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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声音虽然只听过几次,可程雾却还是第一时间便认出了是谁!即使对方声音像清泉一般清越又好听,她此刻蹲在那里的身子还是微不可见地僵了一下。
男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只是弯下腰把脸凑到程雾面前,眼睛里满是笑意。
“哟,这不是昨天那位小姐吗?真是好巧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
程雾瞥了一眼伸到自己面前的俊脸,再想想昨晚陆烨告诫她的话,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拳头直接挥了出去。
男人显然意识到了程雾的动作,可无奈对方实在出拳太快。
计算了一下躲避的角度,扫了一眼身后看上去衣衫凌乱有些脏兮兮的老头。他先衡量一下如果靠上去会有多少细菌沾在自己身上,再衡量一下这一拳砸下来的后果。一咬牙,没有一点犹豫的,立刻选择了闭上眼睛。
他这么一闭眼,程雾砸出的拳头在即将挨上他那一刻直接挥到了他后颈。
其实她出拳那会儿是有些忐忑的,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武力值未必会比对方强。所以此刻对方闭上眼睛虽然很怪异,但是无疑让她觉得成功率高了很多!
然后,下一刻。闭眼等着的男人一声你没有说完,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吹吹拳头,将男人往旁边拖了点,冷哼一声,道一句“无缘对面不相识。”算是回答了他那句搭讪。
许是她这副彪悍样子震到了那老板,所以眼睁睁看着男人倒在眼前他只是嘴动了动,最终也没能发出声来。
程雾不管他多震惊,径自把鼻烟壶在手里掂了两下,轻笑道,“老板,功课做的虽好,但你这宝贝可不怎么好?”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看稍微有些变形、成色也不是特别鲜亮的鼻烟壶。
其实这鼻烟壶确实不错,可惜就是有些瑕疵,大部分人都会认为是有些小瑕疵的仿品。如果她看不到上面环绕的灵气,也会是一样的想法。
听着程雾内行的话,再看看地上被她一拳劈晕然后拖到一旁的男人,老板嘴动了动,那些惯常所用的挂在嘴边的台词冷不丁咽了回去。声音有些不耐却又不敢发作。
“就算不是真品也是高仿,价格也不是你这小姑娘买得起的,快走吧。这个,别忘了带走。”说着指了指地上躺着的男人,“我可以假装没看到。”
程雾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去看,看完一脸的吃惊和无辜,蹲着的身子退了两步。
“咦?这位先生怎么了?怎么会躺在这里,看他脸色许是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冠心病贫血之类的病犯了吧?老板有手机吗?可不可以给医院打个电话。”
“……你”老板看着程雾浮夸的装作一无所知的演技,只觉得一口血都要喷出来。“明明是你把他打晕的——”
“老板,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是个柔弱的小女孩。您要是这么信口开河,那我还可以说,你们俩因为这个高仿的鼻烟壶起了争执,僵持不下动了手脚,才把他打晕的。我相信,警察叔叔把一看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和一看就身体健壮的你相比的话,谁做的很容易分得清。”
“你……”老板指着笑得一脸狡黠的程雾,显然没想到这世上会有这么缺德的小姑娘,气的剧烈咳嗽起来,一个你字重复了许多遍。
程雾眉眼弯弯地看着老板,又拿起了那只鼻烟壶,“老板,这个到底怎么卖的?给个靠谱的准话呗!”
“不卖!”老板显然没想到遇到个小无赖,气的一咬牙,收拾摊位便要走。大早上的就遇到这种事,别提多晦气。这宝贝虽然不是真品,但也算是很好的仿品!若非那点瑕疵,遇到了对此偏爱的收藏者,卖个成千上万也并非不可能。这也正是他得手了一个多月却迟迟不曾卖出的原因。
程雾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其实她对这些东西都不是太感兴趣的,要不是为了送给师父那个老头子,她也懒得浪费时间。
不过看这老板的态度,好像已经有些松动,只是在强撑罢了。于是她摇了摇头,悠悠开口。
“行吧,那老板您慢慢卖。反正真正的收藏者,即使要收藏一个仿品,也是要收藏完美的高仿。而非是这样既有瑕疵又很容易看出来是仿品的。”说着拍了拍手,将鼻烟壶放下,“得,您忙,我再去转转哈。”
看着潇洒转身的程雾,再看看躺在地上眼睛紧闭的男人,老板拳头一握,大叫道,“慢着!一千块,不能再少!”
程雾回身。轻轻摇头,“五百。”
老板被她的报价气的几乎吐血,咬牙切齿道,“八百!少一分都不卖!”
