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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晏瑾少爷每晚都睡不安稳,伤口,更是血流不止……那伤势是在私·密之处,奴婢本想帮他换药,可是晏瑾少爷却要自己动手,而且坚决不让奴婢喊大夫……”
卿言说着说着,眼睛里便蓄满了泪水,显然是伤心害怕到了极点,若不是有舒望瑾这个信念一直在支撑着她,只怕她早就被压垮了。
林梅听着也忍不住抚了抚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胳膊,只觉得听起来都让人胆寒无比,更遑论是真的受这样的伤了。
舒望瑾沉吟片刻,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瞥到了站在一旁的林梅,微微蹙了蹙眉。
林梅一见到舒望瑾这副表情,也知道他应该是和卿言有些话要说,再在这里呆下去也实在不好意思,反正他们讨论的是正事,而且还是很悲惨的正事,自己还不如出去外面透透气吹吹风,顺便去看看外面的人文风景和街头小吃,也不算是枉来了一趟洛城。
想好之后,林梅便一脸正色的和舒望瑾道,“你们在这里谈正事,我出去外面吹吹风……”
舒望瑾面色微有缓和,但也怕林梅在这里出什么事,便道,“你去找舒舟,让他陪你一起去外面走走,今晚用膳之前回来便是。”
林梅得了舒望瑾的****,本来是想笑着和他说句感谢的,但是奈何人家兄弟身受重伤,还是不要去扰乱他心神的好,因此便绷着一张脸,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言语之中也满是乖巧的道,“你放心。我们保证准时回来。”
“对了……林,林姑娘,切记要小心舒泰瑾少爷。”
见林梅要走,卿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张嘴迟疑了半晌也不知道该称呼林梅为什么,最后还是决定跟随自家主子称呼她为“林姑娘”。
“小心舒泰瑾?为何……”林梅脸上满是不解,但是卿言却不欲告知她这些事后的丑态。咬了咬唇态度强硬的道。“你只管小心便是,其他的多问做什么!”就算是舒望瑾带着林梅过来洛城了那又如何?只要舒望瑾一朝没有将林梅真正的娶进舒家,那自己就没必要对她奴膝婢颜的!
卿言之所以会这样想。还是看中了林梅的这个脾气,绝对不会去翻旧账;若是像其他的女子,只怕会记仇不浅呢……
林梅被卿言这样一激,差点没和她当场吵起来。最后还是看在舒望瑾的面子上闷哼了一声,瘪着嘴巴道。“我才不和你计较……本姑娘可是大人有大量的!”
说罢,便直接出了门去,最后还不忘将门给合上。
舒望瑾见林梅走了,这才又重新看向卿言。沉着脸道,“你先前和我说的,晏瑾所受的伤……是不是……”
说到这里。舒望瑾也停顿了下来。
卿言知道舒望瑾未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两瓣单薄的唇瞬间就被咬得死紧。一下子就变得嫣红了起来;她双眸含泪,面上含悲,痛楚的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少爷你想的那样。我本没有去注意晏瑾少爷真正的伤处,但是也奇怪他那些皮外伤不该拖累他的身子这么久还不好,后来,有一天白天晏瑾少爷实在是痛的没力气昏过去了,我这才有机会帮他去上药……才发现,原来真正的伤口是后面那里……”
舒望瑾听罢,心里也很不好过,满上神色就更加阴沉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要让林梅出去玩耍的原因,这样的事情,还是少让林梅知道为好。毕竟……这不是什么好事。
“那你先前说的,为何又要林姑娘小心泰瑾?”舒望瑾只觉得先前就不应该放任这二人先行来到洛城的,没有长辈的约束,就连个正经主子也没有,唯一讲得上话的就只有卿言了,但是却只是一介婢女而已,那两个从小就眼高过顶的怎么会听任一个婢女的话呢?
