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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升还以为这么一说云珊肯定乐坏了。
毕竟云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盼望的就是能扶正,只是有钱家在上头压着,方升哪里敢将她扶正。
早先云珊的弟弟中了状元的时候方升就想过这事,可是钱家不乐意,钱太监可比云琅说话管用的多,方升便不敢再提这件事情,只是一直跟云家保持联系,又时常送些钱财,才没叫云琅恶了他。
如今钱家指不上了,方升就想靠上齐家,便又提起这事来,他想着叫云珊如愿以偿,再凭着云珊的关系靠上齐家。
却没想到,他一说完去瞧云珊的时候,发现云珊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
这就叫人生疑了,方升赶紧问云珊:“你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不想做正房太太,还是有什么不顺心的?”
云珊赶紧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惊到了,没想到老爷要,要将我扶正,我盼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高兴太过,险些连笑都不会了。”
她这么一说,方升倒是信了,他拉着云珊的手嘱咐:“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去办,你只用好生养着,养的白白胖胖的,我再给你准备些好东西,叫人送你去长安给齐家道贺,到时候,你一定要好生的和你妹子拉拉关系,要是她肯拉拔咱们一把,那可就万事不愁了。”
云珊轻轻点头,口中应是。
方升见此也放了心,又嘱咐云珊几句才离开。
他根本不知道,他前脚走,云珊后脚就将桌上的碗碟都砸了。
云珊气的心尖都颤,满脸的紫胀,一边砸东西一边骂:“我不服,凭什么我要靠云瑶才能扶正?云瑶那个死丫头有什么好的,她凭什么能当超品夫人,我为什么还得给个小官做姨太太,我云珊哪里比不过云瑶?”
云珊是真气,要说方升将她扶正本是一件高兴的事情,要是因着别的事叫她做正房太太她一定高兴,可为着巴结云瑶才扶正她,云珊又哪里受得住。
她一直心高气傲,认为姐妹三个她嫁的最好,虽然是给人做小,但嫁的却是个当官的,比云珍嫁的那个商人,还有云瑶嫁的那个土里刨食的强多了,可这才几年的功夫,姐妹三个就她过的最差了,整日的被小贱人欺负,被方升无视。
如今翻身还要靠云瑶的余泽,她是真受不住,要叫她看云瑶的脸色,她宁可……
可云珊却又不敢不服从方升,方升这人就是个没心没肺冷血的东西,她要真敢和方升辩上那么几句,说不定方升就敢让她落得个古氏那样的下场。
想着那个被她和方升联手害死的古氏,云珊机灵灵打个寒战,吓的缩了缩脖子,拢紧了衣裳靠在床头不敢动弹。
云珊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再看到满地的碎片,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既然她不敢反抗方升,必然得去巴结奉承云瑶,那她又何必再委屈了自已,想到方升那个尿性,只要齐家不失势,只要云瑶在齐家还得宠,就凭着她是云瑶大姐的身份,方升就不敢怎么着他。
想到这些,云珊勾唇冷冷的笑了。
她叫过一个小丫头,让她把屋里的碎片打扫干净,又叫过心腹丫头名唤蝉儿的,直接就吩咐蝉儿:“去到厨房再要些吃食,就说是我说的,叫她们好生的做个肉沫蛋羹,再弄几个新鲜菜,将从肃州买来的罐装的果子拿些来,再端一碗上好的胭脂米粥来。”
蝉儿先愣了一下,云珊见了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你这死丫头,怎么净是不开窍,没听老爷说要将我扶正么,再过几****就是正经的大房太太了,六姨娘和七姨娘那两个小贱蹄子总有时间收拾。”
“太太说的是。”蝉儿一点拨就明白过来,赶紧笑着上前巴结云珊:“早先奴婢可是叫六姨娘和七姨娘身边的人欺负惨了,如今太太翻了身,奴婢也能跟着得势,往后啊,奴婢也将早先受的窝囊气还回来。”
“只管做去。”这些年蝉儿对她还算是尽心尽力,只要不过份的,云珊也乐意由着她,叫这丫头出出恶气。
“是。”蝉儿笑着应了一声;“奴婢到了厨房,要是她们不给做,奴婢就带人将厨房砸了,到时候看六姨娘和七姨娘如何交待。”
说完话,蝉儿就兴匆匆的往外走。
云珊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叫过蝉儿:“且等等。”
