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老祖造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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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内投影的符文，被陈枫铭刻在眸中。

    根据凉幽冥的说法，陈枫开启族纹，任由眸中的符文与族纹间联系。

    血脉逆转，融入进血脉中的符文之力猛地汇向眸中，与其内的符文交融。

    “轰！”

    陈枫只觉脑中一声炸响，紧接着，支零破碎的画面在脑中浮现，一道苍老的声音屹立在一座古塔上，周身笼罩着浓郁的混沌光芒，让人看不清脸色。

    陈枫一眼便认出了小塔，正是九凶塔，而且还是最初始的九凶塔，因为陈枫在它上面感受到了一股纯净的本源之气。

    画面没有持续多久，骤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方星空。苍茫宇内，唯有小塔漂浮，于星际间穿梭，像是带着陈枫追寻最远古的奥秘。

    陈枫的心神紧随其后，蓦然间，他的目光被周遭的星辰吸引。

    “这…这莫非是历代界神一脉贤能的命星？”

    也不怪陈枫会如此猜测，因为他身旁的星辰上，存在着一道身影，尽管他看起来很模糊，但陈枫依旧能够确认，他便是伽木。

    许是因为伽木还未完全消散，抑或是年代距离太过遥远的缘故，是才看起来格外模糊。

    “老鬼！我定想办法让你苏醒！”

    冲着那道身影点了点头，陈枫追上小塔，四周星辰上闪过许许多多的身影，似乎除了伽木之外，其余皆被混沌之气包裹。

    与此同时，一个疑惑在陈枫心头滋生。

    “为什么符文内的古星空中，我能看到老鬼的命星？难道这片星空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不成？”

    陈枫说的在理，伽木明显生在这片星空之后，现在竟出现了他的命星，这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许久之后，陈枫被一道声音拉回现实，抬眼看去，一座古朴的祭坛悬浮在一颗巨大的古星上，散发着浓郁的本源之气。黑白相间的光芒笼罩八方，似匹练般，将周围八颗巨大的古星串连，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

    “界神命域！”

    陈枫的心神站立在中间那颗最大的古星前，显得格外渺小，从之前的话判断，这里似乎是界神一脉命星所在的星域。

    跟在小塔身后，陈枫慢慢靠近那座祭坛，去被一股巨大中带着柔和的秘力推开。

    稳住身形后，陈枫呆立在星辰圈之外，遥望小塔悬浮在祭坛之上。

    随着小塔悬停在祭坛上空，塔身立时垂下丝丝缕缕的混沌气，紧接着，之前消失的老人再次出现。

    一双眼睛透过浓郁的混沌气望向陈枫，射出两道黑白相间的冷电，似将陈枫看透。

    良久后，老人盘坐在小塔之上，双手于胸前结印。

    “轰轰…”

    几道巨响之后，八颗古星上出现八道身影，八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陈枫。

    这几位显然是霸绝天地的存在，几道目光射来，陈枫顿觉浑身猛颤，差点崩溃。好在这样的状况只持续了数秒，盘坐在小塔上方的老人停止了结印，似是随意的看了眼陈枫，说道：“能来此处者，皆为界神族人！”

    陈枫心惊不已，一直以为这里无非是虚境罢了，没想到竟是有意识的。忙拱了拱手，回道：“后辈陈枫，见过老祖！”

    老人点了点头，抬手一招，将陈枫带到身前。

    虽近在咫尺，可陈枫依旧看不到老人的脸，唯一能感受到的便是他身上浩瀚的神识波动。

    “你真的很不错！”

    陈枫知道老人夸赞的是他的血脉，和体内的本源之力，脸上不敢露出窃喜，谦虚回道：“老祖过奖了！”

    老人笑了笑，冲着八颗巨星上的人影喊道：“八位族弟！”

    “在！”

    几人异口同声，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偌大的星空中回荡，令所有命星齐齐一颤。

    老人伸手在陈枫身上轻轻抚过，摇了摇头，似在惋惜。

    “可惜了这么好的灵身，却生错了时代！”

    见陈枫脸上露出失落的神情，老人突然目光灼热，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纵算时代不对，我界神族也能再造出一尊仙来！”

    这句话不断在陈枫心中回荡，冲击着他每一个敏感神经，再造一尊仙？这是什么概念？仙还能造？难道界神族的人都是疯子吗？

    呃呃！是不是把自己也连带着给骂了，陈枫甩了甩头，抛开脑中的杂念，一双火热的眼睛死死望向老人，干燥的喉咙反复滚动。

    “老祖！造仙？”

    老人被陈枫的话逗乐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后，回道：

    “哈哈！只是为你打开一条仙路，至于你能不能成仙，那要看你的造化！”

    语毕，老人也不征求陈枫的意见，直接将其丢入身下的祭坛内，旋即用小塔镇压。

    “八位族弟，我等守了这么久，也该为界神族做点什么了！”

    “全凭兄长意愿！”

    “好！以吾等战魂，熬炼仙骨，以小塔精魄，滋生仙脉！”

    话音刚落，老人抬手一招，将八颗古星聚拢，与此同时，八星上的人影立刻结印，一道道秘力汇向老人。

    摇摇一指，一道神火飞出，将祭坛彻底点燃，其内的陈枫顿时觉得闷热无比，窒息感随之而来。

    “疯了疯了！这节奏不对！如此下去，我还没被造成仙，就已经被他们给活活闷死了！”