这件事,若要说起来……他倒认为自己要担最大的责任。
卿言一听舒望瑾提到这个,面上的表情立马就变得仇恨而厌恶起来,“少爷,你,你不知道……那天,就是舒泰瑾带着晏瑾少爷出门的!我原想,有舒泰瑾在,晏瑾少爷应该没事的才对,哪想……舒泰瑾那个猪狗的不如的东西,竟然坑害了自家兄弟!”
“你是说……这件事是泰瑾做的?”舒望瑾的表情很是平静,但是内心却是在极力压抑着,只想着到时候见到了舒泰瑾要将他怎么办,见到了舒晏瑾要如何安抚他才是……
卿言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差点没将嘴唇咬出血来,“少爷……那****问了晏瑾少爷,晏瑾少爷却死都不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二人明明是同时出去的,但是当晚回来的却只有晏瑾少爷,我本还以为舒泰瑾也出了事,可谁知……第二天一早,那家伙安然无恙的回了丁家,还问我晏瑾少爷是不是回来了?”
“奴婢当时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问他昨晚去了哪里,为何只有晏瑾少爷一人回来。他听说晏瑾少爷回来了,面上的表情有些担心害怕,但还是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推脱说道昨晚上他和晏瑾少爷走散了,那时时间也晚了,身上又没有引子,便在故友家住了一晚……奴婢当时信以为真,认为晏瑾少爷既然出事了,那泰瑾少爷没有出事那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说到这,卿言眼里含着的泪水也越来越多,差点要掉落下去。
“可是,之后晏瑾少爷见了泰瑾少爷,面色却是极其冷淡,直接就将舒泰瑾轰出了里屋,舒泰瑾似乎面有愧色,但是没过多久之后也就走了……这样过了两三天,奴婢实在不解为何晏瑾少爷要如此对待舒泰瑾,后来到了晚上,奴婢听到了晏瑾少爷哭着叫喊的梦话。才知道……晏瑾少爷之所以被人侵·害,就是因为舒泰瑾向那人介绍了晏瑾少爷!如此的狼心狗肺,连自家兄弟的安危都不放在心上,简直是禽兽不如!”
卿言说到这里,终究还是落下了泪来,这几天她一个人茫然无措,又怕做错了事情惹了笑话。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商量的人。心里疼惜可怜舒晏瑾。但是无奈自身能力微弱,根本帮不了什么忙,现在舒望瑾到了。总算是可以痛快地大哭一场了……
舒望瑾也是听得忱然,良久,松开了一直握拳的右手,轻言细语的道。“那现在舒泰瑾在哪里?”
卿言听着舒望瑾变了对舒泰瑾的称呼,也知道这回舒望瑾是真的怒了。打算清理门户,忙擦了眼泪抽噎着道,“舒泰瑾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丁家了,奴婢手上人手不够。实在是找不到他人……”
舒望瑾微微抿了抿嘴,忽然叹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晏瑾,更不要说你将此事的原委告知了我……晏瑾脸薄。若是知道你将此事告知我的话,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麻烦。到时候他若是问起来我为何处置舒泰瑾,你便说舒泰瑾在京城时贪了舒家不少产业,我这次来是特意为了给舒家清理门户的。”
“是,少爷……”卿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边回道,“只不过晏瑾少爷一直不肯让大夫帮他查看伤势,也不肯让别人帮他上药,这都好几天了,伤势还不见好……”
“到时候晚上在他汤药里面加些使人昏睡的药物,你若是愿意的话,便帮他上药吧,你若是不愿,我便让舒舟帮晏瑾上药;到了白天,大家都瞒着他不说便是。”舒望瑾如是说道,接着又蹙起了眉头。
现在奇怪的是为何无缘无故的舒泰瑾要这样对付自家兄弟,若说是对付自己那倒是说得通,但是舒晏瑾和舒泰瑾是什么关系?那可真的是从小就一起长大的,舒晏瑾哪怕得了一块糕点,也要分半块给舒泰瑾的,没道理舒泰瑾会对舒晏瑾如此残忍啊……
舒望瑾百思不得其解,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舒泰瑾,舒晏瑾那边是不能去问的了,但是还有五六天便又是洛城商会举办的时间,自己似乎没有多少天调查了……
而林梅那边,自出了门之后便看到了一身热汗淋漓往这边走来的舒舟,看起来倒是来找舒望瑾的。
“苏州……”林梅喊了一句,接着便蹦跶到了舒舟的旁边,皱着眉说道,“舒望瑾和卿言在里面说事情,似乎是你们家的那位舒晏瑾公子被人迫害了,身上的伤听起来真是惨呀……”
舒舟愣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悲,但是心里总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但是若他知道舒晏瑾受的是何等的苦的时候,只怕他连哭也哭不出来了吧!
