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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咬下去,汪直的眼睛就直了,“我的个娘亲!这莫家庄的桃子真好吃!那外边树上的得是什么味道啊?”
不是汪直大惊小怪,去年莫家庄的蟠桃只是试挂,产量不多,桃子没有往外发卖,都是送人和自己吃掉了,今年才是正式对外销售,许多人都是头一回吃上这个莫家的蟠桃。
批发价一百文,零售一百八十文的蟠桃,像汪直这样的七品小官是舍不得买来吃的,正好上官给他任务,让他来调查莫探花,他才趁机拉上几个好友一块来莫家蹭吃喝。
至于为什么要拉上别人,他是有苦衷的,跟莉娘比武输掉的心里阴影还在嘛,担心自己被赶出来,拉上两个垫背的,自己受伤害也能小点不是?
却没想到,莫莉娘这么大方,两句暗示,就把他们留下来款待了,汪直心里有点后悔,早知莫莉娘如此大肚,真不该喊上老道跟霍老五,东西分薄了会吃不够,亏死了。
四年前那场比武,参与的几人记忆犹新,终生难忘,打那以后,一清道长就在京城附近的白云观挂单,一直没回武家山。
花鲤胡同他不敢来,他就跟汪直搞好关系,从汪直这里源源不断得到莉娘的消息,农忙季节只要得知莉娘回莫家庄小住,他就找机会过去,说一说一灯道长是他失踪多年的师兄的故事,他要把一灯道长请回武家山主持道观。
昨天莉娘前脚刚走,后脚一清道长就到了莫家庄,没见到人他就跟进城,找到汪直,把他在莫家庄打探到的消息卖掉,互通有无,友谊才能长存嘛。
熊掌诱人啊,这俩一合计,给霍老五送了个口信,就跑莫家来堵莫莉娘。
霍老五留在京城发展的原因比较简单,他是家传的武艺,本身他就有个叔叔在京城虎威镖局当镖师,这回他出来就没打算再回东北那嘎达,比武失败也没啥,投奔叔叔也当个镖师,然后发现自己还是可以的嘛,打遍镖局无敌手啊,这就当上大镖师了,待遇比他叔叔还高。
不打不相识啊,霍老五人直爽,太对汪直的脾气了,某天汪直巡街发现霍老五在京城当镖师,于是惺惺相惜啊,从此就成了损友,霍老五的例银最少有三分之一是跟汪直出去吃喝消耗掉的。
谁叫汪直手松呢,往往上午领到例银,下午他就散出去一半救济穷苦百姓去了,另一半他得拿回家供养老娘,不是有霍老五这样的铁哥们,汪直早晚不饿死也得馋肉馋死。
银钱是小事,能跟锦衣卫攀上关系,虎威镖局的老镖头心里乐得要死,捡到宝了,往后霍老五再跟汪直出去吃喝玩乐,镖局报账,还有赏钱,霍老五也赚了。
然后再通过霍老五,三不五时的请汪直到虎威镖局吃个便饭啥的,消息传出去,出镖的时候劫道的山贼都要少一半!多划算啊!
相比混得比较惨的汪直和一清道长,霍老五是小有身家,用他的话说,京城比东北那嘎达好挣,一年百八十两的小意思,因此他敲开莫家大门时,手里是提着两斤月饼的,不像前面那俩,空着手就来了。
奴仆们早就得了消息,知道有个东北大汉要来做客,跟锦衣卫那位汪爷是要好的同伴,于是这就把霍老五引到偏厅。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莉娘把客人扔在偏厅让旷叔陪着,自己跑去厨房和旷婶订了菜单,又下地窖找出两坛杜家送的高粱酒。
嘿嘿,五十八度,二十斤,这下还整不死你们!
她一手平托着一个大酒坛子,就这么一步一步从地窖走到前院偏厅,把那仨人看得直咽口水,娘的,这是小姑娘吗?别是凶兽变的吧!
刚才还在嘀咕,要找莉娘再比一场呢,这下默契的不提此事了,侃大山,这个活计咱比较熟练。
汪直有官职在身,他坐在主位上,面对着敞开的房门,绿叶丛中的红影子老是晃他的眼睛,心痒啊,吃不到嘴他绝对要失眠一天!这不行!
“咳咳,那个,莫小师傅啊,你家这个蟠桃的味道真是棒极了,可是怎么听说外面那两棵是母树?难道这些好吃的蟠桃都是从母树来的?好稀奇啊,我老汪长这么大,还从没吃过母树上结的蟠桃。”
“我也没吃过。”
“老道也是。”
望着三对干净纯粹的眼眸,莉娘怎么也说不出拒绝两个字。
“好吧,那我就摘个母树的蟠桃给你们尝尝,每人只能吃一个。”
“哎呀,那就谢谢莫小师傅了,看来外面的传言不属实啊,莫小师傅其实是很大方的嘛。”
莉娘再次死死的盯着汪直,真是奇怪,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干净,可是这话要说没有别的意思,打死莉娘也不相信。
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他好像没有恶意,那就再看看。
四人到了院子里,书房的窗户大开着,景元看到姑姑在摘蟠桃,他马上就飞奔出来抱大腿,“姑姑姑姑,景元也要吃蟠桃。”
“好的,我家景元也吃一个,吃完了记得把桃核交给旷管家。”莉娘伸手摘下一个蟠桃递给墨画,让他削了皮再给景元吃。
至于那三个糙汉子,削什么皮呀,给他洗洗就吃了得了。
蟠桃的美味,超出汪直三人的想像,关键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能够感觉到蟠桃吃下之后气血循环加快了,好东西啊!
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去看景元,那小娃还在抱着蟠桃慢慢啃,墨画照顾得很周到,一旦有汁水流出嘴巴,马上就给他擦去。
莉娘往前一站,挡住三人的目光,面色不善的扫视着他们,“想干嘛,他可是我侄子!”
“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好苗子,偏偏是莫小师傅的侄子。”一清道长垂头丧气的说道,汪直和霍老五也是颇有同感的点头。
他们的想法出奇一致,常年吃这种蟠桃,小娃的资质肯定上佳,如果能够收来做徒弟,那该多美妙啊。
汪直想了想,说道:“莫夫人还年轻,肯定还要再生几个娃娃的吧?”
“没门!窗户都没有!”莉娘恶狠狠地盯着三人,“我们家的人,学自己的都学不来,不可能拜到别人门下!”(未完待续。)