    陈枫刚想催动修为抵御，便被老人冷言打断：“摒除杂念，心神合一！”

    将信将疑的盘坐在祭坛内，陈枫任由高温刺激自身汗腺，竭力保持放松的状态，接受老祖的熬炼。

    见陈枫稳定下来后，老人冲着八颗古星上的人影说了句：“八位族弟，点燃你们的战魂，为我界神族锻仙吧！”

    随着老人声音传出后没多久，八颗古星上立刻飞出八道炽盛的火焰，老人伸手一招，将八道火焰抓在手中，眸中没有一丝的不舍，当即将之糅合。与此一瞬，老人将手中的印记打出，瞬息放大，吸收命域的星辰之力。顿时，整片命域中的星辰上，所有的身影齐齐点燃神火，冲入老人的印记内。直至此刻，老人脸上才露出了一丝不舍，不过，当想到界神族今后或许会再出一尊仙后，仅有的不舍也变成了坚定。

    一时间，命域中所有的星辰崩碎，星辰之力汇向小塔，将之点燃。

    老人满意的看了眼祭坛内盘坐如钟的陈枫，抬手将印记摄来，以一种古法将印记与手中的八位贤能的神火于掌中熬炼。

    许久之后，小塔渐趋消融，老人一把将之抓在手中，取出其内的精魄，丢入掌中的光团中。

    时间一点一滴的飞逝，陈枫只觉自己身体各处皆被洞开，所有的感官敏锐无匹，纵算是闭着眼，他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命域内发生的一切。当看到伽木的命星没有崩碎后，陈枫暗自松了口气，毕竟伽木还未完全消散，倘若命星崩碎，恐怕是要彻底消弭了。

    老人瞥了眼陈枫，猛地点燃神火，将手中的光团熬炼到了极致，蓦地，一声惊天巨响自其手中的光团内传出，紧接着，万千霞光照耀命域。

    与此同时的外界，陈枫身体上突然迸发出强盛的霞光，虹光在半空交织，撕开身前的虚空，直击不知名处。

    “轰轰！”

    天空骤然乌云密布，雷云翻涌，一道道恐怖的劫雷劈向陈枫，却被体表流转的黑白相间的符文尽数吸收殆尽。

    苍穹深处传来一道无上的声音，紧接着，再次降下数道更为恐怖的劫雷，欲将这逆天之人彻底毁灭。

    “又是界神一脉！汝等当诛！”

    此番劫雷不似天道发出，像是来自更遥远的地方，因为陈枫嗅到了本源的气息，而这股本源之气，令陈枫体表的黑白符文突然躁动不安，隐隐有惧怕之意。

    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城市内，人们纷纷望向劫雷劈下的方向，揣度不定。

    “劫灭境？”

    “有人在边境渡劫！不知是古时空强者还是我辈修士！”

    “从劫雷的恐怖程度便能看出，此人实力非凡！”

    “又是一位天纵奇才！”

    ……

    陈枫心有余而力不足，慌乱间差点起身闪开，若不是老人突然出言，估计真的要前功尽弃了。

    “不用管它！你现在若是分神，我等便白死了！”

    老人话音落下，抬手打出两道无上秘力，自陈枫身体透射而出，于其头顶汇聚，并吸纳陈枫体内的黑白符文，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将激射而来的劫雷磨灭。

    “伪仙尔！”

    说罢，老人神火尽数点燃，一半冲入光团中，一半将祭坛彻底封住。

    霞光隐退，一枚圆滚滚的丹药出现在命域中，没有片刻的停留，直接破开陈枫的身体，融入其中。

    难忍的剧痛在体内传来，陈枫只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撕裂一般，五脏六腑被无情的撕开又重组，骨骼被粉碎后重塑。

    血脉内的符文彻底与血液融合，重塑后的骨骼晶莹剔透，宛若透明的一般，纯净的血脉之力虽不再有符文，但却在丹药的帮助下，彻底吸收了符文，散发着较之以前更强的秘力。

    老祖神火明灭不定，见陈枫已然到了最后关头，忙发出一道神念：“将神识散在血脉中！”

    “砰！”

    头颅炸开，若不是陈枫及时护住神识，怕是要神灭。

    片刻后，头颅重组，陈枫神识回归识海，入眼的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汪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波动。

    陈枫知道，所谓的熬炼结束了，望向越发暗淡的神火，陈枫的心被刺痛。

    “老祖！”

    “什么都别说！走到巅峰，便是对老祖最好的回报！”

    陈枫哽咽难言，虽然与老祖是第一次见面，但后者却是为了自己牺牲掉了历代界神一脉的贤能命魂，仅此一点，便让陈枫难以面对，更是难以释怀。

    点了点头，陈枫知道，自己现在唯有允下老祖的话，才是最好的回答。

    老祖神火彻底暗淡，消弭之际，只传出一句：“一定要走下去！”

    起身环顾四周，深邃的命域中，只有一颗古星漂浮，除此之外，再无它物，就连陈枫一直待的祭坛，也在老祖消弭之后化作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