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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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没有多余的棺材，白色头发的男子闭目出现在纸屑堆砌的地方。

    间谍作为祭品而死去。

    亡者的灵魂在他的身上复苏，查克拉滋生。

    千手扉间的身躯慢慢塑造成型，高大威武，偏偏皮肤白皙，脸颊留着三道狭长的红痕，柔化了他的英气。他肩领处的白色毛绒随着风微微晃动，有别于这个时代的红色铠甲一经出现，就透着身居高位的杀伐气息。

    见到这个熟悉的人，宇智波斑难得另眼相待了一下，没想到扉间在脱离柱间后，成长了起来。

    而千手柱间已经虎目含泪，盯着自家弟弟阔别了几年的脸猛瞧。

    就算这不是他那个世界的扉间，但就凭这一模一样的查克拉，一模一样的白毛，还有那苦逼的人生经历，千手柱间就想要抱着他泪流满面地嚎一句“弟弟不要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杀了你”。

    木叶是千手柱间的心灵支柱，那么扉间就是他的后盾，替他防御一切危险的亲人。

    他为了木叶战死。

    作为火影，他为弟弟骄傲，作为兄长，他只感觉到惭愧和内疚。

    在千手柱间泪眼汪汪的期间，秽土转生之术已经完成，二代火影脱离尸鬼封印的影响，重回人世间。千手扉间尚未睁开眼，就明白自己“活”了过来，所以平静无比地说道：“老夫未曾想到还会被人召唤醒来。”

    一个年轻的人说出暮气沉沉的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不是死在壮年，而是死在了白发苍苍的年纪。

    宇智波斑嘴角微抽，觉得这个世界的柱间死去后，扉间的压力肯定大到了心理年龄瞬间苍老了。

    发现外界没有声音回应他，正在细微调整身体的千手扉间疑惑地放出感知，一发现是谁，他的表情瞬间凶神恶煞。看清楚宇智波斑身边的千手柱间，他随着年龄增长，颜色越来越黯淡的红眸陡然瞪大，“兄长？你也被复活了？”

    千手柱间走上前，忽然猛地抱住了千手扉间。

    千手家的老二僵住。

    感觉到兄长温热的眼泪，他手足无措起来，“你干什么，为什么要哭，不要哭啊！”

    迅速自我反省，确定近期没有做过惹哭兄长的事情，千手扉间的心窝子像是被戳了刀子般疼。记忆中的兄长一生只哭过那么几次，为年幼的弟弟板间、瓦间，还有宇智波斑，今天却是单独对着他哭。

    眼泪无声，但比任何东西都能软化二代火影的铁石心肠。

    这是他操了一辈子老妈心的兄长啊！

    千手扉间扫过疑似复活的宇智波斑一眼，压低声音地问道：“是斑说了什么故意气你吗？”

    站着也躺枪的宇智波斑冷笑地看着他。

    “千手扉间，我看在柱间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你不要天天跟被害妄想症一样。”

    “你干的好事还少吗？”

    千手扉间立刻呛声回去，眼睛里全然是面对敌人的警惕。

    “扉间，不能迁怒斑。”千手柱间的大手揉了揉扉间的头发，银白的短发有着和主人性格不同的柔软，唔，就像是扉间的毛领子一样。千手扉间活了将近半百，本来脸皮厚如城墙，然而被兄长突然这么对待，脸颊立刻涨红。

    “兄长，放开你的手！”

    “你是我弟，有什么摸不得，小时候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地照顾你的。”

    “……”

    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斑嘲笑的视线下快炸了。

    不是不让你摸，是你不要当着宇智波斑的面前摸啊，蠢货兄长！

    兄弟相逢终究是开心的事情，千手扉间在无力之后，分辨出千手柱间脸上没有秽土转生的碎痕，诧异地说道：“不是秽土转生？难道有另一种方法复活死者？”他的手下意识就揪住了兄长的手腕，然后检查起心跳脉搏，还有体表温度。

    手一疼，被人拍开。

    千手扉间怒道：“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把傻哥哥状态的某人拉了过来，傲然地面对扉间的敌意，“千手扉间，既然你没有作用了，那么请你回归黄泉去吧。”辛辛苦苦召唤出来，发现不是目标人物，宇智波斑顿时翻脸不认人。

    千手扉间浑身的查克拉出现剧烈起伏。

    千手柱间夹在中间，试图打圆场，“斑，别说这么冲的话，扉间，你也是！心平气和，心平气和！”

    千手扉间咬牙，“你到底站那一边，兄长！”

    见扉间是真的生气了，千手柱间破罐子破摔的大吼道：“不要对你嫂子这么生气！”

    千手扉间呆滞。

    宇智波斑也懵住了，什么……嫂子……

    千手柱间挺过了不要脸的这一关后，语气流畅起来，“我和斑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这些事情导致我们两个如今领了结婚证，虽然我还没有想清楚我对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是日后我还是会对他负责。”

    千手扉间已经五雷轰顶。

    “你、你死了那么多年，到底是怎么又跟斑勾搭上的……”