随后,云珊并没有叫蝉儿去厨房,而是叫她先叫管家来,大约方升也交待了管家,云珊这里一叫,管家就来了,云珊借口屋里伺侯的人少,又挑了几个下人,其中就有几个粗壮有力的粗使婆子,人挑好了,云珊叫了两个粗使婆子跟着蝉儿一起去了厨房。
蝉儿一进厨房并不像早先那样缩头缩脑的,而是插着腰指使上了:“我们太太要吃做的刚刚好不老不嫩的肉沫蛋羹,再拿一罐肃州果子,弄几个乌皮蛋,炒上几个青菜,熬一碗胭脂米粥。”
蝉儿话才说完,正熬汤的一个厨娘摆了摆手:“哪里来的回哪儿去,咱们府里的饭食都是有定例的,想要额外加菜拿银子来,没银子还想指使我们加菜,没有这样的规矩,不说没银子,就是拿了银子来,今儿还不一定等不等得到呢。”
另一个厨娘也冷笑连连:“可不是么,这五姨太得多大脸叫人跑来闹腾,还说吃什么蛋羹,要喝胭脂米粥,也不瞧瞧如今的鸡蛋多少钱一个?那胭脂米是她一个姨太太能用得起的?大大咧咧的来要,我呸,没有,说破天都没有。”
这个厨娘是六姨太的心腹,一向唯六姨太马首是瞻,根本不买云珊的脸面。
蝉儿也知道这些,她今就是来闹事的,很希望有人跳出来,跳出来的人越多,她越有劲头闹腾。
看着这几个厨娘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不给云珊弄吃食,蝉儿一下子冷了脸:“反了天了,我们太太怎么说也是你们的主子,想吃几样菜都没有,还真是……”
一行说,蝉儿自顾自的在厨房里翻腾,一掀窝盖就看到蒸的嫩生生的蛋羹,大巴掌就甩上厨娘的脸:“不是说没鸡蛋么,这是什么,你刚才说的那是话还是放的屁。”
“你,你打我?”厨娘也气坏了,一把推开蝉儿插着腰就骂:“真当自己是哪个名牌上的人了,不过是个姨太太,真当自己是正经太太了,还要这要那的,呸,凭你也要得起。”
“两位妈妈,给我使劲砸。”蝉儿被推出火气,立时就带着两个粗使婆子开始在厨房里砸东西,才杀好的鸡就这么扔了出去,活蹦乱跳的鱼也直接泼到门外,青菜更是扯的满屋子都是,不大一会儿功夫,菜筐子,各种的碗碟,勺子,刀子扔的满地都是。
几个厨娘见此赶紧去拦,可又哪里拦得过那粗腰大膀的粗使婆子,不只没拦住还被打的受了伤。
等到蝉儿砸痛快了带着两个婆子大摇大摆的走后,再看厨房,简直就像是遭了难的。
几个厨娘欲苦无泪,赶紧叫人去报给六姨太知道。
且不说六姨太如何和云珊较劲,方升又如何袒护云珊,云珊又怎么扶正,怎么把持住方家上下好生豁制方升,怎么坑害六姨太七姨太出气。
只说承平帝还有太子以及几位皇子和文武大臣被北梁掳了去,一时快马加鞭,北梁人从燕州过去到了云州府,这一路上,承平帝可真是受了不少的苦。
他在大周是国君,是万万人之上的存在,可在北梁这里却什么都不是。
头一日北梁君臣只顾赶路没有理会承平帝,到第二日,鲜于夜省过神来,暗恼韩昕那么短的时间内破城,叫他们仓皇奔走,他不能返回头来为难韩昕,就只能拿承平帝出气。
因此,第二日午时吃过饭鲜于夜就叫人拉了承平帝以及太子过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硬叫人按着这两人趴在地下给鲜于夜做上马石,还给承平帝换了仆役的衣裳,叫他给鲜于夜牵马坠蹬,供鲜于夜取乐。
承平帝心中屈辱,可又舍不得就死,只能忍着难堪被鲜于夜折腾,太子是有点受不住,被按着的时候胀红了脸,只是,太子性子软弱,怎么都不敢反抗。
大周那些大臣看着,只觉得分外没脸难堪,就是这样的国君,他们竟然侍侯了那么多年,实在是叫人心里难过。
有那等酸腐出身,性子比较清高的大臣看到承平帝被这样欺辱,看到北梁拿大周的脸面往下踩,一时受不住,站出来大骂鲜于夜,结果被北梁人当着众人的面杀死,那几位大臣死相很惨,吓的承平帝和太子更加不敢反抗分毫。
如此,一天天过去,承平帝每日吃不饱穿不暖,时不时的被拉出来如溜狗一样的逗一逗,等他到了云州府的时候,心中已经麻木。
当鲜于夜在皇宫中当着他的面侮辱他的妃子和女儿以及儿媳妇时,承平帝眼睛都不眨一下,站在一旁平静的看着。
如此,鲜于夜反倒觉得没什么意趣,也不再逗弄承平帝只叫人将他们父子关押起来,至于大周那些大臣,鲜于夜也叫人好生打听着,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妨洗了脑留在北梁供职,要是没有真材实料的,那还对不住了,只能给北梁人做奴隶。
打听了一场,鲜于夜几乎都给逗笑了,叫过承平帝,直接对着他道:“也难怪长安城不出几日的功夫就给朕给攻破了,实在是你这个当皇帝的太逗了,满朝文武大臣,凡是你亲近的,那都是没本事善于奉承的,大周有你这样的皇帝还真是不幸啊,朕想着,长安城那些去世的百姓肯定觉得极为冤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