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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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江雨集团总部时，王宏伟正等在大厦楼下，见程雾上来赶忙迎上去。

    今天原本要陪程雾去那边谈判。可她遇到那个年轻人之后的怪异举动，以及眼神里的坚持让他不得不离开。

    回来之后，稳住那名年轻人的同时，他一颗心七上八下。那位主任的作风他了解过，生怕对方直接翻脸，对程雾不利。虽不至于丢了性命，可或擒、或伤都不是太好的事情。

    不知道从何时起，对这个女孩子竟像是对自己的女儿一样。尽管理智上相信她能解决得了这些事情，毕竟她早就的奇迹已不是一两次，可还是忍不住担忧。就像是面对自己的孩子，不管对方年龄多大，思想多成熟，多有本事，在他心里，还是个孩子。

    程雾很清楚对方在为她担心。看着王宏伟脸上的关切，好像看到了每次自己回家之时遥遥伫立等着她的父母。心里一暖，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温暖笑意。

    “王叔不必担心，事情已经差不多成了。不出意外，明天便会有答复。至于金益帮那边，现在应该没人会阻挠那边的判决了。”

    她正说着话，王宏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王宏伟挂断电话之后满脸喜色，一向为人严肃且规矩的男人竟有些手舞足蹈的味道。

    “小雾啊，你可真是料事如神！那边松口了，让下面按规章制度办事！金益帮这次是板上钉钉地要死了！至于其他人，肯定会继续跟风。那么，S市这块肥肉……”

    程雾没有一丝意外，好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只含笑点了点头，“剩下的事情还要麻烦王叔，若有什么不好处理或者得罪人的事情便尽管去找义圣门！两成的好处不能白拿了不是？”

    她这一本正经算计别人的样子让王宏伟嘴角一抽，心里却甚是欣慰，答得顺溜，“放心吧，该用得着的时候绝不手软。”

    知道王宏伟这是理解了她的意思，她也不再过多交代，径自去了自己那边休息室换衣服，让王宏伟先招待好那名年轻人。

    *

    另一边，接待室里，被招待着的年轻人有些惴惴不安。

    他在这边已经坐了一个半小时，起初有刚刚遇到的大叔陪他说话，后来那人便一走一个小时。

    门外都是层层守卫的黑衣大汉。尽管上来的时候看着标志知道这是一家安保公司，可他还是觉得心慌。

    因为那些大汉一点也不像外面那些随处可见的保安。这些人面无表情，站的笔直，就守在门外。他来来回回转了好几次，那些人都好像什么没看到。可他只要踏出门一步，立刻便有人拦住他，“抱歉，这位先生，请在坐一下。”

    大汉的语调挺有礼貌，不是那种一嗓门儿就能让人心肝一颤的类型，可就是让他觉得有些心惊。

    所以这会儿他搓着手，低着头抱着自己那份看的比命还重的计划书不停地在办公室里踱步。不敢喝水，不敢坐下，却又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就这么没头苍蝇似的乱转着，开着空调的接待室却一点凉爽的感觉也无。他清秀的脸上开始慢慢渗出汗珠，最后牙一咬，闭上眼睛就朝门外踏去，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只是，这次并未听到阻拦声，因为他直接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嘶……”一声抽气声让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状的身影。

    他个头不高，只一米七二，在足有一米八五的王宏伟面前确实矮了些。所以也就造成了他的鼻子撞上对方下巴的局面。

    感慨着来自身高的伤害，他捂住被撞得生疼的鼻子，泪腺不受控制地挤出几滴眼泪。看着面前将自己带来却丢在这里一个小时的大叔，语气略有不满。

    “大叔，你说你带我来又不说什么事，这不存心耍我嘛！我买的火车票在后天，你还耽误我拉投资的时间！您说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这么……”

    余下的话他没说，可王宏伟却清楚地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意思，“缺德。”

    不欲多辩解，他身子一让，将已经恢复了女装的程雾让了进来，眼神示意那年轻人。

    “你不是在拉投资嘛！给你带财神来了！”

