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7：你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害怕，还是厌恶？（6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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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做到九龙楼里的侍者，其实在社会上的地位已然不轻。既然如此，那么察言观色应该是最为基本的，谁是财阀贵胄，谁又一般普通人，他们自然分得极其清楚。
以前碰上这种事，基本上都能很好的进行调节处理，只是今天确实是有点难办。
因为两个都不是什么善茬，一个是莫氏的掌舵者，一个是恒泰的贵公子，哪一方都不敢得罪。
“这可怎么是好？”其中一个侍者如此说道，俨然很是犯难。
莫寰霆此时倒是亲和可鞠的样子，“原来是恒泰的乔公子，若真是他的话无妨，我们可以一起用餐，当然是在他愿意的基础上才可以。”
“这……”两位侍者面面相觑，“如果莫先生愿意，我们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莫寰霆点头，“那请先去知会乔公子一声。”
“好！”
说知会那还真的是知会，没一会儿的功夫，侍者就从里面出来，脸上挂着无与伦比的笑容，说：“乔公子很愿意与莫先生一起共进晚餐。”
莫寰霆亦是满意点头，“好。”
须臾之后，莫寰霆便带着身边的白霜儿一起进入包厢内，一进去，白霜儿就瞧见原来包厢内并非乔景煊一人。
而那另外一人并非是别人，恰恰就是前不久去监狱探望过她的向豌。
她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见他神色丝毫不变，仍是那般清冷，若非要说异样的话，那应该是挂在嘴角的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颜。
此时的向豌在看见来人后亦是定睛，她侧眸看向了身边的乔景煊，似乎在用眼神问：“怎么会是他们？”
可是，此时的乔景煊好像完全没看见她讶异的眼神，他站起身来，朝着莫寰霆笑了笑,“莫先生真巧，你也来这里用餐吗？”
莫寰霆淡然点头，随即眸光投射到了向豌的脸上，以及坐在她身边的小女孩。
对于向豌来说，这样的见面似乎太过突然，虽然她现在想要他跟她断了往来，可是这么突然的见面对她来说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乔念晚今年已经七岁，算是比较懵懂的年纪，今天对她来说能跟自己的偶像吃饭简直就是美梦实现，她很想要单独跟自己的偶像在一起，除了自己的爸爸以外，其他人她今天是不怎么想看见的，所以当莫寰霆跟白霜儿进来后，她的小脸就不怎么好看，嘴一直撅在那里。
“爸爸，今天我想跟你还有蔚少单独在一起，你怎么可以让别人进来，好讨厌哦！”乔念晚从小就被惯坏了，再加上毕竟是个孩子，所以有话就直说了。
乔景煊笑了笑，“可可乖！以后你和蔚少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爸爸向你保证。”
乔念晚小朋友也不是吃素的主，她扭头看向了向豌，笑着确认，“蔚少，我爸爸说的是真的吗？以后我可以常常看见你吗？”
向豌微微抬眸，眼神却是不自觉的看向了此时仍是站立在那儿的男人，他一身西装笔挺，面容冷峻，似乎自从他进入后整个包厢的气息都降到了冰点。
“蔚少是吗？”乔念晚小朋友再次问道。
向豌不想伤了小姑娘的心，再者就是因为后面她确实要跟乔景煊多多见面，所以她点了下头，“恩，可可的爸爸说的没错。”
“哇，太好了！”乔念晚无比高兴，“好吧！既然这样，那你们就坐吧！反正以后我还会跟蔚少经常见面的。”
孩子毕竟是孩子，大人自然不会跟她计较。此时莫寰霆走到了一张椅凳后面，然后绅士的将椅凳拉开，对白霜儿道：“霜儿……”
这一声“霜儿”叫的无比温情动人，另白霜儿不禁有点沉醉，也就忘记了之前的那些疑惑，更不去深思今天这个突如其来的晚饭到底是蓄意的还是真的只是凑巧遇上而已？
两人落座后，白霜儿的目光亦是不自觉的落到了坐在她对面的向豌身上，见她与身边的小女孩互动频繁，体贴周到，看上去似乎很是喜欢孩子。
只是可惜，再喜欢又怎么样呢，除非她跟别的男人生，不然她这辈子是没什么机会做母亲了。
在白霜儿大量向豌时，其实向豌亦是在想一件事，那就是为什么白霜儿出狱的那么快？
思及此，她便将眸光落到了坐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去，想来应该是他做了什么吧！
毕竟那么多年的情分，有时候真的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概括完全，即便对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有时候也会选择原谅以及既往不咎。
她想，莫寰霆对白霜儿大概就是这样的一种想法吧！
不过，此时这个样子其实是好事。
他们需要多接触，或许多接触后，他的第一人格就会被慢慢唤醒，那么许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她不需要再这么纠结，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也不需要让父亲故意去针对莫寰霆。
这样，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一想到这个，向豌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她侧眸看着身边的可可，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其实可可跟江媛长得很像，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完全就是江媛的翻版。
