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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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市里面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小摊，卖吃的卖喝的，卖动物卖石头，还有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其中最多的还是卖药草的，一张破布，几颗压布的石头可以做生意了。

    程光观察了一下，发现买卖药丸药粉的也不少，还有好些是郎中边卖药边看诊的。这里受伤的人随处可见，大多都是刚从山林里出来的，识得几分药性，来这买几颗药草嚼了就了事。受伤严重的就会到东市西部的四海馆去，那里不仅收购大量药材，还有牧人家族的医师在。

    程光找了个阴凉一点的旮旯，推着秦越明过去，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药丸，摆在地上，拿出捡来一块烂木板和黄土块。

    “哎，小明，你说要写多少钱好。”程光问。

    “不卖也可以，那些钱够我们花很久，还有...不要那样叫我。”

    程光鄙视的看了他一眼，“小明啊，你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啊，我的腿和你的腰要治疗的话不知要买多少药材，你那点钱能花多久，还有秦小文要上学堂的钱，我们那破房子装修的钱，以后秦小文上京考举人、娶媳妇的钱等等等等，你说说你那些钱能花多久？”

    秦越明抿抿唇不说话，他觉得他现在心情不好，他被媳妇鄙视了。

    程光见小明派不上用场，就开始找同行，看他们怎么卖。正好他旁边就有个卖药粉的，一个脸黑肚圆的汉子。

    那汉子对着他的客人拍了拍胸脯，“大哥，你放心，我的药粉绝对好用，那可是加了上等的地蜂子和救命黄的，这东市谁不知我黑大林的药粉是这个！”那黑汉子伸出他的大拇指。对着客人大夸特夸。

    那位客人犹豫了一会，买了他一小罐药粉，两文银。

    程光看了看黑汉子摊上的药粉，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地蜂子救命黄，只是些伸骨草，刘寄奴，土茯苓等常见药草，而且制工粗糙，还留着植物的碎叶，这种药粉也只能止止血了，跟他的药丸完全没得比。程光想了想，把板子递给秦越明，让他写几个字。然后程光把板子靠在秦越明的脚上立着。上面方方正正的写着：

    “好伤药，一颗二十两。”

    没错，程光就是觉得他的药丸比那个黑汉子的药粉好十倍！

    秦越明见识过程光的能力的，他不觉得程光制的药会差到哪去，这个价钱很合理。

    于是，在这个一两银子就能让一家三口维持基本温饱的时代，两个黑心肝的开始了他们的卖药之路。

    没一会，那块其貌不扬的招牌就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无他，实在贵得丧心病狂！

    “他娘的，老子第一次见到这么贵得的药，比四海馆的上等金创药还贵。”

    “哪呢，人家金创药药还有一瓶，这只有一颗！”

    “什么药啊，这么贵？”

    “这药的品相真怪。”程光的药丸呈淡青色，仔细看的话药丸表面还有一道道颜色更深的纹路。

    “这会不会是什么珍奇丹药吧？”一人惊呼。

    “你看这两人是有珍贵丹药的人吗？”另一人鄙视道。

    那人看了看秦家夫夫的穷酸装扮，不死心，那药那么好看，一定不普通。便上前问道：“小兄弟，你这药哪来的。”

    程光坐在秦越明的轮椅扶手上，淡定的听着众人的讨论，见有那人问起，回道：“自己做的。”

    那人顿时失望了，这么个小娃娃能做出什么好药？

    “啧，就你傻，还珍奇丹药，我看就是来讹人的。”

    “也不一定啊，人家敢在这卖，就应该有点本事。”

    “那你买去。”

    “这么贵，还不知药效是什么，嫌钱多啊。”

    “要不先给我们试试药效？”

    “哎，对呀，小兄弟，你药买那么贵，总要给我们试试药效呗。”众人纷纷附和。

    程光不鸟他们，这群人纯粹就是凑热闹的。

    那卖药粉的黑汉子一直在旁边看笑话，哼！拿几颗漂亮石子就想骗人，当别人脑袋都被门夹了吗？见程光不说话，便对围观的人大喊：“他不敢给咱们试，一看就是骗人的，都来看看我的药粉，价格实在，药效绝对顶顶好的。”

