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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善都叫肖智这话给气笑了。
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还夫妻没有隔夜仇,还想叫齐银竹回家给他照应后宅?把齐家姑娘当成什么了?就是养个猫狗的也没这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敢情肖智这是吃定了齐银竹心里有他,不会离开他么?
“二姐可没打算回去。”鲁善一边喝酒一边不软不硬的顶了肖智一句:“再说了,你家里不是还有那个给你生儿子的小娘子么,叫她管家啊,寻二姐做什么?”
“这……”肖智大约也是觉得他有些不地道,脸上有些红:“那不过是个玩意,怎么能和二姐儿比,她是当家主母,这心胸怎么就不能开阔些?”
肖智这一句话无疑惹怒了鲁善:“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当齐家姑娘是我能做得了主的?齐家那几位姑奶奶个顶个的厉害,一个个拿定了主意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人家可不听我那些个废话,我说破了嘴皮子也没用。”
说到这里,鲁善又劝了肖智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即知道那不过是个玩意,怎么还能因一个玩意跟发妻折腾?你啊,这一回是真伤了二姐的心,只怕是劝不回来的。”
说完话,鲁善起身就走,肖智追了几步没追上,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结帐。
鲁善回去将肖智寻他的事情跟齐宝珠讲了一回,齐宝珠给气的眉毛都立起来了,拍着桌子大骂肖智不是东西,指着鲁善道:“谁叫你和他吃酒的,没的你也跟着学了他那些臭毛病,你们男人尽知道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没几个好玩艺。”
鲁善这个冤啊,赶紧跟齐宝珠表白真心,说了好些话才把齐宝珠哄回来。
齐宝珠犹自还有怒气,忿恨道:“我早就说小白脸子没好心眼子,果然,叫我说着了,早先肖智求娶二姐的时候,还不是因着不喜欢他嫡母往他身边安插人,又看着咱们齐家兴旺了,他就屁颠屁颠的把二姐哄了去,如今倒好,官做大了,他嫡母嫡兄如今也要看他脸色行事,他就抖起来了,也瞧不上二姐了,还想弄个什么齐人之福,我呸,他不过是个四品官便抖落成这样,等将来他要封侯拜相的,岂不还想着停妻另娶呢。”
“说重了,说重了。”鲁善赶紧劝和:“停妻另娶什么的,他可不敢有那等心思。”
齐宝珠瞪了鲁善一眼:“那是因为我妹子是皇后,他怎么敢起那种心思?要真是我们家都是土里刨食的,你瞧吧,这会儿他就已经将二姐休了。”
一句话说的鲁善也是干瞪眼。
齐宝珠还不解恨,又瞪鲁善:“叫你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你查的怎么样了?”
她这么一说,鲁善倒是醒过神来,赶紧笑道:“查出来一些。”
齐宝珠立时变了脸色,拽着鲁善坐下笑问:“都查出什么来了?你赶紧说说。”
鲁善少不得叹了口气:“说起来,二姐夫这一回还真是糊涂了,我使人仔细查了,原先没查出什么来,后头又跟踪了那个赵和几天,终于查出点苗头来,原来,这赵和送给二姐夫的那位小娘子竟是个楼子里出身的贱籍,虽说是个清官人,可到底那等出身,便是生出儿子来又能怎样,即不能继承家业,又不能祭祀祖先,只能拖累二姐夫的名声,这等样的还不如不要呢。”
齐宝珠一听又生起气来:“就为了这么个小贱人?”
鲁善握住齐宝珠的手劝道:“你别气,听我慢慢说。”
“说。”齐宝珠蹦出一个字来,眼中闪过几分杀气。
鲁善给吓了一跳,赶紧收敛收神继续道:“而且,我手下的人回来说恐怕那个小娘子和赵和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的,指不定二姐夫头上的帽子早绿了。”
“活该。”齐宝珠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只怕孩子也不是他的,他活该当那活王八。”
这话鲁善倒也认同,不由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不,正叫人查着呢,只是还没查出来,我已使人买通赵和家的下人,说不定过几日就会有眉目。”
齐宝珠看鲁善这样尽心尽责,想到刚才和他闹腾,倒有几分愧意,不由陪笑道:“你自己悠着些,别累着了。”
鲁善乐了:“我心里有数,只要娘子不生气,我是怎么着都好的。”
“待回头我亲自下厨给你整一桌子菜。”齐宝珠也乐了:“我最近又学了几样新菜,赶明儿整了叫你尝尝。”
这话说的鲁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娘子辛苦了,这个,这个,早先你弄的那个三味茄子就好,还有蜜汁鸭肉和鲜笋豆皮汤也好吃。”
“这都开始点菜了?”齐宝珠挑眉笑了笑:“成,等得空给你做去。”
夫妻俩这正蜜里调油似的,就听着外头丫头小声道:“太太,长安城来信了。”
齐宝珠一把将凑上前的鲁善推开,整整衣裳道:“进来吧。”
随后,就有小丫头送上一封信,齐宝珠拿了问:“只一封么?”