那时候，江媛在临死前托孤，想要将乔景煊跟可可一起托付给她，那时候她只觉得这种想法可笑到了极点。之前发生那么多事，她千方百计从她手里夺走了乔景煊，在最后的弥留之际，却是想要如此。
那时候她是真的接受不了，至少那时候是那样，可是此时想来却是完全懂得了她当时的心情。
眼下，她不是有意无意也在朝那个方向走吗？
只是不同的是她直接说了出来，而她只能慢慢牵引着，不能让他有丝毫察觉。
殊不知，此时她的笑颜完全落入了某人的眼底，那一双浅灰色的瞳眸中有瞬间的晦暗悄然划过，他淡扫过她的面容，然后又对上了乔景煊的视线，“乔公子吃完晚饭就准备回去了吗？”
乔景煊眸光一沉，“还不会立刻回去，可可想要请蔚少去唱歌，小孩子就是这样，遇上自己特别喜欢的偶像后就黏人的厉害。”
“真羡慕乔公子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女儿。”莫寰霆神色淡然道。
可是他轻飘飘一句话，却是让包厢内的两个女人皆是一怔，向豌不自觉地将眸光投射到他身上去。
他说什么？
他说羡慕乔景煊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儿吗？
此时白霜儿亦是侧眸看向身边的男人，眼神跟向豌一样带着几分不解。
乔景煊心满意足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要是莫先生喜欢孩子，也可以快点生一个。对了，不知道莫先生身边的佳人是谁，还没介绍呢！”
向豌此时倒是有点诧异，难道乔景煊不认识白霜儿吗？
但是想了想后，却又觉得合理。
此时，白霜儿出声了，“乔公子您好！我叫白霜儿，您也可以叫我霜儿。”
“白小姐长得很漂亮，跟莫先生很登对。”乔景煊如此说道：“莫先生从来不会在公开场合带女性朋友出席，能带上白小姐，想必白小姐对莫先生而言意义非凡。”
莫寰霆莞尔一笑，“霜儿对我来说确实是不一样。”
乔景煊没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白，而且是当着向豌的面，不禁联想到难道他真的已经开始移情别恋，或者其实从没真正付出真心过？
这时的向豌显得很安静，就好像身边除了可可外就没有其他人。
一顿饭下来，几个大人算是闲聊，而乔念晚小朋友则是一直缠着向豌，一刻都不松懈。
晚饭过后，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相携离开了九龙楼，走到了停车场内。在即将上去时，乔景煊率先朝着莫寰霆伸手，“莫先生，下次有机会我做东回请给你。”
之前两人即便闹得再不愉快，此时场面不一样，自然是要拿出该有的态度来，所以莫寰霆亦是显得庄重，“乔公子客气了。”
“哪里，哪里！”乔景煊此时心情似乎格外得好，“莫先生现在是要送白小姐回去吗？”
莫寰霆点头，“是。”
“那就不打扰了，本来还想邀请莫先生跟白小姐一起跟我们去唱歌。”乔景煊礼貌道：“不过我觉得莫先生或许更想要跟白小姐单独相处。”
至始至终，向豌站在旁边，一直低垂着眼眸，不知她在想些什么，直到乔景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回神过来，却是不去看那一处的男女，而是看着眼前的乔景煊，“是要走了吗？”
“恩，走吧！”乔景煊说着便掏出了车钥匙来，“如果你觉得太累的话，唱歌也可以改天，反正以后我们多得是机会。”
向豌不清楚乔景煊这样说话是不是有意，她想或许是之前她告诉他，她要离开莫寰霆的真正原因后才会这么说，所以也就不去多想什么了。
她知晓，此时在莫寰霆眼里，她跟乔景煊已经是不清不楚。
这个误会，她不打算解释，反而或许还希望它越演越烈才好。
向豌上车的时候，乔景煊尤为细心的扶着她，任何人瞧见了都会觉得两人之间关系匪浅。
车子很快驶离了停车场。
在乔景煊的车子离开后，白霜儿主动伸手握住站在身边男人的大手，“真的觉得刚才那个小女孩可爱吗？”
莫寰霆扭头看向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我不要回去。”白霜儿却是突然道，“不是，我不想要回到那个所谓的公寓。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是你现在不是也看见了吗？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还有那个男人的女儿，他们像是一家人一起出来吃饭，遇上了你，她也没什么别扭，感觉就像是遇上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这样，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莫寰霆拂掉抓着他的那只手，“霜儿不要再说了。”
“为什么不让我说？”白霜儿此时不知自己的激动到底来自哪里，明明清楚自己跟他已经不可能，可是还是会替他不值得，“我不否认或许她爱过你，但是她的爱是有期限的，现在她应该是不爱你了。”
想起在监狱里，她对她说的那些话，之前她一直疑惑，现在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她是不要他了吗？
想要直接甩了他，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
在白霜儿说话时，莫寰霆已经将车开到她的身边。白霜儿神情略微一顿，随即便打开车门坐到里面去，她叹息一声道：“后面我会自力更生，你不用担心我，那个心理咨询室我会继续使用，当然我也会定期给你租金。”
那个心理咨询室其实是他的房产，之前她不跟他划分清楚是因为想着他们早晚会结婚，也就不去区分了。既然已经发展到这种境况，那么她如果继续缠着他也没什么意思。
自尊心这个东西，她已经失去了它好几年的时间，不想再继续失去。
之后，白霜儿又补充道：“至于那个公寓，也当我是租住，我会定时给你租金。”
“霜儿，看见你能这样，我真的很欣慰。”莫寰霆侧眸朝着身边的人看了眼，“你从来都是一个优秀的女孩。”
白霜儿微微垂眸，却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半晌后她才出声，“可是你再也不会像以前那么对我是吗？在我做了那些事以后，你对我不会再像以前一样。”
