取了样本。而且他召回了昆西，足以证明他或者他的人回过岛。”史东沉沉道，“他太可怕了，他究竟要干什么，他一定是疯了。”

    “你们还记得我的梦吗？”裴千行突然想明白了，“那光球说：我将力量赐予你们。它说的‘你们’就是‘我们’，它将力量分散，就有了‘我们’，如果把‘我们’的力量重新集中，那会是什么？”

    “就成了‘它’，成了神。”

    “没错！路德维希吸收越多的古基因，他就越接近于神！他想成神！”

    他想成神！

    这句话一出，全场寂静，裴千行和史东表情严肃，邓柒都快吓呆了，季元鸿则眉头紧皱，吴教授惊诧的眼中又有些狂热，他始终还是热衷于暗黑科技的，否则当初又怎会追随路德维希。

    门徒已是超越普通人强大的存在，但在门徒面前，现在的路德维希已是无法逾越的高山，如果他在继续吸收古基因，该会进化到何种可怕的地步？

    在神面前，门徒不过是俯首跪拜的稚子。

    “那他为什么要抓休呢？”一想起休被拖走时的哀嚎，裴千行就揪心不已。

    “因为它的古基因？它可是龙啊！”

    “休只是幼龙，它还不够强大，杀掉它，吸收它的基因不是更简单，就像他杀虫人那样。”

    史东也答不上来，总觉是有些古怪。

    “那个……咳咳……”邓柒弱弱地开口，“我能说几句吗？”

    众人的视线唰的一下集中到他身上。

    邓柒清了清嗓子：“不论是东方龙也好，西方龙也好，龙是属于传说中的神圣物种，往往它们都高于人并接近神，类似的还有凤、麒麟这种，而这类物种有一个共同的特种，就是具有记忆传承。”

    “记忆传承？”

    “这类种族也许从物种起源时就存在了，寿命长，历史悠久，它从出生到成年，即使没有成年物种去教，到了一定阶段自然而然会掌握神力，因为记忆是存在于它们血液中的，或者说基因里。很久很久以前某一条龙经历过什么，或许它不需要亲口告诉其他龙，通过生命的延续，基因的传承，它后代的基因里也会保留这段记忆。”

    “记忆？不就是记忆嘛。”裴千行豁然开朗，“我在融合了休的血液后看到的画面就是记忆！”

    “这么说来，路德维希想要的很有可能就是龙的记忆，神存在时期的记忆，或许这是他成为神的关键？”

    如此一来，休的下落更加关键，它究竟被路德维希带到哪里去了？还是否安全？众人俱是忧心不已。

    落针可闻的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震得众人一惊。

    季元鸿接起电话，声音依旧沉稳：“你好……好的，我这就过来。”

    放下电话，季元鸿迎上众人视线：“顾博士锁定了休的位置。”

    裴千行的心当即提了起来，对休的紧张程度远远超过任何人。

    “我们去看看。”

    在季元鸿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研究中心，顾正航目不转睛地站在电脑前，他的面前是大大小小令人眼花缭乱的画面。

    “你找到休了？”裴千行心焦。

    顾正航将其中一个画面放到最大，一个三维地图上闪烁着一个红点。

    “找到了，你放心，现在它的生理指标一切正常。”

    “它在哪里？”

    顾正航又调出一张世界地图，快速放大，一片白雪皑皑，巍峨雄壮的雪山出现在屏幕上：“在阿尔卑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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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裴千行躺在床上眼睛瞪得老大，回忆起这段日子的经历，觉得每天都想在做梦一样，过去许多荒诞不羁的事真实得发生在眼前，以至于快要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他们还无法立刻对休展开救援，先要尽可能收集一些情报，不能直接冲到雪山去抓瞎，外交方面也要搞定，但这个问题不大，中国是仅有的两个拥有一定数量门徒的国家之一，全世界都指望着他们救助。

    对他们来说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是实力。

    路德维希随便丢出来一个手下，就能把他们打得够呛，更何况是路德维希本人，如今要深入老巢救休，谈何容易，说不定就被路德维希直接一锅端了当养料。

    回想起那日休被抓走的情景，一声声的哀鸣，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耻辱。

    “还不睡？是准备跟我一样修仙呢？还是准备去变蝙蝠？”史东睡在裴千行脚后的床上，一伸手穿过栏杆抓住他的脚心挠了一下。

    裴千行一脚将他蹬开：“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呼吸都没稳，当我那么好骗？”史东嘿嘿一笑，“别想啦，想再多也没用。”

    “你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没有人比我更能明白你现在的感受了。”史东正色道，“当初我战友牺牲的时候，我跟你现在的感受一模一样。”

    无能，深深得痛恨自己的无能，想做的事做不到，想保护的人保护不了，面对同伴的离去，留下的是对自己无限的憎恶。

    裴千行叹道：“力量确实是一种让人着迷甚至疯狂的东西，再下去都快跟路德维希想法一样了。”

    史东猛地间想到了什么，从床上一跃而起，掀开裴千行的被子：“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