“七百,”程雾笑看着他,“这是最多的。对于一件有瑕疵的仿品,老板您应该知道我给的价很地道。”说完转身便要继续走。
“成交!”老板在她走大下一个摊位前大喝了一声。
“好嘞!”程雾打了一个响指,回身来到摊位前,看了躺着的男人一样,笑道,“老板你放心吧,我会为你作证的,这男人就是急病犯了才晕倒在这里。”说着拿出手机打了120,称这边古玩街有个病人好像得了急病晕过去了。
老板嘴角一抽,肉疼地接过钱,又将鼻烟壶包好递给程雾。痛心疾首道,“要不是你这小孩说话干脆利落,大叔很欣赏、也挺喜欢你,这个价钱是绝对拿不走的。”
程雾心说你已经讨厌死我了吧,面上却是一笑,“谢谢大叔,下次见。”
老板明明一副后会无期千万不要再来坑我的表情,说的话却是情真意切。“小姑娘走好,下次来玩啊!”
程雾尝到了古玩市场上捡漏的快感,那个诡异的男人也被她一拳打倒,所以这会儿心情很好地哼着歌往前面走去,企图再给老头子淘些见面礼,顺便来场计划内的偶遇。
只是刚走了几步,右边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
她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人。这时候,左边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黑心肠的小家伙,利用人家坑人不说,用完还始乱终弃。”
那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有些谴责,当真像是被始乱终弃了的小媳妇似的。
……
可这样的声音在程雾耳中与恶魔无异,她跟慢动作回放一样缓缓转过头,看向对方,唇角一扯。
“是你自己滚还是我打你一顿你再滚。”
男人那双狭长含笑的眸子盯着她,啧啧摇头,“女孩子别天天打不打的,太暴力容易嫁不出去。”
然而,男人话未落音程雾的拳头便再次袭来。
他无奈一笑的同时身子立刻往后倾去,腰部弓出一个巨大的弧形。与此同时,程雾的拳头擦着他挺翘的鼻梁而过,拳头带起的风扑在脸上,很容易感知这一拳头用了多大力气。
摸了摸鼻子,稳住身体,他向后退开几米,在安全距离外举起双手,脸上笑意愈发晕染开来。衬得眉眼弯弯,线条更加柔和。
他看着程雾,狭长的眸子里泛出星星点点细碎的光,清泉般的声音悠悠响起,“女侠饶命,在下受教了。”
明明是求饶的话,说出来却更像是诱哄、宠溺和挑逗,几分旖旎几分戏谑。
程雾看着他这般模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揍,揍的让他再也浪不起来,再也风骚不起来。
可那双狭长含笑的眸子就像一汪深潭,神秘而幽魅,牵引着一切看过去的东西,让人移不开眼睛。有那么一瞬,她几乎失神。
下一刻,惊觉不对,她收敛心绪,移开目光,甩了甩脑袋,再次欺身而上。
男人似对她的反应有所预料,直接跑到一个摊位的里面,双手举起,无奈笑道,“休战休战,我知道错啦。下次再犯就自己跪搓衣板,再也不辛苦你动手。”
两个人皆是俊男美女,本就气质出众,回头率比较高。再加上这会儿的对峙,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男人这会儿这么一叫,更多的人看过来,瞅着两人的目光意味深长,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只是看程雾的时候就多了点探究了。大部分人脸上明白写着这么小的小女孩居然就不学好。
重生以后向来只有自己欺负人、坑人的份儿,此番第一次遭遇被人坑的境地。程雾看着男人清秀好看的脸,一点也没有美色当前的愉悦感,只想扎出来一万个血洞来。
看着周围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她大眼睛一瞪,指着男人,一副要哭晕过去的模样。“你这个渣男,勾搭我婶婶不说,现在把她肚子搞大了居然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躲吧,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她这话一说,在场的风向立刻变了。原本同情地看着男人的目光纷纷变成了谴责,刚刚只是眼神传达的看法开始变成了一阵阵的议论。
“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好那一口,还勾引人家有夫之妇!”
“真是世风日下啊,现在居然连这种败类都可以在大街上游荡了。放到以往这可得浸猪笼!”
