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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怡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虽有些不舍,但是出于为她的立场着想,学车期间安怡不可能每天无所事事的陪在我的身边。
我捻起手指,端起一杯茶缓缓喝下,说道:“你应该很久没见你妈了吧?”
我几乎没有询问过安怡的家事,这时第一次。
张阳得知安怡的母亲回来后,脸色有些难看,随后看着安怡没有说话,而是轻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欲言又止。
“我大概有两个月没见她了吧!”
安怡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表情有些委屈。
她和张阳属于同一类型,无论怎样掩饰自己的面部表情,都很容易让人看出端倪。
我没有继续过问,而是搂住她,轻声说道:“回去陪下亲人吧。”
我心里有点酸楚,因为我很羡慕他们两个有亲人作陪,而我从六岁开始除了张爷爷和外婆之外,从未体会过和父母在一起那种鼓舞欢欣的生活。
这一夜,大家并没有继续谈笑风生,而是各有心事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第二天,安怡被那名失踪已久的保镖接走了,我没有出去送她,而是在阳台上看着她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头莫名的涌来一股酸意。
我很感谢这段时间以来安怡无微不至的照顾。
虽然我们俩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自从第一天安怡在门前遇到张阳之后,她每晚都是乖乖的回到自己的闺房。
安怡离开之后,我瞬间感觉到身边少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身影,还有那娇柔的声音。
张阳观察到我黯然的神情,静静的来到我身边,此时的他,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帅气,丝毫不比以往那个嬉笑风声的傻小哥。
“五哥,安怡她妈很少回来的。”
听闻此言,我不是很明白张阳所言,但是他看见我依旧是一副黯然伤神的神情,没有往下说的意思,而是掏出一根香烟递给我,略有深意的吐出一口浓雾。
我们两人看着眼前渐渐消逝的烟雾,陷入了沉思中。
安怡离开后的两天里,我没有出门,而是将科目一的考题反复的做了很多遍,不知道是自己忽然之间记忆力衰退,还是对安怡的思念。
我每做一遍题目如同走马观花一样,完全无法记牢。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时张阳提出了一个好建议,开车带我出去散心,然后为我解释一些交通规则。
这个办法很不错,经过张阳的讲解之后,我似乎对交规有了一些认识,做起题来相比之前轻车熟路了许多。
高博果然没有食言,在短短几天之内为我预约了科目一的考试,我很顺利就通过了,虽然只考了92分,至少没有挂科。
考试的时候张阳陪我一起去了,但是他的任务不是给我打气,而是在物色考生里有没有格外显眼的美女。
接下来迎接我的是实地操作,高博不愧是名誉校长,教车有两把刷子,每个点,每个位置他都是很耐心的为我讲解。
离合,挂档,三点一线等等练车的窍门,在这几天里我很快就掌握了,可能自己继承了某个人的大脑,学东西对我来说并非难事。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都是独自一人顶着烈日的暴晒练车,我并非健谈之人,自然没有和其他学员打成一片。
和我一期的学员,显然都是一些二十出头的小年轻,我在他们这群人里算是老大哥了。
看着这群朝气蓬勃,乐天达观的弟弟,妹妹们,我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我真的老了吗?
这段时间里,我每天都会苦口婆心的给张阳上ZZ课,诱导他回家陪下自己的老爷子,不要每天守在我的身边,毕竟我不是小孩子,更不是残障人士。
张阳起初万般不同意,后来我只能用一个办法让他妥协。
第一,我不再下厨做饭。
第二,我见到他如同透明人。
第三,我学车的时候不准许他送我。
果然,张阳没有忍受住这些痛苦的煎熬,离开了长江丽都。
他临走时告诉我,等我拿到驾照在回来。
我很了解张阳的个性,如果说品尝不到我做的美味佳肴,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我不和他交流,简直等同于将他打入了冷宫。
闹铃响起,我伸着懒腰从床上跳起,当我拉开窗帘的一瞬间,阳光照射在我的身上,倍感温暖。
我依然孤身一人,来到了训练场里。
安怡自从和我分开之后,起初来过几次电话,但是都在情急之下挂断了。
我心知安怡的家教严格,所以没有主动给她去电。
七月炎夏,迎来了学生的假期,高博这家‘东翔驾校’生意不错,一群小年轻们,不停擦拭着额头的汗水,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等待上车的机会。
烈日暴晒着整个训练场,学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大家丝毫没有一点疲乏之意。
我看着教练们对学生的大声训斥,嗤之以鼻。
心想人家学车不容易,并且谁可以保证一下就能够领悟他们的指导,有必要在那里骂人家是猪吗?
最可怕的竟然是,学生被骂的狗血淋头,但是没有一个站出来反驳的,难道学车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如此重要?
“五哥,你是不是觉得我下面的教练太严厉了?”
高博突然用手扶在车沿上,别有用心的看着我。
“有一点。”
我不满的神情丝毫未减,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高博没有说话。
高博看来对于这种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随后递给我一支香烟,诡异的笑容浮现在我的面前。
“哎,我这里还算不错的咯,毕竟我这种私人驾校学员没有正规驾校来的稳定,大部分都是转介绍,对他们客气多了,你是没看到那些黑狗子的,通娘—骂——老子的都没有人敢吭声。”
闻言,我笑了,高博所言非虚,看来这个年代能够拿到驾照实在不易,单凭我经常看到学生们给教练买烟,塞钱,立刻就明白了其中一二。
我没有继续回答高博的话,而是缓缓打开车门,对高博说道:“我去买水,你想喝哪一种?”
高博这时连连摆手,客气的说道:“我办公室里有水,我去给你拿?”
我不喜欢喝矿泉水,轻笑一声,拒绝了高博的好意。
我顶着头上的烈日,这十天以来离合控制,定点停车,倒车入库,侧方位停车这些基本项目,我已经熟悉的掌握了。
但是,我引以为豪的白皙皮肤,已然被摧残成了非洲人的父亲。
我来到马路对面的一家副食店,这家店的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大哥,为人很和善,我们两人在这段日里已经混熟了。
当我还没说话时,大哥已经拿出了一包红河牌香烟,随后我拿了两瓶碳酸饮料。
当我发现这个时候还有学生出没在这所高校时,心里有些不解。
显然各大院校已经放假,并且高考结束不久,为何这里还会有学生经过呢?
副食店的老板告诉我,原来高校会开设补习班,专门为临近下届高考的考生抓紧课程的复习。
得知这个消息后,我才发现,无论是学车,还是读书,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都是及其不易的事情。
我和副食店大哥闲聊几句之后,手里拿着两瓶饮料朝着训练场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好像在叫我?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不解的看向来人,此人皮肤黝黑,甚至远远的超越了现在的我。
近看之下,他的菱角分明,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上方是一对标准的剑眉,虽然他的成熟气息远超同龄人,但是我敢肯定他的年龄比我小。
青年身穿一件黑色背心,下身是一条短裤搭配人字拖,由此可见此人是附近的住户。
当我与这位青年对视之后,他抬起粗狂的手臂,手掌上是一串钥匙。
他的那双眼睛仿佛没有任何情感,冷声说道:“你的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