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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并没有随人去前头看热闹,而是留在屋里歇了一会儿,眼瞅着宾客越来越多,云瑶想着云琅的事情,也有几分不耐烦,就起身跟几位相熟的夫人告辞离开。
云瑶走的时候,贞娘正在跟曹休拜堂,拜过堂,贞娘叫人送进新房。
彼时新房里只有几位曹家本家的太太奶奶在,见贞娘进门都笑着奉承了几句,等她安顿好了才走。
这些太太奶奶们前脚刚走,后脚贞娘的两位继女曹碧凝和曹紫凝就进来了。
这两位才进产让,曹碧凝还没怎样,曹紫凝就先给贞娘来了个下马威,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过去就要抓贞娘头上的盖头:“我听人说寿阳郡主长相极美,可惜未曾见过,今儿可得见识一番。”
贞娘躲了躲,可惜没有躲过去,她头上那龙凤呈祥的盖头叫曹紫凝给掀了下来,露出贞娘一张秀美但却满满都是怒气的小脸。
“放肆。”贞娘虎着一张脸对外头高呼:“都给本郡主进来,不长眼的东西,没看着有人欺负本郡主么。”
立时,就有一群丫头婆子一拥而入。
“这是怎么了?”曹紫凝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小脸白白的带着惊恐,眼中隐有泪光闪现:“母亲,您别怪我,我也是,也是想和母亲亲近才,才不小心将母亲的盖头给碰掉的,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曹碧凝一瞧也赶紧给紫凝遮掩:“是啊,母亲别和妹妹一般见识,她是叫父亲宠坏了的,本就不知天高地厚,可她的心地是好的,并没有什么坏心思。”
这话气的贞娘脸色更加难看,心说她没什么坏心思,难道我就有坏心思了?
要是换成平常时候,或者贞娘也要装装可怜扮扮柔弱,可这会儿贞娘是气坏了,而且,她还是带着任务来曹家的,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随建元帝的步伐走,绝不叫曹家人好过,自然也就不掩饰本性,而是将本来性子里的泼辣与狠毒全都释放出来。
贞娘运手为掌,一掌打在曹紫凝脸上:“即知道我是母亲,做何这样没大没小的,这一巴掌就是教你规矩的,往后人前必要规规矩矩的,别失了礼数体统。”
曹紫凝叫这一掌给打懵了,好半晌回过神来,一回神就哭了个惊天动地:“你,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曹紫凝一边骂一边冲过去就要打贞娘,贞娘坐着动都没动,几个身强体壮的婆子就过来拦了紫凝。
碧凝也吓坏了,赶紧抱住紫凝,满脸不认同的看向贞娘:“母亲做什么打妹妹?妹妹不过是想亲近母亲,却没想到她一腔亲热之心却换来这么冰冷的一巴掌,早先母亲未进门的时候有人还跟我们姐妹说什么继母狠毒之类的话,我们姐妹都没信,如今看来,后母的确没几个不苛待原配子女的。”
贞娘冷笑一声,掀起眼皮冷冷的瞅着碧凝:“说完了。”
碧凝愣了一下,又听贞娘道:“说完了就跪下吧。”
“我不。”曹紫凝一梗脖子和贞娘又干上了:“凭什么要我跪下,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你嫁给我爹就是我娘了,我呸,你也配,就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竟然也配称我娘,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被骂的这样狠,贞娘也不气,只拿眼瞅着曹碧凝:“你跪还是不跪?”
