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但愿永远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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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到底是什么惊喜啊？”楚楚一路上都缠着楚天乐要问个明白，甚至动用了揪耳朵的酷刑，可楚天乐就是守口如瓶，大有打死也不剧透的精神。无奈之下，楚楚只能放弃了追问。

    到底是什么惊喜，能让楚天乐把保密工作做得如此密不透风呢？楚楚对此愈发的好奇，情不自禁加快了步伐，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大伯父大伯母，然后揭晓这个惊喜的真面目。

    楚晋和罗雪经营着一家蔬菜水果超市，每天凌晨四五点钟就得起床进货，因为蔬菜和水果都要求新鲜，要是去晚了，就只有别人挑剩下的了。

    说来其实也惭愧，楚天乐这么多年来从未主动去超市里帮过忙，而楚晋和罗雪对于这个家中的独苗也是疼爱有加，一直秉承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理念。只要楚天乐好好学习，他们自己苦点累点也没什么。好在超市并不算大，他们两个人基本也都忙得过来。

    每年只有到了年底的时候，请客摆酒的人多了，对于蔬菜水果的需求量也水涨船高，这个时候，他们才会请楚天乐这个大牌出山，帮他们一个星期的忙。

    至于这些天特别忙，那基本算是一个意外，因为气温降到有史以来的最低值，南方各大城市都掀起了一股屯粮过冬的活动，生意也格外地火热。

    但是楚天乐的情况他们也清楚，别看区区一个打游戏的工作，每天连续打五个多小时也是很累的，尤其是在一开始每天直播八个小时的那些日子，楚天乐都是靠着治耳鸣的药才撑下来的，直到最近这段时间才好不容易轻松点，不需要再吃药了。所以他们宁愿放掉一些生意，也没有开口让楚天乐帮忙。

    “乐乐，你这是给父母帮忙来了吗？”楚天乐正走在路上，迎面走来一个身材丰满的中年妇女向他打着招呼。

    “刘姨！”楚天乐微笑着道。这个刘姨是楚天乐父母的老顾客，关系一直也都非常好，尤其是她的儿子和楚天乐还是高中时候的同班同学，两家人关系就更好了。

    刘姨随口一问的这个问题，倒是把楚天乐给难住了，他不喜欢撒谎，但若是直接说不是，又显得不太好，一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刘姨显然并不是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随后就把注意力转移到楚楚身上。对于楚楚，楚晋和罗雪也是非常疼爱的，同样从未要她帮过忙，有时候楚楚主动要求去帮忙，楚晋和罗雪还不乐意，说不需要，让她把书念好就行了。是以楚楚在楚天乐家住了这么些年，刘姨却从未见过楚楚。

    “这个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吧？长得真水灵。姑娘你是哪里人啊？这回是跟着乐乐回来见家长的吗？哎哟，这大眼睛长得真好看，刘姨都快被你给迷住了，过年是留在这里过，还是把乐乐带回家过？”

    刘姨为人热情，一下子抛出了一大堆问题，楚楚要是对楚天乐没意思，说不定还能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是楚天乐的堂妹，可偏偏她心里对楚天乐有意思，被陌生人无意中拆穿让她感觉羞涩无比，都不好意思说话。

    岂料楚天乐挺身而出代为答道：“不好意思，刘姨，我女朋友性格比较内向，不太好意思跟陌生人说话。”

    这听起来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落在楚楚耳朵里，却如同惊雷炸响一般让人震惊：“哥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变相在告诉我，他其实也喜欢我吗？还是说他只是随口说说，开个玩笑而已？惊喜，难道这就是哥说要给我的惊喜？”

    楚楚脑中各种思绪杂乱无比，她根本没听见楚天乐和刘姨接下来交流些什么，只知道刘姨和楚天乐又聊了一阵便走开了。

    “楚楚，愣着干什么，走啊。”楚天乐感觉心里轻松多了，虽然他还没有当着楚晋和罗雪的面开口，但敢于在一个不太知情的熟人面前承认，已经是一种勇敢。

    楚楚回过神来，她想问个明白，却又不敢，她怕楚天乐跟她说，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而已。反正惊喜很快就要揭晓了，如果真是如楚楚想的那样，那自然最好，如果不是那样，至少也没办法说明楚天乐对她完全没感觉。