“晏瑾少爷没事吧?”出于道义,舒舟还是干咳几声询问舒晏瑾的身体状况。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林梅摸着自己的下巴,她和舒晏瑾也没什么情义,若说有的话,也只是觉得这是个从小就被家人宠坏了的世家纨绔子弟而已。
舒舟点了几下头,刚想和林梅告退,却被林梅一把拉住,笑眯眯的道,“不过舒望瑾可说了,让你陪着我去外面走走看看的……他还说了,路上若是我看中了什么喜欢的,你呢,就得帮我先出钱垫着,到时候他自然会还你。”
“……”舒舟抹了把脑门子上的汗,一听这话就完全不像是舒望瑾说的好吗……
若是舒望瑾真的要他陪着林梅去逛街,那也不是他给钱啊,而是去账房那里要银子……不过,在这样的地方哪比得在京城,银子的话他身上的确有些,也是舒望瑾在晋州城钱庄的时候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就是想多捂几天都捂不住啊!
舒舟一脸死了爹娘的表情,望了眼舒望瑾和卿言说事的那间屋子,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想念卿言了。
“林姑娘,卿言可还好?”舒舟和卿言卿语姐妹也算是青梅竹马,虽然和卿言从小就是吵架吵到大的,但是作为男孩子舒舟一直让着卿言,这也就导致了后来卿言变本加厉的后果。
林梅疑惑的看了眼舒舟。奇怪的问道,“你和她我先前不还是吵过架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和好了不成?”
舒舟老脸一红,悠悠地叹了口气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和小女子计较呢?再说了,她姐姐卿语于我有恩,现在卿语跟着大小姐嫁出去了。我自当要看好卿言的。不然实在是愧对了卿语的恩情……”
“是么?”林梅狐疑的看了舒舟一眼,接着便摆了摆手道,“算了。我不和你说这些了,我也不要你陪着,你是个男的,又不是雨霏和林诗。你若是跟着我,那才叫我倒进了胃口呢……喏。银子给我,我自己去街上玩,你若是挂念卿言的话,便自己去看她。只是要当心她那么锋利的嘴巴便是!”
舒舟自然也不想陪林梅去街上的,听了这话之后也是非常赞同,便从自己身上摸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荷包递给了林梅。一脸依依不舍的样子,“到时候这个荷包你可得记着还我……”
林梅疑惑的望了眼手里的荷包。杏色的缎子,上面绣着春天桃花盛开时的美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而且绣工精湛,不知是何人送给舒舟的。
“这么漂亮的荷包,谁绣的呀?”林梅摸了摸手里的荷包,面上有些艳羡,她要是有这样的女工该多少啊……
“是卿言绣的……她那日说要给少爷绣荷包,便顺便也绣了一个给我。”舒舟脸上微微有些得意,“你可不知道呢,卿言的绣工在舒府算是一绝,就连卿语都比不上她……”
林梅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微微眯了眯眼,笑着捂着嘴巴道,“是是是,谁也比不上卿言的绣工……”
她在心里道,看这样子,倒是又可以撮合一对了……
而且,更好的是,若是这事成了,那卿言以后也就不能再惦记着她家的舒望瑾了!
