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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无中生有
“荒唐!”
除了这二字王羡鱼也想不起来如今能说什么,难不成王敬豫的段数竟是低到要靠栽赃诬陷来拉下她了么?
王羡鱼呵斥之声让卫衍面色生出古怪!似是想到什么,卫衍面色沉了下来,看向王羡鱼道:“阿鱼这段时日便在家中养胎罢!”说过这话他怕王羡鱼生出误会,又解释道:“王家那边怕是要生出事端,不要波及你我二人便好。”
本来听卫衍说前一句话之时,王羡鱼确实生出难堪,以为他不信自己。但是后面卫衍释言却是让王羡鱼心下一松。
倒是不曾仔细辨别过真假,只是纯粹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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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金陵城外虞沉契而不舍的又对城门发起攻势。这一次也不知是大意还是如何,城墙上将士死伤几十人。一些尸身堆砌在城墙上,一些尸身却是掉落在城墙外。
城门紧闭,想要去认领尸身的家属被牢牢压制在城门内,也不知怎么便与守城将士发生了冲突。
司马纯得到消息时,城门外俨然已经从小冲突变成了大冲突。那些不见尸身的士兵家属们不要命的向外冲去,好些群众被煽动。司马纯有意让寒士立功,因此派去邱况予解决此事,哪里知晓邱况予过去还未说上两句话便被群众砸伤,不得不退下。
城外虞沉又趁机滋事发起了另一轮攻击……城门内外乱成一团。
金陵城被困这么长时间,百姓们提心跳胆过日子,早已濒临崩溃。如今邱况予办事不力,殿上天子也开始被人诟病。
公主府内王羡鱼也在第一时间得知此消息,也不知是不是事情闹的太大,王羡鱼知晓此消息比之以往甚至更快一些。
王羡鱼自那日知晓弟弟王律不在金陵后,便有了猜测:金陵如今局势怕是并没有那般糟糕!
有了这个念头,王羡鱼当然不再如之前那般心焦!
后来再得到消息,天子以雷霆手段出兵镇压那群闹事之人。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此言虽然过于夸张,但震慑那些愚民还是有一定效果。
说起愚民,王羡鱼对这贬低之言不能更赞成。如今金陵城人人自危,生怕被攻破了城门害得家破人亡,守城之将更是慎重有慎,排兵布阵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人知晓?
那些得知亲人尸身流落在外之众明显便是有人寻来闹事的,偏偏有人轻易便被煽动。除去愚昧无知,还能用什么词来形容他们?
此事过后,金陵城又是一种凝重的气氛,渐渐的百姓中又有流言传开。此次流言又是针对天子,说的也在情在理,道:天子以重兵镇压无辜百姓,却是不出兵迎战外面叛乱之兵,难不成当朝天子欺软怕硬,只敢对付弱小么?
因此一言,金陵城又是暗潮涌动。朝堂之上有人谏言彻查此事,但都被天子挡了下去。司马纯本不是软弱之人,但这般避让的举动实是叫人理不清头绪,一些心智不坚的臣子甚至私下也开始议论纷纷。
司马纯,人心危矣。
金陵城风雨欲来,王羡鱼所居的公主府也一片暗潮涌动。原因便要说到她那日自王家出来后,身子不爽利一事。
太医令得出怀胎不稳的结论,自那之后,女医每日都会过来替她诊脉,汤药更是一日不曾间断过。
可饶是如此,王羡鱼身子依旧不见好转。眼见着王羡鱼一日日气色不佳,女医与婢子都察觉出不对劲,最后无法,只能去请冉覃。
王敬豫自那日换血后一直昏迷不醒,冉覃便不曾离开左右。若非如今不得已,王羡鱼还真不想劳烦冉覃。
冉覃对王羡鱼主动去请他一事也有几分惊讶,回来后看见小娘子面色苍白、整个人瘦了许多,更是惊讶不已,忍不住谴责:“流之过去看那王敬豫,怎么不告知某一声?”
