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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罗拉跑到了女王的身边,抱着她,显得十分恐惧。
米拉松开了剑柄退后了几步,然后开始上下打量这一行三名女性。
“你们几位是——”罗曼大主教似乎试图开口说些什么,但她立刻注意到三个人都没有佩戴与白色教会相关的圣徽——在这苏奥米尔在这欧罗拉地区的非信徒?——加之以女王伸手阻拦并打眼色,罗曼咽了咽口水又缩了回去。
这个动作自然没有逃开米拉和亨利的注意力。
上一个这么与环境格格不入,轻而易举地你就能判断出来对方身份的人,是玛格丽特。
而这三人的身份地位,显然也与我们的贵族小姐相等同。
苏奥米尔的女性喜好穿深色长裙,这一点是贵族阶级和平民阶级没有太大区别的。但贵族阶级所用的布料通常是绸缎,质感垂感和光泽远超平民能够入手的高级亚麻。并且还有许多细节裁剪上的区分。
东海岸平民的衣物多是在物美价廉的成衣店购买的,而贵族则是量身裁剪。近年来受拉曼风气影响,上流社会喜好收腰设计,强调人体曲线美。而这也正是这三名女性所穿衣物与平民之间的一个显著区别。
其它还有长裙下摆的设计。平民女性的长裙会在身侧开有窄口,上面悬挂系绳。因为长裙在工作的时候行动不便,所以在需要劳动时她们就会将下摆卷起至膝盖上,然后以系带捆绑固定。
无需劳作、养尊处优又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人物。因为某些意外因素而失去了随行的仆从,从那华贵衣物还有细嫩肌肤被勾破许多,蓬头垢面腮帮子凹陷下去的模样看来,怕是这一路受尽了苦难。而在这种时候碰巧遇上了他们这一行三人的佣兵——
米拉注意到那个穿着宗教服饰的黑发女性把手伸向了后腰,她轻而易举地判断出来对方想必是在那里藏了一把匕首之类的。
原先开口搭话时白发少女还觉得这人有些天真,这么一看她倒是这三个人当中最具警惕意识的——最少不是手无寸铁,什么东西都不携带。
拉曼人出身的这名女性身处异邦,或许是她们三人当中旅行经验最为丰富的一个吧。
与亨利还有米拉的反应一致,对方也正在观察他们三人。稍微带点脑子的话她们也意识到了自己身上行头有多华贵,在缺乏护卫的情况下如刀板上的肉一般毫无抵抗能力。
佣兵在这片区域内的坏名声,有钱的高层人员,还是女性,缺乏护卫,身上还穿金戴银——要有多危险就有多危险,而她们之所以还没有立刻拔腿就跑,除了实在饿得跑不动了以外,另一个原因由她们再三投来的目光所向可以轻易判断得出。
是我们的洛安少女。
女性佣兵不多见,如此年轻就有如此高成就的少女佣兵更不多见。队伍当中有女性存在,并且看起来还完全不是其它人的奴隶或是随行仆从,而是平等的旅伴。也许这支佣兵队伍是靠得住的正义伙伴?——这种可能性使得女王和大主教迟疑着没有拔腿就跑。
米拉判断出了这一点,亨利也判断出了这一点。
而咖莱瓦。
他是个呆子。
“咖莱瓦,见到主教阁下还不掏出圣徽来进行致敬吗?”亨利回过了头对着年青人说了一句,咖莱瓦这才反映了过来“哇!”的一声把斗篷掀开然后掏出了胸口的圣徽。贤者的这一句提醒别有深意,除了打破僵局以外还更进一步地消去了对方的警惕——因为高地民是不可能有信徒存在的,加之以旅店家大儿子的名讳明显是苏奥米尔人,她们的松懈几乎是显而易见的。
老师就是老师。米拉在心底里这样想着,他完全看穿了对方在意的东西是什么,并且通过一个简单隐晦的动作就破解了僵局。
“我们是旅行前往欧罗拉的佣兵,你们是遇到什么灾难了吗?”打破了僵局以后再继续说话就不难了,亨利用十分标准不像苏奥米尔人风格的拉曼语开口这样说着,同时走向了咖莱瓦所在的方向。
“主教阁下,请允许我致以敬意。”咖莱瓦这样说着做了祈祷的手势。到了这会罗曼才把背后的手伸了回来,而女王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先喝点水吧,米拉,拿一下药。”亨利的动作彻底地使得她们的警惕心放了下来,而在由他们这边主动伸出援手以后,女王等三人也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