林梅和舒舟调笑完,便拎着荷包甩手走了,急得舒舟在后边直追着道,“林姑娘,您悠着点,可千万别将这个荷包给弄脏了弄破了!”
“知道啦……”林梅早就走远了,听到舒舟说这句话,不由得甩了甩手上的荷包,扬声回了三个字。
舒舟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林梅手里的荷包,根本就不相信她说的话。
丁家沿途里面倒是有不少的下人,见到了林梅之后也没有去询问,只是俯身行礼。这也是丁家的家主吩咐的,虽然这一段时间丁家这里鱼龙混杂,但是大部分还是不要惹的好;只要进了大门,里面的人决计不可再去询问这些人的身份,若是那些人有何要求,也都要尽量满足,切记不要失了丁家东道主的身份和脸面。
因此,就算那些下人觉得林梅眼生得很,但是也不会去询问她到底是谁,毕竟门房的人都已经放她进来了,那这身份肯定就是非富即贵的,还是不要去的罪恶的好。
林梅一路上见那些婢女小厮都一一向自己行礼,但是却不问自己是谁,心里本来还是有些惊慌的,但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下来。
出了丁家的大门之后,林梅就好像脱缰了的马,直奔热闹的地方而去,路上更是吃了不少洛城这个地方有名的小吃,比如话梅、嘉应子、陈皮梅、三捻干之类的,还有酸翘头、酸木瓜、陈年老姜、柑桔,仁捻、蛇胆川贝陈皮、咸酸萝卜……
林梅吃了一路,这里的东西虽是好吃,但是却比林山县那里贵多了,一个馒头在林山县那里不过两文钱而已,但是到了这里,却要四文钱一个……还有京城有名的小吃冰糖葫芦,在林山县时不过是八文钱一串罢了,但是在洛城这里,却要十五文铜钱!看得林梅瞠目结舌,直叹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过得起的生活……
幸好的是荷包里的银子足够,这才让林梅有资本从这条街吃到另一条街;而且她外表娇憨,穿着华贵,又说着拗口的官话,一听就不是洛城本地人,更是让不少的店家将她当肥羊宰,硬生生的坑了她不少的银子。
可怜林梅却对这一无所知,还以为洛城的东西是有这么贵,虽然有些心疼,但是还好花的是舒望瑾的银子。不然的话她可是会心痛的!
左手捧着一袋话梅,右手提着一些打包好的酸翘头酸木瓜,林梅正打算将这些也带回丁家给舒望瑾和舒舟尝尝,却看到街头有一个人熟悉的身影。她只觉得那个背影有些印象,但是又记不清到底是谁了……不过在这样的地方若是碰到了熟人的话,那倒是缘分呢!
林梅这样想着,便喜滋滋一蹦一蹦的往那人身后挤去。可是却看到了那个人微侧的正脸。不由顿住了脚步,忙用左手上捧着的话梅挡着自己的脸,任由那个人和自己擦肩而过这才放下了手里举着的话梅。
“怎么……是舒泰瑾啊。”林梅望了望两手捧着的小零嘴。又看了看舒泰瑾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卿言说让我小心他,可是……不管了。还是跟着他去看看他要做什么吧!”
