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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业顾问很快将打扮贵气的一家人围成了一圈，七嘴八舌地讲解。
看着自己被一群人恭维的场景，在看看江淑英那边冷清喝茶的样子，她鲜红如血的唇漾开一抹得意的笑。终于感觉到那股子万众簇拥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不过，片刻之后她便觉得这样不够了。
这几回合交锋，看似对方受着其实根本就没有实质性的羞辱到对方。
她想了想，朝着江淑英招了招手，“姐你怎么不来帮我看呐！站在那里干嘛？就算现在买不起以后也总要买的不是？总不能一直住着学校的家属院。”
说着便带着一群置业顾问朝程青枫夫妇方向移动。
接下来便是她格外具有表现力的声音。
“姐你看这个户型怎么样？大小合适，采光也很不错。”
“姐，我觉得这个也不错，便宜，也不大，你们一家三口应该够了。”
“姐……”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好像成了她给江淑英推销似的。
江淑英本来还附和着，最后连连摆手“行了琳琳，你自己专心挑吧。我已经买了一套房子了。好像就是苍蓝地产的。暂时不用买第二套了。”
正专心欣赏江淑英窘迫模样的女人一听这话挑了挑眉。瞬间get到了点。
只不过她以为江淑英是在强撑罢了，自然也不能随了她缓解尴尬的意图。水蛇腰一扭，凑到江淑英拿着的那本宣传册上。
“姐，你买的哪里呀。要不然我们做个邻居也不错，到时候我见你就方便了。”
江淑英已经从自己女儿那里得知那个别墅区只建了十一栋。现在已经全部售出。又观自己妹妹那副小心思都写在脸上的表情，眼神黯了黯，轻声开了口。
“那边好像已经卖完了。琳琳你要挑房子就快些吧，别管我和你姐夫了。”
江淑英这话更加印证了女人心中的猜想。满足了她突破天际的大脑洞。她娇笑一声，斜睨身边站着的帅气的置业顾问。然后又瞟了一眼“形迹可疑”的江淑英。
“姐，你到底买的哪边的呀？指不定还留的有呢。是不是呀小帅哥，你们这边不是会有有些人不想要的那种情况。”
那小伙子被她一个媚眼抛得脸色红了红，拿着宣传册的手僵了一下。不自觉点点头。“那倒是，我们这边一边会有几套留用。大姐不如告诉我是哪里，指不定就还有。”
自小看着自家妹妹长大，江淑英对她心思也猜的了七八分，重重叹了口气。
“水岸香樟。”
随着她四个字一落，小伙子手里的宣传册应声而落。
另外几个围着女人的置业顾问也愣了一下。
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听见水岸香樟这四个字都会从心底里感到恐惧。因为上次程雾请来徐皓之后生生让他们赔了一栋三百六十万的别墅，相当于白打几十年的工。
看着几个人的模样，女人不悦地皱了皱眉。
“到底有没有怎么不说啊，不想做生意了吗？”
“抱歉，水岸香樟那边房子在八月份就已经售空了，要不姐您再看看别的？”那个小伙很快反应过来，只不过笑容明显难看了许多。
但凡房子售的快，不外乎两种情况。一种是地段好房子好，另一种就是便宜。在江淑林的认知里，自己这个姐姐可和地段好沾不上边，毕竟夫妻俩都只是教师而已。在这个铁饭碗已经不再稀罕的年代，这三个字就是贫穷的代名词。
“那样吧，不如帅哥你看看能不能给调整一下。我可以高价买的。只要在我姐姐那个小区就好。”
“抱歉，那边调整不动。不过我们苍蓝地产房子很多，您可以看更合适的。”那小伙子已经看出来了两家人的氛围，声音都公式化了许多。
江淑林正沉浸在自己营造的虚荣气氛之中。完全看不到一群人微妙的目光。眉头一皱，声音尖利了些。“门口不是贴着顾客是上帝么？你们就不能帮我解决一下问题？我宁愿掏高价，你们这样可是要被投诉的。”
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女孩似是终于无法忍受女人的所作所为，拳头一握，走上前来。
“行了，别闹了。没有就没有了，可以看别的，你何必非盯着人家的。”
“是啊是啊，”旁边一个年纪稍小的女孩子赶紧压低声音附和。“水岸香樟虽然确实不错，但是是别墅区，价格高，出入也不太方便。这边有许多合适的，这位姐姐可以选择其他的。”
“什么？”江淑琳听到这里，声音陡然拔高。
这时候已经有一个置业顾问和程青枫攀谈了起来。
“叔叔，您在水岸香樟住？”
“还没，准备过年前搬过去。”
程青枫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教师特有的严肃和端庄，既无炫耀也无卑微，好像丝毫没觉得几百万的豪宅有什么好惊叹的。
这女孩是新来的，并没有摊上那天的倒霉事，所以对于公司这个巅峰王牌别墅区水岸香樟还是相当向往和惊叹的。毕竟在房价尚未大幅度上升的2000年，几百万的豪宅在不是特别发达的内陆城市可是极为罕见的。
只是她来的时候已经售空，知道大概价钱，却并不清楚具体。所以这会儿她眼睛亮了亮。问的很起劲儿。
“听说那边只有十一栋，最便宜的也在三百万左右，最大的那栋高大六百万，是这样么？”
程雾那日回家并没有说别墅的价钱。程青枫和江淑英知道贵，却不知道高达七位数。这会儿听到也是愣了一下。
那边江淑林则是直接笑出了声。她指了指江淑英，对着身边的小伙子努了努嘴。“你们可真是，连这么大的客户都记不住。这做生意可不行啊。”
