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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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疑问韦辛雅没有直接问出来，对于陌生人她的防备心很重，哪怕因为布辛尔先生的个人魅力而对他有好感也改变不了他是陌生人的事实。写规划的教训和小路易的警告已经足够让她铭记于心，加上穿越以来发生的很多事让她认识到在现代想当然的事，在这里却行不通。

    比如那些和她认知里当兵应有的道德品质相差很多的异界士兵；比如即使关系很好乐于助人，却十天半个月不联系也很正常的波切特一家，或者更加冷漠的其他人家；比如即使没有利益关系，甚至没有任何交流也能恶意地编造流言的布辛尔小姐；更不用说那些传播流言的人了。

    韦辛雅从中感觉到的微妙隔阂，让在现代可以轻率问出口的问题，在这里却不能说不能问。像布辛尔先生希望为他儿子亚尔曼做推荐，在不了解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她不敢轻易答应。也许，不仅仅是一个推荐书的问题。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件事也不能强硬的拒绝。只好推脱申请学校的事关系重大，她需要慎重考虑。

    布辛尔先生对此表示同意，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并善解人意地表示，不管韦辛雅答应不答应都将尊重她的决定。

    “但我保证，您为我的儿子做推荐是不会后悔的，将来我们家的骄傲也将成为您的骄傲！”他临走前还信誓旦旦地说。

    同时信心满满的地向韦辛雅建议：“如果您愿意，您可以用任何方法考察亚尔曼，不管是学识还是品德他都能让你满意。”

    而韦辛雅却决定等小路易来拜访的时候问清楚魔法学校和推荐人这事之后再做决定，读书在她的认知里是很大的一件事，正是因为过于重要，布辛尔先生轻率地找她做推荐是非常可疑的一件事，加上大兵强森之前浓重的有着特别意味的提醒……还是慎重点比较好。

    但令人失望地，在韦辛雅急于了解答案的情况下，小路易这几天却没有来，即使当时他对满仓小精灵表现出了明确的渴望也没见他急着过来。

    “怎么样？”

    布辛尔夫人因为丈夫的出访一直呆在庄园出口等着，当远远地看到布辛尔先生的车架就迫不及待地赶上前去询问等待已久的答案。

    “没问题！”布辛尔先生安抚一笑,将他的妻子拉上车，当摸到她冰冷的手的时候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一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批在妻子身上一边说：“有□□成机会她会答应，我保证她之后肯定会答应的。这对她没坏处，为亚尔曼做第一推荐人对她的声望有好处。”

    又俏皮地笑说：“我圆满完成了您交给我的任务，你说这东西放到亚尔曼的房间里会带来好运吗？”布辛尔先生讨好地晃晃手上的老鼠笼子递给布辛尔夫人，里面的小老鼠因为晃动站不稳，却努力缩在一角瑟瑟发抖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似乎认为只要埋头起来，那些可能会吃掉它的大家伙就看不见它。

    布辛尔夫人拒绝接过笼子，虽然是好意头，也改变不了这东西是老鼠的事实。她一向不喜欢这些毛茸茸的东西，更何况是臭名昭著的老鼠。

    “拿开！你待会拿到仓库去放，既然那么喜欢它，以后它归你管。”布辛尔夫人颇为嫌弃地说：“这只是那些平民们缺乏魔法知识的愚昧迷信，而且没有任何地方风俗说这东西能兴旺除了仓库和田地以外的地方，你不要多此一举。亚尔曼房间里都是珍贵的东西，这畜……小东西会乱咬破坏掉的。”

    “好好好！我都听你的，亲爱的!”布辛尔先生并不介意他夫人的专断，颇为满意地逗弄笼子里面的小家伙，说：“虽然是迷信，但如果不是这个小东西，我也不会想到这个办法。让那个女人做亚尔曼的第一个推荐人，这样的好处应该能安抚韦辛雅小姐对我们家的不满。”

    “如果不是维拉那个蠢货，这件事根本不用便宜那个流浪者！”布辛尔夫人还在愤愤不平，她为他儿子需要弥补女儿造成的损失而必须轻易送出的推荐者机会惋惜。“即使她答应了，也不会和我们家保持亲密，只要维拉还在。女人间的仇恨，我最明白。而且，我觉得她将来会因此为难亚尔曼。噢~我可怜的儿子！”

    “这点你放心！”布辛尔先生说：“这个人虽然社交上很幼稚，但比维拉大方多了，她甚至提都没提让维拉亲自去向她道歉；不愧是能顶着异族模样独立支撑到战后还能独自经营庄园的女人！表现得大方宽容，我想只要维拉礼貌些，至少表面上那位暗精灵边上庄园的主人是不会为难亚尔曼的。你要看好维拉，别让她再闯祸，等她嫁出去她的任何行为就都不关我们的事了。”

    “出了上次的事，我不能让她再来一次，维拉的不谨慎会毁了我们的努力，亚尔曼的前途！”布辛尔夫人恶狠狠地说：“再敢惹事，我就送她回去，既然她那么想过那种虚荣的日子。”

    布辛尔先生对女儿的命运却不关心，他只在乎让他骄傲的儿子。“别为我们儿子的第一推荐人的人选担心，我们在北方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豪尔男爵也明显不是合适的第一推荐人，那样的人会要求什么样的代价，不用问我都知道。我的儿子，不能娶暴发户的女儿！”

