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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于时神情有些恍惚,这时才好似反应过来一般微侧头看了玄蓉一眼。就这样一眼而已,甚至他的表情还有一些怔然。
但就是这样看起来平淡至极的一眼让玄蓉猛的后退一步,竟然克制不住的发抖,好可怕的杀意。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杀意,凌厉的,冷冽的杀意。
叶于时看着怀里的方恪,呆了一呆才缓慢的将方恪又放回地面,让方恪躺平,利落的喂丹药,探入灵识检查。,他几乎是无意识的上了比试台,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方恪已经被他抱起来了。
待玄蓉缓和过来。再次向前,语气却失却了刚才的那种质问的含义。声势自热而然的弱了下来。
“你……”这时候玄蓉已经离二人不过三步远而已。看着叶于时将方恪放下,喂丹药的动作便噤声了明显对方是在救人。看到方恪惨白的脸色,还有被血染得鲜红一片的一手不由问道:“他怎么样了?没事吧?你给他吃了什么丹药?”
“他已经无碍。”叶于时眼睛微弯,笑容温和。
玄蓉却笑不出来,脑中仍然是他看过来的那一眼。直到手肘部位被轻轻握住,然后被一种保护的姿势护在身后——是孔师兄。玄蓉不知为何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少栾伤势已经稳定。”玄极探了探方恪的经脉,他原本以为方恪受到内伤会很严重,没想到严重的只是外伤而已。尘否那音攻让场外不少修士都感觉到了经脉不适之感,而被针对的方恪经脉却完好无损。这经脉……
“举手之劳,玄掌门不用多礼。不过我想罗道友如今的伤势,暂且还是不要随意移动才好。”叶于时此话一出,其余几人神色都有那么几分不自然。
刚刚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把人抱起来的人是你吧?
这个时候古刹寺的一名小和尚带着匆匆走过来道:“玄掌门,钵榆师父让几位移步鄙门派让罗少栾道友养伤。”说话间,祭出一件飞行法器,状如小舟,恰好容下一名成年男子仰躺于之上。
玄极看向那边,只见尘否同样被放置在这法器之上。钵榆神色有些严肃,注意到他的目光之后,对他点了点头。
这时叶于时已经轻轻将方恪抱起放置在法器之上。玄极不由轻咳一声,朗声道:“少栾不才,剑法小成得道友赏识。待其醒后,道友可与其探讨一番。”
这话一出,其余人不由有种恍然大悟之感,难怪这叶于时怎么表现的比人家师门还担心呢。原来是这样啊。不是剑修开始懊恼,自己怎么就没有反应过来呢。这可是结交这罗少栾的大好时机啊。
而孔渝青和玄蓉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从头到尾这人都没有说过什么赏识的话啊?掌门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脑的。
罗清看了看智霄生闷气的模样不禁失笑。还有神情有些纠结的扈骆。这真是好玩,那些个假师父师兄师妹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方恪。这真的反而不能上前,连问一句都怕会给方恪的任务造成什么麻烦。
“没事,待会儿问问于时,再让人送些丹药过去。你徒弟还算有那么两下子。”罗清拍拍智霄肩膀道。
智霄看了看已经离开的叶于时等人,也起身往古刹寺而去。只甩下一句话“我还没有把方恪收徒。”
罗清看了看门中弟子道:“我们也走吧。”
这么一小会儿,昆仑派便全部离席。只留下其余门派的人面面相觑,不少人都认出了方恪最后那一剑是什么,这是太阿剑意。这九州大陆练习太阿剑诀的人不能说没有,但还未曾听闻有如此年轻的修士的已经悟出剑意。毕竟太阿剑诀难练至极,能够练出剑意的更是少之又少。
萧云溢看向左丘问道:“这罗少栾你可曾听闻过?”
