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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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雕没有选择离开，赵麒也不希望它现在跟着自己出山，不为别的，担心它跟着自己受到伤害。

    遥遥望着隐蔽的山谷，赵麒叹了口气，可惜现在还不是他享受生活的时候，否则能够日夜生活在其中未必不是一桩美事。

    “赵大哥，以后咱们还可以再回来的。”裘千尺倒是爽快多了，笑容明媚，轻易的驱除了赵麒心中的阴霾。

    赵麒背着玄铁重剑，腰间隐秘处缠绕着紫薇软剑。其实这一趟他收获最大的是获取了独孤九剑，他终归不是独孤求败，现在还理解不了重剑的那种境界。只能算是拿来用用，原理就有些参悟不透了。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赵麒暂时还欠缺了一些火候。

    相比较而言，紫薇软剑里面记载的独孤九剑对他而言就没那么遥远了，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理论，上面的九式剑诀赵麒都是修炼成了，可以施展出来不少奥妙，反而更加实用。

    某种程度上而言，独孤九剑除了理论，实际上剑诀最多算是独孤求败划分的第二个层次。其他的都是后来添加上去的，根本没有多少完善。理念上的升华，让独孤九剑拥有了无穷的潜力。

    两人闷着声走在路上，过了一会儿，裘千尺突然停住了脚步，赵麒也跟着停了下来，眼神中带有询问之色。

    “赵大哥，你是要离开我了吗？”裘千尺认真的看着赵麒，紧紧的抿着嘴唇，一动不动。

    赵麒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想过这事。襄阳之事比他预计中顺利了许多，后面他可没有什么计划。

    “我到了襄阳就是为了探访独孤剑冢，其他的不曾多想，剩下的就是随便走走呗。”赵麒感觉到裘千尺的神色有些奇怪，也没多想，简单的回答道，半点没有隐瞒。

    其实赵麒虽然心思慎重，有些话不愿多说，说出来的东西一般都是内心所想，这就是他的待人之道。

    裘千尺眉目连连，两眉弯弯，听了赵麒的话她内心欢喜不已，她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反正刚刚就是感到很烦躁，又有点担心出了剑冢赵麒就要离开了，柔声细腻的说道：“那咱们还是继续结伴同行吧，反正我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就让你占个大便宜了。”

    赵麒点点头，他虽然不太懂的女人心，也并不排斥裘千尺跟着他，裘千尺面如白玉，颜若朝华，换成地球上恐怕赵麒这个穷货跪在门前十天十夜人家也未必愿意搭理他半句话。

    赵麒准备一路北上，要是有机会也不介意会一会北地武林中人。

    这一日两人到了江夏郡，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根本没有什么山贼山寨之类的。

    赵麒之前来的时候匆忙，未曾留意观察，此时稍微留心就能够感受到宋金境内生活的差异。别的不说，单单是襄阳就要比江夏郡富裕了不少。

    这倒是让赵麒改变了不少对南宋的偏见，和诸多朝代比起来，南宋几乎是皇权最为衰落的年代，权臣迭出，海运发达，汉人大规模南下开拓了更多的领地，造就了鱼米之乡的传奇。平常百姓的生活也算是安居乐业，赵麒随意调了几个村落探视了一番，都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们生活的并不差。

    相比较金人境内的汉人，南宋更是犹若天堂。

    “南宋能够抵挡蒙古铁骑五十年，也并非全然无因。”赵麒望着滚滚长江，神色复杂。战争的本质其实就是经济，南宋富裕，哪怕是国力不强，防御起来也要比金人厉害多了。蒙古人耗费了十年灭金，灭宋却耗费了五十年，足足多了五倍的时间，可见此时汉人的抵御之心。

    历经辽人，西夏，金人等摧残，这个年代民族主义的风潮几乎澎湃到了极致，可惜有识之士却不懂因势利导，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

    一时之间，赵麒也陷入了沉思。

    若是能够趁着蒙古人刚刚击败金人，却又立足不稳的时候果断出击，相信北上绝不会出现变数。

    蒙古人数目稀少，吞并了金人才有了真正雄霸世界的底蕴，否则根本算不上什么，哪怕是蒙古铁骑精锐无双，最多也就是能达到巅峰时期的女真人的水准。

    “上层被杀破了胆，偏安一隅，底层波涛涌动，却受缚于道德礼法，根本没有进击的空间，唉。”赵麒有点理解黄药师的无奈了，那真是当世奇男子，才情惊艳，看透世情，难免失望甚至绝望。

    这也是一个畸形的时代，真正称得上富足无双，上层对外怯懦，对内却采用了堪称最严厉的理学控制思想，压抑人性，熄灭了所有反抗的苗头，让人细思恐极。

    富足之民不起兵，没有了内乱的空间。程朱理学的广泛宣传又让思想上面得到了控制，解决了精神上的矛盾。

    南宋整个就像是畸形的怪物，拥有庞大的身躯，却又自缚双手；拥有激进的思潮，却又层层控制，在这种情况下达到了自身的平衡。面对真正的生死危机，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

