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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哭的梨花带雨的阿茵,乌斯玛心里有些难过,他伸手按住了阿茵的双膀,道:“阿茵,你听我说。”
阿茵收了声,只是在断断续续的抽泣着。
乌斯玛继续道:“阿茵,你听我说,族长大人对我,对咱们都有恩情,如果不是族长大人,我说不定早就让黑山部落给吃了,你现在也说不定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族长大人就这么糊涂的死了,我绝对不答应。族长大人辛苦建立起来的漓火部落,我也绝对不会让阿劫就这么给拿走的。”
阿茵不是一个不懂事的人,但是,她对于乌斯玛的依赖,却让她不能继续保持理智。
当下里,阿茵只是在摇头哭泣:“可是,可是乌斯玛大人,如果,如果您出了点什么事怎么办?我怎么办?”
乌斯玛伸手轻轻抚摸着阿茵的脑袋,笑了:“傻瓜,我怎么会出事呢,我那么聪明。”
阿茵忽然坚定不移道:“我和你一起去。”
话落下,乌斯玛皱起了眉头:“你这不是胡闹么,哪有女人上前线的?”
阿茵反驳道:“你是工程部的负责人,就算是其他部门全都上去了,也轮不到你的工程部,那为什么要带你去?”
一句话,把乌斯玛给堵住了。
有半天时间,乌斯玛方才幽幽叹气:“阿茵,你不懂的,我如果出了点什么事的话,你留在漓火部落中,多少还能看着一点。”
阿茵摇头:“没人会听我的,我留不留下,都一样。”
“那,那你就离开漓火部落!”乌斯玛咬着牙,狠着心道。
阿茵吃了一惊:“乌,乌斯玛大人,您,您说什么?”
乌斯玛转过头,有些不忍去看阿茵的眼睛:“你离开漓火部落,这样的话,我才更放心。”
“乌斯玛大人,您,您让我离开?”
乌斯玛点头:“对,你要么留在漓火部落呆在雪大人的身边,那都别去。要么,你就离开漓火部落。”说这些话的时候,乌斯玛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了一番。
阿茵呆立在原地,不由得喃喃自语:“骗,骗人的吧。”
乌斯玛却没有回答,一拉被褥,直接躺倒,呼呼大睡了起来。
阿茵就坐在床上,乌斯玛的身边,像是一个石像一般静止,只是,她的双眼中,却不断的有泪珠向下滚落,啪嗒啪嗒的接连成线。
背对着阿茵,乌斯玛蜷缩着身子,睁着眼,心里难受极了。
如果可以,乌斯玛怎么愿意和阿茵分开?
要知道,乌斯玛对于阿茵,可是最心疼不过的了。
但是,但是这次去与阿劫一起去前线,乌斯玛心里也没有底,一想到阿劫的那个笑容,乌斯玛就觉得浑身难受,就仿佛,在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泥潭。
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乌斯玛不是不知道,当初乌斯玛跟着姬贼开始,在弱小时,姬贼不止一次的做过这样的举动。
乌斯玛更是深谙此道,他知道,只有一个人在最得意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他的破绽。
这次去前线,如果真的让阿劫接过去了虎符,那么,这就是阿劫最得意的时候。
那么,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可是乌斯玛也知道此行是危险的,也有可能还没等到他抓住阿劫的破绽,就先被阿劫给害了。
乌斯玛觉得自己被害不要紧,阿茵不能跟着自己被牵连了。
所以,乌斯玛的打算就是要么让阿茵留在雪的身边,寸步不离,有雪的照应着,就算是阿劫再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当着雪的面下手。
要么,就是让阿茵离开漓火部落,离开这个充满了危险的旋涡。
不管是出自哪个考虑,这些,都是为了阿茵好。
握紧了拳头,乌斯玛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放的平缓,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小两口一个躺着装睡,内心痛楚万分,一个坐在床上,默默垂泪。
整整一夜,次日野稚啼鸣。小两口就这么呆了一整夜。
乌斯玛从床上起身来,简单的收拾了一下,顶着一双红眼圈,朝着外面走去。
他不敢回头看阿茵的表情,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
就在乌斯玛已经走到了门口的时候,身背后,阿茵忽然沙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乌斯玛大人!”
正前行着的乌斯玛原地停住,肩膀似乎在颤抖。
“怎,怎么了阿茵?”
阿茵深吸了口气:“我不会去雪大人旁边的,对我来说,你比族长大人更重要。如果在保住你的命和调查族长大人事情选择的话,我一定会选择你。”
背对着阿茵,门口的乌斯玛无声的哭了出来。
“因为族长大人已经死了,而你还活着,乌斯玛大人!”
乌斯玛强行忍着不让自己转头去看阿茵,而是闷着头,一头钻了出去。
任凭阿茵在后面如何的喊都不应声。
军斗部在凌晨时分就被换了回来,他们简单的休息了一下之后,就列队在外面等着了,有阿虎带队,八十名军斗部成员整齐的排列在一处。
各个手持铜矛,目光炯炯。
阿劫正耷拉着一条手臂在军斗部阵型前检阅,看到乌斯玛来到,回头打了个招呼。
半面狰狞,半面如常的面容映照在乌斯玛的眼中,让乌斯玛只是觉得恶心。
尽管阿劫现在比较之前有礼貌多了,也懂事多了,但是在乌斯玛看来,阿劫就是这么恶心,这么丑陋。
他的心,已经变得和他现在那半张破了相的脸,一样的肮脏丑陋了。
“怎么乌斯玛,你没有休息好么?”阿劫冲乌斯玛好似聊家常道。
乌斯玛咧嘴勉强的一笑:“要去前线了,那地方这么危险,我一个几乎没怎么打过仗,身体弱的连普通族人都比不过的人可不得担心自己能不能回来么?昨晚上就辛苦了一下,希望自己出了点什么事之后,还不至于阿茵一个人孤零零,有个孩子陪伴她也挺好的。”
阿劫正笑着的表情忍不住的一僵,他也听出来了乌斯玛的话外音,当即笑了笑,对乌斯玛道:“你还是和之前一样喜欢开玩笑。”
乌斯玛点头:“对啊,我还是和之前一样,但是阿劫你就不一样了,你比之前变的太多了。”
说着,乌斯玛还饶有深意的看了阿劫一眼。
就是这个眼神,让阿劫皱起了眉头,他盯紧了乌斯玛,心说难道乌斯玛发现了什么?
两个人都是漓火部落中为数不多的聪明人,他们的交谈,外人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对方说那些话的意思。
“对了,咱们应该可以出发了吧。”乌斯玛道。
阿劫收回思绪,点点头,然后道:“随时可以,不过要等一下雪大人他们。”
乌斯玛嗯一声:“那我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说着,乌斯玛就蹲在了一棵树旁边,背靠着树干,闭目假寐。
望着乌斯玛的脸,阿劫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寒芒。
不管你乌斯玛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但是,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回来的,绝对!
任何拦在我面前的,都将是我的敌人。
很快的,雪领着一干负责人赶来,与漓火部落中得到消息出来看的众族人一道,在西门,目送着阿劫他们带人离去。
漓火山谷上可以眺望到阿劫他们出征队伍的山壁上,有两拨人正一左一右的看着。
两者相距数百米,彼此都注意不到对方的存在。
阿茵掂着脚,脸上还带着泪水的划痕。
她望着随阿劫一起出征的乌斯玛,眼角不自觉的向外淌泪:“乌斯玛大人,我绝对不会让您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