王羡鱼勉励一笑,答:“这几日郎君早出晚归,哪里知晓我身子境况?”王羡鱼这话不假,这两日卫衍确实忙碌不停,每次回来天色必然已经大黑。那时候王羡鱼早已歇下,卫衍又不曾吵醒过她,因此一点也不察王羡鱼每况愈下的身子。
冉覃见王羡鱼说这话,想到如今金陵形式,也只有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冉覃指尖搭上王羡鱼腕间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久久不能回神。等终于有了判断后,眉头更是蹙紧不止,问王羡鱼身侧的女医:“将这几日的方子拿给某一看!”
女医知晓冉覃的名声,对他敬重有加,恭敬的送上药方。
等药方到了冉覃手中,冉覃脸色便黑了下来。众人尚未发现哪里不对,冉覃便怒气冲冲道了句:“原先那王家婢子二人指证您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反倒是我冤枉她们了!”
王家婢子二人指证王羡鱼什么自是不用多说,王羡鱼脸色也是一变,对木柳使了个眼色,木柳会意,上前两步将王敬豫手中的药方拿过递与王羡鱼。
王羡鱼顺着字迹向下看去,最后一行明显写着长生丸三字,夺人眼球。
王羡鱼抬眼看向女医,问她:“这几****药中有长生丸?”
女医一愣,她是不知其中有什么隐情,只是老实回答:“公主身子不见好,今日臣煎药之时有婢子言说奉了您的令送来长生丸,问臣可否入药,微臣见识浅薄,特意前去询问太医令,才得知此物贵重……今日已然用长生丸入药。”
她这话说罢,在场众人脸色都是难看至极。冉覃更是如此,那日用错药,险些害人一条性命,为此王家那些大夫冷嘲热讽,抱团欺人,将过错全都归于他身上。若不是医者仁心,他早想撂挑子不干了!
哪里知晓这段时日的憋屈全都是他最信任之人做下的!冉覃觉得如今他脑中只充斥着被背叛的怒火,根本无暇做他想。
王羡鱼根本就不知怎么回事,如今被冉覃呵责,委屈之余又生出愤怒。如今也顾不上其他,看向女医沉声问:“今日去寻你的婢子是谁?女医可否指认出来?”
如今这氛围,女医哪里看不出来不对劲,她犹豫的看向桑果,又看向木柳,不确定能不能说出真话。
但女医越是这样,越让冉覃生出怒气,只听他呵道:“人都是你家的,她哪里敢得罪你?”俨然便认定是王羡鱼做的。
王羡鱼百口莫辩,气的牙痒痒,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因着身子不适,干脆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身侧便跪着女医与桑果,木柳不知去向,冉覃更是不见了踪迹。王羡鱼想起之前的种种,又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喘不过来。
桑果见王羡鱼面色不对,慌忙上前安抚:“木柳姐姐已经前去调查此事,定然能还公主一个清白!”
清白?比起清白她更气冉覃不信她!王敬豫!好个王敬豫!一环接一环,果真是谋士!竟这般陷害于她!
“公主!您如今身子要紧,若是气出个好歹来,那便中了贼人的奸计!三思啊!”桑果说到最后俨然带了哭音。
被桑果一劝解,王羡鱼终于回过神来,她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腹部,问:“我孩子无碍罢?”
这话是问女医,一旁跪着的女医见王羡鱼没有责罚于她,暗自松一口气,回话:“方才冉公走之前改了药方中的几味药,如今药已经好了,公主可要现在喝?”
王羡鱼颔首,闭上眼睛不愿再与人交流,没一会儿她又想起来什么,对左右道:“今日一事不准传出去!”
并非王羡鱼害怕,只是不想因着此事惹得旁人担忧罢了。再者,她若是连此事也办不好,叫她有何颜面立足卫衍身侧?
桑果本来还犹豫,但是一想到方才木柳说的要顺着公主,便硬着头皮应下来。一旁的女医那是巴不得今日一事不要传出去,因此应下的也痛快。
女医走后,王羡鱼在榻上想了许多。其实她本不是容易冲动之人,只是一想到有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他们夫妇,王羡鱼便难生欢喜。
她想要卫衍留在金陵,但如今知晓王敬豫一事,她反而不确定该不该留在此处。现在金陵乱事不断,卫衍不得已才留在此地,若是万事皆休之后呢?