    “很简单啊，我没死。”

    千手柱间露出让人想要揍一拳的笑容，勾着扉间的肩膀，解释起这段穿越的前因后果。

    千手扉间眼神复杂，不知该庆幸眼前的兄长不是自己这个世界的兄长，还是该愤怒原来换了一个世界，宇智波斑先对千手柱间居心不良，把他哥哥正常的性向掰成了非正常的性向。

    “在你的世界，你娶了水户吗？”

    “没呢。”

    “为什么？你们不是从小订的婚约吗？”

    “我觉得水户更适合自己大展拳脚啊，和我结婚多没趣。”

    “……”

    千手扉间恍恍惚惚地记起了水户大姐的拳头，还有那些会喊他叔叔的侄子侄女。

    很好，这些都随着宇智波斑没了。

    “兄长，你和他在一起，有没有想过绝后的事情？”千手扉间发现自己还是幸福的，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这个噩耗，也不需要未来每天都面对有一个叫宇智波斑的嫂子。

    千手柱间挠头说道：“从你那边抱一个，或者从族里抱养一个孩子吧。”

    千手扉间诡异脸，“我？”

    千手柱间点头，无比坚定地说道：“我会让你脱离单身的。”

    千手扉间在沉默三秒钟后，一脚踹了过去，“你信不信另一个世界的我会直接下药让你结婚！”

    千手柱间摸了一下被踹了的屁股，恼火地说道：“你当我不懂药理吗？”

    千手家兄弟的温馨如泡沫般被戳破。

    乒呤乓啷——

    看见他们撕逼，宇智波斑无聊地倚墙靠着，习以为常地想念起自家一口一个“哥哥”的泉奈。泉奈比扉间好多了，不会动不动动粗，也不会意见不合就背后下黑手，果然他们宇智波家在兄弟爱方面胜过了千手家。

    千手柱间这次没能干净利落地收拾掉扉间，反而在没留意之下被揍了几拳，因为扉间根本不怕他的攻击！

    千手扉间恶意地笑道：“我已经死了，怎么可能怕你的攻击。”

    生前打不过千手柱间，死后能靠强大的查克拉和不怕死的身躯揍过千手柱间，真是人生大幸。

    宇智波斑看不下去了，作为术的掌控者，他控制住暴动的千手扉间，揉了揉柱间被揍青了的眼眶，加上他之前揍的，正好对称。千手柱间含冤看着他和扉间，“为什么你们两个都喜欢揍眼眶。”

    宇智波斑戏谑地说道：“你的仙人状态不就挺像被揍红了的眼眶吗？”

    千手柱间叹气。

    “扉间啊，看在兄长的面子上，和解吧。”

    “你还没我大呢。”

    千手扉间翻了个白眼，没有再用【老夫】来自称，知道这么说会遭到他们的嘲笑。

    三个人盘膝坐下，旋涡一族的神社在晴日中古朴而大气，荒旧的环境反而适合他们这种活在过去的人。千手扉间听说他们找了哪些人后，替异世界年轻的兄长分析道：“我对这个世界也不算了解，在我生前，影级的强者也基本是各个忍村的影，你应该都见过。”

    千手柱间苦恼地说道：“难道要逐个去挖坟？”

    他不喜欢秽土转生之术啊！

    见自己弟弟就算了，玩弄其他人的灵魂，实在太过分了！

    千手扉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个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目标人物是你们“自己”，会怎么办？”

    宇智波斑皱起眉头，接话道：“同一个世界能出现两个相同的人吗？”

    千手柱间摇头，“肯定不能。”

    面面相觑之后，宇智波斑又提出一个解决方法：“灵魂的问题应该出在空间问题上，比如说我设下时空间结界隔绝柱间，再用秽土转生之术召唤出这个世界的柱间，理论上应该可以成功。”

    千手扉间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你想和我这个世界的兄长见面？”

    宇智波斑道：“不行吗？”

    “终焉之谷就在木叶村外摆着，我不信你不知道……他曾亲手杀了这个世界的你。”千手扉间的话锋锐异常，专挑软肋下手，“纵然兄长对你有亏欠，但是不代表他能真心实意地说出这些话，是你先背弃了他和木叶。”

    宇智波斑不悦地说道：“不要一口一个你，这是你们世界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千手扉间抱臂，冷哼一声。

    “要试，你就去试试，反正我那个蠢兄长一直想要见宇智波斑。”

    “……”

    千手柱间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来这个世界的自己没有彻底和斑决裂？

    最后，千手扉间没有在这里留多久。

    “我要回黄泉了。”

    “兄长，我不管你和斑是怎么回事，但是——”

    “请不要再走上老路了。”

    二代火影的语气透露出岁月的疲倦和苍凉，听得千手柱间心中恸然。

    看着年轻气盛的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千手扉间在秽土转生的碎屑下露出温和的笑容。他也曾经想过，假如一切和好如初，宇智波泉奈没有死，宇智波斑没有和兄长背道而驰，命运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见到了——

    终于可以安心地闭上眼，告诉自己，有好的结局——在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