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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对董策而言,那是一如既往的无趣。
不过,他喜欢看别人过年,因为他曾有过羡慕!
前世,董策小时候一直是用着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些欢乐的大家庭,特别是那些孩子,兄弟姐妹成群,看着他们嬉闹,调打,同时不断的幻想自己是否也有兄弟姐妹?真正的血亲,他们现在在哪里?过得可好?可有想过自己?
然而,没几年他忽然发现,隔壁的欢乐大家庭因为两个老人接连离去,出现人性最丑陋的一幕时,董策感觉自己悟了!
他似乎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运行方式,开始认为人就是个体,那怕群居时相处得如何融洽,他依然是个体,活着就是要为自己,就如他父母为了自己后半生,选择抛弃他一样,没有可耻!
此后,董策没有再羡慕任何人,他开始为他自己而活着,开始为自己的目标而奋斗,那怕养父如何喝骂阻止,他依然坚持。
许多年之后董策发现自己错了,年幼的他所悟到的,不过是那因嫉妒而产生的卑微一角,这不该是他的全部,只是自幼养成的性格依然影响了他这一生又一生!
从除夕到大年初三,万三钱庄门口,时不时的,很无耻的响起一段凄凉的胡琴声!
让那些沉醉在年节欢喜氛围中的行人,忍不住就暗骂晦气!
却并非,这曲胡琴拉得难听,反而美入心扉,只是……惨,太惨,这曲胡琴拉得那叫一个惨绝人寰,比死了老爹还令人痛不欲生!
但凡有一点伤心事,甚至是过往的伤心事,在听到此曲后,不是暗暗抹眼泪,就是哽咽低骂,疾步远去。
董策就如那调皮的孩子,专门干些令大人感到操蛋的事,二胡拉得那叫一个欢快,当然,只限于他,连方淑蔚都开始埋怨了,因为每次听到,方淑蔚都会想到京里的爹娘,不知他们过得可好?又想起丢失的弟弟,不知他在何方,可否受过不公待遇?还是已经……
“策郎,求你别拉了!”方淑蔚真受不了了。
董策一边拉,一边沉醉的摇头晃脑道:“无聊啊!”
“那你也换个曲子吧。”方淑蔚不满道。
“得,给你换个欢快的,名曰,江南好。”董策刚说完,曲调一变,那开始的旋律挠得方淑蔚小心肝都快蹦出来了,好在,这段旋律很快就没了,开始了一段柔美,时如细雨蒙蒙,滴水穿石,时如清风拂柳,荷塘摇曳般的优美曲风。
“嗯,这个好听!”方淑蔚就像董策小时候,蹲在养父身边听曲一样,静静的依偎在一块,目光没有聚点的看着街上。
董策说是无聊,其实他还有很多事要做,休息的这三天,他完成了《开天辟地》剧作,其中包含了女娲补天,夸父逐日,后羿射日等等,这部剧将在这个世代开启一个神话,而接下来,董策要完成的是《三皇五帝》和《封神》,其后是些零散的神话故事,如《劈山救母》,《十二生肖》等,接着是重磅炸弹《西游》,但这并非是个结束,而是更多的开启,什么《八仙过海》,《白蛇传》等,慢慢的,董策将它们与衍教紧密联系在一起,却不会改得面目全非,他要的是衍教在神话历史长河中出现过很多次,比如,姜子牙曾向衍教祖师求破敌之策,杨戬和沉香劈山用的斧头是衍教高人赠的,他们依然是道教中人。
至于《西游》,这个董策不想大改都不行了,目前这个历史没有记载过谁为了佛经去印度,故此,当然要改成衍教师徒四人的西天求学路。
所有的妖魔鬼怪在戏剧里是真的,但在文学角度上,它必须是与世间诱惑、心魔的抗争之旅,当然,讽刺一些朝廷的隐晦剧情,董策最是喜欢,反正只要写些讽刺前朝,大赞宁朝就不怕和谐。
而师徒四人回来后,师父因常年奔波,劳碌身亡,此后三名弟子是各奔东西,其中一名继承衣钵的大弟子在游历二十年后,来到了宁州金陵,救了一个卧病不起的青年,于是……
董策不在乎以后别人是否会说,衍本是道,或胡说八道,他所要确保的是衍教的传承!
“看来,得让他们开个神话剧场,战争剧和爱情剧最好也区分一下,否则我一堆剧本过去,一部最少反复演一个月那要演到何年何月?”
董策拉着二胡,心里想的却还是生意!
一个年节,董策在锻炼,喝茶,写作,拉二胡和调戏老婆中不知不觉的度过了。
新的一年,所要面临的事情可谓是堆积如山。
如今万三钱庄一共接了十二个项目,董策负责八个,陈彰负责四个,已经把他们忙得不可开交了,饶是如此,单靠口碑广告的万三钱庄,还是不断吸引想做生意的人。
“驳回,驳回,这也驳回,靠,这是什么?写得哪国的甲骨文?驳回……”
董策飞快的看着厚厚的申请档案,是看一遍,丢一份,不是他不懂尊重人,而是想要让他尊重,对方最起码要先尊重他!
