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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耀，我是你的妻子，你难道宁肯相信那个臭丫头的一面之词，也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难道她说是我杀了夏素问，人就是我杀的吗？我和你，三十年的夫妻，你竟然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
回应她的只有冷天耀的一声嗤笑，“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你还不肯承认自己所犯下的错吗？安琪那孩子不会无端就给你扣上‘杀人’这样沉重的罪责。她说她甚至已经找到了当年你毁灭证据的人证。还有，你开车撞了安琪，又将重伤的她扔进海里，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苗颖，你的心当真如此狠毒吗？”
苗颖把脸撇至一边，避过他咄咄的逼视，不再言声。事到如今，她和他已没什么好说……
而就在两人之间突然陷进沉默的漩涡中时，来自身后逐渐临近的脚步声令苗颖身形微微一颤，眼眸里瞬间闪过一丝惊惶。
“妈，为什么？”
苗颖忽闪了下眼眸，咬着唇，表情说不出的悔恨。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绝不会听信了尹婉儿的话，把夏安琪扔进那冰冷的海水之中。那样，她也不会时时忍受着良心上的谴责，夜夜梦魇缠身。
“我……是不小心的！”
她的辩解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即便当时她开车撞到夏安琪确实处于无心，但后来把她扔进大海之中，又如何解释？
一前一后，是她比自己生命还要珍视的两个男人，然而此时此刻，她能在他们脸上瞧见的，却只有深深的怨怼。她甚至在儿子眼中看到了一丝极力压抑的恨念。
恨？
是啊，她害死了夏素问，那是冷天耀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她又险些害死了夏安琪，那也是她儿子的唯一所爱。他们应该恨她的。事实上，午夜梦回，曾有多少次她也深深痛恨着自己——痛恨自己为了爱情的义无反顾，痛恨自己为了嫉妒的不择手段，更恨自己就那么剥夺了一条无辜的生命。
夏素问，终究是我欠了我一条命，我会还上这笔债的。一命还一命的代价固然太残酷了一点，但谁叫我活该呢……
~~?~~
一路如同游魂一样地晃出了高级别墅区，夏安琪搭上一辆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她却只说了一句“随便！”
这下司机难做了。他开了十几年的车，还真不知道这偌大的T市有哪个地方是叫‘随便’的。
不过走南闯北了这么久，别的不敢称道，察言观色他还是懂一点的。看这姑娘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失恋了。
得，就先在附近绕一会儿吧，等她什么时候想到要去的地方什么时候再说。
司机把车开得极为缓慢，像是在顾及后座上那面容黯然憔悴女人的心情。
夏安琪的目光始终看向车外，高高低低的一个又一个建筑接连从眼底掠过，在她还来不及捕捉焦点的时候便已消失。就像她现在的心情，抓不着，看不透，飘渺地令人想哭。
“司机，麻烦去码头！”
可能连夏安琪自己都想不到，她居然还会踏足这个葬送了她所有美好的地方。
望着眼前深蓝色的大海，微微细细的海风将她的发吹得有些凌乱，偶尔一缕发丝拂在了脸上，遮住了她面上的空洞与茫然。
不知道站了多久，久到她的两条腿已经有些发麻。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与此同时，从包中取出了手机，拨了个越洋电话出去。
电话通了的同时即被人接起——
“喂，妙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