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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小丫头满怀期盼看着自己的大眼睛,方浩才不上她的当,索性哈哈大笑,故作潇洒吟哦道:“官场若囚笼,唯困磕头虫;我辈痴酒汉,只愿化清风。”
吟罢这首歪诗,他将身子往烂棉絮里一缩,紧紧捏住手中玉佩,假装睡意朦胧状道:“我困欲眠卿且去,回见,回见。”
小丫头见他这幅惫懒模样,无可奈何摇摇头只得站起身,心中默念那句“我辈痴酒汉,只愿化清风”的句子,暗暗叹息,如此锦绣才华的洒脱奇才,为何就不愿辅佐朝廷,偏偏只喜欢那无味的黄白之物,唉。
走到庙门口,她又回转身问道:“请问先生如何称呼?”
方浩懒洋洋答道:“叫我方浩好啦,别先生先生的叫,我听着别捏。”
小丫头微微颌首道:“方浩,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说。”方浩不耐烦道。
“你能不能暂时替我保管一下那块玉佩,我明天带钱来赎回。”
方浩一愣,啥?带钱赎回?别是变着方儿又想要回去吧?
“可以啊,卖给谁不是个卖,那你要多带些银两,黄金也行。”他一面随口答应,一面暗暗决定,明日一早就去找个最大的珠宝铺子估一估这块玉佩值多少钱,别让小丫头给蒙了。
要是你出的钱少,嘿嘿,老子自然卖给出价高的珠宝铺。
“喂,你叫什么名字?”他见小丫头走出庙门,随口问了一句。
这本是习惯性的无意一问,因为以前无论是什么场合认识人,你问我叫什么,我再问你叫什么,这是最起码的社交礼节。
只是他不知道,这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现代社会,这是大宋朝,封建社会的大宋朝,未嫁女子的姓名岂是能轻易向陌生男人道出的。
小丫头脚下一跌,差点被绊倒,恼怒地回头看那个大胆又无耻的家伙,那家伙竟然若无其事,一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
“我,我叫映月。”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当即俏脸发烧,低头领着两个小书童飞也似的逃了。
方浩暗暗琢磨,映月?这不是那块玉佩上的字吗?映月无暇,嗯,对了,怪不得刻这四个字,原来这玉佩对这丫头真的意义不一般,那我还要不要卖给别人呢?
管他呢,价高者得,既然重要,那你就多出些钱,若是你不肯多出钱,那就说明这玉佩对你没那么重要。
想通了这件小事情,方浩紧捏这块值钱的玉佩呼呼大睡,在梦里都笑出了声音。
发财啦,老子发财啦,哈哈哈哈。
第二天一大早,方浩早早地爬起身,先去庙后的井里多多提上几桶清水,给自己洗头洗脸洗了个干净,他可以接受自己是叫花子,但绝不接受自己是又脏又臭的叫花子,所以每天的梳洗都是必不可少的出门前环节。
洗头洗脸还有洗澡都好说,只是刷牙有些麻烦,这个年代既没有牙刷也没有牙膏,所以他只有用一小块干净的布条缠在手指上,伸进嘴里慢慢地擦牙,一个刷了二十多年牙的人,突然没有了牙刷牙膏,即使用布条里里外外擦半天的牙,那也觉得别扭。
没办法,忍着吧,等老子有钱了,想办法把牙刷牙膏发明出来,再搞点香皂沐浴液洗面奶什么的,开一个大大的日用品制造工场,起个名字就叫宝洁,哈哈,财源滚滚啊。
想着自己快有钱了,方浩心里喜不自禁,对布条擦牙的难受也没那么在意了。
嗖,嗖嗖,嗖嗖嗖。
什么声音?方浩茫然地抬头四顾,什么也没看见,毕竟他是在庙后面。
铛铛铛,嗖嗖嗖,哎哟哎哟,轰。
这次他反应过来了,轰是庙门被踢倒的声音,铛铛铛是兵器相互撞击的声音,哎哟哎哟是人惨叫的声音,那嗖嗖嗖是……
嗖,一根箭矢穿过庙的后墙,直接射在井口那颗老槐树上,扎进去老深,箭尾的羽簇还在嗡嗡颤动,我去,总算明白嗖嗖嗖是什么声音了,是有人在射箭。
方浩第一个反应就是,坏了,那个叫映月的小丫头带人来杀他啦,杀人夺玉佩啊。
赶紧起身撒腿就跑,没跑几步又疑惑起来,不对啊,前面的刀剑撞击声和哎哟的惨叫声明明是两伙人在恶斗,映月小丫头要是叫人来杀自己,那又在跟谁恶斗呢?
答案很快揭晓,两个浑身黑衣短打,连面部都蒙着黑纱的女子身影从庙的后门蹿出来,向着他这边跑得飞快,后面一个大嗓门在喊:“兄弟们,快点追,莫让贼人跑了。”
一伙公差紧跟着从庙后门涌出,几只长箭嗖嗖地朝这边飞来,那两个女子身手矫健,只侧身一闪就让过了利箭,可是,我去,朝老子飞来了。
方浩赶紧往地下一趴,利箭带着风声从他头顶掠过,嘭嘭几声闷响插在身后树干上。
那大嗓门公差见方浩也是吃了一惊,又放声吼道:“兄弟们,这儿还埋伏着一个贼人同伙,给老子冲上去全部擒下。”
方浩当时就要哭出来了,麻皮的这都是哪跟哪儿啊?老子怎么就成了贼人同伙?这不是倒霉催的吗?
两个女子跑过方浩身边,其中一人还回头对他喊了一句,喊的声音还很大:“兄弟,给我顶住这些公差,我们先撤了。”
方浩不笨,他非但不笨,简直就是聪明过人啊,我去,这****的小娘皮太黑了。
跑吧,这十几日来,方浩白天当小乞丐被人追着打,晚上回来绑着沙袋围着破庙五公里越野长跑,这速度可不是盖的,别看那两个女子身姿轻盈,好像武功不低的样子,论跑步,方浩一点也不比她俩慢,眨眼之间就跑到她俩前面去了。
不过他可没敢回头喊什么姐俩给老子顶住什么的便宜话,这要是被公差听见了,那可就坐定了贼的身份。
庙后只有一条小路,两边都是沟壑,所以三人前后排成一条线狂奔,方浩跑在最前面。
身后箭矢的声音不断,身后两个女子边跑边挥舞手中长剑格开飞来的箭矢,方浩倒不用担心,后面有两个肉垫子替他挡着呢。
谁知那两个小娘皮心眼子太黑,呼一阵风从头顶掠过,一个小娘皮竟然从他头顶飞过去了,该死的轻功。
呼,又是一阵风声朝头顶飞来,方浩暗叫一声不好,老子要是落在后面,手里又没有挡开箭矢的兵器,岂不是活活被射死,这两个小娘皮,心也忒黑啦。
危急关头,方浩前世苦练了十几年的自由搏击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一伸手就抓住了快要掠过头顶的一只脚,呼啦一下就是一个后摔,那正要掠过他头顶的女子措不及防,被他重重摔在身后的地上。
没一会儿身后噼里啪啦的刀剑撞击声大作,显然那摔倒的女子被公差赶上,已经战在一处了。
方浩出了一口恶气,止不住边跑边哈哈大笑,冷不丁前面那个小娘皮站住身子不跑了,持剑恶狠狠盯着自己。
我去,你要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