    众人嘘了大汉一声，也不再围观了。二十两可以去四海馆买两瓶固骨酒和五颗蛇清丸了，谁来买这个？

    就在人们打算散去的时候，有一个年轻人站出来了。

    赵启云从一开始就来了，本来他也觉得程光是在骗人，但是！看到程光他们受他人辱骂（？）却淡然处之，受他人逼害（？）却巍然不动我自傲的样子，顿时就激动了。这不是...这不就是大哥说的高人吗？赵启云看着圆滚滚的药丸，心里闪现一句话：这是高人对我们的试炼。高人之间经常打赌，然后拿出外貌普通的奇珍异宝或极品丹药来寻找有缘人，来当做对他们的考验。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

    赵启云觉得他遇到了高人！那四颗奇怪的药丸一定是灵丹妙药！！！

    “高人，我想买药。”赵启云极力控制自己不要表现出激动的样子，万一高人认为他没有礼貌，不把药卖给他怎么办？不把他当有缘人怎么办？可是心里真的好激动，第一次遇到高人耶。

    高人？什么鬼称呼？程光看着眼前这个娃娃脸男人，虽然一脸僵硬，但是他的可爱的杏仁眼里满满的都是认真。程光知道他是真心想要买药的，对他笑了笑：“你想买多少？”

    嗷嗷嗷，高人对我笑了，大哥我好兴奋啊啊啊！

    “我都买。”宝贝不能让别人得了，只能跟哥哥分享。

    程光顿时笑开了花，这个客人真是大方得可爱啊。程光一瘸一拐的走过去把药包好，递给赵启云，“给，这药是指治外伤的，可以服用，但捏碎撒在伤口上效果会更好。你是我的第一个客人，送你一颗，六十两就行。”

    赵启云看着程光的眼神充满了尊敬，高人就是高人，视金钱如粪土。他小心翼翼的接过“极品丹药”，放入最贴身的兜里，然后快速掏出六十两银子给程光。

    “我说你还真买啊！这一看就是骗人的，他自己都是个瘸子，卖的药能治人他怎么不把自己先治好？你真傻假傻啊？”刚才围观的人看不下去了，“年轻人就是见识少，随随便便就上当。”

    “高人不会骗我的。”赵启云坚定的说，高人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隐世的。这位高人一定是因为腿疾不被世人所接受才会愤而避世的。

    “我看你就是个傻的，药乱吃是会害死人的。”旁边的黑大汉愤愤的说，凭什么那个瘸子几颗破药就可以卖六十两，他一个月都没有卖这么多！黑大汉冲着嫉妒的喊：“这个死瘸子有什么.....”

    黑汉子的话还未说完飞了出去，砸在一旁的药草摊子上。

    赵启云收回势，对黑大汉怒道：“不许侮辱高人。”

    程光没想到这个娃娃脸的男人会这么维护他，心中对他的好感又上了一层。

    秦越明默默的收回手心的石子，见程光对着那小子笑，不由心情阴郁的盯着赵启云。一开始这小子看他媳妇的眼神就不对劲。

    赵启云□□大汉的时候就感到附近有一瞬间的杀气，可惜消失的太快他捕捉不到，现在那股杀气又出现了。赵启云循着气息望过去，就看见另一个高人正满脸煞气的望着他。

    糟了！糟了！糟了！这位高人一定是打赌输了，是我害他输的吗？他要找我撒气吗？怎么办？哥哥救我！！

    程光正想跟娃娃脸说说话，便发现他一脸惊恐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了？要我帮你看看吗？”他挺想结交这个单纯的人的，虽然他有时候怪怪的。

    赵启云感觉那位高人的煞气更重了，他转头对程光语速飞快的说：“谢谢高人，以后我会报答你的，后会有期。”话音未落他就消失在人海中了。

    高人生气好可怕啊好可怕。

    程光莫名其妙，为什么谢他？角色是不是反过来了？

    “走吧，我们找秦小文吃大餐去。”

    “嗯。”算那小子识相。

    黑大汉见秦家夫夫要离开，爬起来想找他们麻烦，正主跑了，这两个残废他不信他还动不了了。却被一直围观着的人拉住，“你找死啊，那是莫家兄弟护着的人。”

    “赵家兄弟？”

    “刚才打你的那招是莫州赵家的绝学――连掌！”

    “我的乖乖，”黑大汉摸摸被打的胸口，“怪不得这么疼。”

    “你就偷着乐吧，幸好这是赵启风傻乎乎的弟弟，要是赵启风来，你早见阎王了！”

    黑大汉缩缩头，默默的看着秦家夫夫离开，不敢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