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一首《南山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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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曹佳送回去，她妈妈在家。估计是曹佳之前就总在家里说起我，她妈妈见到我后很热情，招呼我去家里坐。
我当然笑着拒绝了。
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路灯幽清，不想再回KTV，也不想回家，就在路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接到一个电话，是周郁的。
“喂？”
“喂，陈泽，我们回来了。”周郁的声音愈发的清冷低沉，我听得到她声音里的疲惫。
“在哪？”我问。
“在月光工作室。”
我打了车赶往月光工作室。在工作室马路对面的马路牙子上，坐着一个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的年轻男人，抱着一把吉他，轻轻的弹唱。
我多看了他一眼，有些眼熟。
没多想，走进工作室，满屋子的人都在等我，有我认识的，有不认识的。看到我，都齐刷刷的叫：“老板好。”
乔治激动的站在一边：“老板。”
我笑着点点头，拍拍乔治的肩膀。
“周郁和孔培楷呢。”
乔治说：“周郁在里面录音棚呢，老孔还在外面筹备演唱会的事，脱不开身回不来。”
“周郁要开演唱会了？”我惊奇的问。
“是。”乔治兴奋的笑着：“省城的那场在五天后，门票都已经卖出去了。”
我走进录音棚，周郁一个人坐在麦前，小声的哼着demo，她比之前又瘦了些，神情有些疲倦，但一对眼睛却越发的明亮有神。
周郁比以前更自信了。她身上已经开始隐隐有了娱乐圈一线明星的那种气场。
“很辛苦吧。”我找了把椅子，在周郁旁边坐下来。
周郁含蓄的笑笑：“还好，在发专辑之前就想到了。别的歌手都是日积月累的一点点积累名气，而我是凭着你的一张专辑一夜蹿红。想要一步登天，不付出点努力怎么能行呢？”
“有了自己的歌迷，成了圈子里当红明星，出行什么的应该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吧。这次回来有没有狗仔队跟踪你？”
周郁点点头，浅浅的笑着：“当然有，一下飞机就有人跟拍。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甩掉那些娱乐记者，又是墨镜又是围巾的，逃一样的藏到这里来。”
我笑了笑：“成名也有成名的烦恼，随着你在唱歌的这条路走得越远，受媒体关注的程度就会越高。等你开完了演唱会，我想跟踪你的狗仔数量会立即翻倍。”
周郁眨了眨眼睛。
“这次回来有什么计划吗？想吃什么还是想玩什么？我请客。”
周郁摇摇头：“就是想回来好好歇一歇，哪也不想去，过两天我得去省城好好准备演唱会的歌曲。第一次登台，不容有失。”
“需要我帮忙吗？”
周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需要一首新歌，质量要好。”
“没问题。”我笑笑，“明天我送过来。”
和周郁说了几句话后，就是沉默。我耸耸肩，走出录音棚。
“陈泽。”周郁叫住我。
我回头看她。
“谢谢你。”周郁认真的看着我，“如果不是你，我和老孔和乔治三个人的梦想，恐怕一辈子都没办法实现。”
我笑了笑，走了出去。
…………
外面，一屋子的人都谨小慎微的不说话，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我这个幕后大老板，有些紧张。
我冲乔治一笑：“给我挨个介绍一下。”
乔治得令，从头到尾的把屋子里的人介绍了一遍。
“华泽娱乐还在起步阶段，你们都是公司的元老，是公司的骨干。希望大家能齐心努力，把公司做得更好更大。”我简单的说了两句。
满屋子的人一起鼓掌。
我搂着乔治的脖子到门口，指了指马路对面坐着的那个人。
“他是谁？”
乔治挠了挠头发：“他叫张雷，一流浪歌手，前两天找到的咱们这里，想和咱们公司签约，我今天简单的面试了一下他，唱民谣的，声音不错，技巧差点。没签他，他还挺执着的，守在咱们对面不走了。我看他一直挺安静的也不惹事，就没管他。”
我点点头，推开门，朝着那个张雷走过去。
他自顾的坐在那弹吉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听他弹完一首歌，他才抬头看我。
“自己写的？”
张雷点点头，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一种忧郁。
“你是那里的工作人员？”他问我。
我笑笑：“算是吧。”