    “乔治根本没有女儿，如果让他推荐，他肯定要求亚尔曼娶他亲戚的女儿。这太糟糕了！”能让比他们地位高的人来做第一推荐人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但根据传统，比自己社会地位高的人作为魔法学生推荐人都会要求联姻，即使不联姻也会有其他要求。

    这对于积极向上的人家没什么不好，能与上层联姻是再好不过的事。但乔治的家族作为新兴贵族，即不是高官又没有魔法血脉流传，作为一个有魔法能力并且将来有可能是高级魔法师的孩子，这样的联姻太不匹配了。

    明显，布辛尔夫人不认可乔治做第一推荐人。“本来怀特是最好的人选，可惜……”

    “别为那些事可惜了，我们不是定下来了吗？亚尔曼的人际关系□□越平凡越好，不要和那些权贵扯上关系，不然学校里的那些老古板会认为他势力。但第一推荐人太过平凡，又会让学校里的人认为亚尔曼是个乡巴佬，受到轻视。韦辛雅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一个自食其力的单身庄园主！一个为北方贡献福祉的无私女士！火炕让她声名在外，比起乔治亚郡的其他居民，拥有这些优秀品质的韦辛雅是最好的第一推荐者。”

    话是这么说，但布辛尔先生通过这次和韦辛雅的接触，反而产生了些疑虑。“我觉得她有些奇怪，那个女人竟然对魔法一点也不在乎。亚尔曼是魔法能力者未来的高级魔法师，这件事说给的任何人听都不会是这样稍微高兴点的社交反应。但是我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是她有问题，还是她怀疑我们了？”

    “怀疑又怎么样！只要高级点的魔法学校，有点家底的人都会怀疑，甚至断定。亚尔曼只需要保持他的坦荡和阳光就可以了，会有老古板看上他优秀的品质的。我们家只要保持勤俭的家族名声，显示我们断绝之前的生活，绝不献媚权贵的骨气就可以了。

    那个路易说的没错，即使亚尔曼上位了，也会有人一眼就看出他的出身，还不如坦荡点。亚尔曼将来能当高级魔法师我从来都不怀疑，但是之后的前途和他的婚姻需要考虑的确是他的出身。把维拉嫁给怀特先生不是什么好主意，即使是个小贵族，想想我们家的出身也会有人看不起，还不如让维拉嫁给路易。”

    布辛尔夫人停顿了一下又说：“之前是我们考虑错了，考虑问题还停留在以前的家族想法。如果维拉嫁给怀特家就会被人以为了脱离之前家族的负累，享用好处却不承担责任忘恩负义的名义阻碍亚尔曼的前途。嫁给个路易这样的平民正好显示我们甘于贫困，只为脱离以前不名誉的出身。这样亚尔曼反而更有机会娶到一位纯血的魔法小姐。那些魔法家族，虽然傲慢，却更多只认道德的老古板，亚尔曼才有真正的前途。”

    接着又补了一句：“既然我们都选择了得罪豪尔男爵，也不必怕人怀疑，瞻前顾后反而阻碍亚尔曼的道路。”

    “委屈你了，下半辈子要和我一起只靠种田生活！”布辛尔先生愧疚地说：“你嫁给我的时候，我答应过给你最好的生活的，以后我们却只能甘于贫困。”

    “这就是我期望的最好生活！”布辛尔夫人握住她丈夫地手顺势靠在他怀里说：“我有一个最爱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又给了我一个魔法师儿子，我这一生别无所求了。你并没有让我忍饥挨饿，我当初答应嫁给你也不是为了你们家金钱堆起来的生活。”

    温存了一会，布辛尔夫人又考虑了她的儿子：“你说的奇怪是怎么回事？”为了亚尔曼，一点纰漏都不能出。

    “那位小姐，似乎不把魔法等级看在眼里。我怀疑她是不是什么家族漏网的后裔，用了什么办法隐匿了自己的血缘。但她看起来非常孩子气，人际关系非常不熟练，社交辞令有些生硬，不像是贵族家族出来的孩子。”布辛尔先生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呵呵，既然你也说了可能是漏网的后裔，她年纪又那么轻，当年的混战逃出来的时候那么小，跌沛流离的人怎么会有完全的教养，像真正贵族一样呢？但那又怎么样，就算是纯血贵族小姐，和亚尔曼岁数差太多了。”布辛尔夫人不在乎地说。

    “我们家娶老寡妇的多了去了。”

    但这句戏谑的又不正经的话惹怒了布辛尔夫人：“我们已经脱离以前的生活了，不要用以前令人恶心的家族传统来为令你骄傲的儿子指点道路！我希望亚尔曼未来的前途是光明坦荡的！”

    “哦，对不起，这样的玩笑那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布辛尔先生立刻道歉，并保证：“你放心，在亚尔曼面前我非常谨慎。黑暗面的事我们处理就可以了，不会留给他的！

    如果那个韦辛雅隐匿了自己的身份，说明她有非常大的麻烦，我们是碰不了的。为了亚尔曼的前途，即使岁数相当，再强大的血缘也不能碰。你放心，这点我是知道的，只要找她拿推荐就可以了，不会有别的任何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