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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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相比自己斩魄刀的名字，黑刃这个名字对伊川莫而言还有更重要的意义，他紧紧的盯着手中的斩魄刀，突然间，猛的一下子竟把没有刀鞘的斩魄刀拥入怀中，漆黑的双眸中氤氲出细碎的水光，一点一点铺洒满柔和的怀念。

    “好久……不见。”一声叹息幽幽落地，黑发的少年微笑着侧脸贴在刀面上细细的磨蹭着，刀身冰凉的温度有些刺肤，却让少年愈发的感受到真实。

    同一时间，蓝染眯起了眼细细打量着被少年抱着的斩魄刀，终于，像是确定了什么一样缓缓笑了起来，看向黑刃的目光带着勃勃野心：“终于见到你了。”

    蓝染意味不明的话让处于久别重逢欢喜之中的伊川莫心中一紧，他顿时想起了黑刃不仅仅是他的故人，它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个身份足以引起像蓝染这类的野心家的注意。

    抱着黑刃的手紧了紧，伊川莫很想立即逃走。但很显然，势单力薄的他根本逃不掉，别说站在他面前的是蓝染了，就算是一只普通的虚他都没信心能够全须全尾的逃走。一开始他就说过，他的实力在面对非人类时那根本就没法看，纵使他在十二国多活了近百年的时间，依旧比不上这些一活就成百上千年的老怪物。

    蓝染上前几步，附身，朝着黑刃伸出手，伊川莫呆着没用动，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躲不过。只是蓝染却在距离黑刃还余下半米多的时候就遭到了剧烈的排斥，这一点也是其他斩魄刀不具备的能力——能够有着如此强大的自我意识。

    也是在此时，伊川莫只觉得灵魂中发出一声巨大的共鸣，比当初得到白刃时的感觉更胜一筹。一直毫无动静的黑刃开始蜕变，刚刚有些灰扑扑的古朴跟一层外壳一样被层层剥落，露出了藏在壳子里面属于黑刃的耀眼锋芒，纯黑的刀身从刀柄处开始绽放出神秘的纹路，一路缠绕直至刀尖。

    纹路映入蓝染的眼中，让他瞳孔微缩，嘴唇微动，沉沉的吐出了一句话：“第一任灵王的王徽。”

    伊川莫身体一僵，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打破，或许是破罐子破摔吧，在这次僵硬之后，伊川莫竟觉得心口一松，面对蓝染时的那种因生死不由己而带出的紧张和消极心态全部一扫而空，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一手刀鞘一手黑刃的站起，伊川莫往后退了几步离蓝染远了点，挑眉，直视蓝染：“这就是你抓我的目的？”

    见伊川莫恢复了正常状态，蓝染眼中倒是多了一点欣赏之意，也没否认，直接给了伊川莫一个肯定的回答：“大灵书回廊中有书记载，第一任灵王，无名，在五千年前无故陨落，同时，刀池出现了一把特殊的斩魄刀，通体漆黑，非由人打造，亦无人能用，千年前，刀刃由黑转白，数月前，从刀池消失。”

    “所以你怀疑黑刃的刀魄正是第一任灵王所化，并因此找出白刃的拥有者也就是我，继而将我抓来，由此得到黑刃。”

    蓝染爽快承认道：“是。”

    “但你没想到的是，黑刃拥有了其他斩魄刀所没有的强横意识，他排斥除了我之外的人拥有。”

    “的确，至今为止还没有哪一把斩魄刀的意识可以和这把相比，不愧是第一任灵王所化。”蓝染的目光愈发的炙热起来，越是强大，就越值得期待，不是吗？

    蓝染眼中的野心并没有多加掩饰，伊川莫自然也没有迟钝到没看出来，只是，他把黑刃收入体内，拒绝的姿态摆的明明白白：“我这个人懒散惯了，没心思参与到你的宏伟计划中去。”

    这一次蓝染没有动手，只是挑眉看着他，眼中浮现出丝丝讥讽的色彩，那是对伊川莫看不清现实的嘲讽：“伊川桑，你以为觊觎黑刃的只有我吗？人心本贪，不是站在正义的那一边了就真的刚正不阿荣辱不惊了，他们也会生出贪婪之心，也会想方设法的把黑刃或者把你握在掌控之中。从你成为黑刃的主人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会被卷进死神和虚的战争中来，由不得你说不。你能够做的，不过是选择立场罢了，我想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选。当然，这些现在都不急，我看伊川桑今天也累了，还是先去休息一番再做他想吧。”

    言罢，蓝染就叫来刚刚那只绿眼大虚带伊川莫回房了。如蓝染说言，他并不急，死神和虚之间的战争虽一触即发，但那个触点无论是死神还是虚都还没打算去碰，所以，他不急，反正伊川莫都被他抓来了，瓮中之鳖，还怕他跑了吗？这一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只是蓝染没想到，现实很快就将他的脸打的啪啪响，才过了半天不到，本该好好呆在房间内的伊川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论是从监控上还是其他各种渠道，蓝染他们都找不出伊川莫究竟是用什么方法从哪个通道逃走的，就好像伊川莫是凭空消失的。

