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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呢,不是叫你看紧邵家的吗?怎么还是闹出人命来了?”徐舒玄责备的说道。
徐墨玄又露出一脸的幽怨,回道:“大哥,这不能怪我,若是有人去杀他们,我或许还拦得住,但这人一旦想自杀,心都已经向着阎王爷了,我就是备上十头牛那也拉不回来!再说了,你不是只叫我暂时看着邵家吗,又没叫我多管闲事!”
“墨玄,人命关天,你怎么能不当回事呢?”徐舒玄的眼中微露出一丝骇异,目光看得徐墨玄有些惭愧。
徐墨玄顿了一会儿,终是孩子气般的说道:“好好好,我承认我没有尽力去保护邵家人的安全,但是我自认为这邵家也不值得我去保护,七年前邵云辰就带着锦衣卫想要趁夜诛杀杨家满门,邵家一直都与言菘父子有勾结,本来就属奸臣一党,那昌化伯活该死!既然大哥要让邵家退出朝堂甚至退出京贵圈,那何不来得彻底一点!”
“那昌化伯到底是怎么死的?”徐舒玄再问。
徐墨玄答道:“我就是告诉了他,他儿子的身份是假的,这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刎颈自杀了!”
“当真是刎颈自杀?”
“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他是怎么死的,但是他那脖子上的刀伤真的像是自杀留下来的,因为想要自杀的人一般都会左手,那样就不会护疼!”徐墨玄回道,“但也很有可能是他杀,如果是他杀,那毫无疑问,这个凶手就一定是言藩!大哥,你不是也说了,言藩很有可能会杀了昌化伯来取代他的位置吗?”
徐舒玄的神情变幻一刻,忖度了一会儿,道:“昌化伯府三条人命,如果他杀昌化伯是为了承袭爵位,那么他又为什么要杀了昌化伯的夫人昌氏呢?还有邵云艳,很有可能也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见徐舒玄苦苦沉思,徐墨玄劝慰似的道了一句:“大哥,管它那么多干嘛,反正只要言藩能伏法,不管这几个人是不是他所杀,算到他头上去又如何?再说他所犯下的罪状又不止这一两条了,就是那邵云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七年前就该让他一直呆在诏狱里把牢坐穿为止!若不是陆丙干的好事,他怎么可能还活至今日!”
见徐墨玄一幅义愤填鹰的样子,徐舒玄不禁微叹了口气,他何偿不知这个五弟虽然表面上一幅乐观开朗不再执着自己的身份,其实心中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蒋家的人了吧,他还是放不下仇恨!
“墨玄,你要相信大哥,蒋家的仇,我会替他们报的!”他说道。
徐墨玄脸上的笑容倏地敛了下来,但也不过是微敛片刻,又笑了笑道:“大哥说怎么好就怎么好,以后我一切都听大哥的,不会再擅自行事了!”
徐舒玄沉吟不语。
“对了,大哥,你和阿凌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再过些日子,你们可不能常见面了,要不要今天去安国公府看看她!我听说,现在京城的一些世家子弟和名门贵女们都快将安国公府的门槛踏烂了,阿凌现在的名气可是不亚于你了哦!”徐墨玄玩笑般的说道。
徐舒玄听罢微微一笑,皎如明月般的容颜上也绽开了一抹欣喜之色,可片刻之后,眉宇间又笼上一丝忧悒,心道:也不知道这婚期定的是不是时候,若是言藩这一次还不能伏法,那么后患又将无穷无止。
可是一想到阿凌那一张烂若朝霞般的笑颜,他便觉得自己再也不能等了!