    赵麒感到有些可惜，若是这个年代能够真正的解放思潮，恐怕民智开启会早上无数年出现。

    任何思潮的诞生，都是建立在血与火的基础上，这恐怕是最坏的年代，也是最好的年代。

    历史没有假设。

    “你说，如果我告诉你后面会有野蛮的蒙古人崛起于草原，吞并了晋朝，远入西域，建立起了近乎无敌的帝国，随之就会南下侵宋，我该不该做点什么？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赵麒转头看向身边的裘千尺，他虽有抵御蒙古之心，却不知该如何出手。

    裘千尺眨了眨眼睛，没有半点犹豫的说道：“那不是我，你的假设也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不过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最起码也要尝试一下，无愧于心，无愧于剑。”

    赵麒闻言不由哈哈大笑，裘千尺的话虽然没什么大道理，却坚定了他的想法，哪怕是失败了又如何？还能比历史上更糟吗？最终的结局哪怕差到了极点，也就是蒙古南下灭宋。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赵麒手中长剑出鞘，宛若游龙，既然拥有了这般无上机缘，他就要无愧于心。

    生于斯，长于斯，埋骨此地又何妨！

    七七四十九式全真剑法被赵麒从头到尾施展出来，大气磅礴。以往总是无法顺畅的孤光自照，万里封喉，关河梦断三招更是一气呵成，犹若大江涌动。

    赵麒的身影越发灵动，他感觉到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手中长剑似有了灵魂一般。

    “竟然顿悟了！”裘千尺目瞪口呆，顿悟，这是多少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机缘，越是高手，越难更进一步。

    裘千尺都忍不住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赵麒，本来赵麒武功比她也强不了太多，经历了独孤剑冢之事，她能够感受到练习了重剑之术的赵麒武功大进，应该就不比她二哥差了。现在又立即陷入了顿悟，必然可以剑法大进。

    一时之间，裘千尺都有想要忍不住掐死赵麒的冲动了。怎么没见她也能有点奇遇？

    冷哼了一声，裘千尺就开始认真的观察赵麒的动作，她能够感受到赵麒周身好似被笼罩在了一股莫名的力量之中，哪怕是她都有点无法理解。

    不一会儿，赵麒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犹若雕塑。

    裘千尺也转头看向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其他人出现在这里，她才放心的盘膝坐了下来。

    托着香腮，裘千尺有点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发现自己好像变了很多很多，以前其实她脾气比现在要暴躁多了，这也是所有修炼了铁掌功之人的通病。将双手沉入铁砂之中磨练，难免沾染上火气，非大毅力根本无法克服。

    她能感觉到跟着赵麒很平静，赵麒就像是一碗清水，轻轻松松就抚平了她心底的狂躁之火，哪怕是继续修炼铁掌，她都没感觉到日常里面的暴·虐气息。

    想着想着，裘千尺就有点入神了。

    其实世间诸多武学，或多或少都有缺陷，尤其是一些进境快，威力极大的武学，必然有着难以跨越的门槛或者修炼障碍。

    就算是九阳神功，想要大成，也要熬过全身燥热****之苦，除了有主角气运庇护的张无忌，其他人想要练成恐怕难如登天。

    武学无捷径。

    所以无论是少林武功，还是全真武学，甚至后面的武当等等，想要练成一套武功，恐怕都要二三十年，甚至更长时间。

    陷入顿悟之中的赵麒手中长剑突然被他径直刺出，寒光吞吐，赵麒满意的笑出声来，一下子惊醒了裘千尺。

    “没想到这就是剑意！”赵麒摇头叹息了一声，若是再给他多点时间，他就能够参悟出更多的东西了，此时此刻掌握了剑意的赵麒，可谓是把全真剑法修炼到了极致。

    这套剑法虽然是全真教入门剑法，其实也是蕴藏最多道理的剑法，此时在赵麒手中施展出来，威力甚至要大过魅影剑法。

    剑意，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无非就是领悟了招式之中潜藏的奥秘，暗合了心境，可以将之催发到极致。

    全真剑法是由王重阳独创，单单看王重阳生平就能够知道他抗金失败的苦闷，心有万般豪情，抵不过现实的落败，深处潜藏的就是不甘心，不屈剑意。

    刚刚的赵麒，恰好就是处于这种状态，自然能够把这套剑法真正练成，化为己用。

    全真剑法一跃而成赵麒此时掌握威力最强的绝技。

    “你，你领悟了剑意。”裘千尺连嫉妒都忘记了，急忙开口追问道。

    赵麒轻松自在的点了点头，“待会说给你听，咱们现在先去找点吃的。”

    裘千尺默不作声的跟上了赵麒，她心底有着说不上的复杂情绪，领悟了剑意，赵麒距离那先天又进了一步。先天之境，那可是她二哥都不曾迈入的境界，苦修了二十年都受困于此。

    “赵麒也许很快就能进入先天之境了，那我又该怎么办呢？”一时之间，裘千尺心绪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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