曹碧凝拽拽曹紫凝,曹紫凝梗着脖了没理她。
曹碧凝无奈,只好自己跪了。
“你还算是能教的。”贞娘笑着点了点头:“基本的礼数也知道星点,知道长辈训话晚辈不好回嘴,可你这妹妹啊就差的多了,尤其是她这张嘴,一张口便露出泼妇模样,还敢指摘我这个陛下亲封的郡主,如此不忠之人,怎么还有颜面苟活?而且,我再怎么说也是你们爹爹明媒正娶进来的正头夫人,你们对我不敬,就是不敬亲父,这是不孝,在我跟前搬弄是非,诋毁我的名声,连曹家名声都不要了,这更加是大不孝,如此不忠不孝,我若不教导你们一二,也实在说不过去。”
“女儿……”曹碧凝想要分辩一二,可贞娘一摆手:“今儿是大喜的日子,我也不好苛待你们,否则叫人知道了又得说我的不是了,知道的呢,我是为你们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容不下你们,罢,我也不责打你们,只叫你们闭门思过吧。”
一边说着,贞娘看向一旁的婆子:“姑姑,叫人带她们回房,打今儿起就叫她们在房里呆着,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出来,若是哪一个敢不尊我的命令,我少不得请出御赐的郡主金印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是。”几个婆子答应着,过去抓起碧凝和紫凝便将人带了出去。
贞娘看看掉在地上的盖头,也没去捡,而是坐在屋里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待曹休得知两个女儿被关,如何在送走宾客之后和贞娘过招且先不说,只说蜀州青城关于肖家的事情。
却说那日肖智请鲁善喝过酒后回家等了好些日子,只是越等越心焦,他左等右等也没见齐银竹回家,他白日里要在衙门办公,后宅里连个正经做主的都没有,赵和送的那个小娘子虽长的美貌,可到底出身上不行,也不识字礼仪什么的也不过关,为人行事太小家子气,又哪里统筹得了后宅。
这不,肖家后宅没过几天就乱成一团,叫肖智很是糟心。
早起肖智起身的时候没人将准备的妥贴的衣裳送过来服侍他穿戴一新,中午他不回家,也没人叫厨房整了他最爱的饭菜送过去,到晚间他回到家中也是冷灶冷锅的,根本没有什么合意的饭菜送上来,更不要说给他准备好换洗衣衫,叫他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这一天两天的也就罢了,天长时久的,肖智哪里受得住。
他就是因着受不住了,这才托鲁善帮他在齐银竹跟前带个话,想着齐银竹素来就很敬爱他,知道他回转心意,肯定紧赶慢赶的回来。
可是,肖智想差了,他托鲁善带话之后等了那么多天齐银竹一点动静都没有,叫肖智心里窝火的同时也有些惊慌。
这一日肖智回家,才一进门便见几个下人抬着几抬家具正往库房搬,他看看那些家具颇为熟悉,便停下脚步问了一句:“这是做甚?”
几个下人一见立时过来见礼,一个年长的下人笑笑道:“姨奶奶吩咐小的们将太太房里的家具换了,说这些家具太老气了,不趁老爷太太的身份,而且料子也不好,放了这么些年很该清理出去。”
肖智一听心里就咯噔一下子,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背了手就往房里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抬回去,往哪抬的放到哪去。”
等进了屋,肖智好悬没给气倒,这屋里竟然大变了样子,原先一水的红木家具都给抬了出去,全都换了黄花梨的时新家具,甚至于连床都换了样子,早先宽大平稳的木床换了精巧的雕花床,床帐也由原先的青色碎花纱帐换成粉色带着珍珠流苏的床帐。
整间屋子早已没了原先的稳重大气,而是变的艳俗奢靡之极。
肖智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出身,骨子里又最是祟尚四平八稳的,哪里看得惯这些,一见之下当场发了脾气:“谁叫你们随意挪动太太屋里东西的?”
“是,是姨奶奶。”一个婆子小心回了一句。
肖智气的一拳捶在桌子上:“叫她来。”
一个小丫头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便有一个着粉色衫裙,长着一张艳丽脸庞的女子扭着小腰进来,一进门便朝肖智走过去:“老爷这是怎么了?谁气着您了?给妾身说说,妾身给您出气。”
肖智低头看了那女子一眼,这一眼看过去,就更加生气。
原来,这女子头上戴的竟是齐银竹拉在房中妆台上未收拾的几样头面,一样红宝石赤金累丝凤簪,一样累金点翠牡丹花头的金钏,还有那硬玉的耳坠子晃在两颊,手腕上明晃晃的是那缠丝镶珠镯子。
这几样头面虽不说多贵重精巧,齐银竹好头面也多了去,未必看得上这几样,可到底是齐银竹的东西,齐银竹再怎么说都是他肖智的嫡妻,虽说出今和他闹脾气出去了,可嫡妻就是嫡妻,甭管怎么说,她的东西绝不容一个小妾胡乱佩戴。
“谁叫你随意动太太东西的?”肖智气的一巴掌扇过去,将那小娘子扇的倒在地上:“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玩艺,几日没理会你便目中无人,连太太房里的东西都敢混闹。”
那小娘子给打的傻眼了,趴在地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满心里想的都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早先她还没扒上肖智的时候,也曾见几个好姐妹勾搭上那些当官的或者富商,这些姐妹仗着长的好又会哄人就极为得宠,后头跟着这些人回去,便开始仗着男人的宠爱目中无人,将人家原先的嫡妻原配逼的都只能退射出二里地去。
这小娘子见多了这样的事情,眼见的肖智为了她将齐银竹赶出家门,自然就得瑟上了,自以为肖智心里有她,后头又见齐银竹多少日子不回来,就越发的嚣张,竟然仗着不知道在哪里的宠爱开始想将齐银竹的好东西划拉到她那里去。
只可惜齐银竹并非傻瓜,她的嫁妆以及平时得用的贵重东西都锁了,交由心腹看管,这小娘子根本够不着,她也只能听着人说什么太太早先有多少好东西,太太的嫁妆多丰厚,弄的心急眼热却一点都捞不着,逼急了,便仗着肖智不管后宅之事,开始偷换齐银竹房里的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