    年轻人听着这话，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含笑走进来的程雾。打量了她半晌之后，脸色羞恼地瞪了王宏伟一眼。

    “你这……”他脸色涨红，看上去不怎么会骂人，许久之后才想到了个词儿，继续开口。“没有道德的大叔！带个小孩子来耍我玩嘛！要不是看在你们家董事长帮我捡东西又鼓励我，我觉得那人很好的份儿上，断不会跟你来此地，现在你居然带一个小姑娘来那我开涮！你们董事长知道吗？

    也不怪他恼怒。程雾穿着件嫩绿色连衣裙，白色板鞋，头发高束成马尾，长相本就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了一些，又把原先搭配衣服的西装小外套和高跟鞋扔在了一边，未施粉黛，也没戴面具。任是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小孩子！

    回想这位十几年后电商龙头企业CEO演讲时那舌灿莲花骂人不带脏字的模样，再看看现在老实的连句脏话都不会说的窘迫表情，程雾只觉忍俊不禁，含笑开口，“这位大哥，看来你对我哥哥印象很好嘛！那你怎么对我这么有偏见？”

    她语气很无辜，表情很受伤，看起来很真挚，倒让情绪不太好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

    他脸色缓了缓，看程雾时带几分勉强笑意，“并非如此，我不是针对你，小姑娘不要介怀。”

    说完转向王宏伟，脸色又冷了下来，“这位大叔，我不知道你强留我在这里是要干吗，若往大了说，我可以告你强行关押。看在你们董事长的面子上，我也不再追究。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一个投资要拉，告——。”

    然而，他告辞的辞还未说出口，手里抱着的文件夹便被程雾抽了出来。

    这份计划书是他研究了将近两年的成果，宝贝的跟自己命根子似的，这会儿被人拿走自是十分恼怒。

    即使对方是个小姑娘，他的反应也并没有因此和缓，语气跟喂了冰碴子似的。

    “这位小姐，不问自取即是偷，难道你不懂这个道理？”说着便伸手去夺被对方拿走的文件夹。

    程雾并没有抬头，却像是脑袋上长了眼睛一般领命地避开了他的动作，拿起那份文件快速翻了起来。

    见此情景，那人有些气急败坏。多少商场老手都看不出来这份计划书的价值，一个小姑娘又岂会懂得？

    自己辛辛苦苦研究那么久的成果，怎能任人这样好像翻菜市场的白菜一样随意？看对方那飞快的动作，怎么也不像是在看。

    这种感觉让他也顾不得学的那些礼节，直接上前便要夺过自己的宝贝。

    程雾后退两步，抬头瞟了他一眼，淡淡道，“别闹，给我两分钟。”

    她语气很轻，眼神也只是蜻蜓点水一样落在他身上，却让他夺东西的动作一滞。仿佛带有某种魔力般，几秒之后，双手颓然放下。

    程雾果然没有失信，两分钟后，她将文件递回那人手中，含笑道：“云鸿是吧？”

    搞不清楚这小姑娘到底要做什么，他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干嘛？”

    “你可有计算过，这个平台若真正建立起来需要多大的成本？”

    她这么一本正经好像真懂的模样让云鸿一愣，随即便暗骂自己想多了，撇了撇嘴，“多少跟你也没关系，小姑娘好好回去念书罢！省得以后也要走到这般艰难拉投资的地步。”

    程雾也不在意他的轻视，吹了一下自己的指甲，轻声道，“前期百万即可，平台先建，随后大约需要注资五千万，再隔半年大约还需一亿五千万，而未来最起码三年之内，将入不敷出。到2003年，大约才有现金利润可言……”

    “哗啦啦”，她话未说完，被云鸿拿在手里的文件夹尽数散落，他他本人也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清秀的脸上除了不可思议便是如遭雷击。