    来到楚晋和罗雪所经营的蔬菜水果超市，楚天乐远远地看见他们刚送走一批顾客，趁着没有生意的空档，二人忙整理那些被弄乱的蔬菜，以及把蔬菜中的黄叶子给摘掉，卖相好的蔬菜才能更容易卖出去。

    “呼”一阵刺骨的北风呼啸而过，对楚天乐和楚楚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不过就是打个哆嗦的事，但对于楚晋来说，他的反应却有些过激，缩起了身子不说，还用力地在衣服领口扯了扯，让它更不透风一些。

    楚晋的身形并不高大，由于家里穷的关系，他在长身体的那段时间，天天就只有萝卜咸菜吃，营养跟不上，身高只有一米六五不到，体型方面这两年更是愈发地瘦弱，此时看上去竟有种佝偻老者的沧桑感。

    楚天乐依稀记得在小的时候，他还不会自己做饭，所以每到年底特别忙碌的时候，楚晋和罗雪都会把他带在身边。

    那个时候的楚晋，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在三九天里干活，还经常热得出汗，只有停下来的时候才需要穿上一件外套保暖，可是如今的楚晋，即使把身体裹得臃肿，依然会觉得冻得很。

    是啊，楚晋明年就五十了，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方面，都开始走下坡路，可自己这些年给他带来了什么呢？楚天乐想想，恐怕除了让他操心之外，也就没什么了吧。

    “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记忆中的小脚丫，肉嘟嘟的小嘴巴，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

    王铮亮的那首《时间都去哪了》温柔而舒缓，就仿佛父母常在耳边叮咛的呢喃细语，回荡在楚天乐耳边。

    “哥，你怎么了？”楚楚不知道楚天乐为什么会突然愣住不走。

    楚天乐回过神来，快速地眨了几下眼睛，又深吸了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走吧。”

    “大伯父，大伯母！”走到近处，楚楚率先喊道，说完便跑上前去帮忙。

    楚晋和罗雪闻声回过头来，惊奇道：“你们怎么来了？”

    话刚落地，罗雪忙拦住了准备上前帮忙的楚楚，笑道：“傻孩子，你这是握笔杆子的手，哪能干什么粗活啊？”说完又笑着责怪起楚天乐来：“乐乐，楚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带她到处去转转，好好玩玩，来我这添什么乱？”

    楚天乐道：“你们这两天不是忙吗？我跟楚楚反正也没什么事，就过来帮帮忙。”

    罗雪笑道：“要你们两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帮忙，我可付不起这个工钱，你们该吃吃该玩玩，这里我们两个人应付得过来。”

    楚天乐和楚楚二人拗不过，再加上顾客越来越多，他们要是继续这么纠缠下去，那可就真是添乱了，于是只能顺了罗雪的意思。

    “乐乐。”楚天乐刚转身要走，一向沉默寡言的楚晋说话了，“衣服拉链拉上，外面可不比家里，风大容易感冒。”说完便又回过身干活去了。

    楚天乐深深地看了楚晋一眼，眼眶忍不住湿润了起来，他忙转过身走了，默默地拉上了拉链。

    “楚楚。”楚天乐欲言又止，几番想要开口说话，却又生生地咽回了肚子里。摆在天平两边的，都是他至亲至爱之人，楚天乐很难说会更愿意把平衡倾向于哪一边。

    楚楚心思细腻聪慧过人，把他刚才的那些神态全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能还没猜透楚天乐的意思呢？况且对于楚晋和罗雪，她也是当做亲生父母来看待，同样不舍得让他们伤心。

    “哥，你要说的我都明白。我不敢奢求太多，只希望在你找到女朋友之后，咱们还能像现在这样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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