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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主,实在如今天寒地冻的,不好招待两位施主啊。”
知客僧很为难,念着佛告之详情。
那个汉子一吓就有些蔫,齐宝珠却一都不在意,厚着脸皮道:“大和尚,你看我们天寒地冻的赶来就为了尝个素斋,没的叫我们一口茶没喝,丁饭菜没吃就走吧,这也实在不尽人情了吧,再者,我也没叫你们怎么招待啊,再冷的天,寺里的和尚总要吃饭吧,你们做饭的时候多做不啥都有了。”
汉子一听两眼几乎放出光来:“对啊,大妹子的对,我们就跟你们吃一样的饭菜就成。”
“这……”知客僧实在没办法,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吧,只得硬着头皮把两个人请到寺里。
等进了一个挺清静的屋子,齐宝珠拿出一个银锭子交给知客僧:“这天实在太冷了,我也没别的可捐赠,这银子总归能给你们添些碳火,别嫌少啊。”
知客僧接了,赶紧念了佛,那个汉子也赶紧拿出银子递上去:“我也给银子给你们添些碳火吧,等下次来,给佛祖添些灯油。”
拿了银子知客僧出去,齐宝珠搓搓手,从带着的巧的竹篮子里拿出一个手炉来抱着对那高壮汉子一笑:“这位大哥,你也是长安城的人吧?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啊?”
那汉子笑了两声:“俺的确是长安城里的,打就在长安生长安长。这里熟的不得了,俺叫鲁善,家住城东的长平坊,以后妹子有啥事只管寻俺,能帮的俺一定帮。”
“哎呀。”齐宝珠一阵惊喜:“我家住在平安坊,咱们离的挺近啊,我看鲁大哥是个爽快人,你这朋友我交下了,以后有啥事肯定寻你,大哥要是有什么事也只管去平安坊的齐家找我去。别的我不敢保证。可要论这长安城里哪家有什么好吃的,我保管知道。”
“真的?”鲁善两眼越发的明亮,激动的一挥拳头:“岳阳楼的红烧鱼妹子吃过没,岳阳楼也就红烧鱼做的好。简直绝了。我每回去都必。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腻过,知味楼的红烧〖〖〖〖,狮子头是全长安最好的,胡家食肆的烤羊肉做的最正宗……”
“福满楼的汤饼做的好。同春楼的桂花酒最正宗,江南会馆的虾叫人都想咽掉舌头……”齐宝珠也来了兴致,跟鲁善一起数着长安城都有什么好吃食。
一瞬间,两个人觉得更加亲近,你一句我一句聊个没完。
鲁善一脸急切的看着齐宝珠:“哪日请妹子尝尝我做的烤全羊,我从胡人那里买了好些调料,烤的羊肉和咱们大周可不一样。”
齐宝珠也笑:“我做的红烧肉挺好吃,白菜炒的也香,家常菜也拿手,等得了闲请大哥也尝尝。”
“那可好了。”鲁善哈哈大笑:“瞧妹子起美食来如数家珍就知道妹子的手艺定然差不了。”
知客僧站在门外听了好一会儿,简直都想要撞墙了,实在佩服屋里那俩吃货,话,头一回见面的陌生人就能因为一口吃的聊的那样热火朝天,连男女之别都无视,还请对方去家中做客,话,你家里的亲人知道么,这样真的好么?
甭管知客僧有多想吐血,却还是硬着头皮进去请齐宝珠和鲁善一起去吃素斋。
到底,白马寺的大厨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天气里虽然懒得做席面,可是,人家客人都上了门,还捐了银子,他也不能不照应,难道还真的叫客人去跟和尚一处吃饭不成,少不得打起精神少做了几样素席。
齐宝珠和鲁善一起出门移到一间偏厅里,那里摆了一张方桌,桌子上已经放了五六样的素菜。
俩人看着也顾不上谦让,都是飞快的跑过去瞬间坐定,拿起筷子就吃。
这么冷的天气,知客僧看的都想要冒汗了。
“这道素鸡做的真不错。”齐宝珠一边吃一边赞:“豆腐都能做出鸡肉味来,我得好好琢磨是怎么弄的。”
鲁善扒了一口素鱼,又把那盆萝卜汤盛出一碗来:“你尝尝这萝卜丝汤,味道简直绝了。”
“真好。”齐宝珠从善如流尝了几口:“等回去我也弄一盆,只不知道能不能弄出这味来。”
一边吃,齐宝珠一边有些遗憾道:“实在是大冬天的也没什么好菜,等到夏天我再过来吃,怕就有那拌黄瓜、菠菜之类的,据白马寺的五香豆做的也是一绝。”