“哦。”张雷回答了一声，又开始低头拨动琴弦。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我问。
张雷疑惑的看我，想了想说：“如果华泽娱乐不签我，我就一路西行，我想去趟新疆，如果可能再去趟西藏。”
“新疆、西藏。”我默念着这两个地名，对张雷说，“别去了，或者说，暂时先别去了。你先回去，明天早晨还来这里，我给你一首歌，如果你能唱好，华泽娱乐就签了你。”
张雷眼神忧郁的看着我，沉默着点点头。
他背起那把民谣吉他，默默地离开。
第二天，我来到月光工作室门口时，张雷已经在了。
“走。”我叫上他。
进了工作室，屋子里的人又是齐刷刷的喊，老板好。
我挥挥手，让他们该干啥干啥。带着张雷进了录音棚。
我看了眼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眼神依旧带着他独特的忧郁，他没因为我是这里的老板而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录音棚里，像约好的那样，周郁和乔治都在。
“老板，你怎么把他带来了。”乔治困惑不解的问。
周郁向我点了点头，看了眼张雷什么也没说。
同样，张雷也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
我笑了笑，把一张稿子递给周郁。
“看看这首歌行吗？”
周郁简单的看过，坐在麦克前，轻声的试着唱起来。
“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
就像被骗的我、是幸福的
追究什么对错、你的谎言
基于你还爱我
美丽的泡沫、虽然一刹花火
你所有承诺、虽然都太脆弱
但爱像泡沫、如果能够看破
有什么难过
……”
乔治激动地鼓掌：“好听。”
周郁点点头：“这首歌不错，有点难唱，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才能在演唱会上拿出来。”
我笑笑：“那就看你的了。”
周郁拿着歌谱退到一边，我把另一首准备好的歌递给张雷。
“拿着吉他，边弹边唱，让乔治和周郁听听效果。如果够好，乔治负责和你签约。”
我对张雷说。
张雷表情认真，接过我递过去的稿子，看了一遍，有些诧异的看着我。
同样诧异的还有乔治，他小声的和我说：“老板，真的要签他啊？他的条件确实一般……”
我摆摆手：“你先别着急。相信我，听他把这首歌唱完，你会心甘情愿的签下他的。”
乔治半信半疑的退到一边。
张雷坐到麦前，轻轻拨动起吉他。尝试着照着我写的歌谱，唱起来。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
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
他的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
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
不及他第一次遇见你
时光苟延残喘无可奈何
如果所有土地连在一起
走上一生只为拥抱你
喝醉了他的梦，晚安
他听见有人唱着古老的歌
唱着今天还在远方发生的
就在他眼睛里看到的孤岛
没有悲伤但也没有花朵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
大雪纷飞
我在北方的寒夜里
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
我要忘了你的眼睛
穷极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
大梦初醒荒唐了这一生
南山南、北秋悲
南山有谷堆
南风喃、北海北
北海有墓碑”
一气呵成，这首歌就好像全完贴身为他打造的那样，张雷越唱就越顺畅，越唱就越有感觉。
从第一句话开始，乔治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直到最后一句“北海有墓碑”落下，他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我看见他胳膊上满满的都是鸡皮疙瘩。
其实我也是一样。
前世第一次从电视里听到张雷唱这首歌，我就被深深震撼。
而今天，在现场听到原版。我只感觉整个人都被这首歌营造的氛围所陶醉。
“立刻签！马上签。”乔治跳起来喊道，“我马上去准备合约。”
他急匆匆的冲出去。
周郁也站起来，走出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她的眼角有泪光。
张雷放下吉他，莫名的看着我。
我冲他笑笑：“唱得不错。”
张雷满眼忧郁的看着我，神情无比坚毅的说：
“这首歌请交给我来演唱，无论什么样的合约，我都答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