“是啊——遭遇了巨人——”
“那还真是不幸”
把大剑和其它一些东西默契地避而不谈,贤者与洛安少女还有咖莱瓦等三人与遭遇的三名女性开始了交流。
————
纵马狂奔在塔尔瓦-苏塔的山间,是一种享受。
在大剑士归乡事件以后,逃离的拉曼商人数不胜数。除了少部分大型商会被成功挽留以外,还有许多中型的回归到了帝国的领地范围之中。
因而宽阔的大道除了小的个体商人想赚风险金之外,几乎很少有人使用。
这在军队出行时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麦尼斯多甩开了所有的塔尔瓦-苏塔驻军。
他没有携带任何的步兵,一来是这次的任务贵在神速,步兵根本跟不上速度。二来在历经公爵一家欺上瞒下过后,他已经是除了自己团队内部的人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女王陛下的失踪可能是意外,也最好是意外。
倘若不是意外而是某些人有意为之的话——麦尼斯多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轻盔面甲之下的脸庞冷得可以凝出水来。
两个大队七十二骑如风一样穿过塔尔瓦-苏塔的蜿蜒曲折的道路和桥梁。这全都是龙翼骑士团的精锐,他们背后的白羽在风中哗哗作响。这一次装备的都是轻骑兵甲。小肩甲轻盔,配的也并非四米长的骑枪而仅是随身佩剑以及大斧长矛一类。加之以部分短弓轻弩辅助。
考虑到可能遭遇到的伤员,团队当中还有任职军医的骑士团成员存在。
他们轻装上阵,每一个成员都训练有素。尽管被支持大剑士的苏奥米尔人嘲讽是缺乏战争经验单纯照搬拉曼人的样子货,但龙翼骑士团作为王国上下现如今拿得出手的绝对精锐之集结,战斗素养和执行力度方面绝对是过硬的。
在开始搜寻的第一天他们还接到了另一个消息,女王不仅仅自己上路,还带上了王室现在唯一的继承人罗拉公主殿下,以及耶缇纳宗海茵茨沃姆总教会的大主教罗曼阁下。
站在整个苏奥米尔的政治和宗教顶点的三个人一齐失踪——女王陛下的天真冲动在这种情况下真的是给底下的人造成了堪比帕洛希亚高原压在肩膀上的压力。
尽管不愿深入这个方向,但倘若她们三人就此回不来了。
苏奥米尔怕是会有一场灭顶之灾。
大剑士的归乡本就造成了国内政治局势的隐约动荡,而如果这种情况下教会的大主教和现如今的女王加上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全部失踪。
这造成的王国内部顶峰权力真空,必然会令这个和平了二十多年的国家生灵涂炭。
女王陛下的愿望,令国家变得和帕德罗西帝国一样繁荣。商业改革各方各面的事情尚未真正有效推行开来,二十多年的光阴仅仅只是让苏奥米尔这锅一直沸腾的热油冷却了下来,要让她变得繁荣变得安居乐业不那么愤怒仍旧需要长久的时间。
而这一切若是她们三人一去不返了,就都会前功尽弃。
麦尼斯多想起了与那位公爵对峙的场景。他的军队看起来准备的程度远比预期的更高,这显然不是为了预备他们龙翼骑士团,毕竟骑士团的战斗力再强大也仅仅只是一个团。没有带上步兵驻军的话他们完全打不过一个公爵领的军队。
公爵会如此准备的原因,以及他们明知道若是东窗事发的话会引起很大问题却仍旧玩火隐瞒信息的作为。
显然。
是瞄准了这个权力空缺。
这个国家现在或许和平。
但暗地里蠢蠢欲动的家伙,却是数不胜数。
女王陛下是孤独的,她的伙伴,对她忠心耿耿的人没有多少。
宰相大人是一位,龙翼骑士团当中绝大多数人也都是。而余下的那些,即便有的表面上忠诚,实际上也只不过是短期内利益一致罢了。
围在她周围的狼不仅仅是刚刚归国的那些,还有一直存在于国内,虎视眈眈又历史悠久,连王室和教会的力量都难以轻易动摇的那些。
他们都在打着自己的算盘。
若是女王与公主还有主教一并失踪一去不返了,苏奥米尔。
会发生内战。
各大公爵领会为了王位的继承权以及教会的掌控权而对彼此诉之武力。
这血流了一千年的雪之国,只怕要再度在至高权力者的争斗之下,生灵涂炭。
于公于私。
麦尼斯多都不能让这一切发生。
“驾!!”
