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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台上众大臣听说是台下那金甲小将军正是罗将军的儿子,都在一个劲称赞虎父无犬子,以后大唐势必又多了一位猛将。
罗峰纵马前去,他身后,正是左路大军年轻一批得力的干将,薛仁贵站中间,李闯、秦怀玉站他左边,赵子骏和才披上盔甲的杜荷则站在右边,都在绷紧着神经,高声说道:“老罗,千万不要给我们左路大军丢脸啊,”
听了这话,罗峰更加紧张起來,直到看见右路大军中跑出來那个黑脸的汉子,罗峰立刻驻马,他二人对峙不过数尺之遥,但是罗峰却恭敬的叫了一声:“程爷爷,”他却已经跳下马來,八尺长的银抢握在手上,亮堂堂的,煞是狰狞,就像一条随时可以破冰而出的白龙。
“原來是罗峰小子,你娘呢,她允你到军营來舞刀弄枪,”陈咬金骑在马上,俯下头看着这个十多岁的少年,隐约见到当年那个宁愿站着被太平教妖人万箭穿心,也不肯屈膝下跪的罗将军的影子。
虎狼之子,虽未成纹,但已有食牛之气,罗峰长枪一抖,反手插在地上,取下头盔,不失为一个气血方刚的男子,堂堂正正,道:“如果右路大军此战是由程爷爷出征,那罗峰宁愿不战而降,当年我爹战死东都,是陈爷爷在敌人万军之中,亲自扛回了我爹尸首对罗家是大恩,知恩必抱,是我罗家祖训,今日,罗峰万不敢对陈爷爷动手,也自知胜不了陈爷爷,所以甘心认输,”
一句话、石破天惊,语毕,罗峰上马,持枪而退,枣红马一阵风般将他带回左路大军,左路大军众将士听后全军沉默,唯独坐在帐前指挥大军的秦叔宝和李靖满意的点了点头,恩怨分明,不愧是罗成的儿子,此子必有大将风范。
陈咬金提着板斧回右路大军,全军胜利高呼,一派欢腾,老王爷和李承乾出來迎接,陈咬金丝毫不给面子,立刻纵马奔出校场,一阵厮杀喊打高亢的声音向远方跑去,烽火台上众大臣又是一阵议论,陈蛮牛又在发狂了。
片刻功夫,第二支王旗在烽火台上举起,第二场射箭开始。
在右路大军的神射手张士贵上前讨教时,老王爷就询问军中将士有沒有看见孟先生,这第二局若是输掉,那第三局就要仰仗他和武军师一同上阵对付左路大军的李靖和杜萱两人,只是现在迟迟不见孟星河踪影,心中自然焦急,立刻派人去国子监将孟星河请來助阵才行。
张士贵來到校场上,第二局的第一回合是射箭靶,他目测了一下距离,不过是四百步远,以他能拉动六石强弓的臂力,百发百中沒什么问題,特别又看见左路大军不过派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后,他更是信心十足的准备接受右路大军中将士的称赞,赢得此次比赛。
薛仁贵上來并沒有爆发浑身的力气,他只挑了张三石强弓,射中四百步的距离对他來讲沒问題,张士贵撇了他一眼,竟不屑嘲笑起來,道:“小子,我手下的士兵都能射三石强弓,你想胜过我,先问问我手中的箭吧,”
说着,张士贵搭箭开射,嘣的一声,正中远处箭靶红心。
薛仁贵并不急于求胜,平常射箭,还是正中红心。
此时,负责评判胜负的官员,命人将箭靶移到六百步。
正是张士贵射箭的极限范围,他还算沉得住气,瞄了很久,才敢一箭射去,幸运依旧射在红心之上,为他赢來无数喝彩的掌声,得到赞扬的张士贵此刻变得高傲起來,问道:“小子,要不要我的弓借给你用一用,你要是能拉得开,说不定还能胜过本将军,”
薛仁贵沒搭理他,这时负责后勤的杜荷替薛仁贵拿來了一把六石强弓,他接过手,搭箭便射,连瞄也沒瞄,好像心中已经锁定靶心在哪里,闭着眼睛也能射中。
差距,在这个时候已经渐渐显现出來。
双方不分胜负,评判官再次命令将箭靶往后移动到九百步。
听到这个尺寸,张士贵顿觉两眼昏黑,好在他心里以为自己射不中,眼前的少年也射不中,不敢拿九石强弓,因为如果开弓不了,被反噬说不定整支手臂都要被震断,张士贵老实的拿起手中的六石弓,胡乱射了一箭出去,在还不到七百步的距离,箭矢明显已经余力不足掉在地上。
右路大军张士贵沒中,评审官鉴定道,张士贵整个人几乎都软了下來。
这时,还是那个负责后勤的杜荷走在前面,他身后跟着两个抬着弓箭的士兵。
“九石弓,”
见此弓,烽火台上、台下,无人不在小声议论,就连那个一言不发的李世民,此刻也较有兴致的看着校场上那个从來沒见过的少年,好奇问道:“此人是谁,”
“薛仁贵,孟星河从江都带來的人,”站在旁边的杜如晦上前一步道,他和孟星河交情不浅,知道孟星河身边除了罗峰之外,还有这么一个怪人。
李世民记下了这三个字,继续沉默不言,他身边那些大臣也立刻熄灭声音,仔细看着烽火台下一幕。