“你看他那笑的,一看就不正经,看他看人家小姑娘的样子跟说的话。保不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
随着一*议论下来,男人的形象一落千丈,舆论对其完成了从翩翩佳公子到衣冠禽兽的塑造。
被人这么议论着,难得男人脸上还能挂着笑,看向程雾的目光里满是兴味。
程雾被他盯的很不舒服,这个人来路不明且行踪诡异,她实在不想与其有什么交集,也就趁着众人议论之时悄悄离开。
男人刚要跟上去,口袋里的电话却在这时候响起。
挂断电话之后,他没有再跟上去,只是含笑站在原地,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别人的指责。
许久之后,才轻叹一声,“真是个好玩的人呐。”
*
另一边,程雾看似悠悠走着,不时看看路边的摊位,偶尔也会拿起两件问一下价钱,却没再还价或者买任何东西。
不是不想买了,而是没什么心情。她看似在看东西,其实一直注意着背后。
这样走了半条街之后,发现男人没再跟来,才重重舒出一口气。
没办法,她虽不惧那人,却也是有些忌惮的。毕竟人家身份不明,意图不知。若是敌人那便是敌暗我明。出门在外,又有社团扩张计划在身,她不想招惹些乱七八糟的煞星。
只是,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出完,左边肩膀便被拍了一下。
她只觉得额头一跳,却没再回头,继续往前走去。生怕再听到那个让人头疼的声音。
走了两步,右边肩膀又被拍了两下,而且用的力气还不小。
她心头怒火涌上,豁然回头,恶狠狠道,“我靠,你没完没了了是——”
可惜,话说一半,待看到那张脸时,剩下的句子被尽数堵在了喉头。嘴动了几下,终没能再发出任何声音。
胸腔里迸出一股巨大的喜悦,无处安放的激动情绪刺激着泪腺、大眼睛里瞬间就不可控制地蓄满了泪水,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只因那隔着时空的再次相遇。只因那重生后幻想了无数次终于在今天得以实现的重聚。
面前的人看起来比几年后年轻许多,脸色比起来那时有些昏暗的模样多了几分红润健康的色泽,一双明眸比之初遇之时多了几分犀利、少了些沉痛和顾忌。一身中山装剪裁合体,衬得身姿周正而挺拔,不似几年后那被意外和痛苦压弯了几分显得有些荒凉和佝偻的样子。
唯有看着她时那和蔼又含笑的模样与那时无异。可就是这般的不同,程雾还是一眼便认出了,这就是师父!
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师父,教授她最珍贵的安身立命的本领、让她得以慢慢摆脱林菲菲多年羞辱的师父,让她对于屈辱折磨、天道不公有了反抗能力的师父。那个有些顽皮有些脱线、却待她比亲人还亲的,师父。
“哎哎哎,女娃你这是咋了?怎么就哭了。难道你刚才说那小伙的话是真的?不应该啊,明明一看你就是在逗他来着。老头子我都看了好久了,还觉得你很有趣,想来找你玩哩!”
面前的老人看着她失态的样子,似有几分无措,慌张地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程雾看着老人有些尴尬又满是兴味的表情,再听他说看了好久的样子,心道这老头子还真是专注看热闹一百年,毛病一点没改。
于是她胡乱抹了一把快要流出来的泪水,摆出一副无理取闹的模样嚷嚷道,“怎么?被人欺负了我不能哭嘛!”
“这——”老人捏着下巴,回想刚才看到的场景,有点疑惑地发问,“那年轻人确实不是个东西!不过刚才你打了他一拳,又让他被人骂了一顿,干的漂亮!这应该不算吃亏吧?”
听他这么算,程雾嘴角一抽,重逢的激动慢慢褪去,稳住心神,她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模样,轻声道,“老先生,你找我有事吗?没事我先走了。”说着转过身去,唇角微勾,向前走。
看程雾这反应。老人先是一愣,随即身子一歪蹲在地上,捂着腿哀嚎道,“哎哟喂,这是不是又要下雨了,我这老寒腿又犯了,怎么也站不起来,需要人扶着才能回家。有没有好心人扶我一下。”
程雾余光瞟了一下老人浮夸的和自己有一拼的演技,再看他看似在专心哀嚎实则一直在偷看她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终是回身走到他面前蹲下,配合他的表演,并不走心地惊慌失措道:“老人家,您还好吧,要不要我送您去医院?或者帮您打120?”
老人随意摆了摆手。“不用不用,小姑娘把我扶到家里去就行了。我这老毛病,睡一觉就好了。”
程雾眼角一抽,有种不祥的预感。看来老头子这次还要像武侠剧里的高人考验人那样,保不准一阵折腾。于是她掀了一下眼皮,诚恳开口。“老人家,您又不是传说中的一代宗师。就别想着考验了,有什么话,您明说,整的跟演电视剧一样干啥?”
“啊?你在说什么,”老人一点也没有被拆穿谎言的自觉,孜孜不倦地坑蒙拐骗。“哎,人老咯,耳朵也不好使,你是说我看起来像是电视里的一代宗师一样威严又霸气,所以想拜我为师吗?”
……
太了解老头子,一听这话程雾就知道这家伙动了收徒的心思。就是看他这厚脸皮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然后她便也装起了糊涂。
“老人家,你腿脚不好,我这儿正好有祖传的跌打风湿按摩法,给您试试。”说着使尽十二分力气朝他腿上按去。
“哎呦喂——”老人冷不防被捏了一下,痛的大叫,“你这女娃,怎么这么大手劲儿。疼死老头子了。”
程雾也不理会他的哀嚎,继续专注捏捏捏。
最后老人实在受不了了,一个鲤鱼打滚跳起来,气呼呼看着程雾。“你这丫头,老头子不就是看你合眼缘儿的紧,看见第一眼就看中你,想收你做徒弟嘛!你至于这么折腾老头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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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欠债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我要狗带了。/(ㄒoㄒ)/~【生无可恋脸】
咳咳,这个神秘滴家伙,是个男二,还没取名哦。
谁想客串,快来报名,哈哈哈哈(不过这是个男人,其实我觉得还是我自己客串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