马匹飞奔在山林之间,只花了12个小时的时间动用各种斥候麦尼斯多就锁定了女王前进的方向。斥候们找到了战死的近卫骑士,斥候队伍当中有经验的老猎人通过变淡的鱼腥味判断他们是遭遇到了迁徙的巨人。而地面上那折断的骑枪和各种凄惨的痕迹,加上大量的血迹和好几支完全染红明显是被从伤口拔出的骑枪,令他们草草收拾了尸体就快速撤离。
受到这样的重创,那个可怖的生物都仍旧活下来并且逃离了。
判断清楚了女王是朝着麦尼斯多他们的方向逃亡的以后,他们寄出了信件通知,然后向着另一个方向撤了出去。
确认了方向以后麦尼斯多等人根据马车能够前行的脚程判断方向准备前往合流,但跑了一整天以后他们仍旧没有遇到。无奈之下只能改走小道抄近路,想看看回到女王失踪的地点能否根据尚未完全消失的痕迹判断出来方向。
——而这,就有了眼下的这一幕。
在米拉的帮助下以皮水桶沐浴擦洗过身体,清理干净伤口并且包裹起来,之后换上了不合身但干净衣物的三人。与亨利等三人一并围在了篝火前,贤者正在烹饪用轻弩猎得的野兔。
入秋长膘的野兔十分肥美,加之以些许的佐料就可以烤的喷香。而烟气缭绕直直往天空升上,成为了方圆数里内清晰可见的方向标。
马蹄声响起了。
密集又沉重,稍微有点经验的战斗职业者都知道。
这不是佣兵,也不会是商队,而是骑士。
成规模,成建制的骑士。
旗帜出现在了远方的地平线,紧接着是闪闪发光的白色羽翼。亨利半眯着眼睛望向了那边,而女王一行三人则是满脸的喜悦。罗拉公主站了起来远远地用力挥着手,尺码过大的白色亚麻衬衣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
“麦尼斯多卿!”女王叫了出来,语调之中尽是惊喜。
“您没事就好!”骑士们整整齐齐地停了下来,所有人居高临下,而麦尼斯多的眼光扫过了亨利和米拉还有咖莱瓦,在年青人受伤的手臂上停留了一下,又瞥了一眼贤者拿去猎野兔之后放在旁边没有上弦的轻弩。
他的眼光在瞥到马匹身上马衣下面某样东西的轮廓时变了一变。
“多谢阁下对这位大人的照料,我们日后定会付上薪水。”大团长翻身下马,然后直视着亨利那双平淡的蓝眼睛这样说道。
“敢问阁下姓甚名谁,又是。”威马·麦尼斯多龙翼大团长顿了一顿,然后带着满满的逼迫语气开口说道:“站在哪一边的?”
“问人姓名之前,先自报家门不是常识吗,还是说你们苏奥米尔人都这么没礼貌的?”亨利蹲了下去把装油的小陶罐放在了烤野兔的身下,头也不回地开口说完,才站起了身。
他拍了拍手,然后伸出了右手:“亨利·梅尔,如你所见,只是一介旅行佣兵。”
“我是威马,威马·麦尼斯多,龙翼骑士大团长。”他伸出了带着手甲的手,和贤者握在了一起。
“看得出来了,那招摇的假翅膀。”亨利耸了耸肩。
“你仍旧没有回答我的第二个问题,梅尔阁下。”麦尼斯多握住了腰间的剑柄,他身后的骑士团成员们也握紧了长矛。米拉注意到了这一点皱着眉正打算靠近轻弩的所在,却见骑士团当中有人抬起了手中的短弓,威胁性地示意了一下。
“啧——”被抢了先机的洛安少女停在了原地,依然打量着周围思考着如何改变局势。
“麦尼斯多卿,莫失礼!是这些人帮助了余——”“大人,恕在下失礼,请您安静。”麦尼斯多有些以下犯上,但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女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整片空气都开始安静起来。
“就不能,哪一边都不站吗?”贤者再次耸了耸肩。
“我只是一介旅人,随风而至,随风而去。”
“会伸出援手也只是出于小小的善意,小小的,自我内心的满足。”
他这样说着,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之中毫无波动。
“......”麦尼斯多掀开面甲之下的脸庞直直对着亨利,但半天都没能从对方身上看出一星半点的动摇。他就那样站在那儿,手无寸铁面对七十多人的龙翼骑士,但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之情。
“非敌非友吗......真是圆滑的答案。”麦尼斯多松开了握着的剑柄,同时两人握着的手也松开了。一瞬间其它所有的龙翼骑士团精锐也都放下了警戒。
他们的训练有素让米拉几乎移不开双眼。
而像是接受了亨利的答案,麦尼斯多总算是放下警惕回过了头:“军医下马,所有人,就地扎营!”
大团长一声令下,七十多人迅速地行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