这天晚上,王羡鱼没有早早睡下,她躺在榻上等卫衍回来,有话想问他。但是在黑暗中见卫衍小心谨慎不忍打搅自己的模样,什么话都咽进肚子里去了!
果然,王羡鱼还是希望能彻底占有这人!
第二日,卫衍难得没有一早出门。王羡鱼醒来便看见身侧的郎君蹙眉看着自己,见她醒过来,郎君问:“阿鱼这几日怎的消瘦许多?”
王羡鱼勉励一笑,答:“什么也吃不下,自然便瘦了下来。”
卫衍不疑有他,他是知晓有些妇人怀了身孕之后胃口不好,只是没想到王羡鱼前一段时间未曾有异样,如今却是发作起来。他怜惜的摸了摸小娘子脸颊,柔声道:“这些日子我竟是没发现阿鱼消瘦至此。”
语气里满是自责。
王羡鱼蹭了蹭卫衍掌心,昨日那些郁闷烟消云散,撒娇道:“该罚!罚郎君今日替阿鱼梳头可好?”
描眉梳发,闺房之乐也!卫衍不敢不从,道了声诺,亲自伺候王羡鱼洗漱,之后拿了桑果手中的木梳,慢慢替小娘子顺发。
卫衍动作轻柔,唯恐弄疼了王羡鱼一般。王羡鱼在铜镜中见卫衍侧颜柔和,心中软成一团,抚了抚微突的小腹,道:“希望以后我们的孩儿也能得一如意情人。”
卫衍轻笑一声,答:“再如意,能有阿鱼夫郎这般好么?”
王羡鱼噗嗤一声笑出来,因着动作太大牵扯到头皮,又哀叫一声。
他们身后的桑果与木柳见这夫妇二人一早便这般亲昵,皆是笑开,将昨日那些不开心的事全都抛之脑后去了。
卫衍不会梳头,没能兑现今早应下的替王羡鱼绾发一事。王羡鱼哪里会计较?卫衍能抽出时间陪陪她已经不错了!
待桑果替王羡鱼绾发后,王羡鱼才想起问卫衍:“郎君今日无事么?”
卫衍摇头,道:“早食过后要出去一趟。”
王羡鱼颔首,知晓他近日忙,便不再耽搁,让桑果她们去备早食。两名婢子一同退下,一人去备早食,一人去煎药。
等婢子退下后,卫衍牵着王羡鱼坐下,问王羡鱼道:“听闻昨日冉公与阿鱼闹了不快?”
王羡鱼一愣,随即嘴角一勾,有些嘲讽自己昨日掩耳盗铃之举!是啊,以卫衍的眼线,昨日一事怎么可能瞒过他?
王羡鱼颔首应下,想了想便将昨日一事细细说来,既然卫衍知晓,瞒着便显得多此一举了!
卫衍听罢王羡鱼之言,补充道:“阿鱼怕是不知,昨日那女医指证过去送药的婢子正是桑果!”
王羡鱼还真不知此事,如今见卫衍说这话,不自觉便生出冷汗。听卫衍的语气,似是信她。若是他不信,今日以此来质问于她,她还真的百口莫辩。
卫衍自是知晓王羡鱼为人,若她需要那药,自然不会拿出来。再者,小娘子友人不多,每有一人,恨不能掏心掏肺的对人好,又怎么可能会陷害冉覃?
能将手伸进他宅中,倒是有本事,卫衍心有不悦,却是抚了抚小娘子后背,道:“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哪里知晓王羡鱼却是摇头,看向卫衍道:“郎君信阿鱼,阿鱼便已经心满意足了!此事不劳郎君费心,阿鱼自己能解决。”
被人泼脏水这种事,不是自己解决的总感觉哪里缺些什么。
卫衍似是没想到王羡鱼会这么说,沉默一瞬便笑道:“也好。”
见卫衍应下,王羡鱼心满意足的倚在他怀中,絮絮叨叨说着这几日腹中的动静。
卫衍也喜欢听这些,随着王羡鱼轻柔的声音,他将手覆上王羡鱼腹部,初为人父,总是喜悦的,正好此时腹中孩子似是有感应,轻轻动了动,不偏不倚正是卫衍覆上的那块地方。
夫妇二人都是一怔,随即生出惊喜,这一天嘴角都不曾弯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