“怎么会，我自诩过目不忘，但凡成交的客户不说名字各个记得，好歹是会面熟的。更何况是几百万的单子。”
说着也皱了皱眉，打量程青枫夫妇。试图从记忆库里搜寻这对不显山不露水的夫妇。
然而，并没有。
想了想，他还是含笑朝两个人点了点头，选择了沉默。
通过这个表现，江淑琳认定了姐姐在说谎。脸上得意之色越发明显，看江淑英的目光也明显地歧视了起来。
“姐。现在人民教师的工资已经这么高了么？好羡慕，你们居然都已经住上了几百万的豪宅，可怜我家这口子，看上去生意做到了几个市，都拿不出这么多钱来买房呢。”
听到人民教师四个字，本来还有些纳闷的置业顾问们脸色瞬间变得微妙。
上一次的事件让他们不敢再狗眼看人低，但却不代表他们心里的鄙夷。
*
于是程雾进来的时候听到的便是一阵低低的议论声。
“哎，反正我一个月提成有三千买咱们水岸香樟的别墅，不吃不喝也得100年。倒不如去做个赚钱的人民教师。”
“不会吧，做教师不赚的。我大姨夫原本是八中的年级主任，前两年辞职做生意了。现在做教室可没什么好的，顶多小康。”
而议论声里，程青枫和江淑英脸色不太好。
看到程雾进来，原本正侃侃而谈的几个置业顾问瞬间跟被掐住了脖子的鸭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那个帅小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开了口。
“程，程，程小姐，您今天，今天来有何贵干……”
旁边一个皮肤白皙长相刻薄的女子先是退了两步，随即讨好上前。“您，您今天可是要看房，还是，还是水岸香樟那边别墅有问题？”
其他几个人虽然没开口。但那神态也都明明白白写着两个字：畏惧。
这场景让神色倨傲地讽刺着江淑英的江淑琳豁然转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程雾负手站在那里。明明165的身高，却带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看过来之时有一种被徐皓看时才会有的凛然感。
她先是眼神在几个人间扫了一遍，才轻笑一声。“我来自然是找我爸妈啊。”说着话，她走到江淑英和程青枫面前叫了句爸妈，然后再次看向几个还处于恐惧JPG模式的几个置业顾问。
“看来你们还是没改了狗眼看人低的毛病呢。要不然让徐皓再过来跟你们面谈一下？”
她的话说的很平淡，就像是老朋友在聊天一般，却无端让人觉得惊惧异常。
片刻之后，几个人心中紧绷的弦倏然断裂。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能让徐皓再来一次，不能！否则以他的脾气，他们不死也要残！
“程小姐，我们知道错了。”
“程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跟我们这群没见识的东西了！求您了！”
“程小姐哎，我们不是故意议论二老的。”上次得罪程雾最狠的那个女人噗通一声坐到了地上，面如死灰。突然便将矛头指向了妖娆性感的江淑琳。
“是她，都是她。您这位阿姨暗示的，我们只不过顺着她的意思罢了，您就饶了我们这些小角色吧。”
“是啊，那位大姐，是那位大姐的意思。”
这场面瞬间换了风向。刚才的大金主瞬间变成了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江淑琳不可置信地看着言笑晏晏却自成威严的程雾，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尤其是，这一刻程雾突然对她笑了一下。只不过那笑不含半点温度。
“这位阿姨，既然你们家这么有钱，那便多买几套房子吧。你说呢。恩？”
说完指了指刚才率先答话的小伙子，“遇见这么大的金主，你可得好好招待着。我觉得，你们要是不卖出去十套，就愧对你们老板的信任。还是和他面谈一下好了。”
江淑琳被她看的只觉得透心凉。她定了定神，告诉自己不能乱了方寸，毕竟输人不输阵。
勉强点了点头，她眼神闪躲的看了程雾一眼，企图保留最后的尊严。“自然，如果有合适的肯定要买个十套八套。”
程雾拍了拍手，“这位阿姨果然好气魄。接下来就看几位大哥大姐的本事了哦。做不好事情，你们老板可以定是要跟你们面谈的。”
她看似在笑，可更多的是威胁。
按照上次她和徐皓的互动来看，没人觉得她说的是假话。
然后，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程雾一家人坐在售楼部的大厅里，喝着咖啡说说笑笑。
另一边，发作了几次的肥硕男人被保安拦着，恨恨地看着程雾一家三口，却怎么也过不来。
女孩坐在程雾邻桌，高跟鞋一下一下踢着桌子，好像对周围的事情一点不关心。
而江淑琳则孤零零地被一群置业顾问围着，一脸吃翔的表情签下了第十份购房合同。偶而看向程雾时目光像是藏了千万根针。
一个小时以后。两家人齐齐走出苍蓝房产的大门。
只不过，进来时假装的和睦气氛已经当然无存。
程雾看着女人怨毒的狭长眸子，眼神闪烁。
正要告辞之际，女人突然又收起了那副吃人的表情，抓住了江淑英的胳膊。
“姐，你知道Z市有个美梦成真会所吧？我们等下去做个美容怎么样？听说那边很不错的！虽说收费贵了点儿，但是据说已经是咱们H省乃至C国第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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