    “找，去现世找。”蓝染是真的动怒了，让一个人类从他眼皮子底下逃走，这种错误简直无法忍受，“若是被死神先一步找到的话，就直接动手杀了。”第一任灵王是历代灵王之中最强大的，纵使成了刀魄，那力量也不容小觑，所以，纵使毁了也绝不能让敌方得到。

    蓝染旁边的银发死神笑容诡异的让人浑身发毛，语调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总觉得弥散着刺骨的阴寒：“不愧是它的主人呢，仅凭区区一人，竟就能从虚夜宫中逃走，蓝染大人不觉得对方是个人才吗？就这样杀了，会不会太可惜了？”

    “再好的人才，不为我用就不需要留着。”蓝染面无表情的说道，周身含着淡淡的杀气。

    伊川莫自然是没办法逃走的，不说蓝染，就是虚夜宫有那么多大虚他就逃不掉。但幸运的是他那特殊的体质纵使从人类成为灵魂也没抛弃他，还真的是不依不饶的死了也不休啊。

    看着一晃眼就从虚夜宫那间白的让他晃眼的房间转移到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唔，伊川莫扫视了一下周围，因为太暗所以他也捉摸不透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想了想，伊川莫还是将黑刃召唤了出来，毕竟在这种黑的见不到一丝光亮又不知底细的地方，有个熟人陪着总会安心一些，尽管黑刃似乎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无法陪着他说话。

    黑刃身上一直有一层光，在有光线的地方看着很暗淡，但在这地方看却无比明亮了，毕竟有了对比嘛。也是借着这一点光线，伊川莫才能够看清楚他的脚下是结实的土地，虽然看上去不是很平坦，但也算不上崎岖。

    摸索着慢慢向前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伊川莫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来自于黑刃之外的光亮，就和在没有光的山洞中摸索走了许久的人终于靠近了洞口，洞口的光线斜斜的射入了视线之中，那一瞬间，竟生出了一丝莫名的感动。

    终于，眼睛适应了亮度，伊川莫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下四周的环境，巍峨宏伟、广阔无限，这是伊川莫对眼前景象的总结，只是，除此之外，就是冷肃，没错，不管是那用巨石砌成的宏伟宫殿还是平坦荒芜看不着边际的来路去路，都被蒙上一层令人胆颤的肃杀冰冷。

    看来，不是个和平美好的地方啊。

    暗暗的在心底叹了口气，伊川莫还没想好是不是退一步回到那满是漆黑的‘山洞’中去呢就被一道声音喝止了。

    “站住，你是谁？竟敢在陛下大喜的日子擅闯冥界主殿？！”

    伊川莫顺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去，来者是一个看着很年轻的男子，银发银眸，面容俊美，此刻正皱着眉十分不满的看着他。

    “冥界？”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伊川莫不由得喃喃重复了一遍。

    “正是。你趁着陛下成婚的日子来此，究竟有何不轨之心？”银发青年对伊川莫这个不速之客很是不满。

    虽然吧，他对他们未来的冥后不是很满意，在这种日子里一直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但怎么说也是陛下亲自抢回来的，只要陛下自己钟意就好，毕竟他们陛下都单身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快脱单了，他再怎么对那女神不满意还是真心为陛下高兴的，反正若是陛下以后不喜欢了再帮陛下找个更好的就是了。所以，若是有人来破坏陛下的好事，就算是神王宙斯他都不会绕过他！

    不过……塔纳托斯将伊川莫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神情古怪的低声自言自语道：“居然是个人类？！一个人类在陛下大喜之日跑来捣乱，倒是勇气可嘉的很。”说道这里，塔纳托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顿，睁大了眼提高了音量质问道，“不对啊，你是个人类，怎么进到这里来的？”

    这里可是冥界中心，别说普通人类的灵魂了，就是一些低阶神明，没有陛下的允许也是进不来的，所以说这个人类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进来的？如果被那些个一直对冥界心怀不轨的知道了，那是不是哪天就攻进来给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越想越严重，塔纳托斯站不住了，也不管是不是什么大喜之日了，二话不说就拽着伊川莫推开了主殿大门冲了进去，嘴里也不忘嚷嚷了一路：“陛下，不好了，主殿竟被一个人类攻进来了——”

    被拽着走的伊川莫根本就没时间反应，只觉得整个人都被拽的飞起来了，脚不沾地的一路飘，等他再次脚踏实地时，就觉得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其中包含的情绪之复杂，都快实质化了。

    缓了缓气抬头，伊川莫就对上了一双深绿色的眼，明明是代表着生机勃勃的色彩，却弥漫着浓厚的死亡气息，这样一双充满着矛盾的眼让伊川莫觉得似曾相识。只是，伊川莫蹙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站在上位的黑发男子，虽眉眼间夹杂着无法忽视的冰冷但那张面孔却是十分俊美，这样的人若是见过他必定不会忘记，所以，既然他记忆之中没有这张脸的存在，也就表明他并不认识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