拿过用两人抬上來的九石强弓,薛仁贵翻手拉弦,只手扣箭,赫然一声如猛虎下山的爆吼,九石弓立刻暴涨成满月,顿时惊住了此刻所有的人。
开九石弓,神人。
“射,呼呼,”
一阵阴风作响,只见九百步开外的那个箭靶中心已经被一支黑色的箭矢射穿,箭矢余力不减,又向前飞了近两百步才落在地上,这一幕,让更多的人知道,九石强弓是多么厉害,就算千步之外,依旧可以取其首级,左路大军突然冒出此神人,实在让人刮目相看。
但更吃惊的居然是烽火台上那群朝廷重臣,一个个都不可思议的看着校场上那个并不起眼的少年,对这种孔武有力的人,自然产生了一种抵抗,大唐又出了一个能开九石弓的怪人,但愿是福不是祸啊。
孟星河沒有亲眼目睹薛仁贵刚才威风那面,在他慢悠悠來到右路大军的时候,一筹莫展的老王爷如同盼來救星那样将孟星河请入临时的军帐中,孟星河并沒有高调说话,因为他看见对面左路大军中许多人投來了异样的阳光,有他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但这些都不足以影响孟星河的心情。
校场上,张士贵和薛仁贵的比试已经进入第二回合,在义无反顾拿下第一回合九百步射箭的胜利之后,第二回合骑马射箭对薛仁贵简直手到擒來。
但这一回合,薛仁贵的表现更是出奇精彩。
骑马射中沿路的十个箭靶,对张士贵來讲可能每跑一段路就要张弓射箭一次,而紧跟而上的薛仁贵,却是一弓四箭,只开了三弓,就把沿途十个箭靶射中,并且毫无悬念的抢到彩旗御马而归,届时,左路大军一排欢呼,大加英雄出少年。
李靖和秦叔宝也大赞薛仁贵十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次若非有他相助,左路大军的命运只怕堪忧啊,但他始终是孟星河的人,而孟星河恰巧当着众人的面走进右路大军,两位老将军都希望但愿和此人以后是友非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三军中找不到如此出色的人才,谁也不是他的对手。
结果出來了,第二局,左路大军胜利,现在一比一,一决胜负的比试显然落到了最后的第三局实兵演练上。
而此时的烽火台上李世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右路大军中那个穿着青衫的人,脸上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漠的表情,沒有先前看拉开九石强弓的兴奋,也沒有目睹一弓四箭神技不可思议表情,总是一下子就让让周围众大臣感觉到一种压迫的寒冷,他们都瞧在眼里,暗道几十年未见圣上有今天这么奇怪,这究竟是为何呢。
天意难测,跟在圣上身边久了,更是对他某些时候的古怪急的焦头难额,好在这群人中还有个撑大局的杜如晦,他望了眼烽火台下,顿时就瞧出孟星河居然站在右路大军中,他隐约想到什么,躬身问道:“圣上,第三场比试可以开始了么,”
李世民挥了挥龙袍,“开始,我到想看看那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能胜过李爱卿和杜卿家的聪明女儿,”
杜如晦心中一惊,不敢多话,吩咐人举起王旗,第三局开始。
“孟先生,此战就仰仗你和武军师了,”
“调兵遣将的事情交给武军师,我只负责上去跑跑凑凑数!”穿上铠甲的孟星河并沒有改掉自己的耍嘴皮子的习惯,不过,还别说,这个平时乍看不怎么出众的男人,一旦穿上那套威武的白银铠甲,乍眼望去还颇有几分将军的气概,连那个素衣装扮并不打算上阵杀敌,只是在后面运筹帷幄此时已经是心如止水的武军师也撇了眼这个七尺高大的男人,心中不由一动,感觉自己的耳根开始发烫了,她以前见到的孟星河都是一副青衫打扮,看不出多讨人喜欢,可人一旦靠了衣装,那就别有一番不同,甚至可以说是脱胎换骨。
“孟将军,上阵的五百名士兵全在外面等候,可以出战了,”心中稍微被拨动了一下,武军师立刻公事公办,她人也已经走出大帐,孟星河也不耽搁,拿着一个白色头盔,挑开帘子慢悠悠的从军帐中走出,外面站着的是他带领的五百名士兵,孟星河从沒带过兵,也不知道这次带他们上战场是死是活,他心里其实也沒有底。
“出发,”孟星河翻身上马,向着远处的校场开进,也就在此时,左路大军中也走出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领头的,显然是那个恨不得活剥了孟星河杜家小姐,同样是一身铠甲,只不过和孟星河的威猛比起來,略显阴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