    他曾经做过预算，和面前女孩所言相差无几。

    而这些，并未写在计划书里。

    一个不被大部分人所认可的想法，再加上烧钱的投资，没有人会答应。所以，他的打算是化整为零，大不了多遭几个白眼，多受些冷遇，从不同的人手中拉足投资。

    然而现在，这女孩的匆匆一翻，竟就看透了他为之努力两年的成果。那种感觉，当真是有些惊悚。

    程雾当然了解他的想法。任是谁将自己心中所想看透，都会觉得惊恐。

    其实这些都是她前世研究云鸿创立的公司的资料所得，1999年9月开始创建。投资一百万。10月吸入五百万米元A国的风投资金，约合四千万元。2000年得到J国互联网投资公司入股两千万米元，约合一亿五千万元。

    她所做的只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

    看着对方清秀的脸上那副复杂表情，她叹了口气，指了指办公室的沙发，轻声道：“瞧，只怕你在整个C国也找不到像我这么能理解你的理念和想法的人了。现在能相信我叔叔不是在那你开涮了吗？”

    “恩，”云鸿呆呆点了点头，顺着她指的方向坐在了沙发上，连掉了一地的宝贝计划书都好像未察觉。

    直到程雾蹲下身子将计划书捡起，他才回过神来，跑过来一把将东西夺过去，有些戒备地开口。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

    王宏伟刚要说话，便被程雾打断。

    她径直走到沙发边上做起来，声音没什么情绪。“你口中的那个董事长，也就是我哥，说你这般为事业拼搏努力，当是有真材实料又有难得恒心之人，将来必成大器。他知道我素来喜欢这些新奇生意，便提议我来看看，却不想当真看到了有意思的东西！王叔并非拿你开涮，我确实是真心实意，想做一个投资者。”

    “你……”看着女孩大眼睛里的坚定和光芒，云鸿觉得自己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想去相信。然后便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就算这个女孩真有远见，真能理解。不过一个小姑娘罢了！又何来投资的资本！

    “放心，我有钱，”看着他脸上的挣扎之色，程雾像是要给他吃一粒定心丸似的，眸光中满是坚定。

    云鸿心里无限摇摆，理智告诉他不要相信，这还只是个孩子，可看着对方坚定的样子，脑袋里又叫嚣着相信吧，相信吧。

    半晌，他才克服刚刚升起的那点随时可以变为失望的希望，一咬牙，沉声道，“如你所说，那投资并不是一百两百，也不是一千两千，更不是一万两万，就算小姑娘你是富家千金，也烧不起这样的钱！别再说了！”说着跟真怕自己会鬼迷心窍一般，站起来就要往门外走。

    程雾对这个人的固执也觉得有些头疼，开始后悔自己没打扮的像个大人一些。

    拦住起身就要离开的那人，她慢悠悠开口。

    “想不到我哥口中有真才实学必成大器之人竟如此以貌取人，看我年幼便如此轻视我。如此，不投资也罢。毕竟这种事看中的不只是发展前景，还有合作者的人品！”

    她这话说的相当犀利，云鸿本就因为窘迫紧张等情绪有些涨红的脸色更深几分，面上浮了些愧色。

    是啊！自己何时也会以貌取人了？无论如何，这女孩气度斐然，又能懂自己的理念，愿意投资，他为什么又要这般？

    “抱歉，”他向来是磊落又干脆的直性子，知道错了便不会别扭，声音有些闷闷的：“这几个月来碰壁太多，见惯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爬高踩低、伏低做小，竟也学会了世俗那一套，还请小姐见谅。敢问你如何称呼？”

    “程雾。”她的声音不疏离也不热络，带着几分严肃，“不忘初心、方得始终，云鸿大哥这时经历这么多还能干脆认错便可知道人品还在。如此，投资一事，便继续说吧！”

    “程小姐，你既能知道大概预算，就该知道那不是个小数。所以，想要投资的话，至少百万才可入股。”云鸿的话说的有些慢，像是在照顾程雾的情绪一般。怕她因为资金不足而伤自尊。

    哪知程雾低头喝了一杯水，淡淡一笑。

    “若我说，所有资金投入，无需你再找人，我一个人全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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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尾巴已加，年过完了，新的一年目标，努力挖更。蛤蛤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