林梅向来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想罢不由舔了舔还沾着微微酸水的嘴唇。偷偷摸摸的跟在了舒泰瑾的身后。
舒泰瑾丝毫不知道有人跟在他身后,更加想不到舒望瑾竟然会带着林梅也一起来洛城,因此这才大意的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娇小的女子背影。
可是舒泰瑾毕竟是男子,林梅又要小心被他发现。又要小心的去记着回去的路,再加上对这个地方初来乍到的根本不熟,这才慢了慢慢地落了下风。到了后来。街上人来人往的,更是看不到舒泰瑾的身影了。而且林梅自己也记不住回去的路了……
“真是可恨!走路那么快,都不等等我……”林梅跺了跺脚,咬牙切齿的嚼着话梅,她手上的零食被她吃了一路,到了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快没了。
“算了……不管舒泰瑾了,我先问路回去……”林梅撅着一张嘴,满是郁闷。
就在这个时候,林梅正准备放弃继续寻找舒泰瑾准备问路回去了,却突然看见前面不远的地方舒泰瑾正跟在一个年轻男子的身后,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求那男子帮忙,一脸的紧张和讨好。
林梅眨了眨眼睛,连忙在一旁的小摊子上面买了一个锥帽戴在头上,这下子是再也不怕舒泰瑾认出她了;而且这街上也有不少带着锥帽怕被人认出长相的富家小姐,因此林梅此副打扮根本没有惹来其他人异样的眼光。
舒泰瑾跟在那个身穿着淡青色绢衣的俊秀男子身后,脸上一脸为难,时不时的就在那男子耳旁小声说些什么,后来大概是见那男子一脸愠怒,这才收了声音,耷拉着脑袋满脸不忿的跟在了他的身后。
林梅有了锥帽的遮掩,这下子跟踪更是大胆了起来,有时候甚至直接走到了那两人的前面去了,到那些卖小饰品的摊子上看了几眼,见有一个九连环实在是做的精巧,便动了买下来的心思,眼角的余光微微瞥了舒泰瑾那二人一眼,见他们又走到了自己前面去,生怕再次跟丢,忙将手里的九连环还给了店家,自己提着裙摆又跟了上去。
舒泰瑾二人走了没多远,来到了一处甚是幽静的书楼前面,里面倒是没有多少人进出,但是看样子也不是什么普通的地方。
林梅怕舒泰瑾察觉,便没有跟过去,只是看着他们二人进了那座书楼,这才走了过去,但是那外面的两名守门的护卫却拦着林梅不让她进去,一脸的怀疑,“你是何人?这里不是你该进去的地方!”
“这里不是我进去的地方?怎的,你们书楼就这么看不起女子?”林梅佯装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双手叉腰恶狠狠的道,“那我哥刚才怎么进去了?”
那两名护卫互相看了一眼,倒是颇为为难,看来也有不少女子来这里找过人。
“姑娘,我们书楼只接待男子,不知令兄是何人?小的也好去帮您进去通报一声……”看来能进这座书楼的都不是一般人,那两名护卫见林梅是里面客人的妹妹,态度倒是好了不少。
林梅却是冷哼了一声,撇嘴不屑地道,“我才懒得和你们说呢!你们不让我进去就不让我进去,回去看我不让爹爹好好罚我哥一顿!真不知平日里进的都是些什么下九流的地方,竟然不准女子进!”
她边说着边回身就走。只留下了那两名护卫抱以赔罪的笑容,一路上目送着林梅消失在人群里。
林梅怎么会就这么死心呢?走远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免得门口的那两个护卫怀疑自己,不过这书楼倒真是奇怪……要知道,早在前朝的时候,女子就可以上书院读书学字了,但这个书楼却不让女子进。倒真是奇怪了……
可是。没过多久,那座书楼倒是有人出来了,竟是先前舒泰瑾身旁的那男子。但是却不见舒泰瑾的身影了。
而且看样子那男子似乎身份不小,出来的时候门口的那两位护卫一直笑脸相送,一脸的小心翼翼;末了等那男子走后,却又不免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终于舒了一口气。
林梅见状却是一喜,见不到舒泰瑾。但是要是能和这男子接触上的话,那也就不难套舒泰瑾的消息了……
那青衣男子眉眼里一副权贵之相,就连一举一动都满是傲慢;林梅先前跟在他身后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现在见了这男子的正面。不知为何却有些退意,心里悄悄打起了退堂鼓。
她这边是想放弃了,但是另外一边却是不打算放过她了……
林梅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会丁家算了。毕竟现在天色也开始暗起来了,但是没想到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你……”林梅吓了一大跳,刚想说话,但是却发现拦着自己正是那名青衣男子……
“姑娘认识我?”那青衣男子脸上满是恶意的笑容,简直比起林梅见过的隋王还要讨厌,至少隋王身上没有这样一股子让人闻之作呕的血腥味道。
林梅吞了吞口水,扬起了一抹难看的笑,“我,我怎么认识你呀……不过,这位公子,你拦着我又是为何呢?”