小丫头摇头:“三封信呢,一封是给宋嫂子的,还有一封是太太的,另外一封是给二姨太太的。”
齐宝珠点头叫丫头下去,拆开信看了一回,信是云瑶写的,上头写着叫齐宝珠多劝劝齐银竹,别叫她伤心太过,又说齐家姑娘不是由人摆布的,齐家也不能任自家姑娘吃亏不管,肖智既然能做出这等事来,齐家自然要好生敲打他一回的。
齐宝珠看完信抬头看看鲁善:“四嫂说叫二姐赶紧动身去长安,赶在过年前回去,在家里过节。”
鲁善点头:“你给二姐好生收拾一下,我找几个人去肖家搬二姐的嫁妆银子。”
两口子商量了一回,鲁善从屋里出来想了想又叫人仔细去查那个赵和。
齐银竹这里自然也收到信了,原先她看着云瑶在信中写着叫她收拾东西回长安还有几分为难,心里颇为割舍不下,可看到后头云瑶写的那些话,齐银竹终是下定了决心。
她起身交待丫头照顾好莹姐儿,又叫人去唤宋婆子进来。
不一时,宋婆子带了个小丫头进屋,看着齐银竹笑着过去请安,齐银竹摆了摆手:“很不必这么麻烦的,您老坐吧。”
宋婆子寻了个凳子坐下,齐银竹攥了攥手中的书信:“四弟妹来信了,想来嫂子也收着信了吧。”
宋婆子点头笑道:“是呢,收着了,太太说叫老奴早些回去,不知道二姑太太思量的如何了?”
齐银竹叹了口气:“我在蜀州住了这么些年,原想着回长安怕有些不合适,到底我是出嫁的姑娘,哪里有不过丁点事就闹腾的沸反盈天的,惊动这么些人的,就是叫外头知道了,说起来也是我没脸,只是后头四弟妹那些话却着实的提醒了我,也罢,这几天我就收拾行装,咱们回长安。”
说到这里,齐银竹点中有泪光闪现:“只没想着我当初兴匆匆的嫁了他,原想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到老,却没想到如今这样收场。”
“您别伤心,这等不敬嫡妻叫人一挑唆便什么都不管的糊涂人,不值得您这么惦念。”宋婆子劝了一回,又和齐银竹坐着说了几句话这才离开。
她从齐银竹这里出来,又去见了齐宝珠,跟齐宝珠说了齐银竹的打算,齐宝珠倒是挺高兴的,只说她二姐终是开窍了。
后头宋婆子和齐宝珠都挺奇怪的,早先她们说破了嘴,齐银竹就是不吐露丁点回长安的意思,可偏生云瑶一封信就叫她改了主意,不知道云瑶在信里写了什么。
这话宋婆子不好去问,但齐宝珠却能去问问的。
齐宝珠是个心里有事存不住的,没多少时候就去了齐银竹屋里,也没藏着掖着,见着齐银竹直接就问:“到底是四嫂子和你亲近,只一封信就叫你改了主意。”
齐银竹正带着莹姐玩呢,一听她这话不由笑了:“就知道你是个存不住事的,你坐下我跟你好生说说。”
齐宝珠坐了,齐银竹叫丫头带莹姐去里屋玩,她坐下泡了两杯茶,这才叹道:“原是我想忿了,只想着我和他到底是多年夫妻,而且……他,他到底是想儿子想的,只怪我不争气没给他生出个儿子来,也不怪他这般,又想着就为了这事回长安,不只弄的名声不好,还要带累老父老母,便有些不乐意回去,我想着实在过不下去了,我手头上也有钱,就在蜀州买个庄子和莹姐儿住下也不错。”
“糊涂。”齐宝珠气的瞪了眼:“这是他不对,又不是你不对,你干嘛弄的跟做贼似的。”
“是啊。”齐银竹低下头,脸上有几分愧意:“真真是我想错了,四弟妹信里骂了我一回,说我太过惯着自家爷们了,倒搞的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统共就那么一个姑娘也不好生养着,把整颗心都贴到男人身上,将来有我后悔的,我别的不为,只想想莹姐儿就觉得愧对她,要不是我立不住,莹姐儿也不至于那么着。”
说到这里,齐银竹眼里隐有泪光闪现:“后头四弟妹又说齐家不只我一个嫁出去的姑太太,齐家可是有七个姐妹的,要是我受了委屈忍让着,不声不响的就这么过去了,叫人知道,人家只会瞧不起齐家,认为齐家人没本事没成算,也瞧不上咱们家的姐妹,将来恐怕还有人效法肖智去欺负咱们姐们儿。”
齐银竹拿帕子擦擦泪:“我就是不为我自已,我也得给咱们姐妹做个样子,好叫妹夫们瞧着肖智的下场做个警醒,另外,我也是为着莹姐儿,我不声不响的在蜀州住下,莹姐儿算怎么回事?只怕将来耽误了孩子,可我要带着她回长安,她就是正经齐家嫡出的姑娘,给她撑腰的人可多着呢,也不耽误她的将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