左丘道:“不曾。”
听左丘这样道,萧云溢深深的看了左丘一眼便也离开了。左丘唇角微翘对着韩箜道:“我原本认为叶于时身旁那位剑修是方恪。却原来是罗少栾。你去查探一下,方恪如今身在何处。”
韩箜点点头。
“这一场,无方门款冬然对战如是观匡果。”那名裁判上场宣布下一场比试的名单。
左丘听着,顿觉无味便也离席。之后几大门派的人也相继离席。
观试台上李掌门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玄剑门竟然通过初试了,而且那罗少栾竟然如此厉害。想起他之前对玄剑门的百般嘲讽,在听到如今满场都是对玄剑门的议论和对那罗少栾的惊叹。他脸上就好比直接被扇了一个耳光一般。尤其是罗少栾赢了之后玄极那老贼看他的目光。
如同李掌门一般再无心思看比试的人很多。看过这样惊心动魄的比试之后,之后的比试看起来都少了那么几分味道。
台下许多人都可惜因为是初试所以比试台上并没有设置蜃影阵法。若是设置了阵法,刚刚就不至于被罡风遮住视线而没有看到关键的部分。
那么一小会该有多激烈,两个人才会这般惨烈?神秘的音攻,强大的剑修,不算华丽但是充满杀机的斗法。惊心动魄。
不过还引发了众人对另一件事的议论。这三大门派,四大宗门到底是为了看谁的比试来的?尘否还是罗少栾?你没看他们一比试就都来了,一比完这人就走光了。所以一定是为了这两个中的一个来的。
大多数人坚持认为是为了尘否而来,毕竟这罗少栾再厉害之前也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修士而已。而尘否却是早已凶名在外。
待方恪醒来的时候,口中有残留丹药的味道,右肩和左腿隐隐作痛。四周很安静,只有昏黄的烛光,反而是窗外更亮一些,洁白的血反映出清幽的冷光。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的环境方恪愣了。
这是什么情况?
屋中圆桌旁坐着三人。叶于时与玄蓉孔渝青,而且气氛显然不怎么友好。
“你醒啦!”玄蓉看见方恪睁眼,不由喜道。
这是他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吗?这玄蓉怎么对他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大概是方恪惊疑的眼神太明显,玄蓉马上换了脸色冷冷道:“算你识相赢了比试。我去告诉爹爹你醒了。”
说完玄蓉便向外走去,但看到叶于时时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会。但看到孔渝青还在房间便放心的继续往外走去。自从知道他就是叶于时之后,玄蓉对于叶于时的态度就是防备,不然也不至于坚持要和叶于时一同待在房间内。
孔渝青不由苦笑,之前劝她去休息她却坚持不肯说什么也要待在这里。他只好也一同留下来,不管小师妹表面表现的如何他却清楚的感觉到了玄蓉对叶于时的惧怕。但是知道叶于时的身份之后玄蓉却硬是不许叶于时一个人待在这里等方恪转醒。
想到这孔渝青看向方恪的眼神就复杂了。看了看叶于时与方恪,孔渝青果断决定离开。方恪看到叶于时时的眼神可不像是陌生人或者是仇敌啊,那眼里一瞬间的放心他可没有漏看。他就不凑这个热闹了。他不像小师妹,还真的以为方恪是他们玄剑门的人了。
方恪口中干巴巴的,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起身吧,肩膀和腿部都被固定起来了一时半会他还真的挣扎不起来。
叶于时仍旧维持那个姿势,侧身对着他坐在桌旁。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却连眼角余光都没有分给他。看到这样的叶于时他不知为什么有些着慌。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心虚感。他想过他们见面时候的情形但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似乎他们经常出现这个场景?他受伤醒来后每一次看见的人中必定是叶于时。
“要喝水吗?”许久叶于时才道。
“要!”终于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方恪笑了起来。
叶于时端着水走过来,一手环过方恪的肩,一手将水端至方恪唇边。方恪只好将已经抬起来接杯子的手放下。反正他是病人,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感觉也不是不可以对吧?不过由于这个姿势他看不到叶于时的表情,只能看到叶于时的下巴。不知道叶于时现在是带着平日里那带着点清冷的笑意还是如同刚刚那般的面无表情。
也不知道是方恪喝的太小口还是叶于时杯子倾斜的角度太过,水从唇边溢出沿着下巴滑落。又一次在方恪抬起手之前叶于时先动作了。
竟是直接用他的袖子擦了过来。先是下巴唇畔,然后是颈间,打湿的衣襟。动作间,指尖免不了碰触。
方恪一把抓住叶于时的手道:“好了,一点点水没有关系的。我肩膀还有腿什么时候可以拆开?用了丹药按时辰来算应该快好了吧?”
方恪这样说着,却是感觉自己心跳快的厉害。完了,他该不会是有什么毛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