“好,我们现在就去一趟安国公府。”沉吟片刻后,他说道。
安国公府的汀兰苑中琴声幽幽,茶香四溢,数只蝴蝶蹁跹起舞,阳光正好,照射在弹琴女子的身上,那一身流光锻的衣裳上便泛起碎光点点,衬得女子的容颜愈加端美娴淑。
若是没有韩凌这一次的名声大嗓,昌国公府里的嫡三小姐张玉瑶便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再加上她淑贤大方,端庄持重又温柔可人,可以说是京城贵族圈中的名媛曲范,张玉瑶现在也才及笄,听说最近上门提亲的人也是不计其数了,但她的嫡母傅氏似乎并不急于给她定亲,许是也想将这张家最为优秀的嫡女嫁入一个可以匹配的高门。
“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张玉瑶一边将削葱般的手指婉转流连于琴弦之上,翩翩往来,一边轻声吟唱着这一首诗,当真是珠玉妙音,浣花流水,不甚缱绻。
“你的琴弹得很好,指法也很熟练,这种随绰随吟的指法,少有人能弹得如你这般好的!”韩凌一边品着一杯碧螺春,一边对张玉瑶笑吟吟的说道,她的另一只手中还执着一枚棋子。
张玉瑶看了一眼她摆在石桌上的一盘棋局,盈盈一笑,问道:“原来你也很懂琴,却不见你弹过,你倒是喜欢下棋。”
韩凌的确是在下棋,而且是在跟自己下棋,她的棋局摆得很精妙,让人看得不是很懂,却又很容易令人深陷其中。
“我的确对琴的兴趣不是很大,但也有跟我逸之表哥聊过一些弹琴的指法,所以略懂一些,不过,你却喜欢李煜的诗?让我不甚惊讶!”韩凌说道。
“杨小姐为何惊讶?”张玉瑶依旧笑盈盈的问。
韩凌道:“李煜为亡国之君,所写的诗多缠绵悱恻婉转悲凉,我观张小姐是个十分开朗大方之人,大约不太喜欢这些伤春悲秋之词,所以微有惊讶。”
张玉瑶听罢,更是婉柔贤雅的一笑,拂了拂琴弦,答道:“其实我不怎么喜欢李煜这个人,但是我却喜欢他为周娥皇所写的诗,古来才子佳人总是能令人艳羡,就如同杨小姐与魏国公世子一般。”
韩凌抿起唇瓣,微微笑了一笑,但就在徐徐凉风拂起她额角的一缕发丝时,她的眼神又微微黯了一黯,低声沉吟道:“近来可是多事之秋,也不知……”说着,她又顿了一下,转而对张玉瑶笑道,“冒昧的问一句,不知张小姐对景王殿下有何看法?”
张玉瑶答道:“景王贤名远播,儒雅俊秀又有不凡的才艺,自然可称得上是一位英标秀上之人,不过……”她言至此,笑了一笑,续道,“杨小姐这么一问,我倒觉得他与李后主很像!”
“哦?那李后主在张小姐心中又是什么样的人?”韩凌眸光闪烁了一下,再问。
张玉瑶略微沉吟了一会儿,答道:“佳作流传千古,自然才情是没得话说,只是……李后主在妻染重病其间,与小周后幽会续长情的故事还是有些令人不耻,而且南唐亡国之后,后主也只能看着小周后被人****,作为大丈夫,实在有欠缺一份魄力!”
张玉瑶这般说着,韩凌握着茶杯的手几乎要忍不住的轻轻一抖,为何她会觉得张玉瑶所言便是前世的她与景王之间的故事呢!
是啊,景王虽有才情人也温厚,可是却欠缺一份魄力,前世不正是因为他的懦弱,所以才会将她出卖给了丰臣泷一吗?
这段时间,景王已不只一次派人送来请柬想要见她一面了,她自然知道景王是想让她履行对他的承诺了,为他夺得储君之位,现在朝中局势紧张,两王的党争也到了最激烈的时间,景王急需要一位能扶持他的军方公候。
原本她想从中搭线,让昌国公府张家与景王联姻,看来这位张小姐的心并不愿付于景王。
也是,景王毕竟不是长子,在立储的问题上,永远要处于弱势地位,明智一点的公候之家都不太愿意在这个时候与景王联姻。
可韩凌没想到这位张小姐原也是个通透之人,而且以李后主与周后的故事来告诉她,她能预测到景王的未来,是啊,连张玉瑶都能看得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前世她就没有看明白呢?还是她太过执着于一份真正的感情了!
“杨小姐,你怎么了?”在韩凌怔神的片刻,张玉瑶忍不住问道。
韩凌笑了一笑,说道:“没什么,张小姐兰心慧质,实令人钦佩!”转而唤了巧儿过来,给张玉瑶倒上了一杯茶,“张小姐弹了这么久的琴,一定有些累了,不如先喝一杯茶吧,新进的碧螺春!”
张玉瑶也是温婉一笑,唤了身边的婢女过来,呈上一个精美的妆奁送到韩凌面前,说道:“不知杨小姐喜好些什么,便将这妆奁送作杨小姐的添箱之礼,愿杨小姐与世子能长相厮守,永结同心!”
韩凌笑着接了,说了声谢谢,再看这只妆奁竟是用赤金打造,看来价值不菲,又道:“张小姐这番心意,阿凌一定会铭记于心。”
两人相视一笑,就在这时,一名丫头从院外跑了进来,将一封红色的请柬递于韩凌手中,说道:“表小姐,刚才有位客人说让我将这个交给表小姐!”
韩凌含笑接过请柬,打了开,但当她看到信中的内容时,不禁微变了脸色,张玉瑶见罢,连忙盈盈福了一礼,笑道:“既然杨小姐有事,那玉瑶也不便再打扰,便先告辞了!”
韩凌收起请柬,果断的道了一声好,张玉瑶便带着身边的婢女走了。
张玉瑶走后,韩凌突然对巧儿道:“巧儿,我现在要出去一下,呆会儿我娘亲回来了,你就跟她说,最晚酉时一刻,我会回来的!”