“霜儿，以前的事就不要再提。”莫寰霆似乎有点无奈的语气。
白霜儿扭头，像是为了掩盖某种情绪，她在想如果他还是他的话，她也就不会那么做，可是她的那个他还能回来吗？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提。”
莫寰霆转眸看向了前方，然后发动车子亦是驶离了九龙楼的地下停车场。
……
乔景煊在吃晚饭的时候说是要去唱歌，其实后来却没去成。本来向豌是有打算要去，但是她真的没想到会遇上莫寰霆，之前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真正等事情来临的时候她还是会有情绪。
陆寒烟说她不懂吃醋，其实她醋起来比任何女人都要厉害。
其实莫寰霆跟白霜儿一起吃顿晚饭真的不算什么，只是当她看见他们同进同出，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所以直接导致晚上没什么心情再去唱歌。
让乔景煊送到下榻的酒店后，她便先进浴室洗了个澡，出来后就给父亲去了个电话，询问一下他那边的进展。
向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爸，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进展还顺利吗？”
莫寰霆有多少本事，她比谁都清楚，即便是她父亲亲自出马，其实胜算的机会也是不大。
“你给我打电话除了说关于那小子的事情外就没别的事了吗？”显然蔚韶又开始吃某人的干醋了。
向豌也是无奈，“爸，你都那么大把年纪了，就不要争*了。”
“什么叫争*？我需要跟他争吗？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女儿，身体里流着我的血，我跟他争，哼！开玩笑！”
“好，你没跟他争！”向豌应声道：“爸，说真的，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他有发现什么吗？”
那边却是传来了冷哼声：“没有，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他之前跟意大利的一个大药厂有合作，现在被我捷足先登，他算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应该会损失不少。”
听到这个，向豌却是着急，“爸，我只是让你装装样子，你怎么真的那么做了？”
“你觉得装样子他会相信吗？你都说他精得跟猴子一样，如果不来真的，他根本不会上心。就说现在吧，意大利那边出了那么大的乱子，他好像还是不为所动，极其镇定。”
向豌亦是有点疑惑，“他没派人过去处理吗？”
“没有。”
“那确实是有点奇怪。”向豌皱眉，“以他的工作效率来说，他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
电话那头说：“他可能觉得国内的事情更加重要吧！”
“可是国内没什么事情啊！”至少她不知道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
顿时，向豌亦是想到了什么，难道说是白霜儿出狱的事情吗？
她在监狱里那么长时间，一出来肯定会有很多的不适应，所以他需要陪在她身边，今天的晚饭的时候，她看见他对她还是那么的温和，似乎一点都没有不好的情绪。
想想，似乎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抑制不住地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向豌咬唇，“爸，那件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有点累想要休息了，晚安！”
“我说女儿，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有看见《鱼玄机》的片花，还有预告片，既然电影都拍完了，你也放弃了你跟他之间的感情，那就早点回来，手术真的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听话好不好？”
向豌摸着牀面上那张祈愿纸，眸光微闪，“爸，我知道了。我想真的很快了，或许一个月后我就会回去，真的很快了。”
一切都在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
“那就好。”
“爸，真的挂了，晚安！”
“恩，好好休息，不要劳累。”
“知道了，啰嗦！”
虽然这么说，向豌的脸上却是挂着淡笑，说完后就结束了通话，然后拢了拢身上的睡衣，准备躺进*榻里去。
两腿刚一沾牀，就听见传来了门铃声，她疑惑，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找她？
特别是她现在住的这个酒店其实很隐秘，她连寒烟都没告诉，唯一知道的也就只有乔景煊了，也是因为今天晚饭后她送她回酒店他才知道。
难道是他？
掀开被褥起身，向豌又拿了一件衣服披上后才去开门。
走到门口处，她并未马上伸手将门打开，而是站定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打开了门……
当露出一个缝隙后，便有一只大手直接插入缝中，然后力道极其大的将门强行打开。
向豌都来不及反应，那人便出现在她的视线中，他的神情难以辨别，似怒却又好像不是。
不知为何此时的向豌却是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衣服拢紧，然后不断往后退，而此时莫寰霆则是举步走进房间，他的步伐沉稳，却又显得极其有压迫感。
“莫寰霆，你来干什么？”向豌有点哽咽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莫寰霆眼神中含着浓雾，更好像是压抑着什么，他进入房间，反手将门一带，瞅着眼前的女人，他答非所问道：“你脸上的表情到底是害怕，还是厌恶？乔景煊是不是比我温柔多了，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