青衣男子勾起了嘴角,深红的嘴唇在夕阳余晖下更是显现出了一种猩红的颜色,眼眸里也闪现着狡黠的光芒,语气慵懒的道,“既然姑娘不认识我,那为何又要跟我这么远呢?从先前的集市一直跟到这里……呵。”
林梅在这男子的气势压迫下,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笑得更加僵硬了,“这位公子,我,只是碰巧走到了这里罢了,怎么就是跟踪你呢……”
青衣男子听了林梅的辩解,似乎有些不耐了,直接皱眉说道,“我没工夫听你辩解……若是再不说实话,我就将你赏给我的这几个属下了!”说着,从那青衣男子身后走出了几名身材壮实的黑衣护卫。
林梅这下子更加惊慌了,先前明明只有这男子一个人的啊……
“公,公子……”林梅眼珠几转,顿生一计,顺势装出一副被惊吓到了的模样,扭着两边的袖子哭哭啼啼的道,“公子……我,我只是……”
林梅边说着还边垂涎的看着那青衣男子,哽咽着道,“公子如此俊秀端方,我,我实在是……心生欢喜……”
林梅说着,低低垂下了头,就连声音里都带满了羞涩,十足的小女儿姿态。
那青衣男子闻言却露出了一脸厌恶的表情,似乎林梅是什么很肮脏的东西一般,立马就退后了老远,冷冷道,“真是让我恶心!算了……我们走吧。”
说完,那青衣男子便带着身后的黑衣护卫走了,脚步匆忙,似乎在赶时间。
待那青衣男子走后,林梅这才活动了筋骨,却发现后被早已经被冷汗浸湿了……那男子的目光实在太过骇人了一些,盯着林梅的时候,她几乎以为自己要喘不过气来,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住的猎物一般。
“这人,到底是谁呀……怎么舒泰瑾竟然会和这么恐怖的人打交道……”
林梅摸了摸自己冰冷的手腕,这才惊觉夕阳已经快要落入山脚了,而街边也开始点起了灯笼摆起了夜市,倒是比京城还热闹些。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晚上时不时的就会有门禁,而这里山高皇帝远,除非是什么皇帝崩了的大事,不然的话每日都热闹得很。
“不管了……还是先回丁家吧!”林梅望了望远处西斜的残阳,咬了咬牙,心里虽然有些害怕但也不至于慌了神,毕竟身上有银子,怎么样都有点底气。
最后,林梅终于在一位热心的老大娘的指点下回到了丁家,但那也已经是傍晚酉时了……
这个时候的丁家热闹得很,林梅本还在纠结怎么进去,就见那候在门口的是一位熟人,竟然还是舒舟。只见他垂头丧气的站在丁家的大门口,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看起来好像在找什么人一样。
“舒舟……”林梅这个时候早忘了先前对那青衣男子的恐惧之情,见到了熟人,自然是蹦蹦跳跳的过去了。
舒舟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了林梅的声音,以往只觉得头疼,现在却是觉得有如天籁之音,立马就带人拥了过去,一把泪一把鼻涕的道,“林姑娘!您可回来了!”
林梅难得见到舒舟对自己如此情真意切的模样,哭笑不得,柔声安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只不过是去外面逛了会而已……”
舒舟死命的摇了摇头,哭声喊道,“您这是去逛街啊?您这分明逛的是小的的命啊……”
林梅听到这里却是听不懂了,正想要问舒舟的时候,却见卿言一脸焦急地从丁家里面冲了出来,也没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林梅,急着声音和舒舟道,“舒舟,少爷硬是要自己出去找,我实在拦不住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