这些申请,虚假的,骗钱的,写的不清不楚的,字体潦草如狗爬的,纯属在浪费他的时间。
可是这些也只能他来做,不是陈彰不够格,而是这家伙堆的档案比他还多。
“不看了不看了,先存着,说说关于招人这一块,陈掌柜你也要抓紧,我不论你用什么办法,用计骗也好,挖也行,那怕是你昔日的弟子,伙伴,总之,一定要具备生意头脑,眼界要宽,出色的学徒也可以,从多方面笼络人才。”
听到董策的话,陈彰立即停下手中工作,抬头看着董策道:“说到人才,属下的确有一个人想要推荐给东家。”
“哦,谁?”董策突然有了兴致。
陈彰立即道:“于汇坚。”
“于汇坚?听着有些耳熟啊……”董策想了一会,忽然一笑道:“哦,记起来了,和厉近山一起,负责运送山河社财物的账房先生吧。”
“东家好记性,正是被你最先招安的山河社账房先生。”这话说出来,让陈彰万分感慨。
“行,让他从郢州过来,底薪每月十贯,提成看他的项目收益,年终发奖。”董策说完,便听陈彰道:“其实,他已经到余杭府了,并且,是与属下一同过的年。”
“基情满满啊。”
陈彰明显听不懂这番话什么意思,继续道:“他来,也是收到我投奔国师的信件,这主要也是我想了解山河社现在的情况……一步错,真是满盘皆输啊!”
如今山河社虽然没有被完全毁灭,却名存实亡,这从百里霜,不,在陈彰看来,应该是董策进入郢州,甚至可以牵扯到山河社建立之初,便决定了如今的结局!
陈彰无数次试图改变,结果,始终无法得到多数人的支持,这主要还是眼光狭隘啊,为了眼前的利益,亦或好高骛远,觊觎那超出能力范围之事,能不输吗?
于汇坚第二天就来万三钱庄了,这个人的能力,怎么说呢,董策感觉很有个人风格!
于汇坚做账房先生时,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提高计算速度,当然,他的方式和董策的算盘完全没有可比性,来到这里看到这玩意后,于汇坚都懵了,同时也是满满的惊喜!
他对数目很敏感,比如,报数从不向别人说一百多,两百多,而是一百三十七点五,两百九十六点八,精确到每一个数,毫厘的偏差也要矫正。
除此之外,接受新的事物很快,这点比陈彰还强,陈彰还要跟董策学了好几天才开始接手项目,而且每个入手项目都要询问董策建议,但于汇坚不同,只是一遍,什么都是一遍过。
人才啊!
董策不明白,准确的说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的人才会混到账房先生的地步?
但就是有这样的人,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直到某一天,被人捡起来轻轻一擦,发现是金子。
“岂有此理,气死我了,愚蠢,简直是愚蠢至极!”于汇坚气愤的回到万三钱庄,一屁股坐在他的专桌椅子上,把一份文件往桌面一扔,扶额道:“国……东家的评估资料写得没错啊,那步大郎就是贪得无厌,开玩笑,一万贯,就他的本事一千贯都无法运作,账目弄得乱七八糟,这次居然还想让我们投资一万贯,望向自己建个艺苑,东家能耐啊,他那样的人您居然还帮他把生意给做活了!”
“师父喝茶。”于汇坚刚收的弟子急忙恭敬将茶水递上。
于汇坚喝了一口茶后,仍不爽道:“这家伙不愧是说书的,忽悠了我半天,我仍是没回归神来,如果不是他那一句一万贯把我浇醒,偷偷翻看项目资料的人品评估,我恐怕现在还陪他喝酒呢!”
“他怎么又来了?”董策放下资料,起身伸个懒腰,捧着紫砂壶抿了一口。
这步大郎是一个说书的,但不是普通的故事,而是奇闻异事,他没有固定的位子,哪里需要去哪里,没有需要就乱找,去年十一月份时董策遇到了他,给他投资一百贯,建了一个二十人的小剧场,专说鬼故事,当然,是董策写的短篇,一时间的确吸引了很多喜欢刺激的年轻人,场场爆满,特别是夜间三场,不少人买票进来站着听。
后来,他求董策加大投资,扩建招人,讲不同的故事,董策也许了,直接加投九百贯。
结果,这家伙不仅徒弟教不好,账目也是乱七八糟,明显吃了董策不少钱,被董策警告一次后才老实一点,的确用心教弟子了,但账目乱的毛病还是没改,董策也没时间处理,只告诉他三个月后如果没成效立即撤资,交不出精确的账目和资金司法院见。
而今,这家伙居然趁董策不在,找了于汇坚,也是于汇坚刚来没多久,对他不了解,跑这一趟白白浪费半天时间。
现在万三钱庄已经有十人了,不过只有董策、陈彰和于汇坚可以接项目,其余七人是以邝石乙为首的学徒弟子,目前还跟在后面跑腿学习。
这也是董策无法事事顾及的后果,对步大郎的一千贯投资,恐怕要打水漂了,如此打脸的投资,董策都忘记多少年没遇到过了,在未来,如果还没有足够的人才,不知还要出现多少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