“我吃过五香豆,真挺不错的。”鲁善吃完素鱼笑了笑:“等到夏天我也过来,只可惜白马寺向来多接待的都是女眷,我一个大男人实在不好讨几口吃的,也就今儿我看着天色不好,想着寺里应该也没啥客人,就赶着过来尝一口。”
到这里,鲁善还挺不好意思的:“起来,我一个大男人这么好吃挺不好的,传出去难免要被人教。”
“切。”齐宝珠撇了撇嘴:“民以食为重,这人生在世哪里离得开一个吃字,人这一辈子啊,别的都是吃,衣裳冻不着就成,也没必要多争权夺利,就唯一一样得好好计较,那就是得吃的好,委屈啥都别委屈自己那张嘴,这一辈子过去,别到临了觉得自己没吃过啥好东西。”
鲁善一听极为欢喜,把桌子一拍指着齐宝珠道:“妹子这话到我心坎里去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不求睡的多好,也不求住的房子多精致,穿戴什么的也真不要讲究,就唯一个吃字实在放不开,大妹子,你咋就不是我亲妹子,你要是我亲妹妹,我指定对你好,每天都买好吃的喂你。”
眼瞧着鲁善那一副投喂的姿态,齐宝珠一丁都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挺高兴:“大哥,我也觉得和你投脾气,要不是今儿在寺里人家不叫喝酒,我一定得跟你痛饮几杯。”
“喝酒好。”鲁善笑道:“我家里酒多的是,改天一定请大妹子过去喝几杯。”
“定了。”齐宝珠大气的一拍桌子:“必须得是好酒啊,到时候我带些下酒菜,我家里还有早先我做的咸菜,酱的牛肉,糟的鸭信,还有一些腌制的兔肉,风干的腊肉,我都带上叫大哥也尝尝味道咋样。”
齐宝珠话没完鲁善都想流口水了:“雪停了我就请妹子过去,妹子且等着吧。”
齐宝珠头,又专心对付了一盘素炒白菜,等吃的差不离了身就要走,鲁善挺不放心的,看着外头雪又大了,赶紧追出去:“我送妹子回去吧,也过去认认门,改天再登门拜访。”
齐宝珠没推辞,和鲁善有有笑的出了寺门,也没理会知客僧那张已经不能看的脸,径自告辞离开。
俩人都是又高又壮,长的又黑,站到一起眼瞅着还真像亲兄妹,一路走来倒也没人指。
关键是这样的大雪天路上也没几个人,就是有几个行人那也是行色匆匆的,谁也没待答理这俩吃货。
云瑶和银竹几个在关姑太太屋里又坐了一会儿就叫齐顾氏给叫了去,原来,谢家除了送了一筐菜之外,还送了好些新鲜的鹿肉,齐顾氏叫她们过去商量着怎么个吃法。
齐宝珠不在家,自然就有了齐宝瓶的发言权。
齐宝瓶看看院子里一棵红梅开的正好,又见大雪跟柳絮一样一团团的往下飘,满眼都是白茫茫的,就建议:“大雪天自然该围炉赏雪的,我记得后花园里倒有几间屋子又巧又精致,早先就是收拾好了的,里头也安了炉子,不如咱们移到那里,把火炉烧的旺旺的,再架上烧烤的架子烤鹿肉来吃如何?”
她这么一,云瑶立时拍手称赞:“这主意好,又雅致又有趣,我头一个赞成。”
“不只要烤鹿肉,谢家送来的青菜也洗一些烤了吃,我去厨房拿些冷馒头切了片刷上一层油烤一烤,外头烤的金黄那才叫好吃呢。”起烤鹿肉来,齐宝盒也流起口水。
一时间,你一言我一语的都提出自己的意见来,云瑶听的越发得趣,又打发丫头去跟关姑太太一声,就带着大姑子姑子一大群人到了后园中。
那里早就收拾好了,如今火炉烧了起来,她们过去之后不一会儿屋子就暖和了,一个个都把外头的大衣裳脱了,只着里头紧身的棉袄,簪环镯子也都摘了放好,挽了袖子准备烤肉。
一忽儿,齐顾氏和关姑太太也过来,众人赶紧起身让座,这俩人坐了,关姑太太一边笑一边道:“好些年没有这样乐呵了,今儿我也跟你们放肆一回,起来,早先我做姑娘的时候烤肉的技术可是一绝。”
才完话,厨房里已经把串好的鹿肉还有好些青菜送了来,除此之外,还送了一壶好惠泉酒。
几个姑娘一瞧,更是高兴非常,一个个都或挑了鹿肉或挑了青菜,或挑了馒头片放在架子上烤着,没一会儿屋里烟熏火燎的,云瑶赶紧叫人开了窗子,指着烤肉烤的鼻头都有一片黑的齐宝盒笑道:“哪里来的花猫,这样贪吃。”
“你不贪吃,那我烤好了你可甭吃。”齐宝盒一仰头,很是傲娇。
云瑶摇头才想什么,就听见外头有丫头齐宝珠回来了,云瑶赶紧叫人去喊齐宝珠过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