徐家已请了媒人来请期,婚期已经定在了下月的初一,这段时间,杨秋璇便忙着为她筹备嫁妆,已经到集市上去采购一些添箱的头面首饰去了!
巧儿不免惊慌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巧儿跟你一块儿去吧!不然夫人知道你一个人在外面也不放心啊!”
“这你放心,我会带护卫在身边的!”为了保护她的安全,杨秋璇将从前已经放了契约的一些江湖隐卫都找了回来,而且那些江湖侠士身手个个不凡,比她之前训练的那一批死士要厉害多了。
巧儿还在说什么,韩凌已经快步走出汀兰苑了,可刚至安国公府门外时,竟然碰到一人哭哭啼啼的朝她奔了过来,韩凌起初吓了一跳,待定睛看时,竟赫然看到眼前的一张脸又是韩嫣。
自上次宴会出了那样的事之后,韩凌已经将韩嫣赶回家去了,并且扬言以后互无瓜葛,永不相见。
“韩嫣,你又来干什么,难道非要我叫人来将你驱走么?”韩凌不由得冷怒道。
韩嫣不停的摇了摇头,哭得更是撕心裂肺,一双本来很水灵的眼睛已是蒙上了浓浓的痛苦和阴翳,她几乎是疯了一般的,不停的抓着自己的小腹,然后又向韩凌跪了下来。
“阿九,对不起,这是最后一次,我这是最后一次求你,如果你不帮我,我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她嘶哑着嗓子说道。
韩凌这才发现几日不见,韩嫣竟然面色苍白已是十分憔悴,而且应该是哭了很久以致于嗓音也哑了,饶是韩凌再怎么淡漠无情,也铁石心肠不下去。
“你起来吧!到底又发生什么事了?是那个女人又找上你了吗?”韩凌不耐烦的问道,虽然她明知那个女人现在宫中,不可能再亲自到广宁伯府中找韩嫣,但也不排除她会有同党的可能。
韩嫣不停的抽泣着,十分惶恐的朝韩凌靠近了一步,抓住她的手,哑着声音极低的说道:“阿九,我怀孕了,现在我不敢跟任何人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阿九,我知道你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你一定可以救我的,是不是?”
韩凌听完之后,更是惊得说不话来,她也知道像韩嫣这样一个未婚而先有孕的女孩子若是找到不孩子的父亲是谁,是要被人耻笑甚至是浸猪笼的。
她很快便想起了那日宴会,韩嫣以熏了媚香的手帕引诱舒玄的事情,当时舒玄所中的媚药之毒早在他饮用茶水的时候就已经解了,而且以舒玄的体质对那媚药已产生了抗药性,但是韩嫣……
难道也与邵云艳一样……
“那么你告诉我,这孩子的父亲是谁?”韩凌亦压低了声音问。
韩嫣重重的泣了几声,小小声的答道:“是魏国公府的二少爷,徐青玄!”
韩凌听罢,眸子陡然睁大,禁不住就向后退了一步。
“是他!”那个眼中有些邪气却让人摸不清底的男人,他到底在魏国公府中藏埋了多少事情?
韩凌正想着,耳畔忽传来马车的声音,一个爽朗的声音喊道:“阿凌,你今天怎么出来了?”
“咦,这个丫头怎么又跑到你这儿来了?她又想干什么?”
随着这声音走来的正是徐墨玄,而且徐舒玄也正好从马车上走下来了。
韩嫣见是他们,吓得立刻躲在了韩凌的身后,双肩抖耸着已是泣不成声了。
“舒玄,你来得正好,我……”韩凌正要说什么时,韩嫣又抓着她的衣襟求道,“阿九,我求你不要说,不要说!”
韩凌看了看韩嫣,有些怒不可遏,便蹙紧了眉头说道:“你先回去,这件事情我想办法帮你解决!”
韩嫣怯怯的看了徐舒玄一眼,便点头走了。
“阿凌,她又怎么了?怎么老是哭哭啼啼的?”徐墨玄不禁问道。
韩凌不知道怎么说,便问徐舒玄道:“舒玄,可否让国公府里的二少爷徐青玄纳她为妾?”
徐舒玄略有些迷糊的问:“为何?”
韩凌怔了一下,便笑了一笑,回道:“算了,先不说这事了,我正好有另一件事情要跟你说!”言罢,她从怀中拿出一封请柬,递到徐舒玄的手中。
徐舒玄看过请柬之后,也是眼神一变:“景王要见你!”
韩凌点头道:“舒玄,我现在什么事情都不想瞒你,之前我与景王达成了一个协议,而现在朝中局势紧张,可能景王要我兑现诺言了,我想听你的,你同意我去,我便去见他一面,你若不同意,那我便也做小人得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君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